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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春风:双面宰相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狄青阳
    陆宽沉默地引着刘允中穿过回廊,向陆望的院子走去。夜已深沉。几点稀疏的星辰挂在深黑的天幕中,发出暗淡的微光。时不时吹过一阵冷风,不依不挠地想把黑衣人的斗篷扒开。

    刘允中来到陆望的房前,提着灯笼,轻轻推门而进。陆望躺在床上,却睡得很浅。开门的响动立即让他惊醒过来,身子却还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暗自运起真气,凝在掌心,准备给来人一个迎头痛击。

    果然,来人走到陆望窗前,轻轻地咳嗽了几声。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道,“小望,小望。。。”陆望狐疑地睁开眼,二皇子刘允中一身夜行打扮,提着府里的灯笼,站在窗前望着自己。显然是府里有人带他进来的。

    陆望腾的起身,走到刘允中跟前,狐疑地说,“二殿下,深夜来访,这。。。”刘允中激动地拉着陆望的手,说道,“小望,我今日来,只是要告诉你,明日我就离京了。”陆望迟疑了一会儿,慢慢抽回手,说道,“殿下,此事是皇上圣裁,我不敢多嘴。”

    刘允中点点头,说道,“小望,难道你还把我当外人来看吗我此来并不是要你帮我做什么,只是来与你告别。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见了。”

    陆望虽然心里疑他,警惕着不想卷进皇室的争斗,不过听了他一番推心置腹的话,心里倒也软了,叹口气,说道,“二殿下,万望珍重。山高水长,恕我不能远送了。”

    刘允中从怀里取出一个半圆形的玉玦,交到陆望手里,说道,“这是我的生母懿妃娘娘给我的遗物。望你好好保管,将来重逢的那一天,希望能见到这玉玦重见天日。”

    陆望望着手心那块碧绿的玉玦,它正发出幽光,沉甸甸地躺在陆望的手中。半圆形,碧绿色,陆望心里像响起一个惊雷,竟呆在原地。他颤抖的手指轻轻拂过玉玦光滑的表面,这物竟似有灵性一般,发出如龙吟般的清啸声。

    陆望闭上眼,缓缓抚摸着它的背面。正如意料中的,有凹凸不平的触感,应该是有刻字。刘允中对玉玦发出清啸声大为惊奇,也睁大了眼睛盯着这灵物。

    陆望把玉玦翻了一面,借着灯笼的幽光细细查看。果然,玉玦的背面刻了两个字“天星”。刘允中见他看的如此认真,解释道,“这刻字是母亲给我之时便已有的。只是这玦也只有一半。愚兄也只有这一半了。”

    陆望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我知道。”刘允中惊奇地扬起眉毛,问道,“小望,你见过”陆望缓缓地从怀中掏出一块碧绿的物事,正是一块同样的半圆形玉玦,在黑暗中也发出幽光。他把两块玉玦合在一起,那龙吟之音便更加清越。

    刘允中震惊得把手中的灯笼也跌落了,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合二为一的玉玦。陆望看着他,说道,“它的名字,叫天星玦。”刘允中问道,“小望,你是说,你早就拥有另一半,而且知道这玉玦上的刻字。”

    陆望点点头,说道,“这字,是本门的师祖刻上去的。这灵物的名字,就叫天星玦,是本门的信物。”刘允中恍然大悟,问道,“那这另一半天星玦,也是你的师父传给你的了”

    陆望见他并不清楚自己拜师于玄空子门下之事,也不愿多说,便含混说道,“一开始也不是我所有。只是我来京都之前,师父他。。。哎,说来话长。”

    陆望想道,这天星玦,从完整到分离,又回到自己手上,中间历经了多少人之手。世事的难以预料,真是不可说。玄寒灼、懿妃、师父、父亲,以及从青旻山上的山野之人又被迫变成明国公世子的自己。。。

    刘允中见陆望望着玉玦陷入沉思,也不想深究。他豪爽地握着陆望的手,说道,“小望,既然在你这里合二为一了。你就做它真正的主人了。也不枉了你我这一段兄弟的情分。”

    陆望虽然对二皇子与自己称兄道弟心怀警惕,但听到这话,心里也颇为感动。二皇子倒也不是浪得虚名。以他的才德,其实远胜皇帝刘义谦、魏王刘义豫,只是可惜。。。看来他通往宝座的道路颇为艰难,皇家的这个位置,又岂是以才德来定的

