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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个梁山闯三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吕不伪

    雷横摆摆手,大叫:“好好好,你别聒噪了,先前宋江哥哥与吴用军师的嘱咐俺还记得的。现在俺是县丞,俺是守备营正将,寿张俺做主,不需你多聒噪……”

    萧让本想再说的,听得雷横如此说话,只好戛然而止。当初在梁山,座次你就在前面,你是哥哥,现在你是县丞,掌着八百守备军,多说徒惹你不痛快,我还是自管好自己事罢了。萧让摇摇头,重新坐回了自己几案前,提起狼毫继续整理户籍名册。

    突然,但听得县衙外喧哗声顿起,还夹杂着尖叫声、乱跑声、器皿砸碎声,喧哗嘈杂万分。雷横在上首几案上拍案而起,咧嘴大吼道:“直娘贼,外面劳甚子事发生了俺去看看。”萧让也停下了书写,站了起来。

    雷横怒气冲冲的正要赶出县衙。突然,一个守备营将士慌忙跑进大厅来,上气不接下气报道:“将军……雷将军。大事不好……”

    雷横大叫:“急个鸟,说来何事”

    那将士慌张说道:“城外……北门城外……黄巾贼子来攻也……”

    “黄巾余孽”雷横精神一振,哈哈大笑起来:“这哪里是大事不好,分明是送上来的功劳。黄巾贼,无用的很。”

    他转身朝向萧让嚷道:“兄弟,击退黄巾余孽方是实打实的功劳呀。收那流民,算劳甚子。”他回转过来,又叫道:“那个,速去召集守备营将士,随俺立功去!”

    “是!”那守备营将士急急退了出去。

    雷横右手一把拎起朴刀也大跨步的朝外走去。萧让在后面急急叫道:“雷横哥哥,我也去。”

    两人出了县衙,外面已是一片混乱了,店家俱急急关上门铺,商贩也俱弃了摊子,百姓们哭喊着四处而逃,子寻不见爹娘,妻寻不得夫君;地面更是一片狼藉,瓜果菜蔬、竹篮包裹鞋袜掉得满街都是。

    雷横大怒,朝四下大吼道:“你等怕个逑,某不见我寿张护卫军还在这里。看俺赶走黄巾贼人!都给俺安稳了。”

    萧让也大声四下叫道:“百姓们,请勿慌张。我寿张护卫军必不会丢下寿张不管,必会赶走黄巾贼子。请百姓安心。”

    街上有百姓渐渐地停止胡乱奔跑,有百姓复又从店




第八十七章 破贼?
    萧让急急双手提着玄色儒裳下摆三步并两步上了城楼,趴着城垛往下看。见得雷横一马当先冲出的城门,身后八百守备营将士鱼贯而出,气势汹汹。

    萧让对着城门队正大喊:“关上城门,拉起吊桥!关上城门,拉起吊桥!”

    城门队正奇怪地转身看萧让,问道:“萧主簿,雷将军还在城下,就此拉上吊桥”

    “对!拉起吊桥!”萧让坚定地点着头,头上几缕散发随风飘摆着,说道,“以防黄巾贼有诈。雷将军若得胜,我等再开城门迎接也不迟。”

    “得令!”城门队正抱拳回应。“吱个吱个”声响起,数个城门卒子合力卷动着巨大沉重的轱辘,沉重的原木吊桥一点点缓慢拉起。

    雷横听得声音,转身看见吊桥缓缓升上城头,不禁摇头嚷嚷:“这秀才,忒得是小心。”他四下回望麾下兄弟,振声大叫:“守备营的将士们,前面可是数千的黄巾贼子,你们可是怕不怕”

    “怕个鸟!”

    “怕个逑!”麾下守备营将士轰然齐叫。?“怕个蛋蛋!去年咱扫荡了多少黄巾贼,一百里外都跑出去了。若不是被宋指挥使骂停了,咱早把兖州扫个干净了……”一个粗鲁的声音响起。

    “狗娃!嚷得好像你没做过黄巾似的,去年要不是俺逮了你,你现如今哪里去都不知晓哩……”一个粗豪的声音笑骂了起来。

    “屯长,俺不是没办法嘛,俺不是就比你晚点加入俺们寿张护卫军嘛,至于嘛你,老逮着俺那点事不放……”那粗鲁声有点不好意思了,不服气的嚷道。

    雷横听得后面闹哄哄,却是不以为意,裂开大嘴,颤抖着那扇形胡须大叫道:“将士们,今儿咱就冲阵,驱赶了那帮不知死活的贼子,再立一回功!杀!”

