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启示录

    蔡新明见藏不住，只好下楼。这个杨树，鬼精鬼精的，要是骗他，说不定会派警察蹲守，到时候被抓到，面子上反而更不好过。没办法，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杨树看到蔡新明包得跟粽子一样的脑袋，忍不住想笑。不能笑就只能憋着，憋得怪难受。“蔡总这是玩哪曲啊，被夫人捉奸在床了”

    蔡新明怕老婆是出了名的，也难怪别人总是拿这个开涮。

    “杨队，您就别问了，说出来丢人，今天中午喝醉了，摔了一跤，都破相了。唉，再也不敢喝酒了。”

    “蔡总这一跤摔得蹊跷，居然把脸摔了。你这是不要脸啊，以后可真得少喝了。蔡总，对于李翠凤跳楼的事你怎么看”杨树一句话有轻有重，说他骂人不像，说没骂吧，听的人气得都想杀他。

    蔡新明心中一万个草泥马飘过，却只能选择性耳聋。“我也不清楚啊，唉，倒霉催的，在哪跳不行，非得在酒店跳，你看，这对酒店是多么不好的负面影响。这不，刚才为了安抚那些受惊的客人，今晚所有的消费都是半价。”不仅毫无愧疚，反而倒打一耙，真是无耻至极。

    “酒店员工跳




第五章 小人物的悲剧 第四节 我帮你表白
    杨树走后，陈子铭兀自呜咽不止，一想到一个花季少女因为自己而香消玉殒，他就心如刀割。杨彩看着他像大孩子一样，反而忘了自己的遭遇。

    “姐，我想去看看她。”陈子铭像是央求又像是征求意见。

    “你去不好，非亲非故的，万一遇上亲属还说不清楚。再说，这事也不怪你，要怪就怪蔡新明，要不是他，啥事都没有。你放心，姐会想办法替那位姑娘报仇，要说，她也算帮了我呢。”

    杨彩的话成功地转移了陈子铭的注意力，对呀，哭也没用，要想办法报仇。为杨彩，为李翠凤，为那些可能被蔡新明糟蹋过的女孩。他只恨自己没用，不能立刻将蔡新明绳之以法。

    杨彩吩咐张姐为陈子铭煮点粥，陈子铭感动不已。等待的时间，二人又聊起今天的事，陈子铭想了想说:“姐，我们还是雇个保镖吧。”

    杨彩到底是经历过风浪的人，虽然当时有点害怕，但事情一过，就没那么在乎了。“姐不用保镖，有你就够了。以后啊，姐上哪都带着你。”杨彩说这话是为了安慰陈子铭，也是对他的一种认可。

    “姐，对付蔡新明那样的死胖子我还行，要是多几个人可就不行了。”

    杨彩低调惯了，觉得没必要小题大做，毕竟在临海，敢动她的人真不多，估计蔡新明也是一时鬼迷心窍，经此一败，他以后也不敢怎么样。“这件事再说吧，以后我会小心的。”

    杨彩自己都不要，陈子铭也不能说什么。他想把小赵也是同谋的话说出来，但怕

    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因为他相信，小赵一定会知道蔡新明的下场，晾他也不敢再生事端。不过，还是要小心。其实，说到底，他还是想给小赵一次机会，否则完全可以告诉杨树，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小赵这个人其实还不错，何况都是打工的。

    从杨彩家出来，陈子铭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又想起李翠凤。也不知道她家里还有什么人，父母多大年纪了，有没有男朋友。想着想着，心里越发难受。路过小超市，就进去买了几瓶啤酒，拎着上楼了。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都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喝酒更容易醉，果然不错。陈子铭喝了三罐啤酒头就晕乎乎了，平时能喝十罐以上。可是喝了酒后心情更糟糕，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死了，不吐不快。迷迷糊糊中翻出手机的通讯录，一个个往下看，看到李丹时停顿下来，然后就按了拨打键。电话很快接通了。

    “喂，陈子铭，我这两天正想跟你打电话呢，你现在在哪呢”

