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李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梦中渡劫
方儿不得不从悲伤的世界中回过神来,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去做。他点点头,记起自己的祖母去年就为自己做了寿衣,老人家似乎对自己的死期有所预料。
“方儿,你该去请风水先生择一处墓地。棺材打了吗”
方儿想起蔡常说临走前的话,点点头。他在心里感激蔡常说,如果没有他给的钱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择好墓地我们就找家里的男人去帮忙挖好墓,赶紧让死者安葬才是要紧事,方儿,你得长大了,不要只顾着哭了。”一个看起来很是刚强利落的女人道。
方儿轻轻地点点头,一刹那他看起来成熟了许多,他也知道自己再也不是依赖在祖母边的那个孩子了,让人成长的总是经历后的悲伤。但他想起祖母呵护自己长大的一幕幕,仍然忍不住浑颤抖,口上像是压了一块巨石。
蔡常说匆匆回到家中,蔡常说的父亲蔡荐直恰巧碰到他神色慌张的样子,冷冷地道“没出息的东西慌里慌张的,又做了什么事了”他对这个整不读书,又附庸风雅的儿子极为不待见,经常恨铁不成钢,问自己怎么会生出这么个儿子来
“父亲。”蔡常说最怕自己的父亲,唯唯诺诺地道,“我我没去做什么。”
“别摆出一副低三下四的姿态,能不能像个大丈夫般直子说话”蔡荐直喝道。
谁也想不到蔡常说在家中是这副样子,早先的风流,风度在他上找不出一丝影子。他之所以害怕自己的父亲,是因为他见过太多父亲对自己失望的眼神。蔡荐直是个极为好面子的人,蔡常说小时候经常被叫去参加父亲宴请好友的宴会,父亲让他当着那些好友的面背诵刚学的文章诗赋,他每每背不出来,即使早就背过了,他当着那些人的面也是磕磕巴巴的,背不出一篇完整的诗赋,他看着那些人看自己的眼神像是看一个傻子似的。那些人走了后他父亲觉得自己严重地丢了面子,就去拿板子打他手心,让他再背出刚刚没有背出的诗赋。有时候蔡荐直的好友带着自己的孩子来拜访,自己被父亲要求与那个孩子,这个孩子经常是叶公弘,比试背诵诗文输了,待到父亲的好友走了,就迎来更重的一顿板子,蔡常说憋红着脸,他早就被打习惯了,只是红着脸也不会哭,小心翼翼地不去招惹父亲,他父亲说他是个天生的下人。他父亲从来不带他出去拜访好友,他嫌丢人
蔡常说从小最痛恨的就是这些风流的诗人,他觉得他们只会聚在一起相互夸耀彼此的文采,可他出去时,最喜欢装出一副风流有文采的样子,用所谓的风度掩饰自己内心的妒忌。
“跟我来。”蔡荐直看着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叹口气。
蔡常说低着头跟着父亲来到书房,蔡荐直从书桌上拿起一张纸,递给他,“看看吧,这是这次诗魁争夺出的题目。若是这样再不能拿个好名次,你就自己收拾东西滚出这个家。”
 
第八十六章 诗魁?
方儿听了,一阵失神。
“太白这话未免也太不体谅子方的孝心了,祖母刚去世一,就要子方忙着娶媳妇不成“蔡常说进来道,“再说,倘若子方若是不去给祖母守孝,就算是去夺了诗魁,那些大人物也不会有人举荐子方,那些人最重视礼法规矩。”
李白双目微凝,解释道“我并不是让方儿抛弃亲,不过方儿错过这次机会就可惜了。”
“方儿还年轻,未来多得是机会,何必忍痛非要参加这次诗魁之争呢”蔡常说道。
方儿点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参加本次的诗魁之争。他现在只想安心给祖母守孝。
李白见方儿这副样子,则不好再说什么。
三人陷入沉默,李白问道“给婆婆打棺木了吗”
蔡常说道“我已经差人打了一副上好的棺木,就停在外面。”
方儿感激地看向他。
李白接着问道“墓址选好了吗墓打了吗”
方儿点点头,李白不知道该再说什么,看着方儿明显亲近蔡常说,他不知道这蔡常说什么时候和方儿这么熟的。但他有种直觉,这蔡常说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从蔡常说第一次邀请他上船喝酒时,他就觉得这蔡常说说不上来的别扭,如果让李白形容他,李白觉得他很虚伪,但又说不上哪里虚伪。只能说他伪装的太好。
