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案异象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白露丹阳
我甚至打开后门,到房子后边观察了一下。
后门就开在挂着天师画像的那面墙壁左侧、也就是大睡房的那一侧。
后门以左,紧靠着房间外墙,加盖了半间房子充当厨房。
厨房门上同样挂有铁锁,我没有打开铁锁进去查看,但我可以确定,厨房里边什么动静也没有。
另外在房间右侧远在墙角的位子,用木板搭了一间厕所。
我去厕所方便了一下,之后回进房门,将门闩闩好,重新进入大睡房,关上电灯在木板上躺下。
可是刚一躺下,那种呜呜咽咽的声音,就再次传进我的耳朵。
真的很像是一个女人,细细低低的在哭泣。
我想起黄莉莉的那个儿子,坚称他老爸李耕杀过一个人,甚至因此绑架了他的亲妹妹。
莫非李耕杀的,是个女人
因为那女人冤魂不散,所以才会在晚上,发出这细细低低的哭泣声
这样的想法,倘若换了其他人,肯定会即刻起身,那怕是连夜赶回县城去,也不敢继续在这荒僻老旧的房子里睡。
但我之前曾经遇到过一个含冤屈死的女鬼,那女鬼不仅没有害过我,反而一而再地救过我命,甚至与我发展过一段至今仍令我无法忘怀的人鬼恋情。
所以我虽有惊栗,却并不十分恐惧。
反而,我在心里暗暗祝祷:如果这间屋子里,当真是有冤死的鬼魂,那就在今天夜里,入我梦来诉说冤情。
抱着这种想法,我心思安定,很快就沉入睡梦。
只可惜我一夜睡到大天亮,并没有女鬼入我梦来,也没有再发生任何惊悚之事。
到第二天一早,我用自带的漱口水漱了口,又用湿巾简单擦了一下脸,便出门去锯木厂细致勘察。
锯木厂只是一个简单的棚屋,基本上四面通透,所以到了白天,锯木厂内的所有景物,都清晰入眼。
但黄莉莉讲述的那件夜半惊魂的事情,是发生在八年之前。
别说锯木厂内所有能用的东西都已被拆走,即便这八年之间所有物品保持不动,山风的侵蚀、以及岁月的灰尘,也会将当年的蛛丝马迹,全部消除。
所以老实说,我对于能够寻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并不抱太大希望。
不过我还是很仔细地将锯木厂内角角落落,全都搜索了一遍。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我居然在一个角落处,一堆废旧木头的缝隙之间,找到了一个小小的玻璃瓶。
那玻璃瓶一看就是装药丸的那种小瓶子。
只不过贴在瓷瓶外边的说明书已经被清洗干净,透过微微泛绿的透明瓶体,可以看到瓷瓶之内,装着一些黑色的、好像破碎线头样的东西。
而我心中,忽然就涌出了一个念头:这个玻璃瓶,很可能是证明八年前的晚上,确实发生过“夜半惊魂”的重要物证。
可我不敢打开瓶盖以证明我的推论正确,因为八年的时间过去,一旦我打开瓶盖,不管里边的东西是什么,都会即刻化为粉尘。
所以我小心翼翼将那个玻璃瓶收进我的背包,之后我便下了山梁,循着记忆去往李家村。
昨天从李家人嘴里没能问出任何事情,所以今天我一进村子,不再去找李家人,而是跟其他人打听李耕夫妻、以及他们家小孩儿的事情。
村里人人都说李耕跟他老婆的感情很好。可是当我提到李耕的儿子,年纪轻的不太清楚,年纪长的就三缄其口不愿多说。
那就愈发让我感觉到,李耕夫妻跟他们儿子之间,确确实实有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后来我看见有两个女人坐在山坡上,正一边说话一边照看两个小孩儿。
我走过去拿了包饼干分给俩小孩儿,那两个女人总算是打开话匣子,我问什么,她们就说什么。
“你要问李耕的那个儿子呀,还真是没人敢跟你说!”其中姓聂的女人开口就这样说。
“为什么”我含笑追问,尽量温和。
姓聂的女人撇一撇嘴,两眼瞅着另外一个也是姓李的女人,似乎在询问她该不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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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章 女鞋
跟两个女人分手之后,我又在村子里走访了一下其他人,结果并没有得到更多有用的讯息,所以我先将钥匙还给了李耕老妈。
之后我仍从昨日李山带我走的那条路出山。
一来这条路更加接近大公路,二来我还想在路过的时候,顺便到锯木厂前后觑上两眼。
