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货修真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狂风微啸
第二二三章:雷厉风行
柳隐并不认识眼前的宁日阳,在这片生活区里一呼百应的宁家姐弟,还不足以影响到山顶的青弦楼。
一方面因为宁家姐弟入山时间尚短,另一方面,柳隐根本没必要留意这些走马观花似的过客。
茶山生活区所住的这些帮工仆役,都受年限所制,任它如何名噪一时,只手遮天,到了时间自然如过眼云烟,终归销声匿迹。
在无量山下垣当差,是无数修真者梦寐以求的美事,在天下人眼中是一场不可多得的机缘。
而对无量山来说,不过是搜攫人才的一种手段而已。
这些王孙贵胄名门之后,倾注心血培养出的后代,多半已经经历过层层筛选,才会花大价钱买来一个当差名额。这个名额并不代表能直接成为无量山弟子,仅仅是一张入场券,表示进入了无量山高人们的视线中。
至于会不会被选中,有没有平步青云的机会,谁也保证不了。
茶山上一次出现拜入山门的弟子已经是六年前,主角正是眼前这位凝眉横目,冷若冰霜的柳隐。
哪怕是曾经的院长后代,嫡系门生,也同样需要按规矩办事。考核诸如体质、资质、心性、潜力这些影响未来的方方面面,都要出类拔萃才能被收入门下,可见无量山收徒筛选之严苛。
这宁家姐弟,在柳隐眼中不过是花钱来旅游的纨绔子弟而已,而柳隐是正式弟子身份,以家族管理模式来看,算是无量山的小主人,当然有权利驱逐不守规矩冒犯主人的客人。
哪怕知道宁日阳这一串咒骂并不是冲着自己,而是针对马瑞,但柳隐依旧强行出头,愣是主动背锅来了。
宁日阳也愣了,本来就睡眼惺忪,见了刺目白光根本看不清事物,待听到一声虽然态度冷漠却声音悦耳的斥责,才极力集中注意力,透过狭小的眼缝瞄向邻居门口。
女子年纪尚小却不失美人之姿,眉黛春山,粉盼生曦,明明故作一脸凶相,却平添几分装腔作势的可爱俏皮。一头银发披在肩头,如金属般映出冷光,衬得皮肤白如凝脂,青翠长大衣在雪山背景下愈发娇嫩欲滴,最妙的是膝盖以下粉雕玉砌的两条美腿,左右相错,垫脚而立,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朵雪中盛开的水仙花。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富人家的孩子早懂事,特别是男女之事。
清晨本就是少年男子邪火最盛的时间,宁日阳下面肿胀未消,起床第一眼便看到如此美景,顿时惊为天人,把刚才的一股子起床气压了下去,就连对方的斥责和回击都置若罔闻,瞬间翻出一副低眉顺目的讨好模样,一边整理乱糟糟的发型,一边跟晨间散步偶遇似的问好。
“这是谁家的妹妹呀站在外面多冷!快来,进屋暖和暖和!”
