月老什么的不干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琦玉生烟
李涉那张常年板着的脸也笑了出来,带出了眼角些许的细褶子。他们早都不年轻了,不再是昔年快意恩仇的少年了,如今他们肩上扛着的重担早都已经不允许他们任意妄为了。
“好好,那咱们不谈公事!只说私事!”乘着酒意易云靖使劲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你也为朕守城孤身这么多年了,朕准备赐给你和清羽赐一道婚书圣旨,你拿去将清羽请回京城成婚吧。”
陛下为自己和心上人赐婚,这是莫大的荣誉与殊荣,可李涉却品不出一丝夙愿得偿的喜悦来。
“”今夜的酒喝的到底是多了,李涉想,翻身跪在了身下的台阶上,对着易云靖叩首道:“臣酒后失态,请陛下勿要当真。”
易云靖皱眉看他,反手拽住他冰冷的铠甲,示意他赶紧起来:“君无戏言,朕喝的是多了些,但是朕很清醒。朕看你倒是喝多了吧。”
“是。”李涉跪在原地,一身沉重的铠甲第一次让他觉得万分沉重:“只是他不情愿的事,臣不愿多加勉强。”
“不情愿么。”易云靖静默无言地长叹一声,“李涉啊,你真是个死脑筋。”
“臣死脑筋惯了的,陛下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李涉坐起来道:“只是臣在这些事上着实不愿勉强,左右也无人催臣延续香火,孑然一身臣也习惯了。”
要不是他此刻有些飘然的眼神和较
第145章 失态
当初易云靖将画像交给李涉叫他按照黎音的模样去打一副神像的时候,李涉是冒死劝谏的。
这在任何人眼中都是与疯了无异的行为,李涉自然也不意外。
当时的李涉拿着画像跪在太和殿外,这位铁血都尉连御书房都不进,足足跪了两天一夜,谁也不知是何事竟叫他如此,他也不吭声,就在那安静地跪着,腰背笔直,目光坚毅。
最后连同他不对盘的清羽尚书都看不过眼,不顾意态地拉扯他叫他先起来,反被他反手推开了。
易云靖那时就站在太和殿的宫门内遥遥望着他,许久一声长叹,摒退了众人将他独自召进了太和殿,促膝长谈了一整夜。
自那时起,寻找那位小公子的担子就落在了李都尉身上,他也再没有过任何反对的意思。旁人只道是陛下与了他什么至高无上的赏赐,只有他知道,陛下同他长谈时是真真红了眼眶,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抱着那从国库中翻出来的两个盒子,却还是摇头笑着对他道:“此事除你朕托不了旁人。”
“朕知道很荒唐,可是已将七年有余了,他在这乱世中不知还有没有命在,独独这最后一点希望,朕不甘心放手。”
“你若实在不愿罢了,那便当朕的一场梦吧。”
李涉喉口一阵梗塞,不自主地捏紧了画像,最后一声长叹,叩首领命。
“臣领旨!”
一晃也这么多年过来了,那公子到底还是找回来了。
今晚风紧,吹在窗子上一阵让人牙麻的噼啪声。绿婉掩好了门窗刚要准备休息,突然听见外面一阵纷乱的人声靠近了这里,随即一阵灯火通明。
约么是陛下来了,她赶忙从床上爬起来,刚想去叫小公子接驾,又一拍脑袋想起来小公子从来不接驾,半分多余的面子都不给陛下卖,只得自己披上件外衣理了理仪容麻溜了两步先跑出了门。
“恭迎陛下哎”
果真是陛下来了,只是是被刘公公扶着有些蹒跚地进来的,绿婉见状匆匆行了个礼就同刘公公一起一左一右地伸手扶着易云靖,然而易云靖很显然喝了酒气性不大好,两手一推便将他二人向两侧推开了。
“滚开!”易云靖不耐烦地甩下一句,径自摇晃了两步,慢慢走向了黎音正在休息的内殿。
“对了,”站在门口的易云靖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门,回身问绿婉道:“你们公子在里面”
话里竟然还有点委屈的意思在。
“在!在!”绿婉忙道:“公子在里面,应当还未睡下”
她还未说完,易云靖已经一脚踹开了门,走了进去随即又重重地把门自己关上了。
“啪!!”
剩下绿婉同刘公公在门外眼对眼目瞪口呆。
“陛下今晚”绿婉小声地勉强挤了两句话,比划了一下门里头:“喝的真心不少啊!”
“可不么。”刘公公也是在冷风中折腾出了满头大汗,唏嘘道:“不止陛下,连李都尉也醉的不轻,刚找人送回去——”
说着就要跟着易云靖进门,被绿婉直接拉了回来。
“小公子今天这心情也是不好,他们二人吵架了吧。”绿婉望着大门道:“让他们自己去说吧,咱们也别进去了,再说了———”
她比了个手势指指远处道:“咱们还是站远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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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杀意
易云靖不听他说话,带着酒气和炙热吐息的唇舌又压了下来,吻上了黎音两片薄薄的嘴唇,黎音死咬着牙关不让这个亲吻有任何深入的可能,脑中的弦紧绷到了极点。
“唔!”
