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第一村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橘猫囡囡
柳如是眼神恍惚,接着道:“本来,我今年是不打算再来朔方的……可是,听了你的建议后我又心动了,若是柳家能够得到商会的部分代理权,或许就还有救,只是……”
木紫衣想起二人上个月的通信,嗯了一声,又疑惑道:“只是什么有了三叔这层关系,郎君一定会倾力相助的,这点你无需担心。”
柳如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双眼微红,叹道:“我怕我爹知道了他还活着的事情,不肯接受我的提议……”
“这又是为何”木紫衣先是一愣,接着恍然道:“你怕你爹碍于脸面,拒绝郎君的帮助”
柳如是点了点头:“我爹那人极好名誉之事,当年……那件事儿,他就被人编排了好些年才渐渐平息,若是再让他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木紫衣闻言,也不好再说什么,柳三叔和花婶虽然两情相悦,但叔嫂通女干确实做得有些超纲了,作为大族出身的柳家人肯定都觉得脸面无光,更何况如今的柳家主还是当事人。
翌日,席云飞的茶室内。
木紫衣将了解到的情况说明后,席云飞陷入了沉思。
回忆起《大唐编年史》中关于柳俭的记录,只知道他是一个好官,为官清廉,然后就是武德元年,莫名其妙死在家里,那一年他已经八十九岁。
按理说,这个年纪的人突然死去也很正常,可是如今了解了情况后,席云飞才知道,竟然还有这么多曲折原由……
若是柳俭没死,柳家肯定还能够仗着他的余荫得到李渊的重用,柳家士族出身,大唐又刚刚立国,正是需要大把士子入朝为官的时候。若是当初柳俭坐镇家族,不断往长安输送柳氏血脉入朝为官,如今的柳氏只怕又是一番风景。
“唉,时也命也!”席云飞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换言之,柳家的没落,三叔多少脱不开关系……看来得想个办法补偿一下柳家,也好让三叔心安。”
木紫衣微微颔首:“那,郎君有何打算”
席云飞闭目思忖,片刻后,道:“我先派人去河东了解一下柳家的情况,你也安抚一下柳姑娘,最好是让她暂时留在朔方,等我这边有了答案,肯定会第一时间告知于她。”
“那……那门亲事呢”木紫衣提醒道。
席云飞眉心微蹙,随口道:“那司马家的纨绔你放心,我会让马周调查清楚的,要是真的如柳姑娘所说,我会想办法让柳家回绝,哪怕需要一些代价也不能让花婶的女儿跳进火炕。”
“呼,如此就好。”木紫衣松了一口气。
叩叩叩二人正说着话,房门被人敲响。
“郎君,柳三爷醒了,让您过去一趟呢。”是老管家的声音。
席云飞没想到三叔这么快就醒了,心下一喜,看了一眼木紫衣,二人相视一笑:“我陪你去看看。”
“嗯。”
后院,小小的四方院落围满了人。见到席云飞和木紫衣过来,村民们急忙让开了道。
屋子里,柳三神情寂寥,眼袋浮肿,眼珠子满是血丝,见到席云飞到来,挣扎着就要站起来,却是被乔老二压了回去。
席云飞快步走到柳三跟前,直接挨着他坐在床上,拍着柳三的肩背,和声道:“三叔莫急,有什么话慢慢说。”
柳三见挣不过乔老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声音沙哑的说道:“三叔……想求你帮个忙!”
席云飞见他神情扭捏,莞尔笑道:“三叔这说的什么话,什么事儿您说便是,咱们叔侄之间,哪里来的求不求!”
