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金

    然而，就算如此，丘处机也不能理解，赵振为何将其摆在跟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一样的地位。

    而且，进一步指出，就算他定鼎中原，也无甚治国功业可言。所以，关于成吉思汗的那一句，就成了预言了。这就有点玄学的味道了。

    丘处机哪里能想到，对于赵振来说，这些都是已经发生过的历史常识。当然也想不到，这首词也是赵振剽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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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仙酝
    赵振打开，上面只有几句话，意思很简单。三件事，第一，赶时间去中都，所以酒全拿走了，第二，这么点肯定不够喝，赶紧多多酿造，让人送来，第三，玉泉酿太俗，他帮酒起了名字，叫“仙酝”。

    “我觉得仙酝更俗，”赵振撇撇嘴，“秀才，以后这仙酝酒，往里兑一倍的水……乱改老子的酒名，哼……”

    秀才嘴角抽动了两下，组织了一下语言。

    “家主，那长春真人，是喝过咱们这种酒的，兑水，恐怕不好吧……咱们这酒，可是要打响品牌的啊……”

    赵振脸上阴晴不定，咬着牙，恨恨的说道:“行！这种酒，不改制法！回头我弄一个更烈更香的，再叫玉泉酿！”

    看来是杠上了，秀才不再多言。

    其实，赵振心中十分明白，昨天自己可是在刀尖上走了一遭。

    丘处机的考问，实际上处处都是杀机。赵振不肯交出火药配方，在丘处机看来，就是要参与这场逐鹿了。

    如果丘处机对于赵振的心性不认可，将其扼杀在萌芽中，那也是分分钟的事。

    赵振昨天兵行险着。对付这种老狐狸，任何的隐瞒，掩饰，计谋都只会弄巧反拙。

    于是，赵振干脆脱光，毫无保留，把自己的真实想法，放肆的言行，不加掩饰的摆在丘处机面前。

    他就是在赌。他赌这个不远万里，一言止杀的老人家，心中更多的，装的是天下的民众。

    如今看来，自己还算是赌对了。

    丘处机不但绝口不再提那火药配方的事情，而且还大大的帮了赵振一把。

    这“仙酝”二字，对于赵振来说的价值太高了，只不过，他还不清楚罢了。

    “还好，还好！”孔之黎擦着汗，“如果不是老神仙赐下此名，咱们可就等着出事吧……轻则被封，重则有牢狱之灾！”

    “有这么严重”赵振有点不相信。

    “我朝行的是榷酒之法。所谓榷酒，就是由官家酿造酒水，再由持酒牌的酒家发卖。

    这样一来，酒水的税收就可以保证……”

    赵振撇撇嘴，现在的制度之下，这**的空间恐怕大的吓人吧。真正具有震慑力的监察机构，“锦衣卫”、“东厂”，都还没出现。

    算了，就算是厂卫齐备的大明，不也是早上当官，下午就开始贪污了吗

    “……所以，任何不是从官家酒坊里买入的酒，都叫做私酿。超过50斤私酿，就要流放了……”

    “咱们这酒，不是酿造，乃是……”

    孔之黎摆摆手，“没用的！你说不是就不是吗别说官府不信，就算是信了，也总要查明是什么法子吧你觉得，让他们查完，你这法子还能保密咱们还赚个毛线的钱啊……”

    赵振听了，也明白了其中厉害关节。

    不管你赵振有什么先进生产力，只要触碰了人家的利益，那就是死路一条。文官集团，外战虽然外行，内斗可以一流！

    你赵振如果像杨安儿那样造反，可能还没什么事。毕竟大家都可以通过招安，剿匪这些名目，大胆的敛财。

    但是，你要是酿私酒，而且是一种划时代的产品，要端掉人家的饭碗。那肯定是怼你没话说！

    但是，现在丘神仙亲自赐下酒名，而且带给当今圣上饮用。那就是为这酒正了名。有了这全真派做后台，这酒可以名正言顺的包装成皇家御用养生酒。

    想想后世那些养生酒的霸道做派，赵振不禁露出邪恶的笑容。

    “谁敢阻止皇上养生，还不是死路一条！”赵振暗想。

    想通了其中的关窍，赵振决定更进一步，确保自己的利益更加稳固。他让白秀才赶紧起草一封信给丘处机，然后着人快马送去。

    他信里所说的方法，是让丘处机帮自己游说皇上，在玉泉村设立一个榷酒的酒务司。这个酒务司一样行那榷酒之法，所有发卖的收益，按照规定缴纳税收。且这税收直接入内帑，由皇家直接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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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威胁
    直到今天，张元福掌柜都一直认为，醉仙楼是全蓬莱，不，应该说是整个登州府最好的酒楼。

