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师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无极而生
剑鞘上别无华丽装饰,但雕刻着古朴的暗色花纹,触手冰凉,雕工精巧。她将匕首微微拔出,莹莹青光便洒满房间,一股寒意至剑身直往外透,却是把削铁如泥的利器。
她将匕首放在胸前,兀自发了一会愣,又转出房门,去隔壁房看莫邪,见莫邪仍是那一副模样。
丁灵心中一动,一个主意在心头绕了一绕,随即便微微摇了摇头,心道:“此法太过冒险,还是不妥。”想着又推门进入房间,走到他的床前,他仍面朝里躺着,竟一动未动。
她皱眉道:“你一个男子,这样子要死要活的模样,叫人瞧着难受!”莫邪仍是不理。
丁灵心中火起,伸手一把拉住莫邪的衣襟,将他拉了起来。莫邪既不反抗,也不挣扎,任由她将他拉起,眼神还是呆滞空洞,便似没了魂的行尸走肉。
丁灵真想给他脸上来两巴掌,将他打醒,但能打醒他么她左手揪住莫邪的衣襟,右手已然扬了起来,要从半空劈下,见着莫邪这副失魂落魄样子,手僵在空中,愣是劈不下去。
丁灵咬着牙,一跺脚,将他往床上重重一推。莫邪跌回床上,身子却重重撞在床旁墙上,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神色木然,缓缓翻过身,蜷起身子,又面朝里躺下了,便一动不动。
丁灵重重的走出门外,又回头往莫邪瞧了一瞧,心中打定主意,疾步走回房中,从枕下又拿出那柄匕首,返身回至莫邪的房中。
她一手撑住床沿,半身探过去,将匕首递到莫邪面前,道:“好哇,你既然求死,那我也不拦着你!”那意思便是,他可以用这匕首来自尽。莫邪本充耳不闻,忽然见到此匕首,却蓦然伸手来夺。
丁灵猝不及防,拿捏不住,被他抢了过去。莫邪右手抓了匕首,一个翻身却坐了起来,左手一把抓住丁灵的右臂,双眼血红瞪着他,厉声喝道:“你从哪里得来的!”
纵然莫邪没有真气,但此时情绪激动,却力大无穷,将丁灵的手臂抓得生疼。丁灵赶紧将手臂往后夺,却不料莫邪不肯放手。一个身子往后退,一个却被拉得从床上半立起身来。
丁灵急了,伸出左手便来扳他的左手,口中叫道:“你,你快放手!你弄疼我了!”莫邪还是不放手,将右手中的匕首猛一下举到丁灵眼前,再次喝问道:“我在问你!你这是哪里来的!”
丁灵只觉得手臂巨疼,不想这小子力气如此之大,急叫道:“你放手!你收手我便告诉你!你要是不放手,我死也不说!”说着将脖子一扭。
这匕首其实是她从慕白身上取得的,当时青华将他扶上床时,从他身上掉至床上,青华背对着床,一心又在慕白身上,不曾留意。
丁灵就随手收回怀中,当时也没提及,想着待慕白醒转后面再还给他,不料却不曾再见,她便将这匕首妥善收了起来,待来日再见时给还他。
莫邪终于将手一松,两手紧紧握住匕首外鞘,指节发白,低头道:“求你,你告诉我,你是哪里得来的!”
