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墨道清
人如鹰起,墨昙心一掠而去,两下就制住了那胖子,后者“哎呦哎呦”一叠声的乱叫,正是被墨昙心打晕藏起来的李景。
他才刚悠悠转醒,准备逃亡,竟然又落在了这个人手中。
“大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李景直感觉自己死定了,放下求饶起来。
“不杀你,帮我们出谷。”墨昙心拔出快刀,冷声道。
“成,成,成,反正我在谷里已经待不下去了,逃吧,逃吧,好死不如赖活着。”李景心里叫苦,嘴上嘟囔。依着谷中这些人的脾气,就算知道他被人威胁,抓住了他,照样会死的极惨。
现在事已如此,逃吧,逃出谷,哪怕死在外面,比死在这里好啊!
李景帮忙给聂清包扎了伤口,墨昙心顺着一棵大树攀上,取下一包用衣服裹着的杂物,他入洞窃听前早早把一些用不到的东西藏在了右岸林中鹰巢上,也是抱着可能会从瀑布逃亡的念头。
最后,果然还是从瀑布退了出来。
把自己一身白衣给聂清换上,把弓箭也给了他,沈府中人,基本上武林中常规武器都要会使,随拿随用。
拉开望远镜看了看对岸,好像凶徒们都等在岸边。
“这附近有船吗”墨昙心问道。
“没有,下游有人有船。”李景扶着聂清,看看还浑身湿透的墨昙心。
“走,回岸边。他们一定在等船,我们抢船出谷。”墨昙心已经用望远镜隐约看见有人抬着几只小船。
当下三人绕了一个大圈子,花了一炷香时间才又偷偷回到岸边。众凶徒渡河后,发现墨聂二人踪迹,大声呼啸,兴奋异常,这大概是所有猎人追捕猎物时的样子吧!
一群傻子。墨昙心看看凶徒们,露出微笑。
三人潜伏在雪地里,大雪埋头,直等了约半个时辰,算好这群家伙大半应该都到了林中,正跟着脚印转圈圈。
岸边小舟里,只有四个小喽喽守着十多条小船,那船大多都造的歪扭七八,看样子是谷中人自己鼓捣出来的。
“你说现在抓住那两个家伙了吗”岸边一个小兵问道。
“不知道,你少说点话估计就抓……”话还没有说完,一只羽箭直接透吼而出,声音戛然而止。
其他人还未反应,一道黑影已从右边不足十丈的雪地里冲出来,几刀清理掉其他喽喽。三人挑了两只船,拼命向下游划去。
三人终于松了一口气,暂时逃过一劫啊!
杨琅一口气提紧,他听着那个消息,只觉透心凉。完了,这下解释不清了。自己在出谷和与三凶合作这件事上,一直持的是反对态度,这点许越早有不满。
现今他已说动谷中众人结成联盟,杀了一批坚定反对者,接下来要做的,只怕是要解决联盟中的不安份子,让联盟更加稳固。这群人做事,心狠手辣,简直不择手段,对于这个,自己虽然也好不到哪去,但是这种做事方法对针对他,就是大大有关系了。
李景,你个狗东西,
第五十章 杂思
墨昙心三人顺流而下,行在江中,谷中凶徒看见后沿岸而追,可惜差了一个时辰左右,加上墨昙心舟中三人急于逃命,可谓什么手段都用上了。
一刻不停,小舟船桨动如马车双轮,舟行若飞,拨开一谷乱雪,逃出了谷地。
舟中三人以李景出力为最,他本就是稀里糊涂入了谷,今日竟然也是稀里糊涂出了谷,也不知是幸运还是命运,担心身后追兵,可谓出足了力气。
小舟出谷,追击的一众凶徒都停了下来,石猛为人大胆,也不敢出谷。
去年谷中一人逃出,在外做了恶,被沈家内卫抓住,直接砍掉手脚,吊死在了望亭上。当时残酷,现在犹记。
众人一时都拥在谷口,进退不得。恰好这时,众人接到许越命令,回谷商量出谷事宜,众人找到台阶,也就任由墨昙心三人逃离。
至傍晚,大雪停,许越已与众人找了一处所在,生着篝火,商量好出谷事宜。
“那……逃出的三人怎么办他们回去把计划告诉了沈家,我们怎么办岂不是羊入虎口”座中有人问道。
“我已通知人去料理了,一定没问题。我们的计划,还要依仗很多人啊!”许越说着,一张脸上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
同时,一只带着信筒的怪鸟从谷中飞出,喙指风云城。
江上墨昙心三人满头白雪,悠悠荡荡的行着,逐渐放缓速度。
冬水未冻,一江水声听在耳中,此时真是天籁。墨昙心躺在船上,浑身湿透,使劲松了口气。
“墨大侠,聂爷,我们现在要干什么啊”李景出了谷,感觉懵懵懂懂,不知往哪里走,揉着酸痛的肩膀,问二人道。
“回风云城,你这情况算是污点证人,再说几句好话,妥妥的。”墨昙心懒洋洋道。
“污点证人墨大侠说的是……”李景感觉墨昙心像个神棍,在诳他。
“就是你弃暗投明了,等到城里你还要给我做证。我消失这几天,总要有人证明我干了什么,况且还有误会等我去化解。”说着墨昙心想到吴乘风,这几日都快把这档子麻烦事忘了,现在也不知这刑事司中怎么样了
“行,只要能活命,怎么都行。”李景连声道,他是个没有什么骨气的人,只是随命运的波浪游着。
“你怎么会在谷里啊!墨大哥。”聂清忍不住问道,他实在很好奇墨昙心怎么到谷里的。
“三凶在城中犯下了案子,我来追捕他们。”
“你现在是……”聂清迟疑道。
“太平捕。”墨昙心轻笑道。
“是啊!当初冷姐说过她以后想在太平道当个捕快的。”聂清说着神色一黯,想起了不少伤心往事,转头看墨昙心时,只见他把斗笠盖在脸上,不再言语。
小舟上安静下来,只有一阵阵的划桨声,响在这折戟江中。
小舟行了数个时辰,三人一身衣服冻的梆硬,脱下来一抡,直接可以拿来当武器,穿在身上,真像是一套天然的盔甲。
看起来酷极了!