“就是,跟这小子你还见外什么”乔老二也不无责怪的说道。
柳三老脸一红,脸上竟然多了几丝红润,嘀嘀咕咕了半响,才说道:“柳家落得今日这个田地,多少与我有些关系,父亲的死……无法挽回了,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柳家被人吞并。”
“吞并”席云飞愣了愣,与木紫衣相视一眼,后者也是一脸疑惑,这事儿柳如是可没说过啊。
柳三神情凄苦,焦急的点了点头,恨恨道:“二郎一定要帮帮三叔,那司马家的狼子野心,可千万不能让他们得逞啊。”
第四百二十七章:张出尘
承诺柳三叔会将此事查清楚后,席云飞便让众人退去,给柳三和花婶一些独处的空间。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情,俩夫妻肯定有一大堆话要说,村民们聚而不散却是帮了倒忙。
离开院落,席云飞直接朝商会而去,若说朔方东城哪里的消息最为灵通,那非商贾云集的贸易大厅莫属了,没有什么事情,是那些待客小厮打听不到的。
与马周说了探查之事,席云飞又让负责接待商贾的管事集合,让所有人旁敲侧击任何关于河东柳氏的消息,若是有重大发现,一定第一时间上报。
管事儿们见席云飞交代得郑重,也不敢马虎,颔首点头,表示一定不负所望。
离开贸易大厅,时辰已经过了晌午。
本打算回席家庄吃饭的席云飞,收到了护廷队送来的消息。
大哥席君买一行人,顺利将亲家母接到了朔方,此时正在城卫所。
二月二龙抬头,再过半个月,就是大哥定亲的好日子。
席云飞略一斟酌,便让人急忙回庄子准备晚宴,虽然柳三叔一家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但一码归一码,总不能因此耽搁了大哥的婚事。
回到庄子后,席云飞找到了母亲刘氏,说明了晚宴的事情。
刘氏听闻亲家母到来,自是喜不自禁,闻言忙不迭是的就要去忙活,却被席云飞拦了下来。
“娘,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彩礼的事情……”
入夜,一辆特制的四轮豪华大马车停在了城卫所门口,引来过往路人的驻足观望。
有心人看得真切,那马车的车轱辘可不是木头做的,而是跟那少之又少的二八大杠一样,精钢所铸的车轱辘,外圈是一层黑不溜秋的软管,据说这玩意儿很有弹性,就算碾过大坑小槛也不会带来多少颠簸,坐在车上的人稳如泰山。
马车的车身更是豪华奢侈,因为有四个轮子撑着,车厢长逾二丈,宽过八尺,车顶有精致的飞鸟浮雕装饰,四个角落各自垂落一盏青灯,与道路两侧早早立起来的花灯遥相辉映。
闻着马车隐隐散发的檀木香味,一些木材商人更是惊诧连连,正要开口赞叹,旁边一个马贩子指着拉车的两匹高头大马浑身颤抖:“极品天马啊,竟然用极品天马来拉车”
所谓天马,其实就是汗血宝马,《史记大宛列传》:(汉武帝)得乌孙马好,名曰天马。及得大宛汗血马,益壮,更名乌孙马曰西极,名大宛马曰天马。
马贩子的声音引来路人的啧啧惊奇,那木材商人指着全部用紫檀木打造的车厢,顿时失去了说话的勇气……两匹极品汗血宝马,把他全家卖了也买不起啊。
“这到底是谁家的马车……”
“席家,没看到车顶那面小旗子嘛,那么大一个字……”
“难怪了,这偌大的朔方,怕也只有小郎君才有这等财气!”
“嘘,小点声,人出来了。”
众人抬头朝城卫所看去,破旧的大门与门口的马车形成鲜明的对比。
就在众人翘首以盼的档口。
“哎呦”
“臭小子,你可是故意给老夫来个下马威,好好的马车让你整成什么样了”
“哈哈哈哈哈……”
门内,席云飞捂着脑门一脸赔笑的跨过门槛,李靖则是指着门口的豪华大马车连连指责。
两人身后,一行人见他们一老一少都是活宝,忍不住笑出了声。
忽然,一道红色身影随风而动。
咚“哎呦。”
李靖疼得直咧嘴,转头看去,却是自家夫人皱着眉头对他怒目而视。
张出尘懒得理会李靖,一把拉过席云飞,在他的脑瓜子上摸了摸:“出手也不知道个轻重,万一把这孩子打傻了怎么办”
“呃……”席云飞本来见李靖遭殃还有些幸灾乐祸,闻言一时无言以对,怎么就打傻了。
李靖灰白的胡子痛的抽抽,揉了揉自己的脑阔,嘀咕道:“那夫人还下手这么重”
“我倒是觉得你傻点好。”张出尘白了他一眼,继而朝门口望去,双眼大亮,指着那辆马车道:“二郎有心了,这车不错,婚宴当天就用它来接亲如何!”