丁灵将眼珠一转,道:“我那日亲眼见着慕白被抛下寒潭,我待要救他,依然来不及。等羽山门人走后,我在地上发现了这个匕首,也不知是谁的,我见他小巧精致,便带走了。”
她说起慕白,不由得想及他不知此刻生在何处是死是活身上的银针解
第三十四章 一重心经
丁灵待他情绪稍复,缓缓道:“要打败崇胜,倒也不是没有法子。”莫邪听她如此说,猛然抬起头,问道:“你有办法”
丁灵点头道:“我有一本心法,这个心法可以助你修习真气。待你有了修行,何愁他日大仇不报”莫邪眼中放光,但旋即黯淡下来,低声道:“以崇胜的修为,我便是如今开始修行,到何年何月才能胜得了他”丁灵道:“这不妨事,我这本心法,与玄门修习之法不同。他们需要修十年才可得的修为,若你专心,修一年大约也就够了。你若勤加习练,三五年之后,大仇必然得报。”
莫邪猛然从地上撑起身子,惊讶道:“此言当真“丁灵道:”我做什么哄你“莫邪急不可耐,道:“既如此,快给我。”
丁灵忽摆了摆手,道:“这套心法的来历,我得要跟你说请,免得你来日怨我。”莫邪一愣,不明所以,茫然望向丁灵。丁灵瞧向他,一字字道:“这心法是修仙派的派内心法,也就是你们口中的‘魔教’。”莫邪身子一震,半日不语。
丁灵瞧他那副模样,似在犹豫,冷笑道:“你既如此介意,那我也不必白费苦心,我想慕白的仇也大可不必报了。”莫邪咬了咬牙,道:“魔教又怎样我若能报仇,别说魔教心法,便是让我粉身碎骨,我也绝不皱一皱眉头。”
丁灵见此事十拿九稳,拍手道:“这才是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说着又道:“既然如此,我先授你几句心法。”
莫邪点点头,一手缓缓撑地,挣扎着站了起来,身子晃了两晃,站立不稳,靠在了门框上,只喘粗气。这几日里,他不吃不喝,身体已然到了极限。方才又是大悲过度,将仅有的一点体力也消耗殆尽。
丁灵见他如此,轻叹口气,走至桌旁,指着桌上的饭菜道:“你几日不曾饮食,便是现在习练心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你既要为慕白报仇,就当保重身子才是。”
莫邪望着桌上的饭菜,微微点了点头。丁灵见他不再倔强,喜笑颜开,几步走至莫邪身旁,扶住了他,慢慢将他搀至桌旁坐下,拿起碗筷,递到他的手中,道:“快吃吧,再放一会子,饭菜又得凉了。”
莫邪顺从的点头,拿起筷子,将饭菜一口口送至嘴中,大口咀嚼。他只觉的入口饭菜木然无味,便是有山珍海味在前,对他也是味同嚼蜡,但为了师兄大仇,无论如何也要勉强自己吃下几口,方能恢复体力,跟丁灵修习。
丁灵从第一日见到莫邪,便一直嫌弃他毫无修为,可见他如今那倔强的样子,不由微微动容,心中不觉想道:“他坚毅如此,若修习归元**有成,有朝一日真接掌我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眼睛瞧着他,便只管这样想。
莫邪一扭头,正遇上丁灵的目光,不明缘由,探询望着她。丁灵忙将自己的目光移开,毕竟凡事不可操之过急,如今莫邪正一步步为她所引导,不可吐露真情,若他不信,那前番的努力可就半途而废了。她想到这里,便低了头,一声不响,想自己的心事。
莫邪放下碗筷,道:“我们开始习练吧。”丁灵点头道:”你盘坐床上,我将心法一重天授与你。”
莫邪依言而行,走回床旁,盘坐床上,道:“请讲。”丁灵缓缓念了十句口诀,她念一句,莫邪便跟一句,待十句念完,莫邪已然记牢,可脱口而出。
这倒是大出丁灵所料,她本猜测莫邪定然是庸才,方才无法修真,不料他天赋异禀,竟过目不忘。
但凡授徒之人,面对可造之材,无不是如获至宝。丁灵教授莫邪心法,不觉也将他当作了徒儿,见他聪颖,不由得心下大喜。
丁灵道:“你按口诀习练试试。”莫邪点点头,闭上双目,心中默念口诀,身上忽有一种异样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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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天数已定
丁灵转回自己屋中,想要写一封书信给爷爷,说明莫邪身上怪事。但无奈信鸽只从桃源来往,前几日孟爷爷飞鸽传书后,爷爷便将要回去的消息也写了短笺,由信鸽先行带了回去,丁灵一时反倒没了传递消息的法子。