酷有个毛用啊!
三人从江中钓了几尾江鱼,吃了点生鱼片,没有酱料,鱼肉吃起来有股泥腥味,让人很不舒服。吃完这餐午饭,又像刺猬一样蜷缩在舟中,牙齿打战,稍微翻一下身,衣服摩擦着船板,发出难听的吱呀声和冰碎声。
天上无月,黑黑沉沉。
只等到船又行了三个时辰,墨昙心计算着离万邪谷远了,就算追,没有一夜,也休想追到时,才把船停靠在岸,三人找了个山洞,烤了两只野兔,生火烤干了衣服,又安排好守夜,都美美睡了一觉。
第二天晨光熹微时,就直接动身,弃舟赶路,一路走走停停,又过了三天左右,才逐渐看见人烟。
三人精神一振,加速赶路,中途李景数次想逃,都被墨昙心悄无声息的拦住,李景也是聪明人,也就没有打斗吵闹,李景还是乖乖回来,伴着二人同行。
一直行了数天,才总算有些乡野小驿可以歇息。雪停了几日,又开始下起来,仿佛这人生中的寂寞,稍微闲下来片刻,就会爬满心头,遮住耳目。
这个冬天,冷的不同寻常,这个冬天,也真是寂寥。
聂清李景两人已睡,店中伙计也已入眠,只余墨昙心一个人坐在小店中,桌上点着一盏灯烛,摆着一
第五十一章 雪夜里的刺客
他踩着雪,踏过一街人影,穿街过巷,回到城西住处。
他细心的准备着包袱里的东西,一件一件斟酌着,白袍,暗器,干粮,手弩,毒粉,面巾……
片刻后,他已取下所有与身份有关的东西,换了一身便服,一把细剑,一双暖靴,戴着一只斗笠,悄悄的出了城。
火,一堆林中的火,燃着枯木仅余的热情,燃烧着雪的寂寞,夜的寂寞,人的寂寞。
聂清与墨昙心围火而坐,用木枝挑拨着焰火。无言,空气中酝酿着沉默。
李景很识趣的去林间捡柴火,还有后半夜,火如果灭了,冻死倒不至于,只是冻僵也极不好受,刚出谷时几乎要了他半条命。
林中有雪,雪中有人。
李景抱着一捆柴,哼着小曲,慢慢悠悠的走着,这里树木葱茏,柴木也自然很多,一刻钟时间,已收获颇丰,他还用手里不多的几只短镖,打了两只灰毛兔子。
一声轻响,在他身后传来。
李景下意识的一回头,突然感觉胸前一阵刺痛,他不禁皱了皱眉,从前襟拔下一根细针,针头还带着一点红血,红中透出一点微绿。
眩晕感袭来,天地俱黑,李景想大喊一声,通知墨昙心有敌来袭,但是毒性发作奇快,喉舌完全麻木,手脚也软下来。
一柄细长的剑在月下悄悄划来,说是剑,不如说是一根放大的针,轻巧异常,剑身幽蓝,眼看也是涂满毒物。剑自喉入,透颈而出,李景意识完全模糊,眼睛一翻,死的悄无声息,连林中的鸟儿都未惊动。
雪还在飞,风声依旧,不见明月。
夹在肋下的木柴未落,所以无声。
暗杀者脚上裹着白布,右脚垫住李景膝盖,左手扶住他夹着柴的右臂,轻轻将他放下,柴木落地,发出轻轻的响动,几乎微不可闻。
慢慢拔出利剑,血从伤口流出,暗杀者小心的半撑起李景尸身,用一只断柴将他支住,又细心的摆动着木柴位置。从背后看去,仿佛他正在蹲下,捡不小心掉落一地的木柴。
完成这一切,暗杀者似乎还不放心,又极其小心的在李景尸体上绑了一条线,拿出短弩,一丝不苟的布置了一个机关,只要有人从身后碰到李景尸身,短弩瞬间会射出毒箭,一箭透体而出,射中背后人。
暗杀者一身雪白,就连头上也包着一层白布,藏在这雪中,与周围几乎同色。做完这一切,他的身上也没有染上一滴鲜红的血,随即整个人借着风雪声,消失在林中。
林中,火堆边
墨昙心轻轻的拨着火,看着火,眼神有些呆滞,火在他的瞳仁里燃烧,燃烧着伤感与寂寞。
聂清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道:“墨大哥,你为什么要离开你那么厉害,就那样走了。”
