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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妆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姚颖怡

    周彤大笑,问道:“银子呢,这些值多少银子?”

    大饼道:“左三说当年和郡王爷谈过,第一笔生意是赊帐的,但是他还是要给郡王爷打个折,再免去一分的利息,总共是纹银十八万两,三年内结清。”

    周彤对银子没有太多概念,但是她知道,无论是养兵还是打仗,都是无底洞。

    她想起燕北的那几座矿山,阿钰要弄银子,看来只能靠矿山了。

    “左三还在白马林吗?”她问道。

    “在啊,他受伤了,恐怕要养上一阵子了”,大饼说到这儿,看到周彤的一脸疑问,只好苦笑说道,“云夫人想要试试火器,当场就拿了火铳来试,左三公子没来得及躲开好在云夫人第一次用,还没有准头,不过左三公子也受了伤,大夫说他至少要养上三四个月。”

    周彤瞠目,她的娘啊娘啊娘啊。

    但是她马上就反应过来了。

    知母莫若女!

    她的娘虽然胆子大到能捅破天,可是却不是傻缺!

    而且只要不提起当年两个孩子被掳走的事,云七都是个正常人。

    若是云七是傻子,她也绑不走皇帝,杀不了太皇太后。

    而且她还利用皇帝,把京城搅成一锅粥,搭上了杨敏的一条性命。

    这样的云七,又怎会做出误伤左三的事呢。

    云七定然是不放心左三,要么担心左三骗了自家儿子,要么就是防备左三与鞑子联手,趁着此时燕北后方兵力空虚,趁虚而入!

    所以云七堂而皇之把左三打伤,让他只能留在白马林,她的眼皮子底下。

    几个月后,这场战役也该有了结,燕北郡王就能班师回去。

    周彤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感激又高兴,还夹杂着几丝辛酸。

    这就是她的阿娘,虽然整日对他们喊打喊杀,可是却处处为他们着想,就如阿娘对待父王,恨得咬牙切齿,甚至挖了他的王陵,可是却出生入死为他报仇雪恨。

    她的阿娘,就如这燕北的阳光,冷到极致,暖到明媚。

    “你休息休息,回去告诉阿娘,用最快的马把这些火器送过来。”

    大饼笑着说道:“彤姑娘说的话和云夫人的一模一样,她也是这样说的,我骑马走得快,拉火器的车马这会儿应该已经在半路上了。”

    周彤松了口气,叫来许安和路友,让他们点了二百人去路上接应。

    周彤又叫来了左勇,问道:“俘虏清点安置得如何了?”

    左勇道:“我们带回一千五百二十二人,其中伤兵四百三十人,重伤一百余人,伤兵还没有安顿妥当,我们自己的帐笑不够,其余人中有四百多人不想当兵了,每人给了一个饼子,一碗羊骨头汤,让他们吃饱后就走,结果有一半个吃饱喝足不肯走了,这会儿已经重新编队,明日练兵考校后,正式编入大营。”

    周彤点点头,道:“从你的人里挑一百个胆大心细的,组建火器队。”

    “火器?”左勇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他当土匪的时候,曾经在一个商人那里见过火铳,当时他们一百多名土匪,那商人只有十个人,面对他们毫不畏惧,就是因为有火铳。

    (iishu)是,,,,!




第六四九章 春天
    【】(iishu),

    左勇的心怦怦直跳,火器啊,他也要有火器了。

    “彤姑娘,我,我报名,我报名!”

    周彤看他一眼,道:“你已经是千户了。”

    左勇登时蔫了。

    是啊,他不再是土匪了,他已经燕北郡王麾下的千户。

    他是官了,不能想怎样就怎样了。

    周彤笑着摇摇头。

    待到许安和路友带着火器平安到来,周彤就把这些事情交给了许安和路友。

    前方的战报每天都会送到,初时只有燕北郡王的,后来萧韧的也来了,只不过燕北郡王的是由传信兵送来,而萧韧的则是鸽子。

    萧韧的战报是他亲笔写的,虽然只有寥寥数语,可是那熟悉的笔迹,熟悉的语气都令周彤心里甜丝丝的。

    而燕北郡王正如当年去京城时所做的一样,他走到哪里,他的驿所就开到哪里。

    不知不觉之中,燕北郡王已经拥有了专属于他自己的传信线。

    天气越来越温暖,积雪消融,层层叠叠的密林透出新绿,周彤再一次收到燕北郡王的来信。

    他和萧韧已会师!

