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是妖精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九茗
欧阳牧野盯着她,终于承认:“小鸢,你的确很聪明。我的人,遍布在很多地方。可惜,即使是这样,算起来,我还是失败了。小鸢你的身份掩藏得可深呢。”
“这有什么关系,如果我可以帮你在寿宴的当天刺杀那位辜先生,不管我是谁,先生您都有把握全身而退,毕竟我只是个背景与欧阳家完全没有关系的人。”她顺理成章地说着,她相信这些事情都在欧阳牧野的掌控之内。
“另外,张诉远先生,也是欧阳先生请来试探我的吧,看我有没有刺杀的本事,还有,我有没有真实的除妖的能力。”
欧阳牧野却奇怪地挑起眉:“诉远”他解释:“虽然外头传得沸沸扬扬,但诉远并不是欧阳家的人,当然也算不上是我的员工,我从来都没有权利左右他的所作所为。当然了,他一般情况下的确是会帮我的。”
唐小鸢讶异了片刻。
欧阳牧野从沙发上站起来,摊开双手:“无论如何,唐小鸢小姐,看来我们是达成共识了。”
赤水省城一如既往的安静,带着低气压的繁荣,车水马龙,过客匆匆,整座城市像一架一刻不停地运作的机器。
离辜家董事长的寿辰已经不远了,郑小薰指导小鸢练舞,练起来简直是不分昼夜了,就这样练习了好几天,好不容易等到了休息的这一天,原来是岚姐给郑小薰请了名医上门,生怕郑小薰的腿落下病根。
岚姐在公司的钱财用度上向来苛刻,也直到安妮受伤,才好像怕失去另一棵摇钱树似的,着急给郑小薰治伤,个中意思,除了安妮还躺在医院,也因为她知道自己看中的唐小鸢终究是靠不住的。
唐小鸢心不在焉地逛街的时候,有一个滑板小孩跑过来,撞了她一下。
她握紧了那孩子塞在她手指里的纸条,转身告诉身后的新助理:“小茹,我想回家了,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去买一点茶叶。”
小茹从前是岚姐的助理,只有十六岁,有着和她姐姐裴娜一样小而空洞的眼睛,可能稍微机灵与柔和一点。
她露出为难的表情:“可是,岚姐说……”
唐小鸢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岚姐不会怪你的。”
小茹不高兴地答应:“……是。”
张诉远约她见面,在城外的十里
亭,唐小鸢猜到他肯定了解了一切,心中有些忐忑,脸色却保持平静,见到他时,还有心思问:“找我有事”
张诉远开门见山,返身盯着她,还抱有一分希冀:“牧野说你要替他刺杀辜长喻。”
唐小鸢点点头:“对不起,我骗了你。我想借用你的背景将我安插到寿宴表演者的行列当中,因为这样比较不会引起辜家的注意。”
张诉远向水里扔了一块石头,说:“如果我继续插手,我也可以让这件事情中止。”
唐小鸢着急起来:“你不能这么做”
张诉远为她曝虎冯河的行为感到懊恼,却也知道劝不动她,很久后才沉声地问:“你知道牧野为什么非杀了辜长喻不可吗”
唐小鸢问他:“你能告诉我吗”
他虽然已经决定了,但还是犹豫了好一阵,终究没有隐瞒:“大概十多年前吧,辜长喻为了得到某一种妖怪的钱币,用他自己豢养的妖怪,血洗了牧野的村子,一个叫白湖村的地方,外头以为那里遭受了火灾,其实是妖怪们的杰作。也就是,辜长喻的杰作,后来,辜长喻举家搬迁到了悍城,因为那些妖怪钱币而得到财富,进一步,得到声誉和地位。”
“牧野,就是当年白湖村的幸存者,是前董事长欧阳旭先生收养了他,让他继承公司,但牧野曾经亲眼目睹家人被杀害,家园被烧毁,即使长大以后还是念念不忘复仇,他开始研究妖怪,对付妖怪,不惜一切代价来除掉辜家。”他告诫她,“所以你该明白,这仇恨有多重,卷入了这场纷争,你怎么可能平安走出去”
他一口气讲完了原委,唐小鸢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心惊胆战地转过头,不希望他看见自己惊讶的神情。她明显地感到事情远远比她想象的复杂得多。
实情竟然是这样,这样的大仇不能不报,欧阳牧野肯定会抓住每一个机会除掉辜长喻。
倘若她唐小鸢成功了,她会被辜家视为眼中钉,而欧阳牧野未必愿意救她,倘若她失败了,她可能被抓,也可能当场被妖怪杀死,总之,辜家和欧阳家都不可能放过她。难道自己真是太鲁莽了吗
唐小鸢终于定了定神细想。
