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与鬼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连山易子
而且,这新生的君子鼎,似乎不是旧的君子鼎那么简单,让世人皆是好奇不已。
儒教二十七书院。
不少老博士兴冲冲赶来葬山,想要研究一下新的君子鼎。
赫连山和颜山二人没有意见,况且只是把君子鼎浮现出来而已。其实,不管老博士如何研究,皆不如赫连山和颜山二人,内心感应那般清楚……
九德之鼎消失,取而代之则是诗鼎、民鼎……
这让众多老博士感慨万千。
这是革故鼎新,天地万象更新啊,也就是说,圣道天下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诸子时代终于落幕了。
其实诸子在归隐时,就代表着他们的时代即将落幕了。
……
甲字院。
周昌坐于亭子中,已经有三日未动了。
此时他脑海里,不断浮现赫连山和颜山拜下时的至诚之言,一为“《诗》有之‘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吾不能至,然心向往之”,二为“君臣一心,上下和睦,丰衣足食,老少康健,四方咸服,天下安宁”。
犹如滚滚雷霆般,震得他的灵魂在剧烈跳动,差点令他的心神失守。
为何赫连山和颜山二人。
不仅成为天下唯二的鼎君子,还可借来了一道天运?
这皆因他们的至诚之言。
亦唯有至诚。
何为至诚?
诚者,天之道也;
诚之者,人之道也。
至诚之道乃是儒家最高之心境!
现在周昌身为儒家门徒,葬山三英之一,又岂会不知道?
不明白至诚之道的意义?
至诚无息!
至诚无妄!
无息,即没有止息。
无妄,即没有不纯不合。
在周昌想到至诚之道,身子微微颤抖起来,脸色渐渐有些发白,嘴唇亦有些干裂,带着些惊惶道“至诚之道,非至圣不能知;至圣之德,非至诚不能为!”
最后压抑着声音吼起来了。
既然至诚之道,非至圣不能知,为何赫连山和颜山二人,能够踏入至诚之道?
为何?!
而且。
这至诚之道的第一步,就是直面自已内心的私与伪。
但是他连名字都是假的。
假的!
他连自已真正的名字,都不敢示之他人,又如何去掉伪?而且,他敢展示自已的内心吗?
不敢!
因为他来葬山书院的动机不纯。
诚之至极,便是至诚之道,为无一毫私伪留于心目之间。
虽然他的确知道了,如何借来天运,但是他根本做不到,如赫连山和颜山二人般,以至诚之言借来天运。
这是儒家最高之心境啊。
“至诚之道,非至圣不能知,非至圣不能知……”
周昌有些压抑吼着。
那为何赫连山和颜山二人,却能够知道,还踏入了?他想不明白,已经想了三天三夜了。
还是想不明白。
名传天下的葬山三英。
现在却只有名震天下的葬山双君。
他不甘心。
亦不甘,明明知道可如何借天运,自已却借不来。
这数日来,他无限羡慕,以及妒忌赫连山和颜山二人,竟然踏入了儒家最高之心境。
至诚之道!
这天地正因赫连山和颜山二人的至诚之道,方生出一尊新鼎啊。
这时周昌无比焦急。
无比烦躁。
无比心慌。
“我要如何才能踏入至诚之道?”
周昌不断在问自已,喃道“我乃葬山三英,既然仰之和子重都能踏入至诚之道,我周昌……”
说到“周昌”二字时,周昌的内心有些挣扎起来。
直到现在还敢面对吗?
还不敢说出自已的真名吗?
周昌内心剧烈挣扎起来,有些慌张辩解道“不是我不诚,而是现在还不能说,对,不能说,这是虚与委蛇……”
但在此时,他突然不说了。
“哈哈——”
他反而大笑起来。
大笑自已的虚伪,矫饰,伪善……
他猛然发现,如此的自已,永远不可能踏入至诚之道,永远不可能与赫连山、颜山真诚代人。
不知何时,笑声终于停下了。
他,周昌,现在终于明白了,他永远不可能有如赫连山、颜山那般的至诚,以及那高尚得令人羞愧至极的宏愿。
可是他不甘啊。
不知在何时,或者是一日后。
他似乎想起什么,猛然站起来,在院子里不断踱步,声音有着无法压制的惊喜,道“礼曰唯天下至诚,为能经纶天下之大经,立天下之大本,知天地之化育。”
“夫焉有所倚?”
“肫肫其仁!”
“渊渊其渊!”
“浩浩其天!”
“苟不固聪明圣知,达天德者,其孰能知之?”
何意呢?
只有对天下百姓的真诚,才能成为治理天下的崇高典范,才能树立天下的根本法则,掌握天地化育万物的深刻道理。
这需要什么依靠呢?