    “杀!杀!”守备营群情激昂,背负着弓箭,挥舞着号旗,摇晃着刀枪,四曲人马共八百人在雷横身后四位军侯的带领下来,山呼海啸着铺开了队列。

    “乌那黄巾贼子!速来与爷爷决一死战!”雷横横跨朴刀,身骑劲马,立于阵前,意气风发朝对面的黄巾队列大声叫阵。

    对面的黄巾阵营好一阵喧哗,队列犹如海中藻荇般胡乱摆动着,好半响,阵中让开一个口子。一个粗壮的汉子冲出了阵营,那汉子身材高大,头裹黄巾,面目漆黑,满是岁月留下的苍桑沟壑,观他胯下战马已是瘦骨嶙峋,观他身上披挂只是半身皮甲,而且还是破烂不堪。

    那汉子嘶声咆哮着,端着长枪,策马就向着雷横直奔而来。

    “来将报上名来。”雷横虎吼道。

    那汉子并不答话,策马继续冲击。

    “直娘贼!”雷横见得对方越来越近,大骂了一声,重重一拍马背,两腿一夹,胯下战马也如箭一般冲上去,迎上了对方。

    两马对冲,雷横借着马势,朴刀恶狠狠地朝那汉子斩了下去。那汉子急忙忙持枪来挡,可哪里抵挡得住。只听得“砰”的一声,紧接着“噗”一声,那长枪已是断为两截,那朴刀已是斩入了那汉子的身躯,鲜血四溅。

    “啊!……”那汉子惨叫一声,掉下了瘦马,只留得那瘦马在阵中仓皇嘶鸣。

    “哈哈……”雷横驻马,高举起朴刀,仰天大笑,“黄巾贼子,来个能打的来。如此不禁杀!不禁杀!”

    “雷将军威武!雷将军威武!”身后八百守备营将士士气大振,号旗挥舞,山呼海啸起来。

    “好!”城楼上,萧让看到了这一幕,他也是兴奋地一拍城垛石砖,大声叫好。

    “萧让哥哥也以为黄巾就如此不堪一击”突然,旁边一个沙哑声音低沉响起。

    萧让转身一看,却发现不知何时身旁立了一人,这人年约三十,八尺上下,面瘦唇厚,满脸漆黑,手脚粗大,身着短褐布褂。萧让大喜,叫道:“凌振兄弟,你来也。”

    原来此人就是火器爆破营主将轰天雷凌振。此人自得宋时江提拔任命为一营主将起,就率着自家四百兵士无时无刻不呆在自己军营中或者是跑到荒郊野外去,几乎没有个和弟兄们说话见面的时候。这次若不是寿张城中只有梁山兄弟三个,萧让和雷横怕也是想不到叫他一声。

    凌振抬手远望着城外气势汹涌的守备军,重复说道:“萧让哥哥,莫不是你也以为黄巾逆贼就这般不堪一击”

    萧让一震,急急说道:“凌振兄弟莫不是看出什么倪端不成”

    凌振摇摇头,说道:“没看出,但有一点,逆贼若如此窝囊,又怎敢来攻我城池难不成他们就这般愚笨”

    萧让一拍大腿,惊骇叫道:“有诈,我就说过,不可冒然出击,小心有诈!”

    “鸣金!鸣金!”他急急朝后面城楼里叫喊道。

    “丁丁丁丁……”急促的鸣金声从城墙上传下来。雷横本在大声叫阵,他不由停了下来,转身向城楼上望去,见得城上并无异样。

    雷横大叫:“直娘贼,回去看看,为何鸣金收兵。”于是,守备营前队做后队,有序收缩回到城门口。雷横立在吊桥下,朝上大吼:“萧让兄弟,为何鸣金”

    萧让一面让城门队正放下吊桥,一面趴着垛口朝下振声呼叫着:“雷横哥哥,速速进城,小心有诈!速速进城!”轱辘声响起,吊桥缓慢放下。

    “有诈个娘!”雷横瞪着大眼珠子,怒气冲冲吼道,“萧让,你个秀才,为何如此胆小



第八十八章 中计
    “不!……”

    一名守备营军侯策马举枪刺向混乱的敌阵,狠狠贯穿了一个黄巾贼子的胸膛,鲜血溅出,正欲一枪甩起,定睛一看,却是发出凄厉的吼叫:“不!……阿舅……”