“你清醒点!!”
随着一阵怒喝的是一声低声痛呼,易云靖缓缓抬起头,嘴角沾着几星零星的血沫,嘴唇上破了一处,是方才黎音情急之下咬的。
些许的疼痛确实让他的酒醒了几分,他这才看清被他压在身下的黎音此刻死死地瞪着他,后者面色潮红地大喘了几口气,眼神却满是愤怒与不屈。
“你说你心悦我,就是如此么”黎音冷冷道。
一瞬间易云靖沾染了**的眼神就变了。
两人僵持着仍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可交错于空气中的那股旖旎的氛围已经给这一句话败得一点不剩了。
“你说什么”半响,易云靖哑声道。
“我说,”黎音一个字一个字地把话从牙缝中挤出来,愤声道:“你便是这般喜欢我的么喜欢我什么这幅皮相”
说罢他皮笑肉不笑地挑起唇角,自己将胸口已将散乱的寝衣一把扯开,露出大片如凝脂般白皙的胸膛,那上面还挂着那块血红血红的盘龙血玉,他轻声道:“你若是喜欢这皮相,我大可以送给你,你高兴了之后就愿意放过我么嗯”
他又不是女人不需要贞节牌坊,今日种种大可以全当是历劫时被狗咬了一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像是真被抽了一耳光那样瞬间清醒,易云靖脸色变了,眯起眼松开一只禁锢着黎音的手抓上他细嫩的小脸,俯下身仔细端详了好一阵,自嘲地闭上眼笑了。
“朕真是怀疑,你这眼睛耳朵里整日塞的都是什么,怎么也说不听,怎么也看不到。”
两人挨的近,易云靖说这话时带着的胸腔震动黎音都能感知到,可他现下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只想把这个骑在他身上的人一脚踹下床去。
“你说的我都听着,你做的我也都看着。”黎音反唇相讥道:“可你说的和你做的,是不是真的你自己想过么”
易云靖默然,突然疲惫地从他身上翻了下去,徒然躺倒在了黎音身侧,两人气息此刻都不稳,交错的急切喘息酝酿着即将压抑不住的情绪。
易云靖此刻的眼眸中,第一次浮现了可以被称之为“迷茫”的情绪。
“你说,朕若是想,可以为后宫增添无数之人,什么样的美人朕得不到,为何就偏偏对你一个捂不热的死心眼”易云靖又像是问黎音又像是自问,酒水在胃中的残留让他的胃开始隐约抽痛,还连带着那颗快要跳不动的心口。
“我也想知道。”黎音盯着床帐顶,冷言道:“本来你可以放下的。”
要不是你折腾那珠子这么一桩,早在我还你血玉的那个时候我们就两清了。
“其实你现在要是后悔了也可以”黎音无声地叹了口气,试着劝他道:“你把另一半珠子给我,我有办法让你把我忘了然后“
“朕不准!”易云靖的声音骤然高扬起来,他猛然侧过身把黎音紧紧搂在怀里,险些把黎音勒得喘不上气来。
“朕不准你有离开的想法!你听到没有,朕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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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不可
易云靖自然听不到黎音内心中的天人交战,他平躺在被子上睡的正安稳。
黎音心下天人交战,持着烛台的手眼见着就要靠近了,这时他脑中一声炸雷巨响,他整个人剧烈一抖,瞪大了双眼慌乱地把烛台使劲丢了出去。
地上都是厚实的兽皮地毯,烛台滚落到了看不到的角落也没发出什么过大的声响。黎音不可思议地往后连着退了几步,脚底下一软直接摔坐在了地上,一下子清醒过来了。
他在做什么
易云靖只是个凡人,他做的那几件糊涂事也只是想找自己回来,并非要害他。除了姻缘线定缘珠这两桩子破事外,他对自己已经好到了家,他在皇宫里仗着易云靖对自己的宠爱有意无意地肆意妄为易云靖也随着他,好吃好喝好酒好药地养着他,前些时候任是谁上门来惹事都被易云靖狠狠教训了,甚至放话内宫任何人都不得对他无礼,还将一心陪在自己身边多年的沈贵妃甚至是清羽亲手推开了。
虽说他做月老的时候愿意供奉他的人比比皆是,可是易云靖不知道啊,他只当自己是个普通人,他对自己好只因为他喜欢自己。而他自己呢,一时想不清竟连救命恩人也想杀!
