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风:双面宰相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狄青阳
赤月满意地点点头,笑着说道,“满朝文武,只有陆望懂我的心思。本宫这次出巡怀州,不但在于赈济灾民,更重要的是做出表率。大夏最讲仁德爱民,本宫就是要让大夏的士民百姓们看看,朝廷对百姓的仁德之心。”
她虽然说的冠冕堂皇,但陆望知道,赤月的心中,不过是打着安抚的招牌,干抓捕的血腥勾当。而自己也是借着安抚使的名头,在赈济百姓的同时,把桑干营救出来。只要得到了桑干的连发弩图纸,光复大夏的事业就更有希望了。这也是陆望为之不懈奋斗的目标。
陆望上前一步,恭敬地对赤月说道,“公主殿下,要去怀州安抚,臣还举荐二人,作为安抚副使。”
怀州地震之后,当地一片慌乱,也有众多具体事务亟待处理。陆望提出这样的建议,倒也十分合情合理。赤月沉思片刻,问道,“你推荐的是谁”
陆望朗声说道,“户部尚书李念真,和兵部尚书
第618章 便宜行事
在紧张的筹备之下,去怀州的各项事务都已经安排妥当。在启程前往怀州之前,陆望亲自去了一趟禁宫,拜见刘义豫。
看见陆望前来辞行,刘义豫捋着胡须,满意地说道,“你这次前去怀州,本来也是我的意思。在那次的内阁会议上,饶士诠提名吏部尚书郑国成,我也是不同意的。”
当时,饶士诠想为礼部尚书郑国成争取安抚使的位子,被赤月一口回绝。刘义豫当时也来不及表态。
这次趁着陆望进宫觐见的机会,刘义豫特意向陆望说明,表态自己是支持他的。饶士诠是他的心腹谋士,如果陆望稍微多想,也许会认为饶士诠的提名,是出于刘义豫的授意。
这样反而会让陆望对他心生隔阂。这也是刘义豫的顾虑,因此特意向陆望澄清,说明自己的态度。
现在陆望的地位,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在朝野之中,都拥有了一批或明或暗支持他的人,已经是一股举足轻重的势力,让刘义豫和赤月都不能小觑。
这样的陆望,反而成为刘义豫和赤月都要争取和拉拢的对象。刘义豫对陆望表态支持,也是在对陆望进行拉拢。
陆望当然明白他的心思。他微微一笑,“陛下,臣对此十分清楚。到了怀州之后,臣也一定会尽心尽责,不辜负陛下的厚望。”
“这就好!”刘义豫盯着陆望平静淡然的脸。“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朕一定尽力满足你。”
陆望沉吟半晌,谨慎地问道,“陛下,臣有一事,想请求陛下指示。”
“尽管直说。”刘义豫也要倚重陆望,此时更需要他去怀州安抚人心,处置灾情,对他的要求尽量有求必应。
“陛下,怀州是边境之地,与西蜀接壤。”陆望脸上露出忧虑的神色。“如果臣这次前去,在怀州发生动乱或者意外之事,请问陛下,该如何处置”
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刘义豫知道,陆望提出的问题,很有可能会发生。怀州在与西蜀接壤的边境之处,这次又是在大地震之后,人心浮动,物资短缺。如果西蜀趁机骚扰,甚至举兵进犯,那就十分麻烦。
“赤月公主亲自出巡,当然一切要以她的命令为主。如果发生了意外情况,无法从公主那里接受命令,那朕授权,你可以便宜行事,甚至调动怀州的军队。”
刘义豫沉思片刻,给出了回答。这也是陆望想得到的答案。他听了以后,向刘义豫深深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臣懂了。陛下既然有此口谕,以后臣在怀州处理事情,就有分寸了。”