    那枪尖上挑着的是一位头戴黄巾,身着儒衫的枯瘦中年人,那中年人口吐鲜血,朝军侯惨声叫道:“虎头……”

    “虎头”正是这位守备军军侯的小名,他姓赵名雨,本是寿张县临近乡村的农夫,去岁因为宋时江带着梁山好汉重又占回被黄巾夺取的寿张县城,用重金与真情招兵买马,他感动之下加入了护卫军。又因个子长大强壮,训练作战勇武,更因他随他娘家舅舅读得些许书籍,能识文断字,这在汉时黔首百姓中已是相当难得了,雷横遂把他提为守备军中的四个军侯之一,掌着麾下两屯总两百士卒。

    “不!都是附近百姓!不!停下……停下……”赵雨凄厉的叫喊着,他一把跳下马来,紧紧地抱起死于他枪下的娘家舅舅,痛哭不已。

    “停下……”

    高举着刀枪的寿张守备营将士呆住了,他们怎么能想到,在面前狼狈逃窜的溃不成军的居然是临近百姓!在面前头戴黄巾手持刀枪的居然是临近百姓!死在守备军将士刀枪之下,残肢断臂,身首分离,血流成河的居然是临近百姓!

    “怎么回事……”一名守备营屯长一把揪住一个屁滚尿流,狼狈痛哭的黄巾打扮的乡民,嘶吼道。?“他们……他们驱赶我们……不来就杀……杀……婆娘娃娃都在他们手头……”那个乡民瘫在血地上痛哭,呼天抢地。

    这时守备营将士分明地望见混乱的黄巾打扮的乡民队列最后数百名也是黄巾打扮的卒子如潮水般地向后奔跑着,如此敏捷如此有序迅速。

    “有诈!中计啦!”雷横拉着马缰,大喊!

    “有诈!左侧左侧有骑兵!……”城头上凌振清楚地望见左侧山地漫天的烟雾腾起,如沙尘暴般向城外守备营席卷而去,他急得扯起嗓子大吼。

    城头上剩留城门守军与火器爆破营将士急得齐叫:“有诈!快快回来!快快回来!”

    守备营将士感受到大地在脚下颤抖,也听见了若雷霆般轰隆的马蹄声,俱左向望去。左侧两三里外,上千头裹黄巾的骑兵裹挟着滚滚烟尘,战马嘶鸣,山呼海啸着向他们冲来,阳光下分明看得见高举着的刀枪的铮亮与张嘴呼吼的狰狞嘴脸。

    “回城!速回城!……”城上的凌振与守军焦急的呼喊着。

    “回城!回城!……”麾下的守备军将士在尖叫着喧哗着,倒退着推搡着,面色煞白,冷汗直流,持枪拿盾的手在不由自主颤抖。

    雷横也是冷汗直流,冷菁菁的汗水早已打湿了他的朴刀刀柄。“来得及么……”他惨然一笑,往后望了一下离城门的距离,两里开外,那骑兵离他们守备营也是两三里距离。等他们两条腿跑到城门,骑兵早冲到了,背向敌军,纯粹是遭屠杀,何况还要涌进狭小的城门,对,城门,不正是黄巾军希望你打开的么

    “好计策!”雷横全都明白了。黄巾军驱赶着临近村民假扮黄巾,就是为了引你守备营出战;示敌以弱,出战,冲阵,追逐,一切都是为了你守备营远离城池庇护;若你守备营不回城,骑兵对步兵,吞噬;若你守备营逃回城,城门大开,人腿对马腿,抢城!

    雷横霎时间全想明白了,他惨笑起来,惨笑毕,发出震天的吼叫:“列阵!……对敌!”

    四个军侯凄厉的叫喊起来:“列阵……对敌……”

    守备军全明白了,他们留恋地回望城头一眼,默默地在军侯屯长的吼叫下整队列阵。第一排盾牌兵侧身半跪在地,盾牌六十度角插在地上,肩膀紧紧的撑着盾牌;后面再是一排盾牌接上,再是一排,众卒子如岩石山峦一般,稳稳不动。长枪兵一个隔着一个盾牌兵紧密靠着,一把把长枪从盾牌的盾眼中直直扎出,宛若刺猬一般,枪手们把长枪四十五度放在地面,一脚在前,顶住长枪的尾端,一脚在后,支撑身体。弓箭兵已是极少了,前番冲阵的时候,大量的士卒丢弃了弓弩,只就近拾捡了上百把,俱是张弓拉弩,箭在弦上。死战在即,空气凝滞!