    这酒楼有两个大师傅，手艺很是了得。据说，这两人，一个跟随金朝宫廷御厨学的手艺，擅长制作面食，另一个则是拜了临安宋嫂的后人为师，煮得一手好鱼羹。

    有了这两个大师傅压阵，再加上登州酒务司出品的好酒。醉仙楼想不赚钱，那都是很难啊。

    但是，现在张掌柜看着面前的一个白瓷酒壶，感到一丝恐惧。

    这酒壶里只剩下半杯酒，刚才自己喝了一口，猛烈如火。这酒比之酒务司酿出的上等陈酿，更要辛辣醇厚，激荡心肺。

    “你说这是客人自己带来的”

    “是……回掌柜……是那李主簿的侄子，从临江楼那边买的……”

    临江楼是蓬莱的另外一家酒楼，是他们的竞争对手。之前醉仙楼因为烧菜师傅手艺了得，再加上能拿到更多官酿的好酒，自然就能压住临江楼一头。

    可是，做酒楼的都知道，炒菜固然重要，但真正赚钱的，却是那酒水。一桌子菜，能卖出个5两银子，也算是高价。但是喝酒，一晚上整个10两，那是轻易的很。

    临江楼能拿出这酒，自然就能吸引客人前去消费。此消彼长，自家生意恐怕不那么好做了！

    翻开这个月的账本，就会发现，酒水一栏的收入明显比之前少了一半有余。这让张元福不禁着急了起来。

    “你赶紧换身衣服，去再买两瓶这酒回来”说着话，就拿出200文钱，给小厮。

    哪知道那小厮没接，笑着说道:“掌柜的，不够，要10两银子！一瓶这种酒要5两……”

    “这么贵！”张掌柜咬咬牙，拿出10两纹银，交给小厮，“滚！快去快回！”

    要知道，现在一斤粮食也就是10文左右，2斤粮食出酒1斤。最好的官酒，也就是50文一斤发卖，自己卖80-100文，那就已经是翻了好几番。

    这仙酝酒随然是市面上没见过的烈酒，喝起来也的确醇厚甘香，但是，20文粮食加点水弄出来的东西，就要卖10两银子，翻一百倍，这也太狠了吧。

    如果张元福知道赵振是用1文钱一石的酒糟来出酒，不知道会不会气晕过去。

    贵的酒，其实也是有得。例如皇家自酿的宫廷酒，或者勋贵家中得自酿，那是身份象征，几百上千两一斤也不是没听过。但是那种酒都是送礼宴客所用，绝对不会在市面发卖。

    这酒什么来历，公开售卖，居然能卖到如此价格

    想到这里，张掌柜再次端详起这酒壶。

    只见这酒壶撇口、细颈、垂腹，瘦瘦高高，非常优雅。瓶身上有两个蓝色的小篆“仙酝”，底部还有“大安元年五月玉泉”的字样。

    “玉泉……玉泉……”张掌柜绞尽脑汁，也没有任何印象，“这到底是哪路神仙”

    想得自己头疼不已，看看前两天刚刚托了酒务司使韩大人的路子，拿到了上好的官酒2000斤。有了这些官酒，自己就可以把自己私酿的酒当作官酒发卖出去。

    1斤官酒，1斤私酒，这种事情，已经可以说是行规了。韩文举自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只不过他在其中也有大大的一份利益，自然不会戳破。

    那临江楼上次只是拿了些普通的货色，当时自己还特别开心，想看人家的笑话。谁知道现在自己就要发愁销路了！

    “狗日的黄胜才”，张元福恨恨道，“他肯定是已经有了这仙酝酒，才没有扑买这个月的官酒……有了仙酝酒，谁特么还要喝那黄酒……”

    这会儿，出去买酒的小厮急匆匆的跑了回来，手里拿



第四十四章 私酒
    醉仙楼的二楼雅座，孔之黎面前摆着宋嫂鱼羹、江珧生、梭子蟹签、姜醋生螺、姜醋假公权、牡蛎炸肚……林林总总的一大桌子。

    张元福坐在他的对面，满脸堆笑，殷勤的给他夹菜。

    孔之黎兴致缺缺，除了那鱼羹还好些，其它的菜总之少了些味道。想来，大概是自己在玉泉村吃的太多，口味都给养刁了。这几天，听说赵振又弄出一款毛氏红烧肉，甚是惹味，只是接连几次都错过了。今天可要早点过去。

    想到每次在玉泉村都要抢着吃东西，孔之黎就有点想笑。

    看着桌子上只有两个酒杯，却没有酒。孔之黎就知道那张元福玩的什么手段。

    看着张元福只是说着恭维的客套话，就是不入主题，心中暗骂了一句老狐狸。不过，谁让自己着急那口红烧肉呢，于是，叹了口气，拿出一瓶仙酝来。

    “张老板，咱明人不说暗话。孔某与您素无深交，这次您托节度使大人的关节，让某前来赴宴，可是为了这仙酝酒”

