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什么的不干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琦玉生烟
“”黎音沉默了半响,看着不知何时已然爬上了他肩头正在撒娇的小火龙,道:“去——我出生的地方吧。”
非枭找到凌烟的时候,后者正坐在一方矮矮的土坡上望着天空出神,漂亮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满是空洞,他生的好看,因此即便什么也不做呆坐着也是极美的,为此周遭有路过的魔族时不时被他的美貌吸引忍不住多看他两眼,又在认出了他就是那天把他们全都喝趴下了的灶王爷后拔腿跑的老远。
有点丢人。
非枭啼笑皆非,忍了忍上前一撩衣摆坐在了凌烟背后,同他背靠着背坐下。
凌烟察觉到是他,只是略微动了动,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
“说了让你离远点,怎么又追过来了”凌烟声音小小的,道。
“左右王急着回去陪阿音也没人理我,我只能来找你了。”非枭笑笑:“我们两个没人要的,这时候凑一起不是正好”
“你说话可真够难听的。”凌烟
第305章 岁月稠
“!”
他这话说的可怕程度不亚于凌烟先前听到的那个合该去见鬼的秘密,凌烟一动不动地足足在原地杵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意思。
“你你说什么!!”
“很难理解么”非枭半阖着眼轻声道:“字面意思罢了,这还是当年你的师尊古神尊想的法子。”
凌烟大张着嘴,已经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里——”黎音和魔尊缓步走在魔界圣地长长的石路上:“就是当年我和非枭出生的地方”
上次来没太留意,这里其实很大很大,他们脚下是铺的平整的红玛瑙,蜿蜒着的整条路都闪烁着耀眼的红光,那座墙是在这圣地的最深处,须得走到尽头才能看到,而路的两侧遍布着各种散发着强大魔力的宝石,后面掩藏着一扇又一扇的门。
小火龙趴在他的肩头上满足地打着哈欠,重回故地使得他周身的火能都被充分印了出来,使它十分舒服,磨蹭了几下就张开小翅膀扇动着颇为吃力地飞了起来,飞到了黎音眼前的位置不住地对他们叫着。
“啊嗷——”
“叫的跟狗还是狼似的。”黎音无语地看着他慢慢飞远了,道:“不管它”
“先管你。”魔尊抚着他的肩膀带他拐了个弯,彻底把玩的忘乎所以的小火龙扔在了上一个拐角处:“它又丢不了。”
“”黎音白了他一眼,见他推开了眼前一闪颇为幽暗的门,内中仅有一张赤红色的玉床和自顶棚垂于床上的罗蔓轻纱,还有一张隐于暗处的似乎是梳妆台的太子,他于此有些说不出的眼熟:“这里是”
“这是母后当年生产的地方。”魔尊拉着他上前,指着那床道:“即便没印象,这里你该是认得才对。”
黎音抿着嘴没说话,在魔宫的回忆中确是是有这里,但是布局显然要明亮许多,还摆满了夕月和铃兰,现在这里连光都看不见,黑黢黢的一片,若不是他们的视力异于常人,这会子进来就是睁眼瞎。
“母后不喜欢阴暗的地方,所以父王便提前着人收拾了。”看穿了他心中所想魔尊淡淡道:“生你和非枭的时候母后九死一生,父王不愿再回这里,就之后又将这里查封了。”
怪不得阴气沉沉的。
“父王当真,是对母后用情至深。”黎音走上前,俯身坐在了冰凉的玉床上,伸手一寸寸摸过上面崎岖的纹路,试图寻找一丝当年双亲留下的分毫体温:“可惜了。”
也不知是可惜这份感情的惨烈下场还是可惜旁的什么。
“不可惜。”魔尊单膝跪在他身前同他平视,道:“至少他们走的时候,都不曾后悔。”
“不曾后悔么”
黎音垂下眼眸,嘴角带出了一丝苍白的笑意。
“你还记不记得,我在天界是做什么的”
“——月老仙君,受世人朝拜贡享的上神君。”魔尊看着他此刻仿佛酝酿着惊涛骇浪的平静面容,道:“但是据我所知,这份差事最开始天界是无人稀罕的。”
可不是么,文不成武不就,非文官也非武官,唯一的本事就是给人界的诸位痴男怨女们拉红线求姻缘,如他这般理不清的,还容易惹祸上身。
“对。”黎音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第306章 那些话本子的结局
他话音未落,就察觉魔尊的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肩头。
“你不必自责,这本就是他的选择,同你无关。”魔尊低声道:“只是我没想到,做了那么多年掌管姻缘的仙官,你自己倒是不相信这东西了。若是叫凡间供奉你的人们听到,怕是要伤心的。”
“”
也非是他信与不信,而是他身边好友,皆是情深不寿,无一得善终。
“或许我应该换个问法,”魔尊低了些头,看向镜中相互靠的极近的两人,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也不会有好下场”
一语中的。
“难道不是么”黎音笑笑伸手自然而然地触到了他的面颊上:“没看过人间的话本子吧”
