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异闻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窈窕白马
“哎,三弟,话不能乱说,小心隔墙有耳!”另一人劝阻道。
“闲话少说。”第三人道:“我问你,月姑娘可在”
“哟!”女子一声惊呼道:“这位公子敢情是我家月芽儿的老主顾”
“老主顾此话怎讲”
“公子有所不知,我家月姑娘两年前就被一位贵人看中,投了三万两银子将她包了下来,为期三年。所以月姑娘已经两年没接其他客人啦!”
“三万两好大的手笔!不知是城中哪一位贵人”
“啊呀公子你这可是为难奴家了,来咱们‘芸香阁’的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芸香阁历来都是为他们保密身份的,除非是朝廷查案,不然谁问了都不能说呀!”
“大胆!我家大哥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哎呦!这位公子!非是奴家不肯说,真的是不能说呀,您想,若有其他人向奴家打探几位公子的消息,要是奴家口无遮拦把几位公子的行踪泄露了出去,回头几位公子能饶得了奴家这芸香阁的招牌可就砸啦!”
“哼!巧舌如簧,我看你是活腻了!”男子一拍桌子大喝一声。
“哎!二弟,稍安勿躁,咱们出来是玩的,既然月姑娘没空,那么我们就换人!”
“可是大哥这——”
“没事,两位弟弟别忘了,我们今夜来此还有其他事情,所以还是别引人注意才好......”
少顷,这间屋子的房门被拉开,一名风韵犹存的女子从中走了出来,等她合上房门,洛棠装作刚刚出现上前淡淡叫了一句道:“宝妈妈。”
女子一愣,抬头看清眼前人后不禁一惊,掩口道:“小——”
洛棠快速抬手轻轻遮住她嘴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宝妈妈,身上可有‘芙蓉散’”
女子微微一愕,随即秋波一转,轻轻瞪了他一眼道:“吓死我了,我道是什么事!”
然后她伸出二指从腰间锦囊里家夹出一个纸包塞道洛棠手里。
“拿去!”
“谢宝妈妈!”洛棠微微一笑。
“哎!”女子叫住洛棠略带责备道:“‘芙蓉散’劲儿大!你可惜着点儿身子!”
洛棠脸不红心不跳道:“谢妈妈提醒!”
等这女子走了,洛棠又等了片刻,又另有一女子捧着一个铜盘走了过来。
“是我家小米儿呀。”洛棠忽然从转角处走出来笑嘻嘻的叫了一声。
捧着铜盘的女子被他吓了一跳,铜盘上的酒壶差点跌了下来,洛棠一把将她的手腕拖住才化险为夷。
女子啐了他一口没好气道:“谁是你家小米儿!快走开快走开,别挡着我的道儿!”
“哟哟哟!”洛棠低头盯着女子笑道:“有了情哥哥忘记了好老公!”
“呸!油嘴滑舌,小心我去月姐姐那边告状!”女子瞪眼道:“让开让开!”
洛棠哈哈一笑,稍稍侧了侧身,女子一低头,从他的身边穿了过去。
洛棠回头见她捧着盘子走入刚才那间屋子,脸上浮起了狡黠的笑容。
整个过程身后的老头都看在眼里,包括洛棠借着托女子手腕的空当将一整包“芙蓉散”都撒进了铜盘上的酒壶之中。
“少爷可真坏啊,谁跟他作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老头心里暗暗道。
此刻屋内坐着三名年轻男子,眉宇之间有些相像,均是锦袍华服在身一派风流倜傥之姿,显然非富即贵。
坐在左手边的男子起身将另外二人身前的酒杯倒满,三人共饮了一杯。左手边男子皱眉道:“这酒味道怎么有点奇怪。”
右手边男子笑道:“三弟莫不是马奶酒喝多了,尝不得这中原的杏花酿了。”
中间男子亦笑道:“三弟随六叔他老人家在边关待了三年,我们三人之中就属你功劳最大啊!”
左手边男子摆手道:“两位哥哥就别笑话我了,那地儿就不是人待的地方,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一个娘们儿,快把我闷死了!”
右手边男子问道:“大哥,不是听说这次八王进京都把长子带过来了吗怎么这几日除了我们三个其他人一个都没见着”
中间男子道:“七叔他们几家的小子年纪还小,想必都被关在府里不得外出吧,哪能像我们这么来去自如,至于大伯家么......是昨日才到的。”
右手边男子脸色微微一变道:“这么说来许旌这次也来了”
中间男子点点头,没说话。
右手边男子冷冷道:“哼,都三十多岁的老头子了,来凑什么热闹!”