    陆望说道,“我会好好保管的。也谢谢二殿下的盛情。一路保重。”刘允中点点头,又用力地握了握他的手,说道,“山水有相逢。”说罢,他重新戴上毡帽,提着灯笼,转身走了出去。

    陆望看着他的背影融入窗外浓黑的夜色中,心里一阵茫然。来京都不到十天,人事的变化已经令他眼花缭乱。父亲陆显的无情更令他再一次心伤。十年前的伤口,以为它已经愈合了。没想到轻轻的一巴掌,这道伤疤又撕裂开来,翻出了鲜红的烂肉。

    陆望自嘲地笑了笑,这个花花世界终究是不适合我啊。青旻山,何时能再回去呢

    至于在寿诞宴上发现的那个线索,要不要告诉陆显,向他示警呢刘义豫!这个潜伏着的隐患!陆望的心里也纠结着。虽然父亲的那一巴掌,已经把他对父子之情残存的幻想摧毁地干干净净。但是眼巴巴地看着这个定时炸弹把陆府炸的粉碎,他做的到吗心地仁厚的陆望摇了摇头。

    刘义豫,一定要及时揭开你的面具!想道这里,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浓黑已经逐渐褪去,露出了一丝微光。天,渐渐地要




第29章 我有一壶酒
    陆显看了桌上的字,显然是在意料之中,微微一笑。陆望却是吃了一惊,问道,“你早已知道”陆显沉声说道,“那日府里失火后,陆宽一直在调查者衣料的来路。”

    陆望点头,记起了当时陆宽当时拿着衣料而去的情景。陆显说道,“这确实是一种很少见的布料,回龙锦。正如你所说,它的特殊之处还在于,有金线绣纹。这就大大缩小了我们的查找范围。后来,陆宽循着蛛丝马迹,查出了这布料是出自刘义豫拥有的一家私人工坊。”

    陆望沉吟道,“那此事断然与他脱不了关系了。若不是亲信之人,怎么能得到魏王把这衣料赏赐给他穿。只是这凶手也太不小心,怎么穿着这衣服来行凶难道是有意构陷”

    陆显说道,“我也考虑到这一层。所以让陆宽去暗中彻查。因此布料珍贵,出自该工坊的衣料都有登记。这半个月内,有一人以袖子污损的原因,又登记重新领了布料。登记的时间,恰巧是纵火后的第二日。”

    陆望问道,“哦是谁”陆显捋着胡须,说道,“是一名与刘义豫来往密切的江湖人士。”陆望沉思道,“江湖人士难怪此人作案手法老道,而且心思狠辣。”

    陆显点头,说道,“刘义豫正是利用了他江湖人士的身份,如果成功,可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你,重创陆府。如果没有得手,也能让陆府乱上一阵,更可能疑心到崔如意身上。他便可乱中取利。”

    陆望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回京都不过数日,与他有何冤何仇,为什么要致我于死地”陆显垂着眼睛,说道,“你的存在就是个过错。”

    陆望不解,问道,“干掉我,他也得不到皇位。”陆显叹了口气,说道,“大概还是想引起朝廷的纷争,他好浑水摸鱼吧。”

    陆望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心里还有没说出来的话。”陆显说道,“但愿不是如此,也不至于如此。我也只是推测,想趁乱引起纷争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陆望虽然心里狐疑,但也没有再问下去。他知道,陆显不愿意说的话,他再怎么追问,也没有用,撬不开他的嘴。他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陆显微微一笑,问道,“你关心陆府的未来吗”陆望垂着眼睛,说道,“我是为了娘亲和爱我的人。”陆显听他提起过世已久的陆夫人,身躯微微一震,很快又恢复了自然。他说道,“我的打算,以后会告诉你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陆望冷笑,问道,“又要提那可笑的所谓使命了但是到现在又不肯告诉我。我真想知道你唱的是哪出戏。”陆显转过身去,看着书房的墙壁上挂着的一副字。

    陆望的眼光也落在那幅字上。“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陆望心里微微一震,这正是先师段夫子留给陆望的遗训。

    他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也转身离开了书房。门外,雪花无声地落在他的衣领上,钻进衣襟,打湿了袍服。脸颊上热热的水滴下,与冰凉的雪花交融在一起,滴在脖颈上。陆望伸手一摸,也不知是泪,还是雪。

    十日后的陆府京郊别院中,一个身材修长的青年正在竹林边喂鸟。他伸出骨节分明、温厚有力的大手,把晶莹的米粒洒在空地上。一群小鸟呼啦啦从林中飞起,落到空地上,悠闲地啄食米粒。