很难想象这是刚才诅咒邻居家死人的恶徒,切换成温柔和善的公子哥如此顺畅。
“我让你道歉!”柳隐差点被对方的蠢样给逗乐了,但为了显示出自己的坚定和冷酷,不得不咬牙切齿,强撑气势一字一句吼道。
关键是对方这副做派太像那位师兄林叶萧了,脸上的谄媚神色,言辞里的亲昵语调,甚至就连张口拉关系占便宜都一模一样,完全是个登徒子的翻版。
只不过,柳隐能很清晰的分辨出,眼前这位登徒子的实力,连林叶萧的脚后跟都比不上。
“哦,道歉,我道歉!”在宁家众子弟中,宁日阳修为不怎么出众,但论琢磨女人心理的能力却远胜一帮堂表兄弟。
追女两条铁律,第一条,女人永远是对的;第二条,如果女人错了,那么参考第一条。
不就认个错嘛!不掉肉不破皮,有什么好争执的呢真男人会把白天损失的面子在晚上讨回来。
“嗯……”如此一来,柳隐倒有些不知所措。
对方认错的速度远超预料,本来还打算给对方点颜色看看,但转眼没了发飙的由头。俗语说双拳不打笑脸,对方又是道歉又是陪笑脸,这还动手动粗,未免显得自己气量太小。
“妹妹赏个光吧!我这屋里有热茶早点……”目睹银发少女刚才的反应,宁日阳眼角精光一闪,确信面前是个涉世未深,不谙人事的处子,正是最可口怡人的猎物,顿时眉飞色舞,就差翻过栅栏要来牵人了。
不过一声冷傲又阴沉的声音陡然从背后响起,把宁日阳堆积的热情瞬间驱散:“阳阳还真是好客呢!什么人都往家里请啊”
宁月阴听到外面的动静,稍作梳洗跟了出来,眉角含笑上挑,薄唇抿紧下撇,话好像是对着自己弟弟说,眼神却瞟向隔壁如水仙花似的少女。
与资质平平的弟弟不一样,宁月阴才是家族寄予厚望的后辈第一人,也是族中三代以来最有希望进入无量山门的人选。资质天赋极佳,为人老成持重,若不是女儿身,早几年便会被送进茶山,这一次配上了海量资源,动用了老祖院长的关系,可见族内的决心和信心。
女人看女人,自然不是为了欣赏对方貌美如花,而是暗中比较和刺探。
银色头发很显眼,在中垣风林擂台下见过,一直陪在邻居穷小子身边,看不出身份手段。
记忆深刻的是那位在台上对着穷小子卖弄风骚的花涧派弟子,应该叫做洛樱,实力超强,曾与两人有些短暂交谈,不知说了些什么,但这两人明显属于弱势一方,面对花涧派弟子的各种挑衅玩笑,两人都没有表现出抗争的意愿。
如今再次出现在茶山生活区,宁月阴有了几分明悟。
对方应该和自己姐弟的身份差不多,帮工带着一个类似助理的同伴,凭借着某种关系背景进入中垣观摩武道大会。
就像姐弟俩一样,虽然有资格入场,但若是万一得罪了那些能上擂台的师门弟子,自然只能选择退让躲避,于情于理都不能起冲突,哪怕有个院长祖辈当后台。
这也就能理解银发少女为何敢说出“驱逐离山”这样的嚣张言论了,换成宁家姐弟,或许不敢在中垣里负气斗狠,但在这下垣茶山,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第二二四章:奖惩分明
屋外的吵闹早就被马瑞得知,只不过条件所迫,马瑞实在出不去大门。
启源大陆还没有人造纤维,衣物都是纯天然无添加的棉麻布料,环保倒是环保,但是缩水严重。一个月之前服帖得体的棉衣,只洗了一次,中间的纽扣便再也拧不上了。
衣服缩水倒还好,大不了敞着胸,看起来还挺潇洒不羁。但裤腰缩水可要了命,裤子总不能拎至大腿就往外走啊!
就在和棉裤纠结缠斗的时间里,马瑞万没想到屋外柳隐已经直接动手了!
刚才下马车时还需要搀扶,一副精神不振绵软娇弱的模样,转眼功夫这小妞就化身拆迁队了。不但把隔壁三层竹楼夷为平地,就连马瑞的无辜小屋都被殃及,塌了半间,让围观群众看到了卡在裤腰之上和衣摆之下的光亮屁股蛋。
“你怎么不穿裤子啊”银发小妞倒会恶人先告状,拆了人家屋子不提,反倒指责马瑞衣冠不整。
古语有言,从善如登,从恶如崩,学好太难,学坏那叫一个快。之前一翻言语交锋,柳隐便从宁月阴那学到了精髓,现学现卖,开口就指责对方衣冠不整,道德低下,理所应当处于劣势。
“你别看呀!”马瑞被这一番话气得头晕,狠瞪了柳隐一眼,横眉扫过屋外那些还垫着脚勾着头往里瞅的看客,怒斥道:“看什么看!你们自己没有吗”
“没有……”几不可闻的声音来自少女的嗫嚅。
“快救人啊!要出人命啦!”屋外总算有人反应过来,宁家姐弟还在地下埋着呢!