张诉远是一定能想到这层利害关系的,可他把这些透漏给她,仅仅只是警告吗眼下一切事情都还没落定,他如果要插手,说服牧野显
第 37 章神秘的木屋
映月谷位于登州。
陆兮颜说的对,故乡能给予人的,的确是一种永恒而厚重的感觉。也许不够温暖,也许不够华丽,但总能让人感恩怀念、铭记于心,就像庞大的根系顺着记忆,攀附在初始的土地上。
可是陆显,远行的人,我在这里思念你时,你又在哪里
然后下一瞬,一个影子跳下来,稳稳落在了唐小鸢的面前。
“陆小姐!”唐小鸢上前一步,急于知道她家里的现状,“怎么样了”
陆兮颜显然奔波了很久,额头上冒出了水珠一般的细汗,但一点也不见疲惫。
她拿起桌子上的茶轻轻喝了一口:“我查到自己家的一点事情,只是不知道是好是坏。”
“请说。”
她用不温不火的语气说:“三天前,登州发生了大案。同一天晚上,近十人半夜梦醒时,发现自己被捆在了荒山。隔天清晨,他们的家人才上山去救。不仅这么,就在当晚,这些人家中的保险柜被打开,均有大笔银两被盗。”
唐小鸢不解:“这跟映月谷有什么关系”
兮颜不说话,掏出了张纸条递给她:“你自己看吧,我记下来了,这是那天所有被困在山上的人。”
唐小鸢莫名其妙,陆兮颜低声下结论,却不敢确定:“这些人……都和映月谷有过节。在每个被绑者房间的墙上,都有用毛笔写下的‘入谷者死’的字样。”
唐小鸢静静地听她说完,问:“是为了你的家,那,会是哪个安叔做的吗”
“应该不是,”陆兮颜肯定地说,“安叔手下若有这样的能人,就不会等到这时才动手了,况且以安叔狠厉果决的作风,决不会给对手留退路。”
唐小鸢一惊:“那,会是你哥吗”
兮颜抬头看了她一眼,又沉思着慢慢低下头去:“我不知道,若真是我哥,他便是已知家中困境,却还不肯回来,可若不是……”她沉默不语,眼角隐隐有忧虑的神色:“我担心,有人接着替映月谷出头的名义,挑起争斗,不过。”
她抬头看了唐小鸢一眼:“我想,这事有点奇怪,这些人都没有报警,我也是很仔细才查出端倪的。”
唐小鸢似乎也没有头绪,只好劝她:“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些人虽然被恐吓,但对山谷来说,棘手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一半。”【¥… !…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我明白,”陆兮颜同意,“只是夜长梦多,我们也必须快点了。”
极为高耸的山崖上,密密丛丛地生着了奇异的花草,这些植物以极强的生命力钻出了坚硬的石头,在无人打扰时显得神秘而活跃。
这里听不见隐藏在山中的鸟兽的响动,因为有一道水流从上直泻而下,冲击着底部半生着青苔的岩石,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水势磅礴的瀑帘将这股清流带的很远很远,仿若一条天然的碧色绸缎系在山脚,将整座高峰与
邻山隔了开来。
这座峰,就叫映月。
映月峰的一座崎岖的邻峰下,陆兮颜却跪在青草地上,眼色平静地望着另一片趋于平缓而依然涌动的水,无言地磕了三次头。
离陆兮颜不远的地方,唐小鸢注视着她原始的祭礼,知道她此刻的心情一定也像流水一样不能平静。
拜祭是陆兮颜来到这儿做的第一件事,两个人不惜绕了很久的路,踏过桥才来到映月峰下。
“我母亲病逝后,应她所求,葬在了那条河中。”触景伤情,陆兮颜心神有些恍惚,走了很久才在一条缓坡前停下脚步,“就是这儿了,我们要从这里上去。”
唐小鸢点点头,刚迈出一步,兮颜却又喊住了她,目光沿着脚下的草地向远处延伸:“有个地方,我想去看看。”
走了不到三百米,越来越深而密的草丛间分明地立着一块生了青苔的石碑:禁地。
陆兮颜小心地拨开齐人高的野草,一边绕行一边解释:“这是先祖所立,该有数百年的历史了。其实以当时的财力,足以买下附近所有的山头。留下这里,只是为了警醒后人,存敬畏之心,贪欲不可太盛。先人曾在此处设古藤阵,而今大约是不存在了,其实,再厉害的阵法又怎么敌得了时间的消磨”
草木延绵了数百米,乍一看还以为是深山野林,然而,草木终于渐渐地矮了下去,最后只铺下浅浅的一层。
这时,离那一处简朴的木屋便不远了。
陆兮颜欣喜不已:“应该就是这里了。”
唐小鸢走到门前,门上落了锁:“你哥小时候住的地方,藏得可真够深的。”
