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世界穿梭门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龙升云霄
就这样,我们继续上路了,因为我们都知道,留在这就是等死,不走是没有活路的。
一天下来,我们没有找到太多吃的,夜晚降临,每个人都饥肠辘辘。
晚上,女儿跟徐老汉吵得很厉害,说他脑袋锈住了,居然将吃的留给一个死人。
很少见的,对女儿无比宠溺的徐老汉,打了女儿一巴掌,说了几句狠话。
女儿哭着在地上大吼,说徐老汉早就该掐死她,也省的她生下来受罪。
徐老太护着女儿,数落着徐老汉的不是。
徐老汉坐在地上,气不过了就说:宠着,你就宠着吧,她这个样子,看你我死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也去死行不行?女儿大吼着,病态的脸上满是狰狞。
我感觉到很害怕,徐老汉的女儿那么瘦弱,我一拳就能将她打倒,可看着她一脸疯狂的样子,我就是很怕她。
第十五天,距离扬州地界越来越近了。
这天晚上,我做恶梦了,梦到我们实在找不到吃的,徐老汉的女儿要把我吃掉。
我跑啊,跑啊,却怎么也跑不掉,然后就被吓醒了。
醒过来之后,我发现天才蒙蒙亮,中年人不在,不知道去了哪里。
没等我去找他,中年人高喊着回来了:快醒醒,快醒醒,你们猜我找到了什么!
大家一个个醒来,目不转睛的看着中年人。
中年人兴奋的直拍大腿,大声道:我找到了一窝黄鼠狼,就在那边的石头缝里。
听到这话,徐老汉心有余悸,乡下人跟妖魔鬼怪打交道打得多,深信有些黄鼠狼是有道行的。
这个道行,暗指成精,所以很少有人吃黄鼠狼,认为那会染上晦气。
不过,人饿的狠了,树皮都会吃,更何况是黄鼠狼。
很快,我们跟了过去,果然在石头缝里面,看到了两大七小,九只黄鼠狼。
看着躲在石头缝里的黄鼠狼,我们暗暗吞咽着口水,饿的两眼直冒绿光。
个头大的那个黄鼠狼,看到我们过来,跳到洞口上连连作揖,仿佛在祈求我们不要吃他们。
绣娘于心不忍,徐老汉惊惧不已,就连我都有些不知所措。
中年人却没有在乎,手上提着跟木棍,跟我们说道:这两天大家饿得狠了,肚子里没油水,今天不吃它们,明天死的就是我们。
说完这话,中年人举着木棍便打。
个头大的黄鼠狼,呲溜一下,跑进了石头缝里,叼起幼崽就往外跑。
跑了几步,脚下一歪,嘴里叼着的幼崽掉在了地上。
看到孩子掉了,黄鼠狼也顾不得跑了,低下头就想去叼,结果被中年人一棒子打在了头上,蹬蹬腿没了动静。
中年人哈哈大笑,又在大个黄鼠狼的头上补了一棒子,随后又打死了幼崽。
石缝中,母黄鼠狼也不跑,以怨毒的目光看着中年人,看的人头皮发麻。
中年人可不管这个,一下一个,将几只黄鼠狼都桶死在了洞内,嘴里面念叨着:有吃的了,有吃的了,不用饿死了。
扒皮,生火,做饭。
黄鼠狼的个头很小,就算是两只大的,也就跟家猫一样。
这一顿,我们吃的很香,两大七小,九只黄鼠狼落在六个人肚子里,每个人都吃了七八分饱。
吃完之后,我们就继续上路了。
路上,我们又找到了一些野果,徐老汉还找到了些野菜。
中年人喜悦的说,有肚子里的东西打底,再加上这些野菜跟野果,我们又能撑几天。
大家都很高兴,喜悦下,连那只母黄鼠狼的怨毒目光都被冲淡了。
夜晚,我在睡梦中,听到了中年人的惨叫。
醒来之后,发现中年人在满地打滚,疼的又哭又喊。
大家都起来了,联合将中年人制住,问他怎么了。
中年人死死闭着眼睛,抽风一样的反抗着,徐老汉一连打了他七八个巴掌,将脸都打肿了才将他唤醒。
醒来之后,问他怎么回事。
中年人说,他梦到黄鼠狼找他报仇了,好多黄鼠狼挂在他身上,咬他,抓他,要他偿命。
说完这话,中年人将衣服扒开,入眼,浑身都是牙印,抓痕,看的徐老汉念念有词:报应啊,报应!
