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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覆晚金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边郡箭手

    骑在战马上,李铭的脸色有些忐忑,但更多的是激动。在之前的战斗中,郭延嗣和师靖都算立下了功劳,而自己这位曾经的骑兵队长,后来的什将,到现在还身无寸功呢。他在脑中一遍遍的盘算着冲出去之后要怎么作战,高军使特别对自己交代过,冲出去之后就不用急着回来,游走在时全军队的外围,想办法破坏他的征粮,只要能完成这项工作,就算立了头功。

    突围实行的很成功,时全的军队正在山脚用南寨拆下的房梁做梯子,只有少数人马处于警戒状态,当小山墩堡的寨门打开,十几名骑手冲出来的时候,绝大部分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倒是有七八名骑马的贼人身手矫捷,翻身上马就要追击,李铭手下有个会骑射的军兵连放了两箭,虽然一箭未中,但也唬得这些人心惊胆战,不敢追击。

    李铭轻易的涉过小溪,在树林里兜了个圈子,就直奔八白石村而来,到村口的时候,正好看见贼人和村民厮杀。,眼见时机正好,李铭抽出马刀,大喝一声催动战马,十几名骑兵风驰电掣杀入阵中,李铭眼尖马快,手起刀落,一名提着长刀的贼人的人头像甜菜一样砍了下来。

    地上那名村民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手里还提着一根木棍。

    “贼人要从你们村征粮吗”李铭兜住战马,骑兵的第一轮冲击就杀散了时全的部下,那名虬髯大汉倒拖朴刀,和幸存的十几名手下钻进了林子里。

    “二百石呢,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粮食。”路哲哆哆嗦嗦的回答,刚才人头落地、血浆狂喷的景象给他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

    李铭的鼻子里发出得意的哼声,下令骑兵们重新集结,准备前往下一个村子。

    就在这时,路哲不知哪来的勇气,紧紧攥住李铭的马缰。“不行,你们不能走。”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杀了这么多贼人,要是走了,贼人再找上门来怎么办”

    “这……”李铭沉吟了一下,他确实没考虑这件事。

    “怎,怎么办……前些年括地就够惨了,菩萨也不保佑,水灾、旱灾、括粟,现在又有贼人来,老天,这是叫我们去死啊。”已经有人哭天抢地。

    “要我看这些粮食根本就不该截下来,不如就送给贼人,然后咱们一起投贼,还能混一顿饱饭。”

    “说的容易,投贼后是要和官军厮杀的,被杀了怎么办”

    “现在这么活着,还不如死了!”

    “对,哪怕快活一天也算值了!”

    一群青壮在自己身边大谈要加入时全那一方,让李铭觉得气氛无比尴尬,眼下他的脑子飞快的转着,想着高军使如果面对这种情况会怎么做。

    最后他清清嗓子,朗声喊了一句:“大家静一静,我有一句话,请大家静听。”

    村民们暂时安静下来,就算是不感谢骑兵们的救命之恩,也要被畏惧那还滴着血的马刀。

    “村子的事儿,我肯定是解决不了,时全的人马不光要来你们一个村子,阳谷、寿张两县的地方百姓都要祸害一个遍,我们要是留在你这儿了,其他村子怎么办”

    “每个村子你们都要管”路哲奇怪的问,他刚才一直在想骑兵们为什么愿意过来帮忙。

    “对,我们高百户一直想把大家的村子都管起来,就不用受这帮贼人的欺侮了,前几次过来送粮拜访都是这个意思,但是现在看来不太成……”

    “成!”路哲猛的一嗓子吓了李铭一跳。“你是说大家拧成一股团,打贼人吗”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李铭根本没想那么多,现在还真的被路哲问住了。

    但是路哲完全没有被李铭这种敷衍塞责的答案所打击,他的脸上露出了急切的表情:“高百户是不是个好官”

    这本来是个很好回答的问题,




第一章 红袄起(上)
    “天道好还,中国有必伸之理,人心效顺,匹夫无不报之仇。”

    ——开禧北伐时宋军的宣战书

    深夜,临朐县城。

    临朐是山东东路益都府下属的六县之一,而益都府是山东东路的总管府,山东东路总管府兵马司、山东路统军使司、山东东路转运司均设立于此,是金朝东方的重镇。而临朐则是益都府的南部门户。夜深人静,除去街上偶尔的更声之外并无声息。

    忽然,城外出现了一条火把组成的巨龙,沿着山路游到县城之下,发出嘈杂的呐喊声!