席云飞嗯了一声:“李夫人喜欢就好,关于这方面的配置,您大可放心,婚宴当天迎亲的车辆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一定让您满意。”
“呵呵,如此就好,还是二郎懂事。”张出尘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不着痕迹的剐了一眼李靖,带头走进了车厢。
李靖见自家夫人上了车,才凑了过来:“小子,这样好的马车……作价几何”
“干嘛,您想买”
“嗯……”李靖瞄了一眼在车里对着装饰赞不绝口的张出尘,落寞道:“当年夫人跟着我走南闯北,我连一场像样的婚礼都没有给她,难得见她对这马车如此上心,总是要补偿一番才好。”
席云飞愣了愣,原来李靖跟张出尘还有这样子的过去,想了想,道:“要是李叔愿意,为什么不补办一场婚礼呢”
“补办”李靖一时没缓过来。
“对啊,没能力的时候,随便应付一下也是无可奈何。可是,如今有了能力,难道还怕浪费那几个钱吗”席云飞想起孤儿院里的几个哥哥姐姐,他们不少人也是这样,毕竟不是每个人年轻的时候都有那么一大笔钱可以操办婚宴的。
李靖愣了半响,接着神色大囧:“这事儿、还是算了吧。”
“哎,为什么”
“也没为什么,就是,怪、怪不好意思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席家庄而去,路边不是能够传来百姓们的恭贺声。
车内,李云裳红着脸依偎在母亲怀里,不时朝呆愣的席君买看去,待得席君买有所察觉,又急忙躲开视线,引得席君买傻傻挠头,也是好玩。
席云飞掀开窗帘,与车窗外的百姓们招手问候,大哥订婚的日子也近了,到时候怕是又要刷一波声望,毕竟是普天同庆,估摸着大出血是肯定的,还好兜里有钱,心中不慌。
李靖的视线一直在张出尘身上,抱着女儿的张出尘脸上满是慈爱,只是眼里不时的艳羡却是不难捕捉的,李靖有些犹豫,貌似刚刚席云飞的提议也不错……
第四百二十八章:造纸,卫生纸
回到席家庄后,自是一番宾主尽欢,张出尘性子和蔼,对每个人都是笑脸相迎,见到刘氏后,两个老姐妹拉着唠了半日的家常。
或许是刘氏将席云飞给李家的彩礼提前告知了张出尘,不知道是不是席云飞的错觉,总觉得跟母亲对谈完后,张出尘看自己的眼睛里满是光,若不是两人年龄差距有点大,席云飞都怕李靖会吃飞醋。
“二郎有心了。”席间,张出尘举杯遥敬席云飞,脸上满是欣慰。
席云飞知道自己猜对了,母亲把不住嘴儿,或许是自傲,但又不无炫耀的将彩礼给和盘托出,看把张出尘高兴的,呵呵,也好。举杯回应道:“您喜欢便好,我这也算是投您所好了,呵呵。”
“投谁所好”李靖夹在两人中间,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张出尘横眉瞪了他一眼:“没你的事儿,喝你的酒。”
“哦……”
“呵呵。”席云飞幸灾乐祸的对着李靖大咧嘴,而后接着道:“明日城中有许多好玩的活动,婶婶晚上好生歇息,回头让我娘还有村里的婶婶们陪您一起去凑凑热闹。”
一声‘婶婶’拉近了两家人之间的关系,张出尘满心欢喜的点了点头:“要的,裳儿一直在信上夸朔方如何如何好,左右明日便是上元节,是要好好参观参观。”张出尘亲昵的抚摸着李云裳的手,言语之间满是不舍。
席云飞笑着颔首应是,接着扭头不着痕迹的看了大哥一眼。
席君买有些局促的呆坐着,见到弟弟示意,急忙拿起酒杯:“那个、小婿敬泰山大人、泰水大人……”
毕竟,席君买才是席家的一家之主,见他开口敬酒,众人也都举起了酒杯,该吃吃,该喝喝。
一夜过去。
正月十五,上元佳节。
大早上的就能听到街道上时不时传来欢庆的锣鼓声。
席云飞起得有些晚,昨晚为了让张出尘尽兴,桌上的酒都喝了个精光,又从仓库送了几十瓶葡萄酒过来血拼,最后所有人都喝的趴窝了,人家张女侠兀自意犹未尽,酒量甚是了得。
想起昨夜与张出尘对瓶吹的画面,席云飞又是头疼,又是反胃,显然还在宿醉。
匆匆洗了一把脸,本想陷进沙发里再眯会儿,却听到门口有脚步声传来。
吱吖一声,门被轻轻推开,晨曦照了进来,让昏暗的茶室瞬间堂亮。
“郎君,喝过醒酒汤,再把这碗粥喝了。”木紫衣将托盘放在茶桌上,见席云飞捂着眼睛,恬静一笑,自顾自走到里屋去叠被子。
席云飞稍微适应了强光后,拿过那碗黑不溜秋的醒酒汤闻了闻,有些蹙眉的看了一眼屏风后忙碌的身影,还是捏着鼻子干了。
一碗醒酒汤下肚,暖意自胃部传开,浑身热烘烘的,不多时,便感觉额头有细汗冒了出来。
木紫衣拿着搪瓷脸盆和一块毛巾过来,见席云飞将醒酒汤喝完,满意的点了点头,拧干毛巾递给席云飞,关切道:“先把汗擦干,可别吹风着了凉。”
“嗯。”接过毛巾随意抹了一把后,递还给木紫衣,仿佛一切本该如此,两人之间没有热恋的甜甜蜜蜜,更多的是老夫老妻的平平淡淡。
“对了紫衣。”
“嗯”
席云飞拿起碗筷,慢悠悠的喝着粥,随口道:“那柳姑娘怎么样了”
木紫衣正在拧毛巾,闻言顿了顿,将毛巾挂到屏风架上,摇头应道:“这事儿有些难办,怕是一时半刻接受不了……”
席云飞夹起泡菜丢嘴里,边吃边说道:“可花婶毕竟才是她的生母啊,难道她心里就没点感情不过,想想也是……三叔跟花婶当初是有点不厚道,怕是她小时候没少受人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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