镜中映出的两人像是亲密无间的爱侣,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之中掺杂了多少连他们自己都道不明的复杂情愫。
“没看过。”魔尊顺着他的话任他轻抚着自己的侧脸:“讲的什么”
“嫦娥后羿,牛郎织女,董永和七仙女”黎音的脸上满是落寞,道:“大多哄那些无知的孩童,大抵也算传的**不离十吧。”
“这些本尊倒是听过一些,路子也都好像差不多。”魔尊从背后抱着他,低声道:“无非是一见钟情,然后被抓了回去,最后天人永隔——”
他说到这突然明白了些许,低下头看见黎音正在愣神,几根葱白纤细的手指被他自己来回地拨弄着,似乎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姿势让它们都安分下来:“你看,即便开始或许会有些不同,但是结局都是一样的,就是不得好死。”
说到这他向后靠了靠,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了身后的魔尊身上,怅然失神地长舒了口气。
“——你在害怕什么”魔尊敏锐地察觉到他似乎是想和自己说什么又忍了回去:“那些毕竟是故事,你我也非耽于情爱之人。”
“我害怕。”黎音眨了眨眼,坦然道:“我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也会怕死,但是我更怕白死。”
“说谎。”魔尊拾起他的一缕发梢放在唇边嗅了嗅,轻笑道:“你眼里是有惧意,但可不是死志。”
说着他将黎音从座椅上拉起来,环住他的腰直视着他的双眼:“你若不想说,大可不必多言,我不会逼你。”
黎音却是摇了摇头。
“我是真的害怕死。”黎音道:“我怕我什么都做不了,便如同那些话本子中的恶人一般不得好死了,我救不了任何人——”
他将额头无力地抵在魔尊炽热的胸前,低声道:“也救不了你,阿渊。”
有一瞬间魔尊猜不透他这声阿渊是想同谁说的,但是下一秒,黎音略有些凉意却是毫不迟疑的手慢慢自他的后背攀上,随即抱紧了他。
“我其实一直想知道,”魔尊半垂下眼,道:“你口中所唤的阿渊,到底是我,还是你那个念念不忘的同修”
“都是你,不是么”黎音闭上眼,轻声道:“你还想瞒我多久”
“——”
魔尊的身体有片刻的僵硬,苦笑了笑,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刚。”黎音的声音没有分毫的波澜起伏,平静的怪异:“这个发结是凡卿闲时绑着玩的,他只教过阿渊一人,因为阿渊无事时喜欢为我束发。”
第307章 你回来了
“所以我最初回魔界的时候,你即便已经知道是我了,还仍旧对我那么凶”黎音把头埋在他的衣襟间,闷闷的嗓音缓缓传出来:“只是因为承载着你情感的命魂三魄尚未归身,对么”
“嗯。”魔尊将他抱得更紧了些,怀中的人瘦瘦小小的,无论衣食如何供着也是喂胖不起来,想是过去遭了太多的罪:“对不起,我的错。”
“那命魂三魄同这肉身磨合的太久了,我一时无法完全控制,只得将那几缕元魂托冥王相助先锁了,本想着不急可以慢慢炼化,只是尊者那日来了助了我一臂之力,便也省了许多的功夫。”
古神尊并非不心痛于爱徒,只是玄渊命中便是注定为此而活,若是不将两处元魂化为一体,怕是魔尊尚能支撑几日,玄渊的散魂便已先消散了。
命魂中带着六界生灵中最为主体的意识,当年的魔尊,相当于将自己的性命交出去赌了最大的一把。
黎音默然,他深切地记得,就是他喝醉了的那一日,前后两天魔尊的态度可谓是天差地别。他起先只道是玄渊在用着最后的力量保护他,却不想就在方才,一个小小的发髻,让他想通了所有的关节。
这些日子让他险些忘乎所以的温柔和熟悉之感,除了他的阿渊,还能有谁呢
那个温柔的阿渊,熟悉的会给他挽头发酿酒的阿渊,他小时候最喜欢的阿渊哥哥,明明这些日子以来就一直就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他却还愤恨着不甘着,叫他将自己的阿渊还回来。
当真是可笑至极。
“旁的你不说我都可以理解,只唯独这一点,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黎音略抬了抬头一口咬在了魔尊的肩膀上,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恨不得咬下他的一块肉下来,为此声音也是闷闷的:“我们就不必花费那么多的时间去猜忌了”
“怕你难过自责,这些事就一直没告诉你。”魔尊一动不动,肩上的疼痛愈演愈烈,却已然显得微不足道了:“对不起。”
他依旧重复着这简单的一句道歉,听在黎音耳中却是沉重过万语千言,黎音忍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决堤落下,他紧紧地抱着眼前失而复得本以为无缘再见的故人,心中的悲伤难过和喜不自胜全数糅杂到了一处,叫他忍不住用力揪紧了魔尊背后的长袍,力道之大险些将结实的衣料。
“你总是这样——走的时候也是,回来的时候也是什么都不告诉我!”黎音哽咽着狠狠擦了一把憋得发红的双眼,却是干干的连一滴眼泪都落不下来了:“都回来了也不告诉我,还让我!”