    城墙上几个正在打瞌睡的弓手猛然惊醒,十几架梯子已经搭到了女墙边上,往下一看,成百上千身穿红袄的壮汉,口里衔着长刀,正在奋力的往上爬!

    “红袄贼来啦!”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一群人丢下手中的弓箭刀刃,连滚带爬的从城墙上跑了下去,连装模作样的抵抗都没有,红袄军迅速占领了城堞。

    临朐县令还在被窝里做着美梦,直接被仆役拖出来,连外衣都来不及穿,趴在一匹马上从北门逃了出去,县尉、主簿等人也逃之夭夭,数千名红袄军在一个时辰之内,兵不血刃的占领了整座临朐县城。

    清晨,居民们不安的从窗户间的缝隙往外眺望,一名威风凛凛的大汉,在数十名骑兵的簇拥之下走过衙街,其他的红袄军们正在搬运仓里的粮食。

    十一月,杨安儿攻克临朐县城,金末山东影响最为深远的势力红袄军正式登场。

    不过在同一天晚上,高俊对这件事情确实一点也不知情,他正在偷袭东寨的路上。

    白天,数千名农民帮助高俊解了围,时全的部队仓皇的撤离回南寨,高俊顾不得力战一天的疲惫,立刻投入到了整编、安抚、训练农民的工作当中。就在这个时候,孙庭再次提出意见:时全的软肋不仅是粮食,还有住宿。

    从前一天晚上李铭的侦查结果来看,时全没有携带多少帐篷,完全是借宿南寨的民房,这本来也不失是一个办法,可是今天大家清楚的看到,这群人为了攻城,把南寨房子的房梁都拆了个干净。换句话说,如果不想在十一月的冷风之中露宿街头的话,时全今天晚上就该挪挪窝了。

    今天颇有斩获的骑兵们再次出动,四散侦查时全所部的住宿动向,天刚刚黑的时候,情报就来了,时,全机员将部队分成了三部分,主力依旧驻扎在南寨,一部分在东寨,还有少部分驻扎在心观寺。

    高俊当即拍板,偷袭东寨的敌军。

    夜袭不在于数量,但很看重质量,只有纪律好,士气高的部队才能在夜袭作战当中所向披靡,土地革命战争时期,尽管数量,装备都远远不如敌人,井冈山的部队却经常组织夜袭,夺取白天失去的阵地,这办法屡试不爽。

    所以高俊也没有派出几百农民军,而是亲自率领六十名军兵,趁着夜色偷偷向东寨进发。

    “还有多远”高俊低声的询问向导,这是一名来自东寨的军兵。那人用力踩了踩地面,回答说:“我一刻钟就到了,我对这条路太熟悉了,人记不起来,脚都能记得起来。”

    高俊没有说话,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朦朦胧胧的人影,一想到稍后夜袭作战的难度,心里也忍不住打起鼓来。

    敌人根本没有隐蔽他们在东寨的打算,村口就连着两盆篝火,成群的人马聚集在各房屋内饮酒作乐,高俊等人匍匐在地面上一点点靠近,仅凭肉眼就能看出,这绝对不是一座空营。

    三十丈,二十丈,十丈……一点点靠近预定的冲击位置,高俊等人丝毫没有被察觉,东站门口的两名哨兵一面打着哈欠,一面眼巴巴的看着村里的酒肉。

    到了预定的位置,高俊站了起来,抽出直刀,那金灿灿的光芒,黑暗中一目了然,就像是在黑夜中抽出的阳光一般。刀尖划过一个豪迈的痕迹,笔直的劈向前方!