在陆望离开禁宫以后,臧公公鬼鬼祟祟地出了宫。在一个隐蔽的酒楼包厢里,臧公公见到了饶士诠。作为刘义豫的总管太监,臧公公是刘义豫身边最贴身的人,手握大权,也是饶士诠一直以来巴结的对象。
在饶士诠接到秦若愚的报信之后,便买通了臧公公,要从他那里得知陆望去怀州的消息。饶士诠长期以来与臧公公“合作”良好,要从他那里搞到相关的消息,也并不是一件难事。
臧公公一见到饶士诠,便对他说道,“陆望马上要启程去怀州了。今天,他进宫向陛下辞行。”
“他们说了什么”饶士诠急切地问道。
从秦若愚的信里,饶士诠嗅出了阴谋的气息。陆望在这个时候去怀州,恐怕不光是为了赈灾。西蜀在这个敏感时期,也在筹备着关于怀州之事。这让饶士诠怀疑,陆望与西蜀恐怕已经暗中勾结在一起,打算在怀州起事。
臧公公皱着眉,说道,“很奇怪,陆望问陛下,如果怀州一旦有异动,要如何处理。”
异动所谓的异动,很有可能就是陆望勾结西蜀,要在怀州起事,引起暴乱。饶士诠的心脏突突地跳了起来,感到自己发现了一个大阴谋。这与秦若愚提供的消息,正好不谋而合。
“陛下怎么说”饶士诠盯着臧公公的脸,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看
第619章 囚车
去怀州安抚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启程了。在队伍中,有一辆奇怪的马车。这辆马车的车厢,全部由黑色的玄铁制成。不但没有马车通常的车帘,而且车厢门还用一把坚硬的大锁锁上。车厢的窗格也用铁栅栏制成,露出一点透气的小孔。
从外面根本看不出,在车厢里坐的,究竟是什么人。每次到了吃饭时间,便有赤月的仆人带着简单的饭菜,走到车厢前,把饭菜从车窗的小洞中递进去。车厢中的人,简直是活在地狱中的老鼠,见不到一点天日。
这辆奇怪的马车,紧紧地跟在赤月的马车之后。周围也有全副武装的士兵骑马跟随,紧密看守。
陆望早已注意到,跟在赤月身后的这辆马车。他心知肚明,这是关押桑干的妻女的囚车。
赤月去怀州此行,主要是为了抓捕桑干。桑干的妻女,就是赤月用来威胁控制桑干的主要工具。这次她却把桑干的妻女也同时带了出来,一路往西蜀而去。这样做,是出于暮云的建议。
暮云的建议,自然是来自于陆望的授意。在出发去怀州之前,陆望对暮云嘱咐道,“你只要向赤月提议,把桑干的妻女一起带到怀州去。她一定会同意的。”
这让暮云十分吃惊。她问道,“桑干的妻女是赤月握在手中的一张牌。如果她把桑干的妻女从达勒府的地牢中带出来,那还怎么控制桑干呢这不是得不偿失吗”
陆望微微一笑,“人就是欲壑难填,贪心不足。她把桑干的妻女关在地牢,如果找不到桑干,那也是白忙一场。这张牌也就废了,失去了价值。要真的让这张牌活起来,她还是得把桑干重新找到。否则,就算关他的妻女一万年,也只是让她们白吃牢饭而已。”
如果赤月把桑干的妻女带往怀州,那也会关进囚车,严加看管。这种情况下,是很难进行营救的。暮云也清楚这一点,带着疑惑的目光看着陆望。
“别担心。”陆望淡淡说道,“到了怀州,我自然有办法,让赤月自己把手上的囚犯放出来。你只要向赤月献计,让她把桑干的妻女作为诱饵,把桑干引出来。”
“用她们作诱饵!”暮云惊叫道,明白了陆望的意图。“让赤月外松内紧,把桑干的妻女放出来,引诱桑干出现。”
“对!”陆望说道,“这样一来,我们也能找到桑干。”
让暮云向赤月献计,这是为了让同样在寻找桑干的陆望发现目标。桑干最关切的,就是他的妻女。只要赤月把桑干的妻女带到怀州,并且扬言公开处决,桑干一定会到场的。
根据现在的情报,桑干还没能离开怀州。桑干只要还在怀州,就一定会出现在处决妻女的刑场上。
“但是,赤月也一定埋伏了大量兵士,在刑场守株待兔。只要桑干出现了,她也会动手抓捕。”暮云有些忧心。这是一场危险的行动。桑干是各方争夺的目标。他一露面,就像肥美的野兔出现在平原上,会引起一场激烈的厮杀。