马瑞趁机尽量往角落躲,不得已又脱了棉衣,重新穿回女式狐皮大衣,折腾得够呛。
帮工仆役们也怕出命案,纷纷上前准备搭救,不过都远远绕开杀神似的白发魔女,深怕那六尺长刀向自己砍来。
刚刚尘埃落定的现场,又被翻得烟灰四起,废墟之中谁还能记得原先的地点呢
经历刚才一阵声势浩大的拆迁活动,响声引来了更多凑热闹的观众,也引来了几位茶山执事。
李正入场后眉头紧锁,一语不发,绕着废墟走了一圈,又看看站在一旁悠然自得的柳隐,以及那把没来及收回的长刀,眼神复杂,却始终不开口。
那位胡先生也闻讯赶来,老远便看到碍眼的三层小楼成了碎渣,虽然眼神颇为激动开心,但脸上努力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甚至还颇为“惋惜”的长吁短叹起来,好像这竹楼是他的财产似的。
“还有气,还有气!”终于有人挖出了埋在废墟下的宁家姐弟。
有厚实的雪层保护,又穿着厚实的衣物,除了额头手指有些破皮流血,两人好像并没有严重外伤,都只是昏迷。掐掐人中,又喝了点提神醒脑的药液,姐弟俩悠悠转醒。
李正这才轻舒一口气,眉头也舒展不少。幸好,柳隐看来没喝酒,还知道分寸。
仙道贵生,无量度人。在无量山里,连屠宰牲畜都不被允许,光天化日杀人可是重罪!
先不说宁家姐弟有一位中垣的院长老祖作保,不能善罢甘休。
哪怕被杀之人是作奸犯科的恶徒,罪无可恕,天道当诛,也绝不能由柳隐出手!
如今既然人活着,那就不算大事。李正准备问一问当事人和目击者,有关当时的状况,也好判个公道。
“执事大人要给我们做主啊!”没想到李正还没开口,宁日阳已经扯着嗓子吼开了,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吓的,鼻涕眼泪糊一脸,模样惨不忍睹,哭腔震天:“救命啊!杀人啦!大人们救救我!”
一旁宁月阴起初还想拉住不成器的弟弟,但手刚抬起便停住,缓缓收回,选择冷眼旁观,任由堂弟哭诉告状。
眼看宁日阳朝自己奔来,那一脸粘稠物泛着恶心的绿光,李正赶紧往后退,甚至准备拔剑自保,嫌弃地吼道:“你有话就说,别动手动脚啊!”
宁日阳是真的吓坏了。
之前在中垣,看擂台上的刀光剑影你来我往,只觉得好看刺激,恨不得下场撒几个银币打赏一番。
等到那可怕的刀光对着自己脑袋时,宁日阳本就不太多的胆量便烟消云散,恐惧和慌乱充斥脑海,若不是刚才被冲击波掀晕,估计早已被吓得屁滚尿流。
如今悠悠清醒,看到自己的住处成了一地粉齑,再一抬头看到那女魔头依然扛着骇人长刀,顿时吓得三魂飞掉二魂,就剩哭的用,觉得哪都不安全,只想找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抱住大腿苟延残喘。
执事好歹是现场的领导,哪怕平日不放在眼里,此刻也别无他选,不管不顾冲了过来。
眼看宁日阳已经没了理智,李正也不多废话,瞅准机会,脚一抬,手一搂,迎面给宁日阳来了套叉臂摔。
宁日阳倒也很争气,躺下就再次晕了过去,省得再丢人现眼。
“你们都过来,说说怎么回事。”李正招呼几个一直旁观的看客,开始盘查争端的起因。
宁月阴缓缓起身,面对化为乌有的住所,平淡得如同旁观者,脸上既没有失落也没有恨意,反倒是在一旁出言安慰,或者抱怨银发少女太过野蛮的人显得有些紧张过度。
事情并不复杂,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就是临时口角引发的打斗——甚至都算不上打斗,一边倒的碾压,只有被打,
第二二五章:女装大佬
飘零的雪花渐渐小了下去,不知是中场休息,还是彻底败退,留下一个满目瓷白的世界。
“好了,都散了吧!”李正宣读完,挥手驱散众人,又怕有人继续揣摩,更大声补充道:“处理结果会张贴出来公示!希望大家引以为戒!”