    陈子铭一下被李丹逗乐了，“你个骗子，打电话这个动作这么简单，你居然想了两天还没付诸行动，你是搞销售的又不是搞策划。”话虽然说得嘟嘟囔囔，但逻辑却很严密，都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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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小人物的悲剧 第五节 谎言比真相美丽
    蔡新明果然安分了。

    因为走蔡新明的路子进军欧洲市场计划的破灭，杨彩不得不寻找新的途径。为此已经组织各部门开了几次会商讨，却都没有结果。

    没事的时候，陈子铭除了逗逗肖雅，就是开着车到处转悠，去的最多的就是凯旋门大酒店附近，他想想看看能不能碰到前来闹事的李翠凤的家属，但是一次也没见到过。他没有勇气也没有理由明目张胆地去查，而且见到了该说什么做什么，他也不知道。但是，他依然固执地每天去转转。

    就这样第七天的时候，他注意到有个人在门口跟保安起了争执，之所以会注意到，是因为他发现，那个人跟他一样，三天前开始，也经常在凯旋门门口转来转去，很不寻常。一开始，他以为是等人，见的多了，他就开始注意了。他隐隐觉得，这个人可能跟李翠凤有什么关系。

    他想去看看什么情况，就把车停在路边。

    “怎么了这是”陈子铭叫住了其中一个保安。

    保安一看陈子铭穿得西装笔挺，带着墨镜，嘴里嚼着口香糖，知道是有钱人。“你是客人吗”

    “问你话呢，先回答我，跟你们说，我跟蔡总很熟的。”不得不说陈子铭唬起人来还是一套一套的。

    俩保安交流一下眼神，大概是说，一口叫得出蔡总，估计不是骗人的。还是那个保安赶紧换

    上一脸笑:“也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天天在门口转悠，问他干啥他也不说，你说就这么个样子，比乞丐好不了哪去，不是影响酒店生意吗我们也就是来问问情况，结果呢，他不仅不配合，还要打人。”

    陈子铭一听就知道这保安没说实话,他决定探探这人的口风，如果真的是来找李翠凤的，他得帮忙。

    “兄弟，借一步说话。”

    那人警惕地问:“你是谁啊我又不认识你，干嘛跟你走。”

    陈子铭没办法，只好把嘴巴凑到那人耳朵上悄悄说:“李翠凤。”

    那人一听，刚要张口嚷嚷，陈子铭一把就蒙住了他的嘴，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脱离了保安。“你别吵，听我说，你是来找李翠凤的吗”

    “是啊是啊，这几天我打她电话都打不通，就来看看，可一连几天他们都不让我进，我只能在门口等。”

    那人说话不紧不慢，跟憨



第五章 小人物的悲剧 第六节 比真相更残酷的谎言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刚子完全被陈子铭带偏了，都忘记问“翠凤去哪了”这个重点问题。两人进到一家小饭店，陈子铭看刚子那胡子拉碴略显憔悴的脸，估计这几天他都没睡好吃好，于是多点了几个菜。要不是白天不能喝酒，陈子铭都想跟刚子一醉方休。

    也许是真的饿坏了，饭菜一上来，刚子就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塞，一口气吃了两碗后，他才慢下来。吃饱了的刚子开始抓重点了:“你快告诉我，翠凤呢她到底在不在这里。”

    “你先别急，慢慢吃，吃饱了，我再慢慢给你讲。”陈子铭还没想好要编的故事，只能采用拖延战术。

    谁知刚子听到这话，把碗筷往桌子上一放，赌气似的说:“我吃饱了，你讲吧。”

    “你确定吃饱了吗”

    “饱了。你这人真啰嗦。”刚子被陈子铭搅得不耐烦了。

    老实人发牢骚还挺可爱，陈子铭不觉哑然失笑。故事编的也差不多了，可以开讲:“你知道在临海，香江人挺多的。”

    “知道。你别扯七扯八的。”