    张元福心中暗喜，这谈生意，就看谁能沉的住气。先开口的人，就会落入下风。一旦开口，就是要开价，一旦开价，就会让人窥知了底线。

    须知，这底线乃是生意场上最大的秘密，不可轻易示人。

    张元福心中虽喜，脸上却已然堆满了笑意，呵呵一声道:“孔老板，张某对您仰慕已久，一直无缘结识。今天请孔老板，一来是要交您这个捧有，二来是请您救救我这醉仙楼。”

    “张老板说笑了，您这醉仙楼乃是这登州第一楼，百年的基业，这救字从何谈起”

    张元福拿起那瓶仙酝酒，在桌面的酒杯里斟满一杯，然后品了一口。

    “这仙酝酒真是烈酒啊，就是那官府最好得官酿，也是比不得啊……我第一次喝，给呛得岔了气……现下这蓬莱得好酒之人，都在寻这仙酝酒。我这醉仙楼没有此物，怕是以后要少了不少客源啊……”

    “呵呵，此事易尔……张老板只需找那临江楼得黄老板商谈，让他发卖给您就行了！”

    原本脸上得一丝笑意，听完孔之黎的话，也都没了。张元福干笑了两声，道:“孔老板说笑了，这同行如敌国……大家都是酒楼，哪有相互帮衬的道理……这样，我们愿出20000两……不，50000两白银来扑买这仙酝酒……”

    这两家都是蓬莱的高档酒楼，两家斗法已有多年。再说了，张元福当初挖了黄胜才的大厨，那就是绝户计了，如何还有转圜的余地

    孔之黎话已至此，也不多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张老板，我们做商行的，讲究的就是一个信字。

    那黄老板已经与商行签订了契约，那我们商行就要保证人家的利益。否则以后谁还敢跟我们做生意了

    这蓬莱经销权的事，咱们不要再提。如果那黄胜才主动退出，或者违反了我们商行的规矩被清退，张老板可以来竞标这个经销权”

    说罢，拱拱手，起身离开。只留下张元福一人坐在酒桌前。

    张元福狠狠的将那壶酒拿起，猛地灌了一大口，然后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

    “韩大人，可曾听过这仙酝酒……”

    韩文举翻来覆去的看着这个半大瓷瓶，摇摇头:“不曾听过……大安元年……那就今年的新酿……玉泉……这玉泉想必是酿造的酒坊……不曾听过有官酒酒坊叫这个名字……”

    “这玉泉，乃是指玉泉村……韩大人，这就是私酿了吧……”

    “嗯，那就是私酿……”

    “



第四十五章 邸报
    那名差役此言一出，酒楼里立刻议论纷纷，大家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黄胜才作为掌柜，赶紧小跑出来，满脸堆笑，:“原来是韩大人光临小店，快快请进……”。

    黄掌柜一眼就看到跟在后面的张元福，心中当时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不要弄这么没用的，我家大人日理万机，忙的很，我且问你，你家是不是贩卖私酒！”

    “回大人，小店并未贩卖私酒。”黄胜才躬身回复。

    “那这仙酝酒，可是你家售卖“韩文举也没那么好气，直接把一个仙酝酒的酒瓶子交给差役，递给了黄胜才。

    黄胜才拿过酒瓶，仔细验看后，交还给差役。

    “这仙酝酒，我家确有售卖。“

    “这仙酝酒，就是私酒！既然临江楼掌柜供认不讳……“韩文举大喝一声，”来啊，将黄胜才绑起来，酒楼查封！“

    听到上官发令，差役自然马上动手，有两个过来拿住黄掌柜，其它人则开始驱赶客人。

    “且慢！“黄胜才一看这韩文举说翻脸就翻脸，赶紧大声道:”韩大人，这仙酝酒并非私酒！“

    “休得胡言！我登州酒务司，从来没有出产过什么仙酿酒，你拿这酒发卖，就是贩卖私酒！“韩文举厉声喝道，“难不成，黄掌柜想告诉我，你不是贩卖私酒，是私自酿造不成！”

    “大人，这仙酝乃是丘神仙进献给当今圣上的，圣上可是说了，此物合养生之道，应让天下人共饮之啊，大人！“黄掌柜赶紧说道。

    听到丘神仙，当今圣上这样的词汇，韩文举也有点犹豫，不由得看向张元福。

    张元福听到这些话，也有些小怕。如果说真有这样的事情，他们这样大张旗鼓的过来查临江楼，从道理上可就不一定站得住脚。

    自己一时心急，没有探查清楚，就去找了韩文举，还鼓动他出面查封临江楼，就是认为此物既然不是从酒务司所处，那就是私酒。谁曾想还有皇上和丘神仙这一出呢

    但是，张元福转念一想，那黄胜才九成是在胡诌。

    这些消息，怎么可能让你一个小小的商人知道呢他这么说，无非是让韩文举暂时退却，然后再让自己的靠山想办法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