李白觉得自己待不住了,就告辞离开。
口闷闷的,一种异样的感觉在李白心里涌动着。
他去找了张仲连,张仲连看着李白回来,放下手上的活计,问道“怎么样了,子方肯去参加诗魁的争夺吗”
李白摇摇头。
张仲连失落不已,喃喃道“难道我寒门士子永无出头之吗也是,换做我,也是会给亲人守孝,哪儿还有什么心思作诗。”
李白问道“这蔡常说你熟悉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怎么说起他来”张仲连道,“我对他也不是很熟悉,士族中他名声不高,一直默默无闻的,不过也没什么劣迹,听说他待人还谦和地,不像叶公弘一般狂妄,尽管他有本事狂妄。士族中叶家和蔡家关系最好,或许叶公弘更了解他。”
李白思索着,咂了一下嘴,道“我去找找这叶公弘。对了,仲连,你甄选出除你之外的四个学问文采,心品德看过去的人,准备上京赶考。”
张仲连惊喜得简直要跳起来,“太白你是要”
李白仍在思考着方儿的事,随意道“我不是早说了,你以为我在开玩笑”
“在下代寒门士子谢过太白。”张仲连长揖不起。
李白扶起他来,认真地道“记住,我不要求你们真能有人高升回报我什么,我只不过是寄寓我的理想在你们上,真有人进了仕途,我希望他不仅为寒门士子谋出路,也能心系百姓。”
张仲连感动得几乎落泪,由衷道“太白真侠士也。”
李白摇摇头,没说什么。过了一会儿道“我去寻叶公弘一趟。”
方儿家中,蔡常说差人把方儿祖母放入棺中,对方儿道“子方,为你祖母作一首诗吧,我想她老人家一定想带着你作的诗走,老人家说不定还会在那边向别人夸赞你的文采。”
方儿点点头,见蔡常说取来纸笔,手接过笔,迟迟不能落笔。老天,为什么这么早带走她,我多么想和你再见一面,和你说说话。自小到大,和祖母在一起的一幕幕在方儿脑海中浮现。
蔡常说看着方儿愣在那儿,心里有些着急。
门外的乌鸦凄厉叫着,叫的让人发慌。
方儿颤抖着手落了笔,眼里噙满了泪水。挥笔写下一首悼亡祖母的诗。
庭外孤飞鸟,
悲鸣泣断肠。
相依十八年,
忍弃孙儿去。
游魂千里处,
挑灯复补衣。
未享儿孙福,
大母可长息。1
蔡常说读了一遍诗,似乎被感动得泣不成声,掩面给了自己带来的下人,道“放到棺木中去吧。”
方儿默默的落着泪,悲如潮水,一番复一番的涌进心头。
&nb
第八十七章 捣乱
蔡常说脸色微变,强作镇定地道“叶公弘,你不要含血喷人,这就是我作的。”
叶公弘摇摇头,“你说是就是吧,反正我不信。”
蔡常说怒道“你嫉妒我,才这么说的”
人群中的李白看着这一幕,听了这首诗,若有所思。
叶公弘不愿跟他多言,对着评比的九人道“诸位,晚辈并不是眼红什么诗魁才这样说的,蔡常说和我自小一起长大,他是什么货色我清楚,这样的诗若是他再做出来,我便心服口服。若不能,应该找出这首诗的真正作者,他才是真正的诗魁。”
蔡荐直觉得叶公弘的话不仅伤了自己儿子的面子,还伤了自己的面子,怒道“叶家小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蔡伯伯,你的儿子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叶公弘淡淡地道。
叶公弘的父亲道“荐直,我们这群老友也是去过你家的,令郎哪一次是让你觉得没丢面子的”其他几家的家主也接连点头称是,他们纯粹是心里不平衡,看闹不嫌事大,凭什么你儿子就能得诗魁
蔡荐直脸色通红,这是自己的老疤,被这群好友毫不客气的揭开。
张刺史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场闹剧,他巴不得这些士族窝里斗。
蔡常说开始还有些神色慌乱,可这会儿却在心里冷笑连连,表面装作很是委屈痛心地道“我知道诸位伯父和公弘对我以前一直有偏见,可你们不知道这几年我发奋读书,已经脱胎换骨。公弘不是不服吗请孟先生再随意出题,你我二人再重新比过。”
张刺史道“既不能让诗魁错选他人,也不能冤枉了蔡家这孩子,孟先生,请你再出一个题目吧。”
孟浩然点头,思索一番道“你们二人各自拟古作诗,做完之后说出拟何人古,诗意如何”
叶公弘和蔡常说各自思索一番,叶公弘调动着所学经典,酝酿词句,在他看来这题目很有些难度然而蔡常说却似乎略微一思考,就诵出一首诗,侃侃而谈说出这诗的如何引经据典,逐字逐句出自何处,诗意如何。孟浩然等人听了点点头。