    有的鸟儿一边啄食,一边发出叽叽咕咕的声音。陆望看着这些饱食的小鸟,满意地笑了,这大概也是他回京都以来,难得的开怀时刻。

    此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陆望越走越近。陆望却没有回头,仍然洒着米粒,轻快地说道,“若飞,你可别把我这些朋友吓跑了。”

    来者正是关若飞。他一脸疑惑地望望四周,丈二摸不着头脑,问道,“朋友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到。”陆望笑着回头,把手中剩下的米粒往他脸上扔去,指着在地上啄食的小鸟,说道,“喏,就是这些小东西。”

    关若飞不好意思地抹掉黏在脸上的米粒,爽直地笑道,“我还以为你交了一群会隐身术的朋友,他们不愿意见我呢。原来是不会开口说话的。”陆望一本正经地说道,“怎么欺负它们不会说话它们可比人有感情。”

    关若飞笑着说道,“几日不见,你骂人的本事倒是见长了。”陆望说道,“我可没有骂人。是你越来越爱联想了。”关若飞说道,“我可没听错。不过你骂的也不是我。倒是这京里一群没心没肝的高官老爷们。”说罢,与陆望对视,哈哈而笑。

    陆望与关若飞一起走进书房,侍儿捧着刚用雪水煮好的茶奉上。二人一起坐下喝茶。关若飞啜了一口茶水,叹道,“是好茶。然而总觉得似乎缺了一点风味。”陆望说道,“这茶虽然是用雪水烹制,但是比不上山中的雪水清洁明净,更有一种天然气味。不过这也比京中的井水要好多了。”

    关若飞捧着茶盏,低声说道,“不是指这个。是喝茶的人少了一个。”陆望一愣,拿着盏盖的手停在半空,直直地看着眼前的茶汤。

    关若飞见他沉默,便合



第30章 探情
    书房里已经生了一盆熊熊的炭火,放在脚几旁,熏得房内温暖如春。李念真见桌上有刚泡好的茶汤,插着一枝梅花的案几旁放着一个红泥小火炉,一把铁壶装满了水在火炉上烧着,冒出滋滋的热气。

    李念真笑着说,“陆兄好雅致。”陆望微微一笑,从柜子中又取出一个白色骨瓷杯,放在桌上,放入茶叶,再拿起火炉上的铁壶,从容地泡了一杯新茶,放在茶托上,递给李念真。

    李念真接过茶,坐在靠墙的一张凳子上,拉过一个半新不旧的靠枕,闲适地坐下。关若飞问道,“李兄,怎么突然来访”李念真淡淡地品着茶,笑着问道,“没有事我就不能来了啊。。。关兄真是比主人还像主人。”

    关若飞讪讪地笑了,看着陆望不说话。陆望接着说道,“不错,若飞在这儿,喜欢指手画脚的,管这管那。比我还像主人。”李念真笑道,“陆兄对好兄弟真是没的说。”陆望眼里也有吟吟笑意,像是在回忆过往,说道,“若飞和我第一次来这京郊的别院小住时,那时我们只有六岁。”

    李念真问道,“以后我也想多来这别院走走,不知道陆兄欢迎吗”陆望说道,“其实我也算不上这里的主人。李兄要来随时欢迎。我只是山里的来客,终究要是回山里的。”

    李念真沉思着,咂摸这这句话的意味。茶汤的热气袅袅上升,他温润的脸上像蒙上了一层雾气。少顷,他说道,“你真的对明国公府的世子之位不在乎吗”

    陆望与关若飞听了他这话,像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似的,对望了一眼,哈哈大笑了起来。关若飞的茶汤险些洒了一身,他拍拍衣襟,满不在乎地把茶盏放在桌上。

    陆望眯起眼睛,看着窗外远山婉转的曲线,在冬天的雾气中若隐若现,他的眼神也变的温柔起来。他缓缓地说,“世子是什么金碧辉煌的人生,宝马香车,锦衣美食,艳女娇娥这还不如山间溪水中的白石吸引我。”

    李念真问道,“山里的清风明月虽然可爱,终究没有人间的烟火气啊。”陆望冷笑道,“大凡人人向往的烟火气,只是把自己弄得乌烟瘴气而已。就算是令尊,在朝中身居高位,真的就能一尘不染、毫无纤介吗更别提普通小民的诸多烦恼了。”

