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权贵娇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十鹿
蝉衣见香炉里的枇杷香燃尽了,连忙添了一些。
儒儿近来总是咳嗽,幼童又不愿喝药,吴大夫给宋府的大夫支了一个招,便是用枇杷枝叶做香膏来。
枇杷枝叶的药性不强,又做成香膏化为烟雾,幼儿不知不觉间从口鼻吸入,可以缓缓而治。
“夫人,晚膳好了。”丫鬟过来传了一声,小厨房都备好了菜,只需曾蕴意传一声便会陆续端上来。
拨浪鼓的声音一顿,随后又响了起来。
蝉衣掀开珠帘,望了一眼正在与儒儿玩的曾蕴意,她背对着蝉衣,蝉衣瞧不见她脸上的神色,只听她道:“用膳吧。”
蝉衣本想说‘不等大人吗’可她不知道为何,有些不敢说话。
蝉衣便应了一声,走到门外朝院门外张望了好一会子,也没见到她期待的那个身影。
“叫小厨房上菜吧。”蝉衣吩咐道,小丫鬟领了令就去了。
小厨房今日的菜做得精妙,有一道松仁炒鸡块是曾蕴意自闺中起就爱吃的菜,可她今日也只夹了两筷子。
她只用了小半碗的米饭,就让人把饭菜都撤了下去。
儒儿被乳母抱去了,曾蕴意让人端来了一小筐的枇杷枝叶,用一把缠了软布的剪子细细修掉一些干枯的枝叶。
蝉衣多点了两根蜡烛,室内变得明亮了一些。
曾蕴意面容平淡,瞧不出喜怒,屋里屋外都很安静,只听见剪子剪断枇杷枝的声音。
蝉衣听着这声音只觉得心里有些发毛,“蝉衣。”曾蕴意突然开口,吓了蝉衣一大跳!
“夫人,有什么吩咐吗”蝉衣忙道。
“你说,我是不是太蠢了些”
曾蕴意停下手里的动作,呆呆的目视前方,“柔衣是我硬塞给夫君的,稚儿也劝过我,夫君也说不必。谁也没有逼我,连娘亲也不过只是略提了提,敲打了几句。现如今我心里却是不舒服了,我是自找的。”
“夫人您别这么说,”蝉衣瞧着曾蕴意的神色着实有些心疼,“这本是人之常情。再说了,以柔衣的来历和性子,定是不愿意嫁平凡人家,所以当初您说要在丫鬟中选一个做姨娘的时候,她才那般激动。”
“可若不是我开口,夫君不论如何也不会纳了她。”曾蕴意低下头,叹了一口气,“她到底为夫君生了一个儿子,也算是有功。”
“有功又如何夫人又没薄待她。”蝉衣觉得柔衣现如今生活可以算是无忧无虑了,有了儿子,等于在宋家记上了一功,只要不犯大错,在宋家可以安安心心的过一辈子。
蝉衣说罢,许久也不见曾蕴意说话,回过身见曾蕴意正垂首瞧着自己手上那把短嘴的剪子,下半张脸隐在烛光里,瞧的并不真切。
她寻了个话头,对曾蕴意道:“小厨房还备了桃胶,等晚些时候,奴婢端一盏来给夫人用可好”
“怎么夫人你不曾吃饱吗刚过了晚膳就念叨着宵夜了”清朗的男人声音响起,驱散了屋里这沉闷的气氛,宋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接了蝉衣的话头。
蝉衣不易觉察的舒了口气,忙道:“都尉回来了。夫人正替大哥儿见枇杷枝叶呢。”
宋翎走到曾蕴意身边坐下,掰断了一根枝干,瞧着断口,道:“这样的硬,仔细手疼,还是让下人做吧。”
“无妨,左右我也没事,只是剪掉一些细枝。”曾蕴意微微低着头,眼下有一块小小的阴影。
宋翎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曾蕴意这双纤细的手与粗笨的剪子显得不大相衬。
宋翎从她手里接过了剪子,将剪子放回了筐里。蝉衣很有眼色的将这筐子拿了出去,自己也退了出去。
“今天娘亲那边来人将虎头抱过了去。”宋翎摸了摸曾蕴意的鬓发,道。
“嗯。”曾蕴意轻轻的应了一声,抬眸望着宋翎,一如既往温柔。
“我回来的时候去娘亲院子里请安,那孩子模样讨喜,柔衣也算是有功。我念着这层,所以便去她屋里坐了坐。”宋翎坐在这个圆凳上,只觉得不大舒坦,便牵着曾蕴意的手来到了软塌上。
“夫君,我明白。”说句实在话,像宋翎这般的体贴爱重妻子之人实属难得,曾蕴意知道自己这个夫婿并未选错,心中便是有别扭的地方,也不是冲着宋翎的。
曾蕴意伏身过去,靠在宋翎身上,道:“现如今夫君有了两个儿子,我也就宽心些。”