我没想过还能有什么重要发现,那只是顺带的一个举动而已。
可是当我走近李耕的那栋房子,隔着窗户玻璃往里边觑一眼的时候,我隐约看见,里边有个影子闪了一下。
只可惜玻璃反光,而且屋子里边肯定要比外边昏暗,所以我没能看得很清晰。
但是我立刻想到,之前有一个小孩子说,他三姑路过这里,从窗户看到了里边有个女鬼。
事实上我会走过来觑上这一眼,跟那孩子提到的这件事不无关系。
所以我毫不迟疑,立刻找出瑞士军刀,再次用开锁技术将房门上的铁锁打开,之后推开房门进去。
房子里空空如也。
但,就在客堂正中央的地面上,歪倒着一只残破的女式中跟鞋。
我百分之百可以确定,在我今天早上离开的时候,客堂地上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这只女鞋,是谁放在这儿的
我走上前去,捡起那只女鞋。
那是一只红色鞋子,因为受潮的缘故,整只鞋已经发霉腐烂,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并且鞋面、鞋底、以及鞋子里边,都沾着很多泥土,就好像刚从土里刨出来一样。
纵然已经经历过很多恐怖诡异之事,我仍然感觉浑身发毛,好像这双鞋子的主人,正在某个地方盯着我看一样。
我下意识地四面瞅瞅,再到大睡房跟前边那个小睡房看看,确定这两间房子里边空荡而干净。
之后我再走向那间堆满烂木头的小睡房,拉开房门,向着里边打量。
因为这间睡房特别狭窄,为节省里边的空间,房门不是往里推,而是往外拉。
但是这间房既没有开窗户,也没有装电灯——又或者电灯已经坏掉了,反正大白天的,里边仍旧非常昏暗。
更有满屋子的烂木头,堆放得乱七八糟,我想进去查探查探,都找不到一个下脚的地方。
只有那种腐朽霉烂的味道扑鼻而来,令我突然就涌出一个念头:如果李耕当真杀过人,会不会就将尸首埋在这个房子里
他在这间房子里堆满木头,会不会就是故意阻挠其他人进房查探
但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很快就被我自己推翻。
首先这些木头,百分之百是后来搬进来,不可能李耕还在这儿住的时候,就将这间房堆满烂木头。
就算李耕肯,黄莉莉也不会答应。
其次山沟里有的是地方抛尸灭迹,李耕很没必要自己杀了人,还埋进自己家里。
至于说会不会是李耕搬走之后杀了人,再将尸首埋在房间里,可能性就更小了。
因为李耕半只手掌都没了,就算能杀人,也很难挖地埋尸,而且搬进这么多的烂木头。
更何况这些烂木头,基本上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李家村人个个都说李耕聪明能干,绝不至于做出这般愚蠢的事情。
不过既然涌出了这个念头,我还是决定,等去见过李耕的那个儿子以后,倘若能够确认李耕的的确确杀过人,那么这间房子,将是我首先应该检查的地方。
我将那只已经腐烂的女式鞋子找一个朔料袋装好,也塞进背包里边。
之后又打开后门,施展开锁技术,进厨房看了一看。
厨房里同样空空荡荡,除了灶台还在,连案板都被拆走了。
换句话说,整栋房屋唯一让人有疑问的,就是那间堆满烂木头的阴暗小房间。
我将厨房门重新锁好,将后门闩上。
又在几个房间瞅了一眼,这才出门,仍用铁锁锁好前门。
之后我到大公路上等到了路过的客车,先坐车去了陵县县城。
趁着天还没黑,我找到快递公司,将那个小玻璃瓶跟那双腐烂的女鞋,一并寄给临南市一个高端实验室。
——这里要解释一下,我本身是土生土长的临南市人,而陵县则隶属于临南市。
正好我有一个哥们儿,从临南科技大学毕业之后,直接进入该大学附属实验室做了研究员。所以我要检测化验什么东西,都会直接交给我这个哥们儿帮忙。
当然不可能完全免费,但打个折扣肯定是免不了。
这个哥们儿姓杨,叫杨爽。
而当我拨通电话,告诉杨爽有东西寄给他的时候,杨爽在那边哈哈笑着问我:“这次又寄过来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呀不会又牵扯到什么鬼呀神的吧”
他是知道我的身份的,有时候还很羡慕我,有这么一个既刺激还很高薪的工作。
我将小玻璃瓶跟腐烂女鞋的事情一说,杨爽满口答应,说道:“近两天
第008章 杀我
那女的正是范要强的养母,名叫李萍。
一听我问范要强的情况,李萍立刻显出满脸光彩。
“这我可不是吹牛!我们家要强从小到大都是三好学生,学习成绩好,又肯帮助同学,对我们夫妻俩也很孝敬!你出去打听打听,只要认识我们家要强的,没有不夸他的!”