    在三方出兵后的第二十天,燕北郡王和萧韧终于会师。

    周彤叫来左勇、许安和路友,她道:“火器队可以出发了。”

    虽然只有二十天,但是周彤看到了火器队的努力,为了能早日上战场,他们不分昼夜加紧训练,嗯,大营方圆三十里,已经寸草不生!

    周骋终于被松绑了,可是他是真的不敢造次了,和吴必胜两个人,每天大眼瞪小眼,偶尔有炮声传来,周骋问吴胡子:“放鞭炮了?”

    吴胡子摇头:“八成是旱雷。”

    今天,江婆子来给他们送饭,周骋见碗里的肉看上去不像羊肉,也不像牛肉,他有点嘀咕,问江婆子:“这不会是人肉吧?”

    因为这肉是江婆子端来的,周骋就不能不多想。

    他可不是吴胡子这种因为吃不饱肚子才去当土匪的穷小子,他是宗室营里长大的小少爷,他虽然不太讲究,可是他有底限,底限就是什么肉都能吃,人肉坚决不吃。

    江婆子瞪他一眼,懒得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再说,彤姑娘还是很护犊的,对弟弟妹妹如此,对孙子当然也如此。

    她道:“这是野兔子肉,给火器队吃的,彤姑娘让给你们端一碗过来。”

    “火器队,什么火器队?”周骋问道。

    “就是点大炮点火铳的火器队啊,新组建的,今天已经出发去找郡王爷了。”江婆子说道。

    “什么?还有大炮,还有火铳,为啥没有人告诉我,我的伤已经好了。”

    说完,周骋连饭也不吃,从床上跳下来就往外跑,被江婆子一把扯住衣领拎了回来,重重地扔回到床上。

    周骋过了好一会儿才重又坐起来,他的伤还没有全好,江婆子手劲又大,虽然是摔在床上,可是他感觉自己差点散架。

    周骋哭了,哭得很伤心,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

    周彤听说以后,说道:“让他哭吧,不给饭吃。”

    哭了一个时辰,周骋肚子饿了,可是兔子肉已经被吴胡子吃了,就连米粥也没有了。

    他只好不哭了,开始求爷爷求奶奶,好在周彤也没想一直饿着他,见他不再使性子,就让江婆子又给他送了一份饭菜过来。

    江二妹见了,对她的新跟班说道:“你不要好的不学学坏的,那屋里的小子是彤姑娘的侄孙儿,辈份小得很。”

    跟班儿的名字是他爹花钱请了一位七十多岁的老秀才取的,他家姓慕,他叫慕得名。

    江二妹不识字,也不知道这个有学问的名字怎么写,她觉得既然是她的人,那么就应该由她来取名字,于是她给这跟班儿取了一个新名字:木头。

    周彤说她可以多挑几个人,可是江二妹只要了木头一个,因为其他人全都怕她,只有木头不怕,木头为了吃肉就敢找她提条件,江二妹一眼就看上了木头。

    “木头,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采好多好多的珠子,卖好多好多的钱。”

    “真蠢,采珠有什么好玩的,我要开一家燕北最大的黑店,你来我店里当伙计吧。”

    江家就是开黑店的,只是那店被萧韧砸了,他们家也就没有店了。江二妹从狼群里出来,就是住在店里,对她而言,江家就是黑店,黑店就是她的家,这世上最香的就是她家的黑店。

    她哥她嫂子她侄子,眼看着是不想再开黑店了,所以开黑店是指望不上他们,只能靠她自己了。

    江二妹走到哪里,都会带着木头,整个军营,除了周彤和江婆子,没有人敢搭理江二妹,当然也就没人搭理木头。

    一来二去,这对主仆就变成了整个军营最横最拽的人。

    几天后,火器队终于找到了燕北郡王的军队,虽然燕北郡王已经得知了火器队的事,可是当他和萧韧看到一排排的小火炮时,两个人还是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可以带着行军打仗的火炮。”萧韧见过火炮,而且还亲手打过火炮,但那是重达近千斤,长年累月停放在城楼上的火炮,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搬上城楼的,搬上去了也就下不来了,永永远远都在城楼上。

    像这种可以用马车拉着,跟着一起上战场的火炮,萧韧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

    燕北郡王当然更没有见过,他好奇地拿起一支火铳,跟着一起来的许安连忙提醒:“郡王爷要小心,云夫人为此已经把左三公子弄伤了。”