陆望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的枝条。绿叶逐渐浓密,天气已经开始炎热。这是初夏的时节,陆望也换上了单薄的绸衣。蝉鸣此起彼伏,陆望的心境却清凉如水。
“不用害怕。我有信心。到时候,我会在刑场做安排。赤月埋伏的兵士再多,也无法从我们手中抢走桑干。这个人,我势在必得。”
他的声音异常坚定,让暮云也觉得安心。陆望有一种让人心情安定的力量。在他温和而坚定的声音中,似乎一切困难与麻烦都会被轻轻抹去。
暮云点了点头,便按照陆望的吩咐,去向赤月进言。果然,赤月听到这个提议后
第620章 在刑场
桑干的妻子在流光造访以后,仍然是一副不愿不愿意配合的样子。流光向赤月禀报以后,赤月冷冷地说道,“由得她去。反正她也只是我们的诱饵而已。把风声放出去,就说要在怀州公开处决重犯。在公告上附上桑干妻女的画像,张贴在怀州的大街小巷。”
“这样一来,桑干必定会知道,自己的妻女即将被处决的消息。”流光附和道。
“哼!”赤月冷冷地从鼻子里哼出冷气。“怀州地震以后,我们马上封锁了怀州。桑干根本逃不出这里。他现在应该还在怀州城内。到了行刑的那一天,桑干肯定会出现在刑场。那时候,我们就来个瓮中捉鳖。”
这也就是陆望让暮云献给赤月的计策。赤月听了,便欣然接受,打算用桑干的妻女为诱饵,把这个隐藏起来的兵器名家一举擒获。
在来到怀州以后,陆望已经带着贺怀远和李念真开始着手赈灾的工作。对陆望来说,来到怀州有双重任务。
桑干固然是他要尽力争取过来的重要人物,怀州的灾民也是他心中最柔软的一块。因此一到怀州,他便埋首工作。他刚放下行李,就风尘仆仆地四处察看灾情,安排钱粮发放,并着手安置灾民。
百姓的哀嚎,让他心痛不已。官府备下的丰盛菜肴,陆望一口也吃不下,全都分给了饥肠辘辘的灾民。
那些倒塌的房屋,凹陷的地面,看上去触目惊心。陆望干脆把自己在怀州的住所也让了出来,给灾民做临时安置所。他自己则和贺怀远、李念真一起,搬到了怀州官驿后的一间低矮平房。
在四处巡查之余,陆望还指导当地医士疗治百姓,开出药方,亲自帮助熬煮汤药。一时之间,混乱的怀州开始安定下来。这些边地的百姓,都口口传颂着陆望的恩德。
赤月倒是做起了撒手掌柜,一心只想着对付桑干。这本来就是陆望的计策,他更清楚在怀州的秘密囚室中,关押的就是桑干的妻女。对于贴满全城大街小巷的行刑公告,陆望也装作毫不关心,置若罔闻。
得知陆望的赈济工作卓有成效,赤月颇为宽慰。陆望真是没让他看错,精明能干,关键时刻能够帮她稳定形势。
行刑的日期很快就要到了。清晨,刑场已经布置妥当。在怀州城中心最大的一块开阔空地上,架起了几个高大的行刑架。
贴满大街小巷的行刑公告,让全城的百姓都知道了这场公开的行刑,来看热闹的人也一拨接着一拨。快到晌午时分,刑场附近的百姓越聚越多。
这更像是一场公开的行刑表演。赤月大造声势,怀州官署早已议论纷纷。谁也不知道,这一对可怜的母女到底犯了什么重罪。她们从京都被押送过来,又被贴上了死刑犯的标签。
赤月亲自去秘密囚室,监督着卫兵把桑干的妻女押送到刑场。桑干的妻子脸色十分镇定,似乎只是去赴一场平常的宴席。她的女儿紧紧挨着她,睁着圆溜溜的小鹿般的眼睛,却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这是白狄人的骄傲,在死亡来临时也要保持尊严,绝不向敌人低下高贵的头颅。
到了行刑场,在高大的架子旁,已经是一片人山人海。桑干的妻子被套上绳索,绑在了行刑架上。她的女儿也沉默着,任由刽子手将自己细嫩的身躯捆绑的严严实实。
