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你以为我是因为这件事发火吗他以前做的那些荒唐事、我都记着呢!”怒目圆瞪之下、老者散发出一股上位者的威严:“你看看你,把他惯成了什么样这种鬼发型、像是上等人的样子吗!”
一阵怒斥之后,中年妇人也只能默不作声:这个家完全是家主的一言堂,大房、二房、三房、四房之间虽然斗得热闹,但真正的经济命脉还是被家主牢牢握在手中;这也是一家人至今没有撕破脸皮的根本原因。
呵斥完自己的妻子后,老者刚想要教训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然而一股幽森的气息缓缓溢出,即使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他、也不由地冒出一阵冷汗:“你、你……”
这股恶意的源头、正是站在卫生间门前的拉贝,此时他的目光中满是倨傲、直视着自己的贵族父亲:“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如果你再敢这样对我大吼大叫……”
威胁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荀缺从人群之后缓缓走出;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一对父子身上、并没有人发觉他们的背后有一位不速之客。¥♀八¥♀八¥♀读¥♀书,2≠3o◆
见到这位将自己带上念能力者道路的引导人后,“我一定会让你后悔”这一句话顿时咽回了肚子里。
毕竟荀缺至今的行为、都表现出很强的正义感;拉贝也知道投其所好这个道理,在荀缺面前、他不敢表现出太大的戾气。
原本压抑的气息豁然消散,老者的怒火再次窜起;至于刚才那股阴冷的寒意、则被他当成了错觉:“从今天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迈出家门一步!管家!”
听到老爷的呼唤后,一名梳着中分的中年男人上前鞠躬道:“我在这里,请您吩咐、老爷。”
“去二楼拿剪子和剃刀,给他把这野鸡似的头发弄正常了。”
“知道了,老爷。”管家缓缓站直身体,面朝拉贝道:“三少爷、请您先回卧室,我去拿理发工具。”
罕见地没有继续顶撞下去,拉贝直接向着楼梯走去。
因为害怕弄脏自己的房间,他刚才是在一楼的公用洗浴间内清理身体上的异味;而专属于他的卧室则是在三楼。
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果不其然、荀缺从一侧的窗户跃入屋内。
看见荀缺后,已经如愿成为念能力者的拉贝更显殷勤:“老师,既然我已经入门了、能不能再和我讲一些念能力者之间的规则”
“在念能力者的世界中并没有什么明文规定,需要注意的潜规则倒是有几条。”拉出电脑桌前的旋转椅,荀缺坐下后翘起二郎腿道:“第一条潜规则,就是不能大肆宣扬‘念’的存在;可以告诉自己的亲人朋友,但如果是在电视节目里大肆宣扬这种程度、就会遭到政府的通缉。”
“这个我知道,毕竟存在着完全凌驾于普通人的能力者,如果传扬出去、一定会造成恐慌吧。”
“第二条潜规则:涉及念能力者的刑事案件,政府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如果做了严重违法的事、并且留下证据,就会进入通缉名单。”
“在这之后、会有赏金猎人和执法者设法取你性命;犯的罪越严重、通缉等级越高、赏金越丰厚、讨伐者也会越强。顺带一提,念能力者是没有监狱的、因为不确定会不会在关押过程中出现新的能力,所以一般的念能力犯罪者都会被当场正法。”
听到这句话后,拉贝不由地缩了缩脖子、一些胆大妄为的想法也被压了下去。
当然,第二条潜规则荀缺只说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则是:这条规则只在v5的管理区域内有效,其他地方对于念能力犯罪者的管理程度则要差上许多;有些地区甚至达到了完全无法约束的程度。
之所以隐瞒这一部分,是为了让他好好收收心、不要总想着将这股能力用在歪门邪道上。
然而这一条潜规则并没有打消拉贝的热情,反倒感觉一扇之前从未涉足的大门正在缓缓打开:“还有呢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吗”
略微思考一会后,荀缺看着他的眼睛:“目前、你在念能力者中算是最弱的那一批,所以尽量不要和其他念能力者发生争执。”
“呃……”高昂的兴致顿时遭到了严重打击,但拉贝还是自我安慰道:“我才刚刚打开气孔,弱一点也是正常。”
但是在荀缺看来,依靠潜力药水才成功掌握“缠”的情况下、又几乎将药水全部吐出,之后他恐怕连“发”都很难完成;大概率会在原地踏步很长一段时间。
