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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权贵娇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十鹿

    可没想到宋稚竟知道那石棉的用处和危害,她一下便红了眼睛,极为后怕。

    “好毒的心思!这石棉最损喉管肺器,那做火浣衣的工匠工钱都比其他工匠要高出不少,那是因为他们是在拿命换钱!这东西无色无味,叫人不查,一经发现,那就是痨病!”

    这石棉粉对成年人的损伤如此之大,更何况襁褓婴孩

    沈白焰深知这一点,是因为他小时候,沈长兴曾带他去过一回石棉矿场。

    他被沈长兴用纱布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进入这矿场一看,却见漫天的白雾萦绕在矿场上,远远望去,朦朦胧胧的,仿若仙境。走近一看,却是人间苦海。

    工匠都打着赤膊,只着一条裤,肌肤上的汗水将空气里的石棉粉黏住了,工匠们看着倒是与闺阁里的女儿还要白嫩。工匠们闭口不语,只闷闷的埋头苦干。

    沈长兴带着沈白焰去了工匠们的住所,见他们正用担架抬了一个人出来。

    沈白焰没瞧见那人的面容,只见黄白色的亚麻布下,一只满是伤痕老茧的手掉了出来,了无生气的挂着。

    沈白焰还记得沈长兴对自己说,“泰安元年,咱们与西境一战,靠的就是这火浣布所制成的防火衣。”

    他带沈白焰来这石棉矿场,就是为了让沈白焰知道,除了战死沙场的将士之外,还有这许多为了胜利而默默死去,不为人所知的人。

    沈白焰是因为幼年的这段经历,才了解这石棉的特性,那么宋稚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顺安帝在时,这周家原就是替朝廷做这火浣衣生计,宋稚听姜长婉提了一次,知道这火浣衣在烈火中焚烧不坏,心里好奇,刻意去查阅典籍,这才知道关于石棉的许多事情。

    沈白焰见宋稚说出这许多内行人才知道的门道来,心知瞒不住宋稚,他一边自己的搓洗着双手,一边劝慰宋稚,道:“咱们发现的早,未必造成损伤了,吴大夫这几日小心看护着初兕,想来不会有大的妨碍。”

    宋稚红着眼圈点了点头,沈白焰安慰好自己的妻子,直起身子,正好与宋恬对视了一眼。

    沈白焰不会在事情未查清楚之前,就对宋恬有所看法,更何况宋恬还是自己的妻妹。

    可宋恬还是瑟缩了一下身子,小声道:“这毯子我是今早才给初兕盖上的。”

    沈白焰并没说话,只是向宋稚伸出了手,宋稚搭着他的手起身,转过身子来,见自己的小妹惊惧如小兔,便道:“你也是无心,糟了旁人的算计。别担心了。”

    就算宋稚这样说,宋恬心里仍旧是过意不去,她定了定神,道:“定是在家里头就被人做了手脚。”

    “为何这样笃定”宋稚虽然也觉得在宋家出事的几率较大,但也不似宋恬这般肯定,如果是在王府被人涂抹上了石棉粉尘,也未可知。

    “若那人藏在王府里,就不必这样麻烦,在乳母的衣料随身物件上做手脚岂不是更加方便”

    宋恬睇了乳母一眼,她身上的香囊,手里捏着的帕子,乃至腰际的流苏,都能做手脚。

    乳母连忙掸了掸自己的身子,她的手劲儿极大,身上却也不曾飘起一点白烟。

    宋稚松了口气,对吴大夫道:“吴先生,初兕这该怎么调理才是”

    吴大夫摸着胡子想了想,道:“若是没对小公子的身子造成损失,平白无故喝了苦药反倒是有损,不如叫乳母多吃些清肺利咽的食补,化作,叫小公子喝下也好。这食补一门嘛。你小厨房里那位,比我更精通些。”

    宋稚知道吴大夫说的是魏妈妈,便睇了茶芝一眼,道:“快去吩咐魏妈妈。”又对乳母说,“可要辛苦你了。”

    “夫人哪里的话,我这还是沾光了的。”乳母忙福了福,道。

    “初兕就先在我屋里养着,你到了该喂奶的时辰便自己过来。”这几日,宋稚怎么也不会叫初兕离开自己的视线了。

    “是。”在场之人哪有敢驳斥宋稚的唯有应诺就是了。

    “还有蛮儿。”宋稚对流星急急道,“叫人把蛮儿的衣裳鞋袜统统检查一遍,还有乳母,也要检查。”

    “姐姐,我想先回府里查查这件事。”宋恬见宋稚这如惊弓之鸟的模样,心里既愧疚又心疼。

    “你去问”宋稚略有一点犹豫,若是宋恬回去问,林氏说不定又要多想,与宋恬之间生了龌龊就不好了,“还是我自己回去问问母亲吧。”

    宋恬似乎不曾想过自己的话会遭到姐姐的拒绝,她眼里飞快的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只是转瞬即逝,掩饰的很好。

    “时间不早了,大家回去歇吧。”沈白焰见这屋里站着满满的人,只会叫宋稚添了心烦心忧,便道。

     