宋翎拍了拍曾蕴意的背,道:“我知道你的心思,大夫说你身子骨弱,最好不要再生孩子。你便替我纳了柔衣,她替我诞下一子,你身上‘诞育后代’的这个枷锁,也可松快些。”
曾蕴意默了默,只紧紧的依偎着宋翎,仿佛是怕谁突然将他夺走。
宋翎知道曾蕴意不是外向之人,见她靠在自己胸膛上,睫毛轻轻颤抖的样子,有些心疼了。他揽着曾蕴意单薄的肩头,在她的发顶轻吻了一下。
宋翎只有一个身子,又不会分身术,这个屋子里有了他,那个屋子里自然就没了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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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罪臣之女
宋家的事终究是宋家的事,宋稚也不可能什么细枝末节都知晓的一清二楚。
她闲时与姜长婉看戏赏花,与蛮儿逗乐嬉闹,晚上与沈白焰下棋谈天,日子过得轻松而惬意。
沈白焰前些的时候随口说了一句,说府上都是陈酒,陈酒醇厚但浊,不适合平日里薄饮。
宋稚便记了下来,对小厨房说要喝新酒,她原是想让下边的人去外头采买一些,可没想到松香会错了意,以为宋稚要她们酿酒。
松香于酿酒一事上并不精通,所以只瞧着魏妈妈忙活,自己则拿着一个小册子,一点点的记下要领。
魏妈妈酿酒用的是庄子上新收上来的糯米,米粒洁白,形状偏长。
用的水是泉水,松香那时不明这泉水有何不同,用小瓢盛了一小点点喝了,只觉得极为清冽,喉头还有回甘之味,让人清明。
米要用泉水冲洗至净,然后浸一夜透心,用手戳的松散一些。第二日上锅蒸透,随后摊凉。
拌曲、打散、入缸,这三件事儿要连在一块做,可是体力活,魏妈妈有些吃不住了,便让年轻有力的小丫鬟们在自己的指导下做。
松香也跟着帮忙,那一日天冷,她们一块拌好了三大缸,手就冻得快没知觉了,连忙回了小厨房,一个个都缩在灶台边上烤火。
三个黄泥底儿红釉面的大缸静静地立在院子里,不过半月,便飘出一股清冽的酒香,随后便到了主人家的酒桌上。
“嗯,不错。”沈白焰饮了一口,赞道,“这酒是何处买来的”宋稚与流星对视了一眼,笑道:“看来小厨房的人又得赏一轮了。”
逐月昨个传来了消息,说是有了身孕,宋稚便不许她在上门伺候,原本打算将院里的两个粗使丫鬟赏给逐月。
给自己的丫鬟赏丫鬟,这可是少见得很,逐月忐忑的很,怎么也不肯。
宋稚今日便让府里用惯了的牙婆派到了逐月府上,只让她自己挑,反正以苏峥现如今的俸禄,养几个下人自不在话下。
菱角也让宋稚派去帮忙了,逐月家中的事儿一完,菱角便回来了,见宋稚和沈白焰正在屋里说话,她就在门外候着,却被流星唤进了屋。
“怎么不进来,逐月可选好人了吗”宋稚与沈白焰今日倒是朴素,只一碟小花生米和一碟松子仁下酒。宋稚喝不得酒,只喝一盏玫瑰饮。
“挑了两个模样顺眼的,只是都是外地逃荒来的,查不得底细。”菱角道。
“如此想来也是,若想做到完全的知根知底,那就只有家生子了,次一等便是当地的穷苦人家,在眼皮子底下,有什么不好的底细都能查个干净。”
宋稚想了想,又道:“可是咱们京城,天子脚下,除了罪奴,哪来那么多的人家要卖儿卖女,而且罪奴也不可随意买卖。”
“那宋夫人身边的那个柔衣,原先不就是罪臣之女吗难道是先皇赏赐”菱角道。
沈白焰慢慢将松仁放进嘴里,又饮了一口酒,偏头瞧了宋稚一眼,道:“先帝于罪臣之事上格外严苛一些,不曾赏赐罪奴给高官大臣。
菱角听到沈白焰这样说,知道自己无意中戳破了隐秘之事,心中颇有些不安。
宋稚忧心忡忡的搓掉掌心两颗花生的红衣,她手上的力度把控的不好,花生都成了两瓣,她对沈白焰道:“那嫂嫂的这个婢女又是怎么回事”
“这事儿我也不大清楚,只是从前看过一份记档。”沈白焰原不想过分深究,见宋稚有些担心,才对菱角道:“去余心楼取十年前盐运司小吏瞒报账目的记档来。”
菱角很快就离去了,宋稚皱着眉头对沈白焰道:“那时我总觉得这姨娘有些太倨傲了,心里有一丝疑影,未曾想到竟是这样的来历曾家胆子也太大了些,现在这姨娘又做了哥哥的妾身,还有了儿子,与我们家更是牵扯不清了!”