    “冲啊



第二章 红袄起(下)
    周虎躺在地上,身子下面垫了厚厚的毛毯来保持温度,高俊和何志也坐在他旁边。他的呼吸很吃力,也很痛苦,陆娘不时来帮忙,轻轻擦拭呼出的血沫干涸的痕迹。

    在经历了可怕的发烧和一阵胡话之后,周虎当天晚上就痛苦的去世了,小山墩堡已经实行了水管制,但他们队的军兵偷偷清洗了队正的尸体,一共发现二十七处箭伤。

    当天晚上,悲伤的气氛挥之不去,十几个老人失去了他们的儿子,二十多名妇女变成了寡妇,二十多个孩子从此失去了父亲。夜深人静的时候,还能听到低低的哭声。

    “高郎君、何先生,这样不行啊。”张成武忧心忡忡的找来,和高俊、何志也二人商量。“这么哭下去,是不是动摇军心”

    “算了,人死了凭什么不让哭,还应该举办公祭呢。”高俊惨然回答。

    仅仅一天的战斗,损失就已经让高俊和何志也二人接受不了了,押剌百户总共只有两千多人,损失近五十名精壮已经是个很大的数字了。

    但是想到各地村民,高俊的心里畅快了一些,如果真能借助这个机会,团结周围的两县村民,高俊就实现了打出去的目标,在今后的战争中会更加顺利。

    “时全这次反倒帮助咱们了,没有他这么派粮的话,恐怕村民未必会和咱们一条心。”何志也勉强笑一笑:“虽然穿着红袄,但这货算不上起义军,只不过是群贼寇而已。”

    “金朝官府括地、括粟、括马、签军,跟这帮贼寇又有什么区别”高俊也微微笑了。

    “说的也是,不过金朝官府好歹还在抵抗游牧入侵,顺便办一点公共事业,节操还是比时全稍微强那么一点。”

    “那要是时全也在峄山主持政务呢”

    “那样还叫什么贼寇”何志也哈哈一笑:“那就叫创立根据地了。”

    两个人低声笑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军兵们再次站上了寨墙和望楼,高俊全副披甲,腰挂直刀,所有人的脸上都看不出悲喜。

    潘正过来向高俊禀报:“少年军们已经安排到了北门,必要的时候,就可以让李铭他们接应少年军突围。”

    高俊点点头,尽管有了路哲支援之后,他心里已经认为小山墩堡不会破城,但是还是要做好最坏的准备。

    但是今天时全的军队迟迟没有出现,由于骑兵已经尽数派了出去,就连高俊也无法得知时全究竟在做何准备。

    “让军兵们轮流休息,不要坐在地上。”毕竟是11月份的天气,高俊还真怕军兵们感染风寒,以现在的医疗条件,感冒(这个时候还叫感风)死个人也是常有的事。现在已经是日上三竿,却到处看不到时全的迹象。

    就在这时,李铭骑着快马从远处狂奔而来,手上还举着一件红彤彤的东西,好像是信筒。

    “时全跑啦,时全跑啦!”离小山墩堡还很远,他就扯开喉咙喊了起来。

    “什么,时全跑了”军兵们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集体欢呼起来:“时全跑了,咱们赢了!”