还在让我继续恨着你。
他剩下的话没能说出口,因为魔尊淡笑着抓着他的手将他们放了下来,如视珍宝般捧起他的脸,轻柔地以吻封缄堵住了他最后的怒火。
比起缠绵的纠缠,一个不带有任何欲念的吻更为适合他们。
父王,母后啊。
黎音沉湎于这个已然有过千百次,于他和阿渊却彷如初次的吻,心中默念着。
你们在这里么如果是你们看到我这般,会不会笑
你们的儿子,真没用,是吧
“火还要生的大一些,对你柴火再动一动,盖住火苗了!”
魔界一处不知名人家的灶台
第309章 隐于幕后之人
“当年天界同魔界虽未明摆着撕破脸,可也是禁止来往的,就算母后与父王是在凡界或者旁的什么地方相识,母后要来魔界,那也断是轻易进不来的啊。”
黎音在地上用指尖扒拉着地上的细沙,细细地划下了一两个互不相连的框框,又在中间划了两道表示通路的长线相连:“这里天界常年重兵把守,母后肯定是进不来的。”
说着,在那两条线旁划了个大大的叉。
“确实不曾听闻母后谈及此事。”魔尊的手隔空沿着那些痕迹描摹着,道:“母后自我有印象后便从未离开过魔界,只一次”
他说到这猛然顿了顿,眼中一道明光闪过:“只一次,在父王过世的时候,她回天界,走的并不是那条天通路,而是——”
他看向了一侧安静矗立了万年的消威门,黎音会意地猛然站起身,两人齐齐转向了眼前尽在咫尺的门。
那时候,母后伤心欲绝,颤颤巍巍地走到了这里,小阿渊不放心地在她身后遥遥地跟着她,却见她一闪身便没了踪影,大惊之下还道是她跳了蚀骨水,可水中清冽如昔,哪有半点他母后的影子在
他那时百思不得其解,今日黎音猛然提及,他才反思过来这之中可能的关联。
该不会!!
两人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神色。
“想来若是真有不为人知的那条路,就肯定是这里了。”
魔尊缓步上前轻抚着门上陈旧的刻痕,这里阴煞之气过重,便是一般的魔族都受不住,为此鲜少有活物过来,却恰好成了最为隐秘的地方。
“这么说来,不是那杯药有问题,”黎音道:“而是带这药来魔界的路上沾了不知是天界还是此处的蚀骨水的气息。”
“可是这里没有丝毫的灵力波动。”黎音脚下踩过这里铺满了细沙的土地,几乎无人踏足的消威门后沙尘密布,走到哪里好像都能被糊一嘴的沙子。
“应该是有人发现了,还将其锁上或是封了起来。”
魔尊闭目以神魂探向了四周,然而就像站在深渊的谷底中仅能听见自己的声音一般,他只能感知到自己激荡的魔力在此回荡着:“而且即便通着天界,也该有个地方同这处一般才是,可是在你我的印象中,天界并无这样的地方。”
黎音揉着脑穴努力回想着自己是不是遗漏了什么至关重要的地方,思来想去连带着头都疼,他丧了口气狠狠拍了拍自己的头,便立刻被魔尊抓住了手。
“拍也拍不出来,当心拍傻了。”魔尊挑眉提醒道:“你现在可尚控制不了周身的魔气,很容易受伤的。”
“怎么每次听你说这些,我都觉得我特别没用似的。”黎音认命地往他身边一靠,突然在空中捕捉到了一丝陌生的味道,他侧过头往魔尊身上闻了半天,疑惑道:“这什么味道你出门用了什么花膏之类的东西么”
魔尊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无辜,无奈道:“许是方才在母后妆台上蹭到了什么,母后喜欢那些玩意不假——”
“等等!!”
魔尊话说了一半,便被黎音疾声打断了:“你先别说话!!”
他猛然想起了什么般从魔尊的身上爬起来,在原地边跺脚边嘴里不断念叨什么,魔尊知是他在理顺思路,便在一旁安静地没有打扰。
“味道味道!!”黎音使劲地跺跺脚,咬牙道:“我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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