    还有点脾气，没那么老实。“那我可一口气说完，真相往往比较残酷，你得有点心理准备。”

    “快说快说，我抗的住。”

    “临海有很多香江人，这些香江人一般都是过来做生意的，但也有一部分是来找女孩子的，我说的比较委婉，你能懂吗，就是有些有钱人，家里老婆死了，就来临海重新找一个，这些人还好，起码是找老婆，有的呢基本上就是玩玩。翠凤运气不错，遇到一个真心找老婆的，就是年纪稍微大点，四十多岁了吧。”

    陈子铭一边编故事一边查看刚子的表情，发现他的头越来越重，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显然是受了很大打击。香江人喜欢过来泡妞，不光在临海，三河也不少，刚子是知道的。

    “刚子，你没事吧”

    良久，刚子抬起头，脸上挂着泪水。“谢谢你告诉我，其实我早就有心理准备，翠凤出门打工以来，一开始逢年过年还回去看看我爸妈，这几年只有过年才回去。尤其最近几个月，她接我电话的时候



第五章 小人物的悲剧 第七节 打架还行
    终于完成了一桩心愿，陈子铭也可以好好休息下了。躺在车上，听着音乐，美美地睡一会，的确是人生一乐。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了。

    “你好，这里是下水区公安分局，你的朋友因打架闹事被抓了，希望你能马上过来交罚款。”

    陈子铭一愣，“哪个朋友啊”

    “你朋友你不知道啊，哪那么多废话，来了一看不就知道了。”警察说完就挂了。

    也不知道是谁，但既然电话打来了就去看看吧。就是不知要交多少罚款。陈子铭摸摸干瘪的钱包，都不好意思掏出来。还是直接去找杨彩预支点工资吧。

    陈子铭虽然刚到公司不久，可跟公司头头脸脸的人物早混了面熟。私底下大家都传开了，这肯定是个关系过硬的家伙，要不然怎么会啥事不干就把老总的车开着到处跑。所以他去哪都没人敢拦着，包括见杨彩。

    门被敲开了，杨彩一看是陈子铭，略显惊讶。

    “你怎么来了”

    “杨总，我想预支一点工资。”

    “公司一向没有预支工资的先例。这里有张卡，你先拿去用，密码是三个六三个八。”似乎是早就准备好的，杨彩直接从柜子里拿出一张卡来。

    捞人要紧，关键是还不知道是谁，陈子铭的心里早就被猫爪子挠着一样痒得难受，那就顾不得客气了。

    “谢谢杨总，等我工资发了一定还您。”

    “去吧，记得回来接我。”

    陈子铭答应一声就走了。来到警局，说明情况后，陈子铭被带进去，一眼就看到刚子在那坐着，也没带手铐。难道他喝醉了把饭店砸了刚子一看到陈子铭，立马像见了救星一样兴奋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警察问。

    “陈子铭。”

    “你们是什么关系”

    “今天刚认识的朋友。”

    “还不错，刚认识就肯来交罚款。”

    “我能问问发生了什么吗”

    “你不知道啊。你这个朋友在凯旋门大酒店闹事，保安就把他往出赶，然后就打起来了。你朋友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没想到打架还行。哬，好家伙，一个人打五个还不落下风，你看他身上基本没受啥伤，那五个全被他揍得鼻青脸肿。说实话我都佩服，要不是有规定，我都想放了他。怎么样，交点罚款走人吧。”看起来这个警察脾气不错。

    陈子铭一听就来劲了，一个打五个，自己还能全身而

    退，这就不是人傻力气大能解释得了了。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刚子说不定是个人才。也不问交多少了，赶紧屁颠屁颠地跑去财物处。也没顾得上查卡里有多少钱，杨彩给的，应该不少吧。管它，先花着，只要自己好好做事就行。

    交完罚款签完字，刚子就被放了，因为给陈子铭添麻烦了，他不好意思地笑着。

    “刚子哥，走。”陈子铭大度地拍拍刚子的肩膀，温和地笑着。

    “我刚听到你叫陈子铭。既然你叫我哥，我就叫你小明吧。”

