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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粉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青铜穗
李南风亲手给她添茶,又道:“听说我出阁那日,姐姐在李家正厅里被吓着了?”
苏绵顿了有半刻,才意识到她说的是何事,脸上又飞起了红霞,笑道:“并没有。”
李南风笑意深深:“真没有?”
屏风后的人揪起了心儿。
苏绵两手置在膝上,像拨浪鼓一般地摇头,两眼亮晶晶地:“我认识那个人,不会被吓到。”
“哦?”
“是袁世子,我认识他的。”苏绵道,“他扮成新娘,我知道那是为了给世子妃出阁添彩。认出他的时候确实有点惊讶,但却是因为我没有想到他那样的人竟然也会……”
屏风后的人指甲都要掐进肉里去了。
李南风道:“他是怎么样的人?你没想到他会怎样?”
苏绵回想起第一次在府里庑廊下见他,第二次在面馆里见他,嘴角不觉又弯起来了:“我以为袁世子平日定然也与承恩侯一样严肃稳重,没想到他——他竟然扮成那样,看上去还很乐意,让我对他有点改观。”
李南风吃了颗葡萄,点头道:“一个大男人,涂脂抹粉扮女子,也是让人怪想不通的。要不是因为我跟他太熟,说不定我也看不惯他。”
苏绵顿了下,忙说道:“不是的,我并没有看不惯。”
李南风抬头。
苏绵手指微蜷:“闹婚……闹婚不是都为了喜庆么?如果世子与世子妃不介意的话,我以为这不需要批评什么。”
李南风听到这里笑了:“苏姐姐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我记得姐姐还没有定亲。”
苏绵蓦然脸红。
李南风笑道:“前番皇后有话,想请家母以及我们王妃给袁世子说个媒。
“姐姐是我相熟的人了,我难免私下多嘴,袁世子如今亦是适婚之龄。既然苏姐姐没有看不惯袁世子的行止,那么假若袁家来苏家提亲,不知姐姐是否欢迎?”
苏绵顿时语噎……
“姐姐若不说话,我就当姐姐默允了。”
袁缜除了心在狂跳,声息全都静止了。
紧随着这屋里也似静止了,听不到一点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霞飞双颊的苏绵才盈出一道轻软的声线来:“自古婚姻事皆,皆听父母之命,倘若家父家母欢迎,我自然,自然不敢有意见。”
话说完,她的脸就红成了袁缜那日头上喜帕的颜色,而屏风后的袁缜,一颗枯死了好几日的心便整个儿都泡进了甘露里……





金粉 让驰二爷“头疼”的家人们
晏驰从小身子不好,在沈家备受言语欺凌,小时候的梦想便是有朝一日“剑”在手,杀尽天下势利狗!
所以一门心思想要翻身,当初也不惜把靖王妃母子从假想敌当成真敌人对付。
当然,最后失败了。而且败得还有点不那么体面。
但无论如何,这说明前十八年他除了想要扬眉吐气之外的确没想过别的,对于娶妻生子,真真是没有什么想法。
看到晏弘娶了徐宁,就欢喜的跟发了情的公牛似的,他就不明白了,一个人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还要往屋里带回个女人来?
不但要侵占他的院子,他的床铺,他的衣橱,说不定还要一天到晚在耳边唠唠叨叨,跟李南风那魔煞似的,一刻都不得消停。
光是想想这些他就觉得很头大啊!
不过好在他爹他娘所有注意力都在晏弘和晏衡身上,他们俩一文一武占尽风光,他这个老二可算是被忽略了过去。
但是随着韩拓被诛,晏衡和李南风要议婚的风声越来越大,而谁又能想到他们俩议婚的前提是他得先议婚呢?
