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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清风如有待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林一锦
明月清风如有待
作者:林一锦
江清月原本只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女子,父亲因公殉职,因此她被封为宁安郡主,不曾想,父亲的死亡,却是一个阴谋的开始,从此,她一介孤女,周旋在各个阶层,立志为父亲讨回公道。



第一章 江府巨变
    大楚江府正堂内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军将军,江鹤轩忠义殉国,风烈长存,朕深感惋惜,特与追封王爵,其身后一切事宜,交由礼部及国公府一同打理,其女,江氏清月,德才兼备,即日入住国公府,赐姓赫连,封为宁安郡主,钦此”

    “宁安郡主,起身,谢恩吧。”

    刘公公收起手里的诏书,轻声的说到。

    江清月一身素衣,双眼无神,目光缥缈,她双膝跪地,脸上布满了哀思,江清月怎么也不会想到,前些日子,父亲刚给自己传过家书报平安,不仅如此,再过几日,父亲就可回京过生辰。江清月的欢喜还未冷却。怎么才短短几日的时间,父亲就突然离自己而去了呢。

    她根本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江清月跪在大堂内,神情还依旧恍惚。

    “宁安郡主”

    刘公公见面前的消瘦女子呆跪不起,便走到身旁,又轻唤了一声。

    江清月迷离的双眸蒙上了一层水窗,她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臣女,谢恩”

    看着那双微颤的双手,刘公公的心中传出一声哀叹。

    他将诏书轻递到江清月的手中说道:“宁安郡主请节哀,虽将军已逝,但江家的恩宠仍在,望郡主好生珍重才是。”

    刘公公长居宫中,每每遇到此事,他总要多安慰几句。

    “刘公公辛苦了,清月明白。”

    江清月在泪眼婆娑中缓缓站起。

    可能是跪的太久的缘故,虽已站起,却还有些摇摇欲倒,江清月身边的侍女慌忙将其扶住。

    “那老奴就先行回去复命了。”

    刘公公望着萧索的江府,心中不免为江清月的未来感到担忧。

    江家的风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偌大的府邸,如今,只剩下江清月一人,虽被封为郡主,可往后没有了父母的庇佑,一介孤女,在这乱世中生存,岂会容易。

    刘公公望着面前的柔弱女子。

    在她清秀的面容下,刘公公仿佛已经预见了藏在这清秀背后的艰辛与痛苦。

    没有在做停留,刘公公缓缓的走出了江府大堂。

    “白画,送送刘公公。”

    名叫白画的侍女抹去了眼角的泪珠,紧随着刘公公走出了正堂。

    江清月自己则缓缓的来到了庭院里。

    她站在凉风中,望着凋零的院落,回想着儿时父亲陪她在这院落中玩耍。那一幕幕温馨的片段不停的在她脑中回荡。

    万千哀伤已将她淹没。

    白画送走刘公公后反身看到江清月落寞的身影,泪水再次滑落了下来。

    白画自小就跟在江清月身边,陪伴左右。两人的感情不仅深厚,而且还极为的默契。

    让白画看到江清月这般痛苦,她怎能不为其心痛。

    白画不忍看到江清月如此哀伤憔悴,于是她上前劝说道:“小姐,保重身子啊!”

    江清月被白画扶进内屋,坐在了榻上。

    紧接着,白画倒了一杯参茶递到了她的面前。江清月接过茶杯,右手轻托杯底,搭在了腿上。

    她看着杯中深红的茶水,陷入了哀伤的沉思中。

    不伤心怎能不伤心。

    江清月自小母亲去世,与父亲相依为命,父亲为人忠厚正直,虽有些严肃古板,却对自己母亲一网情深。

    父亲一直在宫中身居要职。

    母亲去世期间,为父亲说媒保亲的人不胜其数,但父亲自始至终都未找过其他女子,他自己一人将女儿拉扯长大,教她习字、做人。

    就在此刻,江清月的耳边还会时常响起父亲的期许。

    ‘待月儿成亲后,为父就辞去官职,搬到离月儿最近的住所颐养天年。’

    父亲还未看见自己成亲,怎么能忍心离她而去。

    “啪嗒....啪嗒.....”