“陈年旧事,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去查一个姨娘的,便是查到了什么,谁人敢拿此事做筏子”沈白焰安慰道。
他说话一向有种叫人信服的魔力,宋稚信了他,心里的担忧这才轻了些。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菱角便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用蜡封印的玄色卷轴。
“奴婢先告退了。”流星福了一福,十分自觉的出去了。菱角也后知后觉的跟着出去了。
沈白焰并没吩咐,仿佛不在意她们两人在不在此处。他专心致志的用匕首将卷轴的蜡封撬开来,直到摊开来的那一刻,宋稚才明白他为何不在意。
这卷轴上的字犹如天书,宋稚连一个也看不懂,更别提菱角和流星了。
“这,这是什么字”宋稚看着这些扭曲如孑孓的字,只觉得眼睛也看花了,脑袋也看昏了。
“只有皇家血脉才可学的字,故弄玄虚罢了。”沈白焰总是不将自己的血统放在眼里,还时常自嘲。
他一目十行的看完,道:“与我记得的差不多,曾家伯父与盐运司的知事有旧,盐运司知事瞒报了凌山岩盐的产量,吞了十万两银子。被判全家男子不论年纪全部处死,女子没为官妓。曾伯父不忍心,便花了三千两银子疏通关节救了他
第176章 第二胎
姜长婉原先听宋稚说过曾蕴意的事儿,知道她家嫂嫂是个心肠软的,可有哪个女子愿意给自己的丈夫纳妾这心头的苦楚只有自己知道罢了。
“妹妹这胎也隔了些时候,却也是不早不晚,可见这孩子是个疼人的。”姜长婉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心里酸涩,面上却只对着宋稚笑。
“哪里是孩子疼人,是我府上的大夫有意为之,为了不损我的身子罢了。”
宋稚偏头瞧了一眼正在帷帐后酣睡的蛮儿,又道:“你可别说,我府上这位大夫倒是不同寻常的。他常说,母体为重。岂能为了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反倒把大人的健康安危摆到后边去了”
“世家大族皆看重子嗣,你这大夫的想法确是少见。”姜长婉想起自家婆母一日日送来的固胎药,只觉得舌根发硬。
“诶!”宋稚忽然直起身子,对姜长婉道:“姐姐,我让吴大夫给你看看诊吧”
“不不不,他毕竟是男子,与你家有旧也就罢了。我不成的,更何况还是这孕事,不成不成。”姜长婉一口便回了宋稚。
宋稚倾过身子来,苦口婆心的说:“男女避讳,可这吴大夫都是白发老叟了,又有何妨”
她是真心为了姜长婉着想,这才将自己的大夫推荐给她,可姜长婉依旧是犹豫不决。
“就说我身子不适,请吴大夫来瞧瞧。实则是给你瞧,可否”见宋稚如此热心周到,姜长婉思索再三,还是点头应允了。
吴大夫真以为宋稚身子不适,搁下手里正配了一半的药就来了,袖子上尽是药渍,头发也乱蓬蓬的,脚上的布鞋随意穿着。
姜长婉一瞧他这模样便有些失望,可人家已经来了,却也不能不叫他瞧。
若泉将一块帕子搁在姜长婉的腕子上,吴大夫便搭了两根手指上来。
他诊脉较旁人不同,忽而用力,忽而轻点。
“吐舌瞧瞧。”吴大夫对姜长婉道。
姜长婉微微一讪,但是现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只得张了丁香小口,露出舌头来。
“怕热贪凉的毛病都这么久了,怎么也不治一治”吴大夫只瞥了姜长婉的舌头一眼,那速度之快,叫姜长婉以为他只是走个过场,可他一开口,却是一语中的,叫姜长婉惊讶万分。
“那些大夫都说个人体质有所不同,也属正常。”若泉颇为担忧的瞧了姜长婉一眼,道。
“从前在闺中,这毛病无伤大雅。可你自生了孩子之后,是否更怕热了些”吴大夫像是一眼就窥破姜长婉的生活,道。
姜长婉已经对他的医术感到信服,只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你孕后身子这样的热气,若是怀上第二胎,分娩的时候血热,更多几分凶险。生下来的孩子心火也会旺些,心火旺便会易怒,易怒便会损肝。”吴大夫皱眉细细思索,道:“还是将身子调理好了再生不迟,我去开方子。”
吴大夫是个急性子,诊完了病,想到了方子便告辞走了。
宋稚甚至没有细细查问的机会,她便睇了茶韵一眼,让茶韵和若泉跟着吴大夫去看方子,顺便多问几句。
若是药材齐全,直接抓了药回去。
姜长婉对宋稚道,“你府上的这位大夫倒是有些不同,看着不羁,实则很有本事。”
“我原先也不知道,后来和憬余闲话时才知,这大夫原是行伍出身。”宋稚呷了一口牛乳,道。“所以平生最不爱规矩二字,不过他平日的倒也不会这么,额,这么随意。应是方才听到我身子不舒服,所以急了些。”
姜长婉知了这位大夫的本事,自然也觉得这些小节没有大的妨碍。
两人闲话片刻,茶韵和若泉取了药方回来。
“怎么没有抓药药材不全吗”宋稚瞧着她们两人唯有若泉手上有一张方子,并无其它东西,便道。
宋稚发问的时候,若泉正望着姜长婉,只见她绷着嘴角,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听到宋稚这样问,若泉赶忙对她福了一福,道:“有一味栀子正好没了,我瞧着这方子上的药材并不十分少见,回府的路上要经过康泰阁,奴婢一并买了就是,不劳王妃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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