她坐在房中,出了会子神,忽听得门外似有翅膀扑腾之声。方抬头,已有一只白色信鸽从窗外扑棱着飞了进来,停在桌旁椅子的椅背之上。
丁灵一见那鸽子,便心中大喜。只因信鸽翅上绑着一截短短红绳,这是他与自己传递信息的私下约定,只有二人明白。丁灵想道:“看来是托他的事,有了回音,也不知是喜是忧。”想着缓缓起身,要伸手去抓鸽子,心中却有觉着忐忑,略略犹豫。
鸽子昂首立在椅背上,两只爪子牢牢抓住椅上细木,一双圆黑的眼睛只是瞅着丁灵,似乎便在等待丁灵。丁灵走过去轻轻抓起白鸽,将它腿上绑着的一只细小竹筒取下,打开筒盖,从内倒出一张裹作圆筒的窄小信笺。
她的心又怦怦跳起来,紧抿了嘴唇,缓缓展开信笺,方扫了一眼,不由得喜上眉梢,道:“果然寻着了,还是这小子有办法,托得他没错。”将信笺仔细叠了,放入自己怀中,又将信鸽上的红绳摘掉,另写了一封短笺放入信筒,重又绑了,走至窗旁,将白鸽往空中一撒,信鸽扑棱棱振翅而去,白点在淡蓝天空越去越远,渐渐瞧不见了。
她正瞧着窗外,忽听莫邪房中传来一声大叫,忙抢出房门,奔进他的房中,见他正捂着肩头歪在床上,满头大汗。丁灵忙奔至床前,伸手去扶,不料方碰着莫邪手臂,竟有一股巨力传来,将她震得站立不稳,噌噌噌往后推了几步方稳住身子。
丁灵心中大异,定定瞧着他,愣了片刻,方问道:“方才,是你体内的真气"莫邪喘着气,过了半晌,方无力道:“不.....不知道。”丁灵迟疑片刻,又上前扶他,试探着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见再无异样,这才将他从床上扶正坐好。
丁灵如今心中已没了主意,眼见得莫邪练又不能练,二人走也不能走,身世说又不可说,她心中焦躁,只是在房中来回踱步。
莫邪瞧着她在眼前来来回回的走动,忍不住道:“丁姑娘,别晃了,我瞧着头昏。”丁灵便一跺脚,又坐在床旁凳子上。莫邪面有失望之色,缓缓道:“看来贵派心法,也是不成。”
丁灵见莫邪似有心灰意冷之意,心中便怨怪他不过遇着一点小小挫折,便如此灰心丧气,实在没有男儿之态。她哪里知晓,莫邪自小到大,尝试修炼玄门心法不下千万次,却总是以失败告终。依着莫邪心性,但凡能有一丝希望,他也不会放弃,可眼见得全无希望,他早已接受自己无法修真的事实。
丁灵本就直率,若按着她日常行事,便待要冷嘲热讽几句,一面图个嘴上痛快,一面激将对方。不过她眼见得方才修炼心法的异事,大概也猜着莫邪身上定有不同常人之事,非激将法可解,今次便强忍了一言不发,过了半晌,轻叹口气,反和颜悦色,安慰起他来,道:“不妨事,慢慢来,这事急不来。”
丁灵方才授他一重心法,眼见得他无法修炼,着实烦恼了一番,便道:“既然目下修行受阻,依我看,不若我们便只背熟心法。我如今将所有心法告知你,你一一背熟,来日一旦冲破瓶颈,也可起到事半功倍之效。”
莫邪抬袖擦干额上汗珠,心道如今也是无法可想,自己既然点了头,愿跟魔教修行,何况先前已背了一段心法,现在自然不可半途而废,既然只能如此,他也便点了点头,以示赞同。
丁灵又道:"我派归元**共有十重天,每一重天有八句口诀。别看心法口诀虽不多,但内中处处精妙,我的修为也不过才练到第三层。”莫邪望
第三十六章 飞鸽传书
丁灵这两日也不再督促莫邪习练,只是将心法口诀逐句念了,让莫邪细细记下。莫邪本就聪颖,没用多久,便一一记牢了。
后面几日,丁灵便每日让莫邪复述一遍,以免遗忘。见他记得熟了,心中也不由暗暗点头。
丁百年的本意是,莫邪如开始修行,便一路带往万妖山,可是莫邪如今没法修行,丁灵便也不知如何是好。前两日她已飞鸽传书给丁百年,说明情由,问爷爷如何安排,算算时日,再过得一两日,也便该有回音了。
丁灵想着羽山近日派了不少弟子下山查访莫邪行踪,他二人此时不便出门,恐被人发现,徒惹事端,这几日便和莫邪在客店中空坐闲聊。
莫邪向丁灵道:“丁姑娘,我和丁前辈救了我,我实在不如报答才好。”丁灵笑道:“我们竹林初遇,后来又再次见面,足以说明有缘,报答二字,便也罢了。”
莫邪道:“我从小便听羽山之人说,魔教均是邪魔外道,想来魔教中也有好人。”
丁灵将脸一沉,冷笑道:“我修仙教自然入不了各玄门名家法眼。不过,要说玄门之中,也未必没有那作恶多端之人。远的不说,就说你们羽山崇胜,他那人心胸狭窄,狭私报复,岂是有德之人白费了那一身的好修为,这样无耻之事,便是连我派都是不屑做的。”