如此寒冷的天气,如果没有足够的好奇心,不会有人愿意想在屋外多待。既然执事们主持大局,也判定了奖罚,那么双方再打起来的可能性几乎没有,没什么热闹可期盼,看客们自然也就慢慢散了。
留下几个跟宁家姐弟走得比较近的帮手,忙着将再次晕厥在雪地里的宁日阳唤醒。
“这样吧,你们可以将损失列成一份清单,算好价格,到时候交给我们审核商讨一下,再让柳小姐做赔偿。”李正清了清喉咙,向宁月阴解释流程,也顺带提点了一句:“只限于有凭据、有物证的财物,我们将秉公处理。”
虽然规定了胜者赔偿损失,但损失的大小还是由这些执事们裁定,这话也在警告宁月阴不要想虚报讹诈。
宁家这栋竹楼,建筑材质没什么特别,也不值钱,但内里这些家具装饰、摆件玩物恐怕价值不菲。这些价值加起来,即便不是狮子大开口,也会是一笔非常可怕的财产。
这不,醒来后一听说自己没事了,对方还要赔偿自己,宁日阳不但立刻痊愈,还跟打了鸡血似的气势昂扬,迈着胜利者的步伐凑上前,对执事们大吐苦水:“大人们明鉴啊!屋里的家什都是从祖上传下来的好东西!如今全部化为乌有,让人扼腕啊!”
平日听惯阿谀奉承,对于反话或者暗话就会不敏感,甚至会飘飘然。宁日阳根本听不出李正其实很明显在偏袒柳隐,而不是帮助宁家。
“您看看!”仿佛为了印证自己所言非虚,宁日阳弯腰捡起一枚鹅黄色的瓷片,神色激动不忿,表情如丧考妣:“这可是王……王大师的得意之作,鸡油黄釉凤霞碗,爷爷亲手传给我的!”
听起来有些不靠谱,但这位宁家少爷所说的未必有假,确实极有可能是隔代亲的爷爷所赐,但至于是哪个王大师所制根本不记得,只知道值钱罢了。
“我记下了,饭碗一只。”李正翻个白眼,看也不看宁日阳。
宁家少爷当即就懵了,手上这只碗——首先是喝茶用的,其次这种名家所制的传承之物根本不存在实用性,而是代表着身份和文化,是玩物,是奢侈品!怎么到了这位执事口中像是路边吃食店里的餐具
宁日阳神情激动,脸红脖子粗,口鼻喷气,像是灶台上的一把水壶,俨然已经到了要爆发的边缘。
当然,他还有一丝理性,知道打不过那边的白发魔女,也惹不起眼前的执事,于是狠狠瞪了一眼不远处的马瑞,满脸愤恨。
这让马瑞莫名其妙,自己从头到尾也没参与这事,招谁惹谁了
“闭上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一道严厉而倨傲的女声不低不高,但足以喝退宁日阳,宁月阴走上两步,一直未有表情的脸上此刻浮现几分和善的笑意。
“我们有错在先,该道歉赔偿的理应是我们宁家,给柳小姐添麻烦了!实在对不起!”宁月阴一副谦卑姿态,言语温柔诚恳,好像刚厉声斥退堂弟的并不是她,就连动作都婉约起来,微微躬身致歉:“希望柳小姐大人不计小人过,恕我们无知之罪,请多担待!”
不仅李正愣了,就连刚才一脸无所谓的柳隐也愣了,同样包括马瑞。
“这算不打不相识吧!”似乎预料到他人的反应,宁月阴轻笑化解尴尬,撩了撩被打散的发髻,动情道:“同为女儿身,妾身对‘倒泻银河’仰慕已久!可惜资质驽钝,心瞎眼拙,竟然不识泰山真容,误会了柳小姐,该当重罚!还要感谢柳小姐出手教诲,如今更无颜面让柳小姐破费,此话不用再提!改日我们定备厚礼上门拜访,负荆请罪,望柳小姐不计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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