    悲伤的泪水不停的滴入茶中。

    江清月的心以被哀痛刺穿。

    那流淌的鲜血融入到了思念中,凝结在了江清月的灵魂上。

    白画看着自家小姐那苍白的面容实在心疼的紧,于是又安慰道:“小姐,不要在折磨自己了!虽然老爷不在了,但你也并不孤独,白画一定会寸步不离的陪着小姐的。皇上的册封也让老爷的亡灵得到了慰藉,而且小姐如今也是郡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白画的安慰,江清月并没有听进去,但郡主二字,却令江清月哀痛的心灵为之一震。

    郡主

    江清月此刻恨透了这个虚名。

    王爵郡主不过是一个封号而已,皇室也只是想借此机会向世人展现皇家的宽厚。

    如果可以拿这些虚名换取父亲的性命,江清月绝不犹豫。

    没有了父亲,这些又有何意义。

    “若不是萧亦陵,父亲何故于此。”

    都是一群伪君子。

    江清月愤恨的攥紧茶杯。

    那掌心与茶杯的摩擦声,白画听的真真切切。

    江清月又想到了国公府。

    让其共同参与父亲的身后事宜,这是皇上特意给江清月和国公府建立起来的一种交集。

    毕竟江清月日后要入住国公府,于情于理,对于父亲的丧事,国公府必然要参与。

    这也是皇上给国公府一个彰显其仁义的机会。

    “小姐,我们日后是要搬进国公府里住了吗”

    白画也在这时提到了国公府。

    一想到入住国公府,江清月也有着百般不愿,但在刘公公宣旨的那一刻起,她已经成为了赫连家的人,虽有百般不愿,但也无可奈何。

    就在江清月思索之时,白画突然说道:“小姐,您这几日吃不思饭不想,整日沉浸在哀伤悲痛中,身子太弱,今夜守灵的事就让白画代劳吧!”

    “不!”

    江清月坚定的回道。

    “我是独女,守灵自然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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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隐藏秘密
    江清月思量着,看现在的情形,父亲的死存在很大的隐情,三皇子、国公府,她都得重新审视一番了。

    如果父亲真是死于中毒,那么在父亲死时,三皇子就在现场,他自然逃不了干系。

    而赫连平章做为主帅也是有着很大的嫌疑。

    还有就是伺候父亲的老妈子和跟父亲有过接触的人都有可能加害父亲。

    江清月突然感觉自己仿佛身陷在一个无比巨大的旋涡中。

    而她就在旋涡的中心。

    思索间,江清月摸了摸挂在腰间的翠月珏,这是自家母亲留给自己的嫁妆,也是父母亲的定情之物,现在也变成了她唯一念想。

    “父亲,如若你真是被人所害,不管他是何人,清月定会让他血债血偿。”

    江清月心想间,那枚翠月珏已经被她紧紧的攥在了手中。

    这是她自父亲死后,第一次露出了凶狠的目光。

    “小姐,叶大夫来了”

    不多时,白画搀扶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进入了灵堂。

    “江小姐,让我看看,你哪里不舒服”

    叶大夫一进到灵堂内便朝着江清月走来。

    在这深夜将他着急唤来,叶大夫已为是因为江清月这几日过于哀伤,身体出现了不适。

    “叶大夫,我没事,白画,去把门关上。”

    江清月还没等白画将门关上,她便焦急的拉着叶大夫,走到自家父亲的灵前,递出手中的银针问道:“叶大夫,您看这根银针上可是粘有剧毒”

    叶大夫注意到了江清月眼中的狠烈,她老目低垂的看了看江清月手中的银针,又抬眼望了望江清月愤恨的面容。

    他是有些疑惑,但更多的却是不安。

    叶大夫为江家看病多年,江清月如此狠烈的眼神,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也不知这银针是从何而来,会让江清月性情大变。

    叶大夫虽有不安,但江清月既然吩咐,他照办便是。

    叶大夫弯下老背,拿起江清月手中的银针,放在鼻尖闻了闻。

    “此毒乃乌头之毒,确是巨毒无疑!”