沈侧妃让他从几家庚帖里挑,他能挑出个什么?琢磨来琢磨去,只是先从家宅稳定的方面考虑了,最后就挑中了伍家的小姐。
接下来按步就班,没什么好说的,一个他完全不认识,也没见过的未婚妻,也没有什么兴趣。
新婚日他骑着高头大马到伍家迎亲,一阵风吹来,把喜帕吹起了一角,露出新娘一小方白敷敷的下巴,这才让他对“妻子”这个人有了一丁点的幻想。
到洞房里四目相见,以驰二爷的眼光来看——长得也还过得去,那下巴小小巧巧的,身量也看着弱不禁风,倒也不负靖王妃和沈侧妃,以及徐宁和李南风轮番在他面前丢出来的诸如“温婉秀美”“明眸皓齿”这样的夸赞了。
但既然“温婉秀美”,这就有点头疼了,温婉就说明抗摔打能力不强,他虽不至于摔打她,可也不会像晏衡那样死不要脸地给女人灌迷魂汤,也学不会晏弘那样小意温柔,不知道家里怎么给他选了个这样的二奶奶?
他沉默地跟二奶奶喝了交杯酒,严肃地退了衣,最后凝重地上了床……气氛太庄重了!总觉得夫妻之礼也像是在进行献祭。
后来接连几日他都没说过话,而奇怪的是,这位二奶奶也没有说话。
这显然有点超出驰二爷的预想,他以为哪怕他不开口,她至少也要跟他说说话的,那样的话,他憋个几天,等熟络些后他再跟她正常相处,也就罢了。
谁知道全然不是这么回事儿!
起初他以为是二奶奶故意拿矫,好让他服软,这种内宅伎俩他倒也见得多,虽然知道她占理,但也还是故意冷落了她几日。
可是几日里仔细观察下来,她除了不跟他说话,倒是也没有哪里露出斗气的意思,早起衣裳热水给他备了,饭后笔墨温茶给他安排了,午后他小憩爱用的枕头她也仔细给他放好了,分明就很贤惠!
晏驰有点费解了。更头疼的是他不知道怎么下台了!
自己冷落她在先,眼下又哪里能拉得下脸去示好?
晏衡跟李家的婚事议定了,这日铁公鸡拔毛,在别邺里设宴请他们两房兄嫂。
一看到李南风也在,晏驰就猜到这顿饭肯定不会吃得太痛快。
果不其然,茶过三巡,李南风道:“驰二哥,你怎么不给二奶奶布菜?”
晏驰瞪了她一眼。
“说的也是啊,你倒是给二嫂夹点喜欢的菜吃。”晏衡这不要脸的立刻妇唱夫随。
晏驰很恼火,觉得他们哪壶不开提哪壶。甚至觉得他们有可能是看出点什么来而故意的。
要放在往常,他肯定就怼回去了,但是坐在身旁这位二奶奶都已经不跟他说话了,要是再看到他怼人,怕是更加不会开口的。
他举起筷子,绷脸夹了筷鱼肚肉给二奶奶。
二奶奶连忙端碗接着。
徐宁笑道:“二弟妹真客气。都是自家人,你要放松点才好。”
谁说她不放松了?她只是不习惯!晏驰平时也挺敬着大嫂的,但比较起来二奶奶是他媳妇儿,于情于理都更亲近,这话让他听着有点不高兴。
晏弘却也说道:“二弟妹平时就话少,怎么今日话更少了?”
晏驰抬头看向他,差一点没忍住,话少又怎么了?话少招你惹你了?就你们俩话多!
李南风见伍芸音面有尴尬之色,也开口了:“话少点好,驰二哥就喜欢话少的!”
晏驰刚刚瞪起眼,晏衡又来了:“南风说的对!我二哥这个性子,恨不得娶回来的二嫂没长嘴。”
桌上传来啪的一声,是晏驰把筷子拍桌上了——
“什么意思?合着她脸上就写着好欺负三个字?”
“不是……”
“不是什么?”晏驰眼刀转向晏弘,“少跟我来夹枪带棒的这套!她话少怎么着?她当弟媳的难不成还得好言好语侍候你这大伯吃饭?还得哄你们高兴?你们是长兄长嫂了不起?”