莫邪见丁灵面露不悦之色,语气不善,便不敢再往下说了。
丁灵也觉自己失言,莫邪本意是向她道谢,却被自己无端端冷嘲热讽一通,更何况,眼前这人是少主,方才那样说话,更是不妥。
她眼珠一转,心道:“莫邪迟早是要回归我教的,不若先让他多知晓教主往事,拉近二人距离,日后得知真相,也不至于无法接受。”想及此,便笑了一笑,柔声道:“世人对我教多有误解,我们百口莫辩,也是无法,只得但求问心无愧罢了。”
莫邪听这话,果然有了兴趣,接道:“不知丁姑娘此言何意难道贵派并非如旁人口中所言”丁灵轻叹一声,摇了摇头道:“听爷爷说,当年我们教主傅天创立修仙派,和玄门各派曾关系密切,不但携手御敌,将妖邪挡于蛮荒山之外,每年还会由一处主办,各派前往那派所在,切磋修行之法。”莫邪不由得疑惑,问道:“既如此,后来怎么变与玄门势不两立了”
丁灵摇了摇头道:“爷爷每每提及往事,便痛苦不堪,我便不愿多问,其中缘由,我也不清楚。只是听爷爷说,当年修仙派于各玄门源出一脉,我们教主傅天在各门派之中,颇有威信,受众人推崇,有人便提议选出一个玄门盟主,各派均听从盟主号令,守望相助。”
莫邪皱了眉头,也不知这话该信还是不该信,心中疑道:“她是魔教中人,我是玄门中人,她自然要编些谎话来哄我。再说了,谁还会说自己的教派不好呢便是我如今深恨崇胜,便是羽山大多师兄待我无情,可我心内,也始终觉得羽山好,丁姑娘多半也是如此。”他想着心事,见丁灵瞧着他,似乎在观察他的反应。人家正说着事,自己毫无反应,似乎也有些失礼,便报以一笑,又问道:“后来呢”
丁灵低了头,道:“那一年的盟会,便是蛮荒山主持。”她忽然声音低了下来,脸色愠怒,咬牙道:“也是玄门阴谋屠杀我派之时。”莫邪一愣,问道:“怎么会如此既然贵派和玄门交好,玄门如何会作出这等事。”丁灵摇头道:“我那时不过也是个甫出生的婴孩,哪里便知道了。”
丁灵说着,抬眼直视着
第三十六章 分道而行
丁灵心中大惊,不及思索,忙转身奔入莫邪房中,道:“快些收拾东西,我们且离开此地。”莫邪见丁灵面色惊慌,问道:“丁姑娘,发生了何事怎么如此慌张我们要去哪里”丁灵跺脚道:“让你收便收!跟着我走就是!”
莫邪心中更是起疑,道:“丁姑娘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跟你走的。来日我要上山找崇胜报仇,断不能离开羽山过远!”丁灵跺脚道:“你这呆子!我要回修仙派去!你快些收拾,跟我同去!”
莫邪一愣,心道:“丁姑娘之意是回魔教,我一个玄门中人,怎么能跟魔教纠缠过深接受他们援手是为师兄报仇,这也说不得了,但让我跟他们回去魔教,日后其他门派怎么看我们羽山岂不是给羽山抹黑么”口中便道:“姑娘既然有事要走,莫邪送姑娘一程,但贵派在下是万万不能与姑娘同去的。”
丁灵心中正自烦乱,听莫邪不肯同去,分明是有嫌弃之意,不假思索,脱口言道:“怎么去我派难道就辱没了你!你身上流着的,本就是我派的血!”一语甫毕,便觉失言,掩住了口,不再往下说。
莫邪却听得分明,抢上几步,至丁灵面前,低头直盯着她,颤声道:“你,你方才说什么”丁灵将头侧往一旁,躲开他的视线,低声道:“恕我现下无法跟你解释,你先随我离开,日后我一定说与你知。我只想你知晓,你便是今日躲开了我们教,总有一日,你也是会回去的,注定便是如此。”
莫邪哪里肯依,拉住丁灵的双臂,连声又问几次,丁灵只是不说,用力挣脱手臂,道:“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我此来并非与你商议!你快些收拾东西,我收好东西便过来。”她丢下这话,回转身往自己房中疾步去了。
莫邪耳旁便如炸雷一般,方才的言语一句句便似活物,打着转的往耳中奋力钻去,一句句在耳旁炸响,震得头脑生疼。“你身上流的,本就是我派的血!““你便是今日躲开了我们教,总有一日,你也是会回去的,注定便是如此!”
他愣怔在原地,恍惚看着丁灵出门的身影,喃喃道:“她这是何意这是何意”脑中忽心念电转,想及幼时山中传闻,一颗心怦怦直跳,身子竟晃了两晃,一手撑住桌子,方立住身子,口中又喃喃自语道:“莫非,莫非当年师兄们的传言是真的莫非我真是魔教后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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