    叶大夫行医多年,不说华佗在世,但也算是医术精湛,辨别这等毒药自然不在话下。

    毕竟在江家行医多年,江清月从小就接受叶大夫的诊治,对于叶大夫的话,她还是很信任的。

    “那您再看看,我父亲可是因这巨毒而死还是死后被人下毒”

    江清月也是开门见山,没有一丝隐藏。

    她现在迫切的想知道父亲到底是因何而死,是不是和她推断的一样。

    叶大夫来到灵前,拨开江鹤轩紧闭的双眼,又摸了摸双手。

    “不知大小姐这银针上的巨毒可是来自老将军”

    “正是”

    “大小姐刺的何处”

    “咽喉!”

    “哦!那有劳大小姐在拿一根银针过来。”

    “白画,再取一根银针来!”

    二人一番对话,白画匆匆的又将一根银针递了过来。

    叶大夫接过银针,对着江鹤轩的腹部刺了进去。

    即刺即拔,银针依旧半乌半银。

    叶大夫看着手中的银针说道:“老将军是死前被人下毒,看着乌黑的程度,应该是中毒已深。”

    “何以见得是死前下毒”

    江清月要越确定越好。

    叶大夫锤了锤自己的老腰,耐心的向江清月解释道:“人在死后下毒,毒素只可留在咽喉,绝不可能入腹,而若是死前下毒,老将军服毒之时,毒素会顺着咽喉咽入腹中,那腹中自然也留有巨毒,刚才老夫在将军腹部施针,拔出后可见银针上依旧粘有巨毒,有此就可判定,老将军一定是死前服毒。这巨毒也是老将军真正的死因。”

    叶大夫话音刚落。

    灵堂外忽有一阵凉风吹来,烛火摇曳间,整间灵堂瞬间笼罩在一种诡异的阴冷中。

    “乌头不是治疗风湿的吗怎会使人中毒”

    自家父亲常年在外,年事已高,身旁会常备有乌头,来治理风湿,但这几年都没见中毒迹象。

    对于江清月的疑问叶大夫耐心的解释道:“小姐有所不知,是药三分毒,适当使用乌头是可以治病的,但是加大剂量,或者与其他药材混用,以小剂量日日服用,也可中毒。敢问小姐,将军使用乌头多长时间了。”

    “都什么药材和他混用会产生巨毒”

    “很多,但都极为少见,平常药店是买不到这些药材的。”

    叶大夫此刻还不好下结论,毕竟他也不知道江鹤轩服用乌头多久了。

    江清月思量一番后回道:“大概有两年了吧”

    具体时间江清月也记不太清了,但大概的时间她还是记得的。

    叶大夫听到江清月的回答,面容上挂着一丝疑惑:“两年这就有些奇怪了,按理说将军能够控制剂量,怎会中毒三个月之久还未发现”

    “三个月”

    江清月脑中顿时有种炸裂感。

    “对!以老夫观察那银针上的乌黑程度,因有三月无疑。”

    叶大夫轻捋银须,肯定的说道。

    江清月陷入了沉思:“以前父亲在家的时候,都是张妈妈在做,后来张妈妈回老家了,父亲的起居都是由自己打理。张妈妈走了足有大半年之久,父亲去军中才短短三个月,这样判断,定不会是张妈妈。那也就是说,父亲到了军营就已中毒那这军中又会是谁给父亲下毒呢赫连平章还是三皇子”

    江清月愁眉不展。

    “叶大夫,你帮忙看看,我父亲的外在致命伤是什么”

    “将军左肩以及后背各刺一剑,但刺穿肺部的这一剑便是致命伤。由此可判断,想要老将军死的人不止一个。如果是一人,那明知他以中毒,还何必用此杀招。”

    “掩人耳目也是有可能的!”

    江清月判断道。

    现在一切都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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