中间男子道:“哎!毕竟是大伯父的儿子,见了面还是要叫声大哥。”
右手边男子道:“那是见了面以后的是,私底下您才是我们的大哥!”
左手边男子见状点头道:“对!没错!来,大哥,三弟我敬你一杯!”
三人又共饮了一杯,放下酒杯,中间男子稍稍叹气道:“这几年姓许的可没少立功啊,尤其是跟了李天将之后,据说现在在军中已是主将,威望高得很呐!”
“谁说不是!”左手边男子道:“先帝在世的时候就有意撮合他与洛天鸿之女洛倾城的婚事,没想到后来洛倾城竟然被人打死了!真是白白糟蹋了一幅好皮囊!最近又听说李天将有意替他做媒,要四哥把安阳公主嫁给他,真是疯了!”
“哼哼。”右手边男子听罢冷笑道:“俩人差了不止一辈,这姓许的当真是艳福不浅!”
“这安阳公主也是个异类,放着好好的公主不当去做什么北衙禁军的统领,弄得男不男女不女的,据说几次番邦来使来提亲都被她打了回去,真是丢尽了皇家的脸!”
中间男子笑道:“照我看来她倒是个聪明人,先帝驾崩之后没几年她母亲齐妃也死了,与其在宫中任人鱼肉还不如出来当个禁军统领,好歹也是这皇城之中一股重要的势力。”
“听说太皇太后对她很是宠爱,真是年纪大了老眼昏花!”左手边男子狠狠道:“这么重要的位置居然说给就给!”
三人说到此地又饮了几杯,少顷,又有人说话道:“大哥,三弟,我听我父王说,这次八王进京名义上是为了明年开春祭天一事做准备,其实是要来共同反对削兵一事”
“对,没错,我家老头子也是这么说!”
中间男子点头道:“今年年初以来各地叛军闹得厉害,加上夏天岭南道那边闹水灾,水灾完了又旱灾,几乎是颗粒无收啊,听说那边连军饷都快发不出来了,皇上也是头疼的很。”
“既然闹叛军,为何还要削兵”左手边男子不解道。
“三弟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右手边男子讥讽道:“四哥是要削我们几家的兵,把多出来的钱拿去养自己的兵!”
“啊,我看我家老头子别的事情不积极,说到打叛军他可是比谁都积极!我们这么出兵出力,为何四哥还要削我们的兵”
第十五章 口供
“王爷!王爷!使不得使不得啊!”
“张公公,你不要拦着我们,今天这事情我们一定要向陛下讨个公道!”
翌日清晨,天尚未亮透,就听得宫中传来一阵喧哗。
“三位王爷,陛下昨夜处理国事今儿个二更天才歇下,此时还没醒来,就请王爷们等会儿吧!”
“等再等下去命都快没了!无论如何我们必须马上面见陛下!你躲开!”
寝宫之外,建王李显、成王李贺以及庄王李郁三人正与总管太监张全福纠缠,四人争得面红耳赤,一干羽林军围在周围不敢上前。
“殿外何人喧哗!”听得寝宫内一声清脆之声响起,众人闻声而停,张全福像得了救命稻草般长舒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转身对着里面道:“回姑姑话,建王、成王以及庄王说......说要找陛下评理,奴才拦不住啊!”
张全福话还没说话,李显大声道:“请陛下为我们做主啊!”
寝宫内沉默了片刻,清脆之声再次响起道:“请三位王爷移步宣政殿,陛下稍后便到。”
张全福总算松了口气,回过身对着李显三人道:“三位王爷,请吧!”
李显甩了甩袖子,冷哼一声,对其余二人道:“走!”
李流溪在巳时准时出现在了宣政殿外,但是殿门紧闭,独自守在门外的张全福看见国师大人来了连忙上前请安道:“大人,陛下这会儿一个人在里面,谁也不见啊。”
李流溪微微一笑,道:“无妨,你只管去禀告。”
张全福略一思忖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走了进去。
少顷,门被推开,张全福小跑着出来面露喜色道:“大人!陛下请您进去!”
“谢公公!”李流溪笑着称谢,抱了抱拳,走了进去。
宣政殿内,大唐年轻的皇帝李雍正独自负手站在案边,侧对着李流溪,高窗之外投射进来的阳光将他的影子照在了朱红色的地面上。
“陛下。”李流溪躬身请安。
李流溪面圣不跪的权利由太祖圣皇亲口御赐,普天之下只有他和李天将二人享此殊荣。
“不必等了,他们不会来了。”李雍问道。
“回陛下,微臣在来得路上听说了。”
“呵呵,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李雍笑道:“荒唐啊!”