他的仁心那样诚挚。
他的思虑像潭水那样幽深。
他的美德像苍天那样广阔。
如果不真是聪明智慧,通达天赋美德的人,还有谁能知道天下地地道道的真诚呢?
“哈哈——”
周昌大笑起来,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便是我周昌至诚之道……”
当他说完时,似乎已经想开了,亦寻到自已的至诚之道。但是,天地间并没有君子鼎生成,更没有天运降落。
他不急。
不管最终有没有君子鼎生成。
但是他的道却不变,这个天下,总归是人王的天下,不是诸侯的天下,更不是诸道的天下。
天地变了。
这个天下亦应该变了。
这时周昌在仰望天空,低声道“只有血,方可洗去我姬氏的屈辱……”
……
。
(iishu)是,,,,!
第527章 贤者与民并耕而食
【】(iishu),
葬宫。
青铜棺内。
封青岩身上有滚滚的黑雾弥漫,犹如在棺内化为一片浓烈的黑海般。此时他依然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状态,他需要彻底镇压鬼帝的意识,方能够真正清醒过来。
但是现在。
他的意识,反而有可能被鬼帝镇压了。
鬼帝的恐怖远远超出他的想象,乃是他无法揣摩的恐怖存在。
倘若不是商帝先前的镇压,以及他用尽了各种手段,根本无法与鬼帝相持不下。
反而顷刻间被鬼帝镇压了。
如鬼门、虚圣之位、雷霆之花、天运等,皆用在镇压鬼帝身上了,但结果却是谁奈何不了谁。
这让封青岩心急如焚,如何方能镇压鬼帝?
急急如律令!
……
在千年前。
有这样的一群人。
他们的生活极为贫苦,穿着破烂的粗布衣,只能靠打草鞋、编席子为生。
他们没有土地,过着流浪般的生活。
一路从南之楚国来到北之代国,从东之齐国到西之鱼国,兜兜转转数十万里,走遍整个天下。
他们不是为了讨饭,更不是为了追求高官厚禄。
而是希望能得到一块属于自已的土地,一间属于自已的房子,以便定居下来从事耕种。
但是数百年过去了。
他们依然没有属于自已的一块土地。
这个偌大的周天下,没有人愿意分给他们一块土地,一间小房子……
天下诸侯驱赶他们。
圣道教派排斥他们。
这个偌大的周天下,已经没有了他们的立锥之地,不得不往周天下之东北而去。
传言。
那里有一片片的土地,不属于天下诸侯,不属于圣道教派。
这让他们欢喜不已……
但是。
那是一片片永冻,且终年黑暗的荒芜之地,方圆万里寸草不生,根本不可能种出粮食。
但不管如何。
这是一片没有主人的土地。
只要他们来了,这片土地便是他们的了。
由于他们对土地有无比强烈的渴望,祖祖辈辈都梦想着有属于自已的土地,以及周天下的确没有了他们的立锥之地,最终逼使他们朝这片黑暗冻土走来。
历尽艰辛。
他们终于来到了。
于是,他们开始了艰苦而漫长的开荒……
在这片黑暗的冻土上,经过他们一代代人的开垦,以及一代代人的研究,终于可以种出粮食了。
他们。
终于有了属于自已的土地。
这个偌大的天下,亦终于有了他们的立足之地。
在这片不知埋了多少祖辈的冻土上,终于种出粮食的那一刻,无数农人伏在泥土上大哭。
吾等祖辈战胜了多少苦难,才有今日之丰收?他们看着一片片金黄的小麦,不禁泪流满面……
这是美丽的土地,是我生长的地方!
不久后。
便有一个国在此建立。
这个国便是农国,他们与周天下的诸侯国不同,而是贤者与民并耕而食,饔飧(yongsun做饭)而治。
正因他们秉持“贤者与民并耕而食,饔飧而治”的理念,天下诸侯才驱赶他们。
圣道教派才排斥他们。
一群贫穷而低贱的农人,竟然想让堂堂的诸侯、大贤等和他们一样下田耕作,还要一起做饭治理国家。
这可能吗?
不抽你大嘴巴,已经给你面子。
滚!
滚得越远越好,眼不见心不烦。
在周天下皆以为,这群贱农都要饿死在黑暗冻土时,谁能够想到,他们竟然在寸草不生的冻土上,建立了一国呢?
而且在终年黑暗的冻土上,竟然种出了粮食。
这让天下震撼不已。
正因是有他们的一代代研究,才有在终年黑暗的第一城中,亦开辟出一块块农田……
农国不大,人口亦不算多。
虽然那片土地被开垦了数百年,但是亦没有十分肥沃,却足可让他们丰衣足食。
在这片黑暗之域,终年不见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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