之前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夜深人静细细想来,竟是惊觉自己胡搅蛮缠了这么久。他们俩谁欠谁,谁说得清啊。
做神先做人,做人要问心无愧,黎音坐在黑暗中用双手捂住脸,平生第一次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感到有愧于世尊教诲。
可是我现在该怎么办他无言地僵坐在地上,胸口的玉又开始发烫了,他真切地感到一阵阵的无可奈何。
我该怎么办
问!对,他可以问!神识恢复了七七八八,上一次可以在风华殿外感知到定缘珠的灵气,这次也可以试试求索之法啊!
想到这他眼前一亮,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甩甩头深吸了几口气,摸索着穿上鞋顾不得披外衣便急忙跑出了门。
只是黎音前脚刚跑了出去,易云靖躺在床上便缓缓睁开了眼睛,神色清明如许,哪有半分醉态在。
他侧目望向黎音方才离去的方向,目光复杂幽深,借着隐隐的月光转眼便看到了方才被拿下来的半截红蜡,有什么在他眼中酝酿翻涌起来。
小音啊。
他复又闭上眼睛,侧躺过身轻轻揽过被子,依稀间还能闻到方才他身上残留下来的不知名的香气。
别怪我。他默念道。
绿婉和刘公公正在门口暖和些的偏房中值夜呢,两人端着一盏热茶正聊着天,端见一道黑影飞快地从内殿内飞了出来,两人皆是一愣,赶忙上前匆忙把人拦下了。
“公子”绿婉见着眼前衣冠不整头发乱蓬蓬的黎音惊诧得嘴都要合不上了,“您大半夜的是要去哪啊陛下———”
“你们陛下在里面睡的好好的,你们进去看着吧!”黎音少有的略微烦躁地挥开她抓着自己的手:“我出去一下,你们别跟着我!”
“可您穿这么少会生病的!”说话间刘公公已是抱了件斗篷来匆匆给他披上:“您要去哪身边总要带个人啊!这冰天雪地的”
说话间黎音揪着肩上尚未系好的斗篷已是抬腿跑了出去。
“公子———!”绿婉急忙要去
第148章 天意
风华殿无人居住在这深更半夜自是寂静无声,只有那棵被烧焦的古树默默地矗立着,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黎音盘膝而坐,手捻法诀,一圈微弱的光华自他相合的手中升起,慢慢扩大直至将他整个人围了起来。光圈驱散了了周遭些许的黑暗,也为此刻在冷风中强挺的人带来了些许暖意。
漫天神明先贤,吾辈月老仙君黎音,现困于这红尘中迷惘无措,若有双全之解法,请明示于吾辈。
不知从何处四起的风吹向了他,在这寂静的黑夜中显得格外阴凉。黎音一头散落的长发皆被吹起,他缓缓睁开眼静等了片刻,那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似乎吹进了他心底最阴暗寒凉的地方。
汝心所念,何须再问
威严庄重的声音霎时间措不及防地劈进脑海,黎音一惊,随即晃神,细思之下只得再度发问。
先贤啊,我所想即是万劫不复,若是如此亦是无妨么
心之所向,前路所引。来去匆匆,自有因缘。
最后一声在脑海神识中回响过后彻底归于寂静,光华也因此慢慢暗淡了下去,先贤已经不会再回答他的问题了。周遭的风也再度平静下来,黎音静坐着睁着眼,心下疑惑震荡之感无可言说。
他有些脱力地颓然地瘫坐在地上,一手撑着冰凉的地面勉强不至于躺倒,一边平复着胸口处火燎一般窜上来的的疼痛,一边细想方才听到的话。
心之所向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揉了揉额角,将脑中已然被否决的打算甩出了一次又一次。他所想的根本不可能,先贤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若要遵循心中所想的,那有哪能善了呢
都说给冷风吹一吹头脑会清晰些,黎音却觉得自己是越吹越糊涂了。他蹒跚了两步爬起来,迷茫间抬头最后想看一眼那神像,却一个错眼间见着神像的眼下竟是有血缓缓流淌而下,乍一看好像神像在泣着血泪一般!
黎音吓了一跳惊愕得连上前几步,使劲揉了揉眼睛试着看清楚,可这回神像的面上清晰干净,除了落在上面的积灰外根本没有什么血色。他不死心地手脚并用爬上了神台靠近了左看右看,到底没看出什么端疑来。
眼花了没可能啊!
黎音回想方才的场景,他绝对没有看错,那神像就是在哭,而且流着血泪。
自己的神像当着自己的面,这是在暗示他什么还是在警告他什么黎音想不明白。
亦或是在替他难过么
不论如何去想黎音都觉得这风华殿的古怪绝不止他面上看的那么简单,这是他的神像,他却无法与之共鸣,殿外那棵烧焦的老树,算年头也当有灵了,就算惧火也不该毫不反抗得被凡火烧得魂都不剩的。
这一切只有易云靖能解释清楚,偏他现在什么都不会同自己说了。
简直是一团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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