    李念真听了他这番高论,目光炯炯地看着他,追问道,“一身才学,不报国忠君,为百姓谋福祉,却要躲在山里独自快活吗”

    陆望笑了,迎上他的目光,说道,“原来李兄看似温文尔雅,机锋却如此犀利。但你却不明事理。这个君,不需要忠臣,只要能顺着他意思的仆人,一条为他冲锋陷阵的狗。不做人,却做狗,这样的富贵有意义吗还说什么给百姓谋福祉,真是自欺欺人。”

    关若飞听他如此直白,倒也有些吃惊。陆望倒是一副淡然处之的神情。在他的心里,根本不想像父亲那样,做皇帝的忠仆,来得到宠幸,谋取高位。他宁可去做山涧底的一块白石,经受山风的吹拂。

    李念真听他如此直言不讳地剖白自己,倒是满心激动。他重重地放下手中的茶盏,站起来对陆望拱拱手,郑重地说道,“你今日对我如此剖白心迹,不愧是磊落的奇男子。我李念真这个朋友交定了。今日你所说,只有我们六只耳朵听见,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

    陆望笑着摆摆手,说道,“便是别人知道,又如何我没有在朝求官之念。实话告诉你吧,我已经给师尊去信,请求师父允许我回山了。这个繁华之地,不是我的久留之处。”

    关若飞心里吃了一惊,想道,难怪与他提到韦朝云时,他如此犹豫。对朝云能不能见到他,心里又多了一份担忧。

    李念真背着手,在房中来回踱步,似乎在思索着一件重大事件,但又不便明说。陆望见他踌躇的样子,说道,“李兄,既然有话要说,就直说吧。你说的话进了我和若飞的耳朵,也不会传出去。”

    李念真停下来,站在陆望身前,像是下定了决心,缓缓说道,“我父亲最近和魏王来往很密切。”陆望虽然早已料到魏王刘义豫会暗中四处拉拢忠臣,但对他触手如此之广还是有些意外。他抿着双唇,垂下眼睛思索着。

    关若飞并不知道魏王刘义豫之事,却惊得说不出话来。他站起身,面色凝重地看着李念真,问道,“此话当真”李念真重重地点点头,说道,“难道我还会编排诽谤自己的父亲吗”

    陆望问道,“知道他们所谋何事吗”李念真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坐在圈椅上。陆望知道他心中隐隐有些猜测,只是无法说出罢了。

    他也猜了个大概,但在关若飞面前,此时却不便说破。朝局风云诡谲,关若飞虽然是个武将,但却不可能完全置身于政治斗争之外。如果一旦轻易卷了进去,后果不堪设想。

    陆望与李念真心照不宣地对望了一眼,说道,“李大人身为户部尚书,手握



第31章 横祸
    门刚打开,一个面色黑灰的老家仆便撞了进来,脸色仓皇地跪在地上向三人行礼。关若飞认得是上官府的五福,在府里年头也长了,心里想道,他素来知晓规矩的,怎么今天反倒失了老家仆的体面,这样慌慌张张

    陆望也觉得他神色有异,便把他扶起来,和颜悦色地说道,“不要慌张,慢慢说。”关若飞关切地说,“福伯,是不是公子吩咐了你什么你慢慢地说来。”五福满脸是泪,脸上沟壑密布,颤颤巍巍地拉着关若飞的手,喉头发紧,哽咽着说道,“我家公子。。。被抓了。”

    三人大吃一惊,连忙把五福拉起来,坐在椅上,细问情况。上官渊是名门大族之后,又是上柱国上官无妄的独子,就是红得发紫的崔如意也要忌惮几分。又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把上官渊抓了呢

    陆望冷静地问道,“是谁抓的”五福咬牙切齿地说道,“是内卫的杨威大将军。”关若飞一听,只觉肚里升起一股寒意,心却一点一点地沉下去。李念真也皱紧了眉头。

    陆望知道,内卫行事是出自于皇帝的旨意,不是他人可以轻易调动的。而且出动内卫的案件,刑部也插不上手,更不会有三司推审、公开案情。就是红得发紫的崔如意也调不动内卫,那只可能是皇帝的授意了。抓上官渊的人,就是皇帝刘义谦。

    五福见三人都面色沉寂,知道此事干系重大,心里不由得哀叹公子命苦。他颤抖着声音说,“公子本来今日要来会陆公子。被内卫带走时,他还念着今天要失约了。因此让老奴为公子把他今日原本要送陆公子的礼物带到,对几位公子说声抱歉失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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