说完又转向晏衡俩人:“我还杵在这儿呢,我喜欢什么样的,让你们瞎叨叨了?”
一桌人包括伍芸音在内都噤声了。
“吃饱没?吃饱了咱们划船去!”晏驰侧首把伍芸音牵起来。
伍芸音成亲这么久,还真是第一次看到他说这么多话!当即愣愣地站起来,目光睃过在场一圈人,心上心下地跟着他离席了。
阿蛮跟到门口探头一看,乐颠颠回来禀道:“县主妙计!——成了!”
晏驰牵着伍芸音出门,到人看不到的地方放开手停下来,转身一看她脸早就红成了太阳,也略带不自在:“没生气吧?”
伍芸音拨浪鼓一般地摇头,眼里泛着耀眼神采。
出嫁前就听说这位爷性子古怪,很难搞,便想着两人能相敬如宾便罢了,绝没有想到他文文弱弱的一个人,竟然也会替她出头!
虽然她早就跟晏弘夫妇还有李南风混熟了,也并没有觉得他们方才多不尊重她,但即便如此,能得到自己丈夫的维护,这是让人万万不能不高兴的事呀!
“没有就好。”
晏驰目光从她脸上收回来,抬步往前:“我还没吃饱,让厨子开小灶去,你要不要去?”
……他得见好就收。
方才晏衡他们明显就是在给他“挖坑”圆场,好不容易能借这个机会主动打破跟她的僵局,可得把握好!
“嗯!”伍芸音碎步跟上来,“厨子的手艺很好,刚才的鱼就很好吃。”
晏驰道:“那就让厨子专给你做一份。”
“好……还有你喜欢吃的佛跳墙也可以再做一份,我看你刚才都没怎么吃。”
“都做。你还想吃什么?”
……
清风挟着花香拂来了,人生真美妙啊!




金粉 是故人啊
泸州的夏天十分炎热,而且暑期很长,入了秋还热气烘烘的。不过七石镇三面环山,山上树木葱葱郁郁,还有小溪穿过村庄,暑气也被过滤掉了许多。
没有山的这一面视野开阔,驿道贯通南北,大路两旁是大亩的良田,种稻米和蔬菜的都有,每到夏秋季节,稻花香飘十里。
裴家地处镇子南面的月山脚下,背靠小山头,面向的正是驿道这边。
乡下地方大,建的房子也大,前后三进,工艺与用料不能与京城相比,但实在可以让人住的很舒服。
余沁搬了张躺椅放在门外土坪上,然后虚扶着裴寂出来坐下。
土坪地势略高,边缘种着一株梅树和一株栗子树,这时节梅树只有枝叶,栗子树上的累累果实已经压枝。
裴寂平常最喜欢清晨坐在这里乘凉,看看远处的晨曦,或者也看看土坪下咩咩叫唤着吃草的羊群。
回泸州已经两年,他伤基本大好,至少在田野里踱上几个圈回来,已经不再喘。余沁的心情也透着快活轻松:“我去看看今儿蓉娘做的什么早饭,去给公子端来。再泡壶茶。”
蓉娘是余沁的娘子,泸地本地人,去年成的亲。
裴寂靠在椅背上:“煮碗寿面吧,茶就泡昨儿徐幽买回来的银针。”
余沁在门槛下停步,扭头看了一眼他。
裴寂算是个十足的文人,他爱琴棋书画诗酒花,也爱茶,但自从伤重醒来后,就鲜少喝银针了。
余沁颌首进了屋。
清里的空气是夹着湿意的清凉,裴寂抬目望远,望过去的方向再往前千余里,那便是京城。
今日十月初一。
这两年闲居乡野,对时间的流逝他本已不那么在意,但这个日子,他又用心记得。
养母过世后他去了苏杭,因为彼时徐幽和梁翼去了嘉兴明家,后来在会馆里结识了绸缎商洛永,之后便搭乘他的商船进京。
过去那十几年,他的养父母,以及被亡父托孤的那些旧属,没有一个在敷衍他的成长,只有他有得力的头脑,有足够高强的武功,才能够防身,能够完成他们坚守的复仇之业。
他也是他们的首领,有带他们走到太阳底下的责任。
然而如此栽培所导致的,是让他同时也保有了独立的思维,他始终不能对李晏两家那桩狱中案释怀。
他进京,是为报仇,也是为找一个真相,又或者是为自己被控制的人生做一个了结。
可明明他是在洛永的牵线下才认识的南风,却不知怎么又变成了他在竹心庵偶然遇见的她?……
韩拓给他的重击,他自认是活不下来了。却没想他魂魄入了梦,那场梦里,她站在梅树旁的石阶上,一脸清清冷冷,眼角眉梢全是疲色,却仍在好奇地打量他。
又不知谁在耳边告诉了他李晏两家在梦里的现状,靖王妃早就死了,晏家兄弟阋墙,斗得你死我活。而李家这边李存睿死了,李挚也重伤在床上。
晏家的事他猜到是韩拓为之,只是本以为英枝没有成功,原来又已经得手了?