不过荀缺并没有再次打击他的信心。
片刻之后,一阵敲门声响起:“三少爷,理发的工具我带来了。”
刚想要提醒荀缺暂时躲一下,但环视一周后、哪里还有他的人影自己居然完全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
更加深刻地意识到了自身和念能力高手的差距后,拉贝坐在空出的旋转椅上:“进来吧。”
房门被打开,拿着白色不锈钢储物箱的管家走进屋内。
将储物箱放在地面上,打开扣钮后、其中整齐地排放着理发用的工具——电动剃刀、吹风机、刮胡刀、染发剂、牙剪、平剪,还有防止头发掉落在衣服上的锥形斗篷、以及搜集碎发的地毯。11
第二百章 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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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取出丝绸制的天蓝色围巾,走到拉贝面前、面带微笑道:“三少爷,这是老爷的命令、请您体谅。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嗯”罕见地没有抵触,反而伸手搓了搓之前一直当做宝贝的杀马特发型:“也是时候该换个造型了,对了、这种发型你会剪吗”
说着,在抽屉中取出钢笔和纸、画出一副大概的发型草图:“差不多就是这样。”
白纸上所描摹出的,赫然就是荀缺的发型。
“这样吗”管家接过草图、大概看了两眼,最终还是摇头道:“按照老爷的意思,您最好还是理一个短发。”
“你说什么”刚要发怒,但想到荀缺可能就在周围,拉贝再次回到座位上:“那干脆就再短一点,全部推掉算了。”
听见这个置气的回答后、管家尴尬地笑了两声:他只是一个拿钱办事的佣人、两边都没办法得罪。
为拉贝系上隔离碎发的斗篷、铺上收集断发的地毯后,管家从储物箱中抽出剪刀“既然如此、那就按照草纸上来剪吧,至少也要比之前的发型规矩得多。”
也许是长时间留着根根站立的杀马特发型,拉贝的头发坚硬得如同细铁丝一般;即使管家不断使用着软化发质的喷雾、但还是难以达到草纸上的形状。
大约五分钟后,管家收起剪刀、解下斗篷,再将沾满断发的毛毯包裹好、塞入垃圾袋中:“三少爷,您的发质太硬、大概只能剪成这样了。”
拉贝走到镜子前――镜子里的他、有一头棱角分明的头发,如果打个比方、大概和龙珠中的孙悟空类似;唯一的区别就是发色不同。
“这就是你剪的头发”如果不是荀缺在旁边,他恐怕早就发作。
管家一边收拾着理发器具、一边解释道:“如果您的发质够柔软、能够耷拉下去,就会和草纸上的发型一模一样;不过这样其实也挺精神的。”
“你”
刚要斥骂这个不靠谱的下人,房门再次被推开;中年妇人走进屋内。
刚要出门的管家立刻提起储物箱,有板有眼地鞠了一躬“夫人好。”
虽然在其他家庭成员和佣人眼中、拉贝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但他的母亲却是一个手腕十足的女强人。
“嗯,你出去吧。”
得到准许后,管家低着头小步走出卧室、再回头将房门合上。在三少爷面前,他的态度要轻松许多、甚至敢开一些玩笑;但是在夫人面前,为了保住饭碗、他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多说。
管家离开之后,中年妇人脸上的寒霜瞬间消融“你怎么想起来剪这么个发型别说、还挺精神。”
说着,中年妇人走到拉贝面前、为他掸去衣领上的几根碎发“快去洗个澡,把头发弄干净;你爸那边我去帮你说说、最多禁足个三四天也就罢了。”
看着母亲的神情,拉贝得意地环抱起双手“您就别操心了,如果我想出去、直接就从这边的窗户跳下去了。”
“你说什么呢这里可是三楼”似乎是理解错了他的话意,中年妇人不由慌张道“你可别再做些傻事;只要好好呆在这个家里,将来拿到的好处、就算是十辈子都挥霍不完。”
听见这句话后,拉贝突然脸色一变、原本母子其乐融融的氛围也瞬间冻结“出去,不用你管我”
在一阵单方面的争吵之下,中年妇人被推搡出房间;房门重重地摔上,随后传来了反锁的声音。
拉贝背靠在门板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过了很久才缓缓平静下来。
房间的窗户再次被打开,荀缺单手支撑起身体跃入屋内、另一只手则是在手机屏幕上点击着。
在成功杀死那名大贵族、终止揍敌客家的刺杀行动后,他第一时间就已经通知了伊索。
可能是正在参加什么会议、伊索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直到刚刚才传来了回信:干的不错,接下来我会委托专业人员、把基金会的知情者全部清理掉,你在齐格尔市再待几天、陪那些专业人员把戏演完,确保少爷安全离开市区。具体的行动时间我会另外通知。