    凌振痛苦地一拳拍向城垛,“不!快回来!……”。

    他转身朝城头忙成一团的麾下怒吼着:“火炮,火炮准备好没”可他自己最知道,哪有这么快!几十蹲数百上千斤重的火炮要从军营搬移出来,抬上城头,还要架好底座,就区区四百名火器爆破营将士,如何来得及。将士们抬的抬,扛得扛,各个累得急得满头大汗。

    凌振知道这样绝来不及,他原来安排的五人负责制,也就是一伍负责一蹲火炮,设伍长一员、炮手一员、副手一员、弹药手两员。专人负责一蹲火炮,众人俱围着自己的火炮团团转。凌振嘶声大叫:“二十人为一组,先架好二十蹲炮,其他的放下放下……”麾下听得凌振命令,马上丢下手中的大炮,临近四伍组成一组,火急火燎的抬起火炮来。

    话虽多,实则一刹那。雷横望着愈来愈近的轰隆烟尘,扯开震天的喉咙嘶吼道:“跟他们拼了!”

    “拼了!”守备营将士齐吼着。

     



第八十九章 天罡雷横死
    话说方才萧让火急火燎地下了城楼,率着数十位守城将士回到城中,这城中街道上已是一片狼藉,诸多有用没用的杂物丢弃一地,家家户户俱闭门关户,徒留得诸多的无家可归者在街上乱窜哀嚎。

    萧让深吸一口气,平静自己的气息,扯起最大的嗓子呼喊起来:“诸家乡老百姓,还记否自去岁我家主公入得我寿张起,以保境安民,护我寿张为旨,清荡家产,殚精竭虑,率我等众文武扫黄巾余孽,收流离百姓,赈灾救难,维秩稳序,扶持农商,好不容易换来我寿张百废俱兴,安居乐业,稳定繁华……”

    “乡老百姓们,这半年的变化,你等俱观在眼看在心,何用我萧让多说!”

    “如今,我主公奉天子之诏,秉忠义之心,率我护卫军西进伐贼,清正朝纲,还我等天下万民一个朗朗乾坤……”

    “如今我寿张无军可守,徒留数百守备营,黄巾余孽占我寿张之心不死,攻击甚急!我数百守备营将士正在城外与敌军浴血奋战,胜负未知!乡老百姓们,这些个将士,俱是你我家人兄弟乡邻,他们流血他们舍命,就是为我寿张的安全!若守备营败,若寿张城破!我寿张一切休矣!你等家人亡矣!你等家财亡矣!……”

    “乡老们还想过去岁凌辱苦难的生活么过去岁妻离子散的生活么……乡老百姓们!随我上城去!守住寿张!守住我们的家人财产!城上有刀有枪有盔甲,有滚木有石砖有热油!足够可以把黄巾贼赶走!”

    萧让热泪盈眶,嘶吼着:“跟我走,守住寿张!上城去,守住寿张!”

    身旁数十个士卒也是齐齐大吼:“跟我走!守住寿张!跟我走,上城!上城!……”?上城!在街角乱窜的小夫妻停了下来,丈夫把背上的包裹解下来轻轻放到婆娘的手上,跟了过来。上城!躲在摊子下边的商贩爬起来,擦擦狼狈的衣袖,跟了过来。上城!街边紧紧关着的店铺门又打开,店铺老板学徒还有一些顾客跟了上来。上城!城中的富户乡老士绅带着门子仆役跟了上来。

    萧让神情激昂,看着跟过来的人群吼道:“乡老百姓们,寿张是我等的寿张,寿张不会忘记你等,主公不会忘记你等。守住了城,等主公回来,一切的损失我们补,一切的伤亡我们抚恤!守住寿张!”

    “保境安民,护我寿张!”萧让与麾下士卒高喊着。

    “保境安民,护我寿张!”百姓万民高喊着,也是神情激动。

    人越聚越多,越聚越多。萧让狠狠地一把擦掉眼泪,宽大儒衫一甩,“上城去!”数百数千的寿张县民们紧紧地跟随着,越走越快,越走人越多……

    ……

    寿张城池下方投石不到弓箭不到徒肉眼望得见的战场上,厮杀已是空前的惨烈了。入目俱是血红淋漓的鲜血,匍匐在地的尸体,断肢残臂,断枪烂刀;贯耳俱是暴怒的吼叫,凄厉的呼喊,战马的悲鸣,刀枪撞击的砰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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