叶公弘不为所动,过了一会儿接着也道出一首诗,和蔡常说一般解释一遍,
孟浩然点评道“蔡公子作的诗怀着鹏程万里之志,充满希望。而叶公子的诗虽然听着狂妄,却目光更远,志向更高。”
孟浩然思索了一会儿,道“这两首诗不分伯仲,从词句上叶公子略胜一筹,从引典上,蔡公子的更丰富些,倒是有些难以评判。”
张刺史见孟浩然为难的样子,笑道“先生不要忘了,蔡公子作出这首诗的速度更快些。”
孟浩然恍悟,道“我倒是忘了这一茬。如此看来,蔡公子略胜一筹。”
叶公弘默不作声,他心里知道这首诗也不会是蔡常说作的,但他没有证据。
蔡荐直得意洋洋地看着几位老友,叶公弘父亲和其他人都是拱手道贺,夸赞令郎勤奋,文采出众云云。
李白心道。这首诗和上次的诗作用辞风格一致无二,是同一人作的。不过
李白管张仲连要了纸和笔,挥笔写下一首诗,张仲连看了惊叹不已,“太白,这是你作的没想到你写诗”
他一直一位李白只是一个略通武艺的游侠,顶多有些钱,却不知李白文采这么高。
“这还是紧凑出来的呢。”李白随口道,左顾右盼,看到一个小乞丐站在角落要饭,跑过他跟前,对着小乞丐低声说着什么,把那首诗交给他。小乞丐给李白一个你放心的眼神,高兴地点点头。
孙楚楼那九个人讨论一番,最终定下主意。那个主持的老者道“我宣布,这次的诗魁得主,就是蔡”
蔡常说似乎看到了自己被人尊敬称作诗魁的场面了,嘴角忍不住产生笑意。
“慢”所有人听见一个孩子脆生生的声音,门口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小乞丐站在那儿,道,“这样的破诗也能叫拟古诗你们懂诗吗不懂能不能别瞎评比不给诗丢人吗”
所有人面面相觑,这小乞丐怕是疯了吧
蔡荐直眼瞅着自己将要迎来最辉煌的时刻,被人打断了,勃然大怒,道“哪来的疯乞丐在这儿胡言乱语赶出去”
小乞丐作出睥睨天下的样子,道“你个老东西也敢对我无礼”
李白偷笑,这大唐的人都该去做演员,随便拉出两个都能演。
小乞丐负手而立,下巴对着脸色铁青的蔡常说,道“你就是什么狗的诗魁你这样的货色也能做什么诗魁那我岂不是什么诗神了”
蔡常说像吃了五谷轮回之物一样的难受,自己得个诗魁怎么这么
第八十八章 挑拨离间
“那人说,你们争来争去的,很搞笑”
听了小乞丐单纯的话语,孙楚楼上下陷入沉默,人们静静地思考着。许久,叶公弘嗤笑一声,“我还争这所谓的诗魁,可笑至极”
叶公弘笑着,越来越大声,“我不及这人啊”他大笑着走出孙楚楼。
那几个评比的老者一脸苦涩,“没想到一把年纪了,却被一个孩子点醒。”
“争来争去,何必争这虚名呢”
“诗,是能拿出来比的么”
孟浩然苦笑着,“诸君都能看开就好,其实我早就不大想来参加这所谓的评比。虚名皆是后物,如一般。”
“浩然说的是啊。”那几个老者垂头丧气地走了。
许多名士有所领悟,临走前纷纷向小乞丐行礼。
蔡常说拦住孟浩然,问道“先生,这诗魁之名究竟落于谁手我是不是诗魁”
孟浩然看着这不开窍的人,叹道“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吧”
蔡常说愣住,这诗魁怎么和往年的不同。蔡荐直看着仍在执着于诗魁的儿子,心里叹道,自己是不是把这个儿子bi)得太紧了
张刺史唤过小乞丐来,问道“那人还在这里吗”
李白脸色煞白,拼命地向后退,却见小乞丐看向自己的方向,又转过头去,道“不在了。”
李白感对小乞丐激不已。
“某知道那人在哪里。”
李白一脸懵地看着张仲连,张仲连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你干什么”李白声音从牙缝里出来,问。
张仲连低声道“我在帮你。”
“谁人说的”张刺史问。
张仲连走到前面道“是小人说的。小人知道指使这小乞丐来的是谁。”
张刺史问道“是谁,那人还在这儿吗”其他还没走到的人也感兴趣地期待着后文。
“此人名为李太白,太白,你还不出来吗”张仲连看向李白的方向。
蔡常说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嫉恨。
“太白”孟浩然终于看见了李白。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