    “咱们赢了!”潘正激动的对高俊说。

    高俊的心中也是一阵阵的惊涛巨浪,但他还是尽可能的让自己镇定,低声对潘正说:“别激动,万一是时全的障眼法就糟了。”

    潘正楞了一下,连连点头。

    信筒很快就递到了高俊手中,内容非常简单:时全老哥哥我认栽了,拜托高百户别半路黑我,稍后我会派人来登高百户商量赎回俘虏的事儿。

    时全也长了个心眼儿,没有告诉高俊被俘的人就是他的侄子,他还摸不清高俊的价码。

    看完了信,高俊按耐住心中的狂喜,还是首先板着脸教训李铭:

    “你也是打过仗的老兵了,哪有这么大声喧哗说军情的”

    李铭面带惭色,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了爽朗的声音:“别装了,高百户的腿都站不住了吧。”

    何志也喜气洋洋的带着一干人等走来,人们再次陷入欢乐之中。

    一片欢腾当中,高俊和何志也回到宅院,刚一落座,何志也就对高俊提出了之后要



第三章 两县和(上)
    “荆公新法,不合人情。”

    ——赵秉文评价王安石

    寒风呼啸,几十名穿着冬衣的汉子正在齐声喊着号子,趁着冬天河水低缓,高俊开始组织疏浚河道,开垦灌溉用的沟渠了。具体的水路设计是由玄空法师完成的,不但要有灌溉的作用,还要能够驱动碾硙、水碓,尽可能节省人力。

    在整个十一月,何志也踏遍了寿张、阳谷两县60多个村庄,组织押剌百户退地的事,与此同时,玄空法师和何志也也开始筹划修建整体的水利设施。

    “何先生,我们信得过你。”路哲这样说。

    像文太公这样的乡村土豪,心里面是腹诽不止的,但高俊是正九品保义校尉,何志也是从九品进义校尉,手下还有一百多全副披挂的军兵,这些乡下地主谁也不敢把自己的不满表现出来,放债捞地虽好,活着岂不是更好

    至于阳谷,寿张两县的县官,高俊是理都不想理,估计现在这两位爷正在公堂上瑟瑟发抖,担心红袄军去而复来呢。

    就这样,尽管山东路像是一口煮沸了的大锅,押剌百户却安然置身于沸水之外,依旧按照自己的轨道行进着。

    这天早上,三个人骑着骏马,轻快的向阳谷县方向前进着,最前面的人身穿赭黄色毛领圆领服,腰里挂着一把金直刀;稍靠后的那个人穿着高俊军兵的军服,是李铭;最后面那个人是段钟,三个人是为了统计适龄儿童的数目而来回奔波的。

    人才是百年大计,现在高俊控制区的人口已经达到了近万人,干部、军兵都非常缺少,但是青壮和适龄儿童还是很多的。现在的情况是原料不缺(愿意受教育、打仗的人很多),但是机器的产能太小(学校太小,老师太少),成品太少(缺少合格的农村干部和军兵)。

    没有农村干部,就无法在这近万人中建立有效的统治,而没有军兵,就会在之后的战争中被摧毁,眼下,何志也主抓水利建设和土地梳理,高俊把教育和募军两件事当做重点。

    “军使,前面就是十字坡了。”

    “十字坡”高俊觉得这名字有点熟悉,猛然想起来,这不就是上次吃馒头的地方吗当下来了兴致,赶紧招呼段钟:“走,咱们再去吃一次包子——我是说馒头。”

    三个人牵着马上了十字坡,当初那面小小的酒气还在,定睛一看,不是孙玉娘是谁

    “玉娘姐!来几斤馒头!”还没有进门,高俊就高兴的叫了起来。

    孙玉娘正在灶前忙活着,听到有人叫她,赶紧跑了出来,一看是高俊,不由得惊得呆了,回过神来后纳头便拜。

    “奴见过恩公。”

    “姐,姐,你这是干什么”高俊赶紧把孙玉娘扶住,后者还在一个劲儿的道谢。

    “上次是奴有眼不识泰山,给了恩公冷眼色,恩公退了各家的田地,对我们恩同再造……”

    片刻之后,几斤色香味俱全的馒头就端上了桌,高俊早就食指大动,盘子还没放稳就先伸手抓了一个,一口咬下去肉香四溢,高俊真想就地打两个滚儿,来表达这种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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