李存睿的死因和李挚的后果他依稀中也在怀疑,因为这太巧合,也太像韩拓的作风。
如果李晏两家没有存下蹊跷,那么这样的结果他是该乐见的,但毕竟他没有确定,他不知道李晏两家是不是罪魁祸首。
而如果他不需要确定,自然也不必涉险亲自进京筹谋了。
他不确定韩拓与李晏两家究竟有什么仇恨,以致下此杀手。但李南风在竹心庵对他的驻足关注,依旧让梦里那个他心动了。
他看到了契机,他所掌握的证据直接指向李晏两家,她是太师府现存最有影响力的掌家人,跟她结识,对他查清楚真相只有益处。
于是他看到了自己在她面前表现的无懈可击,也看到了他在背着她时紧锣密鼓的查探。
以及还有,那一股熟悉的心绪……
裴寂自认坦荡,却也没有想到梦里的自己需要万般遮掩着不知何时生起的这一番心情,在她清冷的表象之下,她内心火热,不拘小节,不拿世家闺秀的架子,跟他的话题从民生经济到琴棋书画,从山珍海味到爽口小菜,无所不谈。
他不知是否自己阅历还少,长这么大竟头一次遇到一个能与他同席吃饭,且还如此投契的人。
再后来她想招他为婿,为此做了许多让他哭笑不得,却也无比可爱的事情。
他纵然一时也难以接受入赘,终究也割舍不得这么样一个人。
但横在他们之间的是道鸿沟,如果说最初想探知真相不过是为了求个磊落,那么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已转变成为想维系这层关系的渴望。
他希望他的猜想是对的,李晏两家的世仇有疑,而这个疑问直接也关系到郑王府的血案。
他希望李家不是他的仇人。
他加快了调查的速度,但一个人闷头查案的速度远没有这一世借助李存睿和靖王双方努力来得快速有效。
并且因为他的急切,终于也暴露了行踪——韩拓发现他在京师,来找他了。
他不认为自己需要接受韩拓的控制,他的目的只在复仇,如果李家不是他的仇人,那么他跟李南风在一起,没有什么不对。
两人不欢而散。
韩拓走后第三天,李夫人也来了。
“你姓什么?”
她一开口,他就猜到了这是韩拓找过她了。
“你也不容易。”这位高贵的夫人说,“我给你一千两银子,你离开京师好好生活吧。永远也不要再回来。”
“南风知道吗?”他问。
“她不需要知道。”她的目光凌厉。
裴寂没有吭声。他知道,若南风知道了他是谁,那势必别的人也会知道。那么李家会变得很被动。
这位夫人,是想让这个秘密烂在她肚子里。
“我不会害她。我没有别的企图。听说皇上很英明,我只要查清楚所有的事情,便会主动交代身份。”他这样说。
“那你凭什么认为你交代了身份就配得上她?”
裴寂被问止在这个问题前。
以他的身份,即便是当朝皇帝能接受他,也顶多算是个白丁。何况,他又有什么把握,当朝皇帝不会因此忌惮防范他呢?