李萍说到这儿,左右瞅一瞅,将嗓门压得低一些。
“我跟同志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到现在我都不相信,我们家要强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不过既然你们当警察的都说他做了,我们也无话可说!可是你们说他是因为亲生父母把他送了人所以才心存报复,我觉得不太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我追问。
“他真要是为这个报复,那肯定是在养父母家过得不好对吧可是八年了,我们当他是亲生儿子,他也当我们是亲生爸妈,平时有好吃好喝的,我们留给他;他要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也会第一时间告诉我们!不是出了这件事,说真话我们根本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他是我们收养的!所以我觉得,他倘若当真心存报复,也不是因为李耕夫妻把他送了人,而是因为其他原因!”
“那你觉得他会是什么原因”我再问。
李萍再次向着四面瞅瞅,明明超市里没有其他人,她还是将声音压得更低。
“同志你知道我们是怎么收养要强的吗那可不是我们求着李家,而是李家从我们一个亲戚那儿知道我们一直没孩子,托这个亲戚给我们带了口信,说愿意送个孩子给我们。我当时就想,怎么能有这样的好事八成孩子是有什么缺陷之类!所以我不放心,那天是我跟我男人一块儿去的李家。结果一看见孩子,我就喜欢,真的是又漂亮,又健康,真不明白李家怎么舍得把他送人!所以我悄悄跟周围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这孩子闯了个大祸,好像把他爸都给弄残废了!我想着孩子嘛,哪有不闯祸的所以我一点犹豫都没有,还是高高兴兴跟我男人一起把孩子领了回来,但结果……”
她突然住口,不住看我身后。
我回过脸去,正看见范树伟不断给李萍使眼色,好像是叫李萍不要说太多。
所以我索性吓唬他们夫妻一下。
“你们知道我这次为什么来吗就是因为之前你们有话没说透,有很多事情越琢磨疑点越多!这次你们要还这样,那我就只好把范要强带回去跟李耕夫妻当面对质了!”
“千万别!”
李萍吓得赶忙开口,先瞪了她男人一眼,似乎叫她男人别再打岔,这才压低着声音,愈发显出神神秘秘。
“我们抱走孩子的时候,按说一般的孩子被陌生人抱走,肯定会哭着叫着不肯走对吧但要强根本连一声都没哭,就那么乖乖让我们抱走了。当时李耕夫妻在医院,是要强他奶奶把孩子给我们的。你知道临走要强说了句什么话吗那句话到现在我想想,都会感觉有点害怕!”
“他说什么”我忙追问。
“当时我抱着他,他忽然从我怀里扭过头去瞪着他奶奶,很大声地喊了一句:你儿子是杀人凶手,他杀了我,他杀了我!”
李萍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声音略显艰涩,似乎回想起当时的情形,到现在仍然感觉浑身发毛。
就连我,想象一个四岁多的小幼儿,居然会喊出这样的一句话,都有一种细思极恐的感觉。
所以我赶忙清清喉咙,问李萍:“一个四岁多的孩子,怎么可能喊出这么可怕的一句话来而且,你确定他喊的是‘他杀了我’,而不是‘他杀了人’”
“我当然确定!当时我们家树伟也听见了,他肯定喊的是‘他杀了我’,不是‘他杀了人’!……是不是树伟”
她最后一句话,自然是回过头来冲着她男人在喊。
我也看着范树伟。
范树伟抓抓头皮,半天才慢慢吞吞说了一句:“小孩子,哪能说得那么清楚听着好像是‘他杀了我’,但也可能是我们夫妻听错了!”
“我才没有听错!后来我们还讨论过这件事,你可没说有听错!”李萍立刻接口,并且狠狠瞪了范树伟一眼。
我心里暗暗琢磨,一边又道:“一个四岁多的孩子,不太可能明白什么叫作‘杀人凶手’,尤其这句‘他杀了我’,更是让人难以理解,难道你们就没有感觉很奇怪”
“怎么可能不奇怪呀”李萍立刻回答,“不止是奇怪,我当时是真的很害怕!再加上……他们那儿的人信鬼信神,我有一个表姑,就悄悄跟我说过,他们山里经常闹鬼,那孩子就是被鬼上身了,所以才会害他爸!我本来是不信的,但是……突然听孩子喊出那么可怕的两句话来,若不是我……肚子不争气,而且我太喜欢那孩子了,当时我就把孩子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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