    “小明，乱大街的名字。我也不是那个明啊。”

    “什么是不是，我有个问题考考你。小明的爸爸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叫大毛，二儿子叫二毛，请问三儿子叫啥”

    陈子铭简直要哭笑不得了，这个刚子，哈哈，傻得可爱。看着他那一副讨好的表情，陈子铭不忍拂他的意，配合道:“那还用问，肯定是三毛啊。”

    “哈哈，哈哈，小明的爸爸怎么会生出三毛来，肯定是小明啊。”刚子是真心乐了。

    粗人有粗人的好，容易忘记。配合就配合到底吧，陈子铭也似恍然大悟一般大笑起来。

    “笑够了吗，笑够了咱们得上车了。”

    刚子一看，“哇塞，你开这么好的车啊。”虽然他并不认识是什么车，但是一看也知道是好车。

    陈子铭一笑，不置可否。“走吧，带你买衣服去，你几天没洗澡了。”

    不知道卡里多少钱，陈子铭也不敢学杨彩去那种高级地方，就在路边的衣店给刚子买了几身衣服，又给他开了个房间。

    “刚子哥，你最近也累了，好好休息下，明天我过来找你，然后陪你去找工作。记住，今晚哪也别去。”



重新排版的正文 第六章 第一次有危机感
    第二天一早把杨彩送到公司，跟杨彩说来了个老乡，陈子铭就去找刚子。想了一晚上，他决定让刚子发挥特长，虽然这个社会不需要整天打打杀杀，但能打毕竟不是坏事，见义勇为的时候也不至于吃亏。何况，将来对付蔡新明的时候肯定也得用上武力。为李翠凤报仇，刚子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去到宾馆，刚子已收拾妥当在等他。陈子铭看他眼睛肿得跟灯泡似的，料想他昨晚一定哭了一晚上。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也许，对一个男人来说，更愿意听到女人死了吧，被抛弃无论是感情还是尊严都是一种践踏。正如许多女人说的那样，姐的字典里没有离婚，只有丧偶。与其说是强硬，不如说是自卫，为了尊严。憨厚如刚子，恐怕情有多深伤就有多重吧。

    “刚子，听说你昨天一个打五个，是不是真的”为了缓解一下自己的激动，陈子铭几乎是无话找话。如果仅仅是道听途说，他也许还不相信刚子如此凶悍，可昨天那警察一脸的崇拜绝不是假的，人家实在没有必要为一个打架闹事的家伙吹嘘。

    “那当然，别看我傻大个一样，不是吹牛，论打架我还没怕过谁。在我们村，不说打遍天下无敌手，起码同龄或者比我大五岁以内的跟我打架，我从来没输过。不信你问翠凤。”刚子一听到这个似乎来了精神，也不顾自己红肿的眼睛，立马变得活跃了。可一说到翠凤，光亮的眸子又黯淡了下去。

    “这样，我们公司正在招保安，我想先让你去学一下专业格斗，过段时间直接来我们这上班。我相信凭你的身手，在加上专业的训练，你一定会很快被提拔为保安队长。”其实公司并没有招保安，但为了稳住刚子，不得不撒个谎。不过，他相信以他现在和杨彩的关系，真要给刚子安排一个工作，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本来只是商量下，没想到戳中了刚子的兴奋点。“太好了，我可以学拳击学格斗了，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喜欢舞枪弄棒打打杀杀的，最喜欢看各种武打片。李小龙、成龙、李连杰等武打明星都是我的偶像。我一直想去学武，可惜一直没机会。小铭，我听你安排。”除去对学习格斗本身的兴趣，保安队长这四个字对这个老实憨厚的农民工也有一定诱惑。虽然他以前跟着别人一起进小区施工被保安以各种名目拦下来时，也在心里骂过“看门狗”，但从小对制服养成的敬畏和艳羡，使他那声“看门狗”多了一份羡慕嫉妒恨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