他的确是配不上她。
更且,李夫人言下之意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那么如果他执意强求,南风定然也会知道。
李家父子的下场是韩拓造成的,而他跟韩拓是盟友,即便他没参与,南风能不存芥蒂吗?
更何况,她也并非是喜欢他才想招他为婿。
可他还是想争取看看,于是跟李夫人约好考虑三天。这三天里,他见了一次李南风,在她再度提及这件事的时候,他点点答应了她招婿的提议,然后去找韩拓。
他与韩拓,似乎注定就有这么一战。他不能容忍韩拓再操控他,韩拓也不能容忍他这个幌子脱离掌控。
他带了余沁明澈他们去,那一夜也是打得昏天暗地,他眼睁睁看着余沁和明澈他们一个个倒地。
他没有死,他被韩拓锁进了马车,拉回了赁住的小院。
李夫人按约定时间来找他的时候,他透过门缝看着她端坐了一个时辰后离去。等李南风再到来的时候,他又透过门缝看到了她崩溃而焦灼的脸。
而韩拓呢?他就伏在无力引起她注意的他耳边,趁着他肝肠寸断的时候,将郑王府血案始末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
……
“公子。”
余沁端了茶点到来,目光落在他眼底的一线莹光上。
裴寂垂眼,接了茶,茶温已晾到刚刚好,先嗅一口,让茶香入鼻,一时却又没喝。
这是她最喜欢喝的茶。
前这些尘往事……竹心庵里醒来那瞬间,他像是从千万斤的巨石下走出来,疲惫到无以复加。
梦中的大恸大于一切身体上的疼痛。他明白了她乍见他时的那声“故人”,也明白了这一世世事缘何会有这么大的变化,更明白了他身份暴露后她的态度转变——
即便那是一场梦,梦里的记忆也已经化进了他的骨子里。
曾经的确有那么一种可能,他得到了她的欣赏和认可,他距离那个离他的心最近的她,也不过只有一步之遥。
但这一场情缘终究毁在他与韩拓缔结盟约之上,那一念之差,令他与她彻底无缘。
他知道,她打的那个小算盘,不过是看上了他的几分才学,看中了他有本事帮他撑着李家,何曾是因为真心喜欢他。
可他不计较啊,若他们能在一起,到底他是夫她是妻,将来与她死后同葬的那个人只能是他,尚未动心又何妨?
但他终是没能有机会帮到她。
梦里的遗憾和愧疚,已然变成回忆里的一个影子,她势必也不会在乎前世未尽的那个可能。但这却不影响他承认她口中的“故人”身份,在她的生日里,悄然寄予这样一份不为人知的思忆。
“公子,徐叔接到秦王世子的来信,信上说,晏世子与县主的长子,上个月已做了满月宴。贻世子转呈公子的贺礼时,晏世子很高兴,说等小哥儿满了周岁,便带他回江南祭祖。要是碰上天气好,就绕道泸州来拜访咱们。”
余沁垂下眼睑,恭顺地禀道。
裴寂静顿三息,望向远方朝阳的双眼里,浮动着温暖的光芒:“那敢情好。”




金粉 新书:《锦乡里》
亲爱的们,《金粉》已经到了跟大家告别的时候了,而我们新的故事也已经出来:
《锦乡里》
文案:皇孙陆瞻前世与乡野出身的妻子奉旨成婚,一辈子貌合神离,至死相敬如“冰”。
重生回来他松了口气,并决意从根源上斩断这段孽缘。
不想等到一切如愿,他却忽然发现他前妻——不,他妻子,他媳妇儿,孩他娘!不但也在一直像避瘟神似的避着他,而且还在他处心积虑揭破敌人阴谋、且累得像条狗的时候,却把她小日子过得滋滋润润,在村里遛着狗,赏着花,登门求亲的人还排到了城门底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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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这篇的时候新书还在审核中,大家可以搜一下碰碰运气,万一就刷出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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