“啊你说什么”墨昙心听见聂清在叫他,忙收敛了心神,迷惑的盯着他。
“没什么,只是不明白你怎么突然就离开了。”聂清叹了一口气,缓缓道。
“我厌倦了。”不等他问完,墨昙心直接道。
“厌倦了”聂清疑惑道:“我们在做大事。”
“那是你们的大事,与我无关,我没有心思一直投身江湖,我是我,我想好好活下去。”墨昙心又挑了挑烧红的木枝,黯然道。
“那如果你不走,假以时日,你一定会变得位高权重,不是比当个小捕快更好吗不是能更好的活下去吗”聂清有点激动。
“踩在其他人的尸体上活的更好吗”墨昙心淡淡道。
“那现在呢”聂清撅着嘴,反问道。
“现在……比那时好点,至少……杀的是恶人。”墨昙心眼中满是迷茫,不知道怎么回答。
“那些恶人,又从哪里来呢如果国家法令严明,执行者不怠,我们纵横江
第五十二章 功败垂成
隔着三丈,火烧灼着面庞,墨昙心靠近火堆,手中刀还未收,只是心下黯然。
墨昙心感觉有些不安,林中一股杀气陡然出现。
一片雪猛然扬起,瞬间遮蔽住视线,地上的“尸体”突然出手,从旁边的雪里掏出一把细长的剑,没有片刻停顿,一剑而来。
三丈距离,剑芒眨眼即到,墨昙心连挥刀都来不及,唯一能做,就是倒退,不顾一切的向后倒退。
剑直指咽喉,只有常年刺杀的人才会选择咽喉,那代表着一种自信,对自己暗杀能力的自信,同时,也是为了不发出惨叫,惊动他人。
墨昙心没有机会了,剑太快,他甚至来不及确定剑具体要刺向哪里,更何谈挥刀挡下这平生所遇最凶险的一剑。
雪地上,墨昙心疾退,杀手如夜里的一只雪貂,窜如飞箭。
该死该死,fuxx,墨昙心现在心里满是粗鄙之语。刚才不该离这么近,只要再多两丈,自己绝对不会这么狼狈。
眼看细剑闪动寒芒,距喉只余三寸,墨昙心倾尽全力后退,想要多拉开一点距离,对手这时却把剑催的更快。
墨昙心直接左手一把抓住细剑,他的五指为了防滑,一直缠着一层粗麻布条,此时瞬间拿住细剑,剑身割开一层麻布,但也被他这一抓一引,带偏了方向。
左手抓住剑的同时,杀手眼睛里露出一丝笑意,左手上安装的手弩指向墨昙心,拨开细剑刺杀后,墨昙心终于得到时间喘息,右手刀直接别来对方手弩,一刀挑断手弩弓弦,打落涂毒短箭。还没有做更多反应,杀手一记重脚直接把墨昙心踹出两丈左右。
倒飞而出,墨昙心被踢翻一个跟头,满头满脸都是雪渣。来不及细想,一个“鲤鱼打挺”站起。
墨昙心反应奇快,那杀手也没有想到,来不及再做进攻,双方陷入僵持。这时,他才看清来人面目。
对方身材健硕,蜂腰猿臂,面色蜡黄,两撇小胡子淡淡分布在唇上人中。整个人面相看去,给人一种凉薄之感,又透露着诡异之气。
“阁下,不留名吗”墨昙心对这个刚才差点要了自己命的人道,他的手上麻布被割破,索性未伤肌肤,简直万幸。
对方不答,只是执剑冷冷看着他。脚步轻移,刚才一击不中,立刻退回火堆边,二人现在隔着一处未熄的火堆,仿佛刚才刹那交手后各自的疲乏。
墨昙心看了一眼麻布,上面还残留着一点幽蓝的细微残渣,墨昙心久惯暗杀,对于武器涂毒,心下了然。
雪与火在风中翻飞,林中偶尔有鸟飞起,靴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动。
双手握紧快刀,眼睛不敢有片刻懈怠,对面杀手一张死人般的脸上,不见悲喜,只有冷漠。
今夜会死在这里吗
怎么会呢一个杀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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