绣娘也很害怕,吓得往徐老太怀里躲。
中年人却不在乎,或者是破罐子破摔了,怒气冲冲的说道:吃都吃了,还敢作妖,有种就将老子带走,真当我怕你们啊!
大家都不说话,中年人疾言厉色的样子,何尝不是在掩饰内心中的恐惧。
可惜,大家束手无策,精怪那种东西,是文道佛才能对付的,普通百姓怎么敢招惹。
继续赶路
从那天开始后,中年人便不再吃东西,吃了就吐,吐的厉害,而且到晚上就闹,总说有黄鼠狼咬他。
三天下来,中年人就瘦成了皮包骨头,赶路的时候,总是神神道道的念叨着什么,
我靠近去听,听到中年人好像再说:死就死了,我不怕你们,死就死了,我不怕你们
第二十天,中年人的噩梦越来越严重了,每晚都夜不能寐,睡一会就要惊醒。
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中年人拉着我的手,说:我恐怕是不行了,你们一定要走到扬州,不然我不甘心。
我说:别乱想,你没事的,就是这几天压力太大,你想过以后怎么样吗,到了扬州以后?
扬州啊?
中年人的目光中,焕发出了新的光彩,小声道:其实,我不是乞丐,我就是扬州人,家住金山府,溧阳县,九泉镇。如果你到了扬州,没有别的去处,就去溧阳县的九泉镇吧,你就说你是宁大罗的儿子,找宁大川!
原来,中年人叫宁大罗,是溧阳县九泉镇宁家人。
宁家兄弟三个,二十岁那年,中年人带着弟弟去河里洗澡,比试谁潜水的时间长,结果弟弟活活溺死在了河里。
心里面过不去这道坎,觉得对不起父母,就一个人离家出走了。
转辗反复,来到了铜山县道口村,看到这里民生朴素,于是就留了下来。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久,中年人说自己最后悔的事,就是离家出走,没能在爹娘面前尽孝。
当时不知道怎么的,就猪油蒙了心了,觉得没脸留下来,选择了一走了之。
根本没想到,死了二儿子的老两口,再赶上大儿子离家出走,熬不熬得过去。
我问,这些年回去过吗?
中年人摇头,说没脸回去,也回不去了。
中年人的目光暗淡了下来,说了声睡觉,躺在一边不在说话。
当天夜里,天还没亮,中年人又做噩梦了。
夜晚一次惊醒之后,他挥舞着木棍冲入了树林,再也没有出来。
我们去树林里找很久,树林很大,人进去了就像一滴水,又怎么找得到。
第二天,我们没有赶路,打算等中年人回来。
一直等到下午,也不见中年人的踪影,我们知道中年人不会回来了。
他死了吗?
想到那种可能,不知为何,我没有任何伤感。
或许,死了也挺好的,死了就不用在受罪,不用再背负包袱了。
第873章 散了《中秋特别篇》
第二十八天,行程1100里,我们来到了铜山县,距离扬州最近的一个镇蓬朗镇。
从这里往东再走三天,便是扬州地界,金山府治下的溧阳县。
因为很靠近扬州,又是铜山县距离扬州最近的乡镇,占据交通便利,蓬朗镇的灾情并不严重。
在这里,我从人们脸上,看到了久违的笑容,这些人也对我们不是很排斥。
一家三口,看到这里的景色,决定不再往前面走了。
毕竟,大家都知道扬州好,可是谁也没去过,真正怎么样还不清楚。
眼下的蓬朗镇,已经大大超出了众人的预期,一家三口拉着我跟绣娘说:留下吧,这里挺好的,要饭吃也能活着,等明年开春我们就能回家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选,但是绣娘不想留下。
不过,我们还是暂时留下了,因为我们又饿又乏,积蓄补充营养,调整状态。
蓬朗镇很富裕,做陶瓷生意的人很多,有钱自然不会受灾,更何况这边的灾情并不严重。
我,绣娘,一家三口,在一个桥洞里安了家。
我找来了别人不要的木板,在桥洞里做了个挡风板,这样人在里面风就吹不到了,这个桥洞,给了我家的温暖。