第214章 收留
    “我外孙没事吧”林氏急忙问。

    宋稚心有戚戚焉的摇了摇头,“没事。”

    林氏大大的松了口气,抚着胸口对周姑姑道:“库房里余下的美人肌可有异状取来瞧瞧。”

    周姑姑很快吩咐了几个小丫鬟,去将库房里剩余的美人肌都拿了回来,流星在每一匹布上轻轻一擦,并无石棉粉的存在。

    林氏没有触碰布料,只是站在一旁道:“我是随意给恬儿挑的那匹美人肌,若是在我这儿被做了手脚,那这几匹美人肌都该有你说的那种粉末才是。”

    她说这话时,柔翠在旁轻轻颔首,像是在佐证。

    林氏说罢,抬首看向宋恬的贴身婢女迎春,道:“我记得,那匹布是经了你的手。”

    迎春见众人目光都望向她,忙道:“王妃、夫人,实在是冤枉,真的不是奴婢。奴婢为何要这样做再说了,那布匹是柔翠姐姐送到小姐屋里来的,若论起嫌疑来……

    “放肆!”林氏呵斥一声,扶着自己的腰坐了下来,“你扯到柔翠头上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说我指使自己的心腹,害了自己的外孙”

    宋恬和宋稚飞快的对视了一眼,皆觉得林氏的态度也太极端了些,宋恬走到林氏身边,道:“母亲多虑了,迎春不是这个意思。”

    “那她是什么意思”林氏瞪起眼睛来,她的怒气来的有几分莫名其妙,这神色看起来也像是强装的样子。

    宋恬睇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迎春,道:“娘,迎春一家人都在咱们府上做事,她从小陪着我一起长大,没有理由这样做。”

    “那柔翠就有理由了”林氏当即驳了一句。

    宋稚只觉头疼,林氏也不是胡搅蛮缠的性子,怎么今日一副想把路堵死,不叫宋稚继续再查下去的意思

    “娘亲。您现如今身子重,这件事情还是不要管了。只让女儿来查便是。”宋稚见林氏腹部已有微微隆起之态,也忍不住有几分担忧。

    岂料林氏竟没有领情的意思,她看向宋稚,道:“既然你觉得事情是在我这儿出的差错,那自然该由我来查,若是你来查,岂不是会先入为主,料定这贼人在我这里,而不是你自己身边有人坏了根苗。”

    宋稚简直莫名其妙,不知道林氏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敌意,她看了周姑姑一眼,只见周姑姑也避开了视线。

    宋稚的眸子里染上了几丝厉色,她不客气坐了下来,对林氏道:“那娘亲便查吧。我相信母亲自能将这件事情查个一清二楚。”

    宋稚和林氏之间颇有几分剑拔弩张之感,宋恬很不明白这是为何。

    受害的人是初兕,这源头可能出现在宋府里头,林氏本该焦灼万分,宋稚要查,她该帮着才是,怎么还明里暗里的阻挠呢宋恬心里掠过一丝疑影。

    林氏见宋稚在自己屋里坐了下来,一副不查出个真相不走人的样子,怒道:“你这是认定事情出在我这儿了”

    宋稚正在端茶的手一滞,锐利的目光看向林氏,刺破了她虚伪的气势。

    林氏本就是色厉内荏,借着自己与宋稚天然的母子关系压制宋稚罢了,被宋稚这样一看,气势顿时就泄了三分。

    林氏不说话了,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吩咐,只呆呆的坐着,虚耗时间。

    “夫人,到了该吃安胎药的时候了。”周姑姑这句话叫林氏如闻大赦,忙不迭的起身,也没打一声招呼就进了内室,像在躲避宋稚。

    “娘亲也太奇怪了些。”宋恬忍不住道。

    “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宋稚冷冷的说。

    “姐姐,你不是以为……

    宋恬以为宋稚疑心林氏,忙道。

    “怎么可能”宋稚皱眉,林氏虽糊涂,可也绝做不出伤害初兕的事情来,“只是她藏着掖着的这件事,定与初兕的事情有关。”

    “可娘亲不说,咱们该如何是好”宋恬睇了一眼紧紧闭着门的内室,道。

    “满屋子又不止她一人长着嘴,再说了,娘亲知道我的性子,我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

    宋稚站起身来,对宋恬道:“她等下必定说自己要小憩一会,咱们先去你屋里坐坐。”

    宋恬点了点头,便和宋稚一起回屋了。

    迎春见宋恬经过自己的时候,扫了自己一眼,忙起身跟着一道回去了。

    过了一会,林氏果真让人传话来,说自己要小憩一会,等她信了再查清楚这件事。

    “你去取布的时候,可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吗”林氏那里不通,宋稚只得从迎春这里先着手。

    “奴婢不曾发觉。”迎春道。

    “你将取布的过程详细说说。”宋恬见毫无头绪,也只得道。

    她想了想又道:“那时晚膳过后,小姐说自己想取布做点针线活计。叫奴婢与同夫人求一匹。夫人刚好用过餐,想消消食,便亲自去挑选。让奴婢过一个时辰再去。奴婢再去的时候,夫人在休息,布是由柔翠姐姐交给奴婢的。”