阅读完短信后,荀缺将手机收回储物戒指中。
既然格林准备离开孤儿院,那么基金会的存在已是多余。果然,按照伊索的性格、知情者已经全部上了死亡名单
因为自己被下达绝不能背叛的暗示,所以暂时还在信任名单之中、伊索也没打算隐瞒他的意图。
从中收回注意力后,荀缺缓步走进屋内:“这个发型还不错、挺精神。”
这一阵调侃式的夸奖并没有达到预期效果,拉贝依旧一脸郁闷道:“老师,你说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无法用绝对力量解决的事只要够强就可以无所畏惧了吗”
“怎么说呢”稍微思考一会后,荀缺再次坐在那张旋转椅上:“没有人能做到无所畏惧;事实上,这个世界上的强者们都是因为恐惧着什么、才会拼命让自己变得更强。”
“恐惧”
“没错,恐惧离别、恐惧束缚、恐惧失去、甚至恐惧着弱小本身;正是因为恐惧才会变强。”
“那老师您在恐惧着什么呢”
“我么”再次翘起二郎腿,荀缺两手搭在扶手上、悠然道:“我最害怕有人破坏规则,你呢”
虽然有些好奇究竟是哪种层面的规则,但被问到自己时、拉贝还是立刻缄口不言。
然而即使他不肯说,荀缺也早就发现:“你的母亲是一个碧池,你是在害怕这个吗”
瞳孔猛得缩小,甚至拳头已经下意识地握起、但最终还是无力地放下。
“之所以故意玩弄那些攀权附贵的女人,也是为了发泄”
沉默着点了点头,拉贝走到窗前:“母亲她一直都对我很好,但是自从小时候起、我就在下人中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传闻,为此我还咬断了一个花匠的鼻子。直到长大后我才发现,原来那些人没有说谎。”
“呃”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荀缺站到他身后:“既然已经成为超人了,就要去干些特别的事;跟我来吧。”接着,便不由分说地拎起他的衣襟、直接从三楼窗口跃下。ntent
去死吧系统
第二百零一章 悲惨世界(上)
夜色渐深,许多摩天大楼上作为装饰的霓虹灯亮起、编织出一道闪耀的夜景。手机端htts:
因为交警已经处理完发生在交通枢纽处的连环追尾事故,原本的大堵车也逐渐缓解;车水马龙的景象再次出现在这座城市中。
穿过灯光灰暗的小巷,迎面传来一阵酸臭刺鼻的腐烂气味。
很难想象,光鲜亮丽的城市里、还会有如此破落的地方;被高楼大厦遮掩的贫民区内、歪歪扭扭地搭建着数万个简易石棉瓦棚。下水道井盖早就不翼而飞,黄褐色的不明液体从居住区流出,汇成一道细流、流淌到下水道内。
站在贫民区的入口处,拉贝紧紧捂住口鼻和贵族区的华美相比,这里像是真正的人间炼狱;仿佛只要呆上一分钟、就会染上什么致命的传染病一般。
而荀缺则是面色平常地跨入其中,但就算是较为干燥的地面似乎也附着着什么黏糊糊的东西、每次抬脚都会发出“撕拉――”的声响。
见荀缺进入了贫民窟的范围内,拉贝犹豫片刻后也紧跟上“就算是要铲奸除恶、见义勇为,也不用来这里吧”
“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只是听说过,这地方既不在地图上、也不在导航上;只要是生活在这个城市里的人、都会刻意回避这里。”
“的确不是什么值得回味的地方。”走在前方的荀缺突然停下脚步。
拉贝也疑惑地站在原地“为什么要在这里停下”
“有人在欢迎我们呢。”
话音刚落,前后的简易房中涌出十几名手持棍棒的枯瘦青少年。
见荀缺的“预言”成真,拉贝惊讶之余立刻模仿出电视上的打斗动作“就这些人,恐怕都不够我打。”
这些劫匪中的领头者从人群中走出“你们看起来都是有钱人,乖乖留下两万戒尼就放你们走;不然就全部扒光”
“什么”仿佛没有听清他说的话,拉贝侧过耳朵、似乎是要听得更清楚一些“你刚刚说多少戒尼”
眼中深处闪过一丝胆怯,领头者看了一眼身后骨瘦如柴的的同伴后、再次大吼道“没有两万戒尼,就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噗――”听清这个数字后,拉贝忍不住笑出声来“两万戒尼就说得这么有气势,我还以为是两百万。”
“你是在瞧不起我们吗”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领头者气愤得几乎要跳起来“一起上、把他们扒光了扔进下水道”
然而身后的同伴中并没有人回应,一个头上长着赖疮的尖嘴青年畏怯道“这两个家伙都是成年男人、不好对付,我们这里还有几个小孩、最近几天也没吃过一顿饱饭;不如换下一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