入驻蓬朗镇的第一天,很早一家三口就起来了,跟我说出去要饭。
但是在大街上,我却看到一家三口,坐在早餐铺吃烧饼。
我从没想过,一家三口是有钱的,但是我忘了,徐老汉也是周老爷家的佃农,再怎么样也不会像我一般,拿着几块饼子就出门。
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跟计划中那样去要饭,而是偷偷跟在了一家三口身后。
吃完早餐之后,一家三口去了药铺,从他们的对话中我才知道,原来徐老汉的闺女,一直在吃这家药铺的药,他们这次过来不只是逃荒,也是带闺女来看病的。
到了这里我就明白了,徐老汉的目的根本不是扬州,他是怕闹荒之后,买不到女儿的药,耽误了女儿的病,再加上家里的存粮也不多,干脆将家里的东西一卖,拖家带口的来了这边。
我很愤怒,愤怒于徐老汉明明有钱,为什么不带泼皮去看病,而是要将他丢下。
每个村镇都有跌打郎中,要是治的早,泼皮的腿伤根本不会化脓,更不会只能留在猎屋中等死。
之前,我还非常感动,徐老汉能将食物都留给泼皮,现在,所有的感动都化为了愤怒,这一切不该是这样的。
大家不离不弃,结伴而行千里,难道这样的交情,还没有几枚铜板重要吗?
对了,徐老汉一家,跟我,跟中年人,跟泼皮,跟绣娘都是不同的啊。
大家都是逃荒,其他人是真慌,而徐老汉一家是假慌。
难怪那几天饿的狠了,女儿一直在催促徐老汉离开,当时还以为这些人是想快点赶路,去有吃的地方。
现在看,离开是真的离开,身上有钱的徐老汉,根本不会跟他们一样饿死,有钱,吃高价粮也能活下来。
只有我,中年人,泼皮,绣娘才是真的身无分文,犹如逃荒的乞丐一样。
见到了真相,我心灰意冷。
一路流离,在徐老汉三人眼中到底算什么,一个笑话吗?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回过神的时候,正坐在一家酒楼门口,里面的店小二正在往外走,看上去是要将我赶走。
母亲,这里有个乞丐!
一对来吃饭的母子往酒楼来,小的那个大概**岁的样子,指着我对他的母亲说道。
脏死了,乞丐有什么好看的!
看到小男孩还要靠近,母亲从荷包里拿出几枚铜板,随手丢在了地上:快滚,臭要饭的!
我该怎么做,捡起铜板,还给她,告诉她我不是乞丐吗?
我低着头,看着地上的铜板,又想到了坐在早餐铺上,吃着烧饼喝着豆汁的一家三口。
桥洞里,绣娘还在等着我回去,她一定很想吃烧饼吧?
我捡起了地上的铜板,看着一脸厌恶的贵妇人,放下了自己的尊严我,就是个乞丐。
拿着五枚铜板,我去了早餐铺。
早餐铺的门口写着:粮价上涨,烧饼两文钱一个,豆汁不变。
我用别人施舍来的五文钱,买了两个烧饼,还有一碗豆汁,跟老板商量了很久,他才同意我将豆汁连碗端走,一会再给他还回来。
端着热气腾腾的豆汁,感受着怀中的烧饼,我急不可耐的跑向桥洞。
桥洞外,绣娘正在溪水旁洗衣服,神态专注而宁静。
绣娘,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豆汁,烧饼!
绣娘一脸惊喜,看到她脸上的喜悦,我觉得一切都是值的。
你吃了吗?看着热乎乎的烧饼,绣娘一边咽口水,一边对我说道。
我吸了口气,鼓起干瘪瘪的肚子,拍打道:吃了,吃了三个,可算是撑死我了。
你哪来的钱?
绣娘接过豆汁,喝一口,烫的眯起了眼睛。
我没说是别人施舍的,为了我一文不值的尊严,我撒谎了:酒楼的伙计卸酒,我跟着帮忙来着,掌柜的过意不去,给了我几枚铜钱算是工钱。
你真有本事!绣娘笑的很好看,她脸上的脏东西,已经用溪水洗掉了。
一眼看去,既有少女的柔弱,又有一路艰苦磨炼出的英气,简直像天上的仙子一样。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