    “取布怎么要一个时辰”宋稚觉得这似乎是久了些。

    再者,林氏是个惫懒性子,白日里还好些,天一黑便容易犯困,而且她一向嫌弃库房憋闷,怎么会愿意为了这件小事,亲自去一趟库房

    “母亲那段时间似乎格外疲累的,常常说自己倦了,不叫我去瞧她。”宋恬忆起了些许,道:“我也觉着有些怪。”

    她转头对迎春求证道:“母亲那些时日是否常常叫小厨房做宵夜”

    “是。



第215章 父女失和
    林氏的脸色沉了下来,倒是也没发火,只是语重心长的说:“你那时还小,什么也不知道,你大姐姐虽然年轻的时候做错了事情,可如今也吃够苦头了。我只不过是留她在府上养养身子,然后再将她送出去。也不会碍着你那个姐姐什么事儿,她何必这样苦苦相逼”

    林氏这话说的恳切,显得她一副菩萨心肠,宋恬却有些不屑,心肠这般的软,若不是姐姐在家中时护着她,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生下来的机会!

    宋恬思及此处,也顾不得会惹林氏不快,便道:“娘亲也不能这样说,我虽不知姐姐方才对娘亲说了什么,但想来也是依着两点。”

    林氏面露不愉之色,可宋恬表情小心翼翼,语气卑微,她也不好随意发火,只好耐着性子继续听下去。

    “一是替娘亲担心,毕竟大姐姐从前曾对娘亲不利;二是怀疑大姐姐就是在布匹上做手脚之人,她为人母,焦急些也是人之常情。母亲诞下我们兄妹三人,一派慈母心肠,想来也能谅解姐姐,”

    宋恬这样娓娓道来,句句都在点子上,听得周姑姑忍不住暗地里点头。

    林氏也被劝服了几分,只是仍然口硬,道:“你那个姐姐从小主意就硬,像她外祖母!”

    原来林氏是不服气,从小被娘亲教养,老了还要被自己女儿管束着。

    宋恬十分无奈的想着,她没觉得林老夫人的性子有多么的强硬。

    只见林氏怀孕后,林老夫人每三日就派一个贴身的妈妈来探望林氏,就知林老夫人这满腹的柔肠都系在林氏身上。

    投生成林氏这样的妇人,除了年轻时在姻缘上有些许波折外,可以说是人生顺遂,幸福美满了。林氏怎么还有这般多的不满意

    对自己亲近之人如此苛求,对害过自己的人却如此宽宏,真叫人难以理解。

    宋恬与林氏并不是一根肚肠,实在堪不破她的心思,只得将话绕到正头上来。

    她对林氏道:“娘亲,小侄儿虽然无事,可我听着姐夫的口吻,那条毯子若是盖着久了,损害是极大的!你还是要好好与我说,这事儿与大姐姐到底有没有关系免得姐夫亲自来问,更添事端!”

    一搬出沈白焰的威名来,林氏似乎幅度很细微的颤了颤,宋恬假装未曾觉察,只握着林氏的手,认真的望着她。

    不知道是小女儿的柔软模样打动了林氏,还是害怕女婿追责。

    林氏终于开了口,道:“我也不知道,你大姐姐经了那么多事之后,性子变了许多,也不爱说话了。你父亲派人送她来了之后,我就让她待在暖阁里,叫她安心养着身子。”

    林氏露出回忆的神色来,“那日你说要料子,我想着也拿上一匹给你大姐姐做几件好衣裳,便去挑了些。这些料子她倒是都摸过看过的,可,可她一个女孩子,这些时日又都在外头颠沛流离的,哪里能知道什么石棉,这种刁钻的害人之物呢”

    ‘寻常女子也不会在当家主母的香料里加损身之物。’宋恬默默腹诽道。

    此事倒也不是宋稚说与她听得,而是宋恬从老妈妈口中得知。

    她轻拍了拍林氏的手,恳切道:“母亲宽宏大度,不计较大姐姐对你做下的许多错事,可大姐姐未必这样想。”

    林氏看向自己的小女,见她容貌秀雅更似宋令几分,心里一柔,便将她的话听了进去。

    “若大姐姐借您之手加害姐姐一家,您岂不是平白无故做了帮凶母亲,我们俩才是您生育的呀!虽说姐姐的处事作风让您心里略有几分不舒坦,可真到了紧要关头,唯有我们兄妹三人和您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才是一条心!我们都是您的骨血啊。”

    宋恬一番话,将林氏眼圈都说红了。

    “母亲,您怀孕后,姐姐虽高兴,可也替您担心,初兕还这样的小,她还费心给您寻了那般多的食补方子。瞧她今日给您送来的山参,比我的小臂还要粗壮,只是为了太医那一句话。”

    太医曾说林氏年纪大了,生产的时候可能会血气不足,宋稚便寻来了这株千年的山参,就连半根须子都能拿去换间宅子。

    林氏落下泪来,母女俩皆泪盈盈的看着对方,周姑姑也在一旁拭泪,她开口就道:“夫人,您就跟四小姐将前情后果都说说清楚。叫她去与王妃解释一番,也别在彼此心里留下什么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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