    闻言,燕北郡王怔了怔,随即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他娘一定是故意的,还好,没把左三灭口,否则以后谁给他再弄火器过来啊。

    萧韧却是信以为真,拿起火铳时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伤了自己也伤了别人。

    几天之后,新的战阵出现在杨勤燕北军面前。

    燕北的这个春天,比之前任何一年来得都要晚,但是春天还是来了。

    正如每一个严冬,都会成为过去,而春天,都会来到。

    而这个春天,也注定比之前任何一个春天都要惨烈,都要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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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五零章 海棠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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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北的春天刚刚到来,距离京城八百里的顺德府却早已春暖花开,草长莺飞。

    院子不大,种了一株西府海棠,此时正开得灿烂。

    一个孩子格格笑着追赶着前面的女子,一大一小两个人儿在海棠花下追逐,孩子只有三四岁,顶着个小小的“茶壶盖”,白白胖胖,就像年画上的胖娃娃。

    女子十八、九岁,身材高挑,细腰长腿,红扑扑的脸蛋,明艳得如同这一树的海棠。

    “入画,入画,抱我。”

    小孩跑累了,张开小手,女子俯身,把他抱在怀里,顺势转了一圈儿,小孩一点儿也不害怕,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留儿,你出汗了,我们进屋去洗洗脸,好不好?”被留儿唤作入画的烟翠柔声问道。

    留儿摇摇头,他看向月洞门,问道:“我要伯伯。”

    “伯伯有很多很多军务要处理,要等到晚上才能回来,留儿乖,和入画进屋歇着吧。”烟翠说道。

    留儿嘟起小嘴,留恋地看向空洞洞的月洞门,入画骗人,伯伯已经好几天没有回来了。

    烟翠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你的伯伯没有回来,我的大叔也同样没回来啊。”

    留儿口中的伯伯是杨锦程,烟翠的大叔则是被称为方先生的刘谨。

    尽管韩广和严化明里暗里多次试探,杨锦程也没有说出小皇帝的下落。

    自从离开京城,留儿便和烟翠一起住在民宅里。

    在河南时如此,来到顺德府亦如此。

    她们平日里不出门,照顾她们的是杨家老仆程伯和他的孙女阿娇。

    程伯的老家在邯郸,年少时跟着老护国公杨锋上过战场,落下一身伤病,他一生未娶,从亲戚家过继了一个儿子,这个嗣子一直住在邯郸老家。前几年程伯的身子越发差了,杨锋准他荣养,给了他一笔银子,他便回了邯郸,由嗣子供养。

    可惜没过多久,嗣子病故,儿媳被娘家接回去另嫁,只留下一个年仅十岁的孙女。

    也正因为程伯早就离开了杨家,花名册上没有他的名字,这才逃过一劫,没有跟着杨家满门抄斩。

    程伯并不知道杨锦程让他照顾的女子和小孩是谁,杨锦程没说,他也没问,但是在他心里,是把入画和留儿当成了杨锦程的外室和儿子的。

    因此,他照顾得很细心。

    “阿娇,去问问娘子,晚上想吃啥?”程伯对自己的孙女说道。

    他虽然上了年岁,可是眼睛毒得很,这位入画姑娘十指不沾阳春水,平日里不是唱曲儿就是扭着腰甩帕子,一准儿就是从那地方出来的姐儿。

    这也坐实了她是杨锦程外室的可能。

    就因为出身太低了,所以连姨娘也不是,生了孩子还做姑娘打扮,又不让孩子管她叫娘,这不是外室还能是啥?

    杨锦程没有成亲,这孩子虽是外室所出,可也是杨家的长房长孙,何况,如今杨家已经

    因此,虽然早就看出来烟翠的出身,可是程伯却没有看轻她,到了今时今日,还能死心塌地给杨家哺育孩子的女人,即使是个窑(防)姐儿,也是个好女子。

    阿娇蹦蹦跳跳地跑了回来,说道:“娘子说想喝大渣子粥,再给留儿蒸个鸡蛋羹。”

    “好,那就熬大渣子粥,蒸鸡蛋羹。”

    程伯系上围裙,便进了灶间。

    外院响起敲门声,三重两轻,阿娇耳朵灵,大声喊道:“祖父,方先生来了。”

    三重两轻是方先生,两重三轻则是杨公子。

    程伯对方先生的印像极好,当初在京城,是方先生救了大公子,对于程伯而言,方先生就是杨家的救命恩人。

    “快去开门。”他笑着说道,把两只手在围裙上抹了抹,走出了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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