李流溪不语。
“你觉得此事真如他们所说是叛军所为”李雍又问道。
李流溪道:“如果真是叛军所为,断不可能只做到将三位世子毒打一顿这种程度。”
“这种程度”李雍反问道:“一个断了三根肋骨,两个断了腿,没小半年怕是好不了。”
李流溪道:“小半年......这么说来开春祭天三位世子是去不了了。”
“哼,何止他们祭天去不了。”李雍冷笑道:“我家那位三伯说一日不查出凶手一日不参与祭天,说是没脸面对列祖列宗。”
“建王这么说,其他两位王爷想必也是同样的意思”
李雍忽然拍案怒道:“没有朕的召见擅闯禁宫,在朕的寝宫之外大声喧哗,在祭天这种社稷大事面前出尔反尔,根本没把朕放在眼里,简直欺人太甚!”
“陛下息怒。”李流溪淡淡道:“不知三位王爷是否还提出了别的要求”
李雍一愣,终于回过头看了看李流溪道:“国师大人果然料事如神,竟然能猜到他们还有其他要求。”
李流溪莞尔一笑,道:“微臣曾与陛下说过,相比东岳祭天,祭天之前的准备才是最难过的一关。”
“爱卿真是句句良言呐。”李雍昂头一叹道:“他们要我撤了安阳公主的北衙禁军统领一职。”
李流溪皱眉道:“事发在北衙禁军辖内”
李雍点点头道:“他们这是要把朕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赶走啊!”
“陛下不用着急,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当务之急还是先要把凶手找出来,凶手一旦落网后面的事情就都能迎刃而解。”
“你跟朕想的一样,在你来之前我已经下令长安府尹前去调查此事了。”
李流溪
第十六章 嫌疑人
洛天鸿捏着信纸倒退了几步坐到椅子上,又把信纸放到桌案,闭上眼睛两只手指在信纸上开始有节奏的轻轻叩击。
马骥想要开口说话,却被一旁洛天鸿的副将拦住,用眼神示意他不要打扰。跟随洛天鸿多年,他早已熟悉自家大人在思考时的习惯。
“戌时被袭”洛天鸿的脑海中快速思考着:“戌时是朝廷宵禁开始的时间,正是城内居民集中返程的时刻,长安大街人来人往之地,三人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出事却没被当场发现,还是第二天一早自己报的官,可能性太小了。”
“看来就连这唯一的一句供词都是假的。”洛天鸿皱了皱眉头。
“但是即使时间和地点都是假的,为何不写别的时间而偏偏是戌时为何不写别的地方而偏偏是长安大街倘若歹人作案会选择这个时间和地点么最为关键的是既然都已经闹到皇上面前要求一查到底了,为什么还要在供词上面说谎”
“这么说来——”洛天鸿忽然睁开眼睛,对身边副将道:“你即刻部署下去,兵分三路,一路前往长安大街,沿街排查各家居民商户看有没有人在昨晚宵禁之后听到或者看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另一路前往北衙禁军军营,要一份这个月的巡逻表,看看昨晚戌时之后是谁在长安大街一带巡逻,最后一路么......给我盯着三座王府,有任何风吹草动马上向我汇报!”
副将得令道:“是!”
马骥见状急忙起身叫住副将,从袖中掏出一块令牌递给他道:“如果人手不足可以拿着这块令牌去长安府要人!关键是要快!”
副将看了看马骥手中的令牌,又看了看洛天鸿,后者向他微微颔首。
于是副将接过令牌道:“谢大人!”
此时,军营门外才传来一声细长的吆喝:
“圣旨到——”
为什么李流溪断言洛天鸿比其他人都要着急找出凶手原因有二,首先皇城秩序由安阳公主统领的北衙禁军和洛天鸿统领的南衙府兵共同维持,虽然这八千人马将长安城一分为二各自为营,但是他们同属于羽林军,只听从皇上一人指挥,可以说是荣辱与共,所以这次虽然是在北衙禁军的地盘上出的事,但是洛天鸿的脸上依然有点挂不住;其次,北衙禁军和南衙府兵历来都有明争暗斗,虽然洛天鸿本人不屑于将自己拿出来与比自己小了两轮的安阳公主相比较,但是架不住手底下的人自以为是的自作主张,所以北衙禁军一出事,洛天鸿猜都猜得到外界会怎么议论。
但是还有一点原因是别人不知道的,那就是洛天鸿对于皇城的治安看的极重,这种态度已经近乎偏执。
过了两个多时辰,将要入夜的时候洛天鸿的副将回来了。
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副将走进前厅,却发现长安府尹还在这里呆着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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