看着那些黑压压的人头,桑干的妻女用白狄语一同喊道,“宁死不屈!”赤月听了,脸色发青,瞪了她们一眼,骂道,“死不悔改!真是顽固不化。”
流光站在身旁,听见熟悉的乡音,看着自己的族人如待宰的羔羊,眼眶一热,几乎流下泪来。她看着桑干的妻子那苍白而坚毅的脸庞,在心里暗暗祈祷,让桑干能够成功逃脱追捕,被陆望派出的人找到。
看看时间已经快到正午,赤月转过头,向流光问道,“陆望在哪里”流光轻声说道,“这段时间,听说他一直
第621章 小骚乱
在刑场嘈杂的人群中,玄百里绷紧了神经,灵巧地穿梭,寻找桑干的踪迹。他一边要四处游走,一边还要留意那些身带佩刀的便衣士兵的动静。
在纷纷攘攘的百姓中,玄百里突然发现了一个中年人的身影。他戴着普通的青色小帽,衣领高高竖起,还围着一条围巾,蒙着大半个脸,只露出浓黑的眉毛和一双精光内蕴的眼睛。在这样初夏的晌午,他的这身打扮,显得极为反常。
在玄百里注意到那人的同时,几个便衣士兵也同时在悄悄向他靠近。玄百里像一道闪电,猛然窜到那人的身边,用身躯挡住别人的视线,一把扯下那人用来蒙脸的围巾。
真的是他。桑干!玄百里见过桑干的画像,早已把他的面貌深深地刻在脑子里了。眼前的这个人,正式赤月正在追捕的桑干。
桑干猝不及防,被玄百里扯掉围巾,露出大半个脸,不禁愣在当场,一脸慌乱。他还来不及反应,玄百里迅速抬起手,将一张透明的物事往他脸上一贴。桑干只觉得脸上一片冰凉。转瞬之间,那东西似乎已经融进了他的皮肤。
他伸手一摸,脸上似乎多了一层皮肤,紧紧地贴合在他的面部。玄百里的手法快、准、稳,在旁人看来,似乎只是玄百里伸出手摸了他一把。
看见自己带来的特制面具已经贴在了桑干的脸上,玄百里满意地点点头,看着已经改头换面的桑干。
此时,他已经换了一副棉帽,俨然是个面目平淡的小老百姓。只是那双眼睛中,还闪着复杂的光芒。桑干对玄百里突如其来的举动,既愤怒,又不解。只是,他的手腕被玄百里紧紧扣住,动弹不得。
玄百里用脚踩了两下桑干的围巾,骂道,“妈了个巴子!你这兔崽子,偷拿了我们铺子里的香油,拔腿就跑,还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以为这样,我就找不到你了吗你这个鬼头鬼脑的东西!”
桑干目瞪口呆,一只手朝自己脸上摸去,一只手挣扎着,想要摆脱玄百里的掌控。“你是谁放开我!我不认识你!”玄百里贴在他脸上的面具,就像是生了根一样。就算桑干左搓右揉,那张奇特的面具就是丝毫不动,反而似乎越粘越牢了。
“你还敢抵赖!”玄百里叫骂的声音越来越高,那几名便衣军士也已经考了过来,仔细打量着桑干的脸,又摇了摇头。这个被人抓住小偷,明显不是桑干。
见赤月派出的便衣军士也挨了过来,玄百里更加起劲了。他扬起手,朝桑干的脸上重重地甩了过去。只听“啪”的一声,一个清脆的耳光落在桑干脸上。
“你居然还敢抵赖!真是不可救药!”玄百里抓着桑干的手,高高举起,嚷嚷道,“你让大家都来评评理。这么热的天,你打扮地鬼头鬼脑干什么!就是因为你做贼心虚。”
围观的百姓也纷纷数落,“怪不得打扮得这么怪!原来是个贼。”“偷东西被抓住了,带他去见官吧。”“这样的鬼东西,就该痛打一顿!”
看热闹的人七嘴八舌,玄百里也得意洋洋地揪着桑干的耳朵,一把扭着他的胳膊,呵斥道,“大家都说了,你这样的贼,就应该痛打一顿。我今天姑且先饶了你。你给我老实点,跟我走,把偷走的香油交出来。”
围观的群众也跟着起哄,“对,把这贼带走!可不能便宜了他!”那几个挨在旁边的便衣军士见了这场闹剧,互相看了一眼,便各自散去,钻入人群,寻找新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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