陆兮颜的神情却是失望的:“我们进不去,看来白来了。”
唐小鸢也没回头,只是从袖中取了根小铁丝来,捣鼓了几下。铁链哗啦一响,她就把门推开了。
她回了头,陆兮颜正很惊讶地看着她,唐小鸢笑了笑,说:“其实很简单。”是小释教她的,在陆显不在的那段日子里。
屋子里头简单却不简陋,挺符合一户普通百姓的住所。
陆兮颜看起来平静而欣喜,说:“于我哥而言,这里应该有他记忆中最快乐的日子。就如母亲过世前,我的日子一样。”
唐小鸢一边听她说话,一边查看着屋子的构造,心里止不住疑惑。
依照陆兮颜说的,她哥哥的母亲当年只是一个尾随而至、孤身离家的女人,而且有了身孕,可是,
第 38 章映月谷
山谷中起了风,流水潺潺,草被压着朝一边倒去。
唐小鸢一路都在想。
这就是陆显的家庭是他曾经经历过的一切他背负着一个山谷的命运,为了一个古老家族的延续
陆兮颜告诉唐小鸢。映月山上的密林,是映月谷一道天然的“屏障”,面积极广,不仅树种纷繁,古木苍劲,更在自然力量下形成了极厉害的阵法。
人只要走了五步,就分不清来时的道路,所以普通人不敢硬闯。惟一的先例,是一个天赋异禀的小伙子。那个少年擅长五行术法,在这山上被困了七天七夜,最后终于筋疲力尽地逃出,喜极而泣,结果却滑落山坡,头撞上了岩石,再也没能爬起来。
然而,常日里神秘的林子中,这一天竟然响起了悦耳的曲声。
曲声是由陆兮颜衔住一片树叶发出的,唐小鸢跟在她身后,惊叹地注视着前方引路的一头灵气的斑点小鹿。
它姿态优雅,步伐轻快,在曲声的催动下有条不紊地穿梭在密林里。
天空终于开阔了,在一个岔道口,那只机灵的引领者敏捷地跳进周遭一米多高的灌木丛,一瞬就没影了。
路边又立着一个古旧的石碑:墓园。
“陆小姐。”唐小鸢叫住她,看了石碑一眼,问,“这个地方,我真的可以进去吗”
陆兮颜的嗓子有点沙哑,只是说:“逝者如斯,没关系的。”
墓园里非常简朴,和普通的墓地几乎没有分别,除了墓碑的右上角上无一例外地刻上了映月谷独特的水纹标志。那标记像一艘小舟航行在水里。
这么有钱的人家,墓地却这么简单,可见,映月谷的先人们的确是以朴实为本。
陆兮颜在她父亲的墓前双膝下跪,而与她父亲合葬的,正是禁地小屋的信上所提到的那个名叫“念柔”的女人。
唐小鸢在她身后看不到她的表情,隐隐感到有点担忧,却保持沉默。
一柱香的时间里,陆兮颜一言未发,好像石化了一样,呆呆地跪直身体。
唐小鸢听见她喃喃:“父亲之意,女儿已经全数明白了,请父亲安心,兄长必定归来。还请父亲宽恕女儿的不孝,自此以后,恐怕不能再拜见您了。女儿会远离登州,不再打扰谷中的安定。”
陆兮颜磕了三个头,接着伸出手,慢慢在墓碑前的土地里摸索。
她没说过她要取些什么,但唐小鸢看见她手下的泥土比寻常的泥土坚硬。
紧接着,她竟然把一块方形的泥土整齐地搬了出来,唐小鸢看见她的手指下面,按着一块铁色的牌子。
陆兮颜把泥土挪了回去,铺上碎土,让碑前恢复了正常,然后慢慢站起,转身往回走。
唐小鸢发现她的眼圈比之前更加通红,苍白的脸上却没有泪痕。
出了墓园,又回到岔道口,他们换了条路。唐小鸢率先开口,引起了她的注
意:“出谷的人,都用你所用的方法回到家里的吗”
陆兮颜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是,用动物引路的法子只传给下任的谷主。”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哥哥教的。他违背父亲的意愿,教了我许多。”许是对兄长还是很信任,自陆兮颜看过那封信以后,直到这时候说到这件事情,眼里才第一次露出了笑意。
映月谷一如往日的安静,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外界的干扰。正厅内,唐小鸢与陆兮颜被仆人迎接进去,并肩面北而坐,静静地饮茶。
唐小鸢觉得这个地方的摆设,的确很像古装剧的场景。即使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觉得不敢相信,感觉自己陷进了一个古装拍摄场地的陷阱。
同样的,她随同陆兮颜走到山谷的入口时,好像把守门的、身穿古装的侍卫吓了一跳。
陆兮颜悄悄地告诉唐小鸢,她离家很久了,她的踪迹也一直只有安叔才知道。今天她回谷,竟然是从前往祭祀的路上回来的,这样回谷的法子向来只有谷主才懂。恐怕山谷里的人都会误会她是回来继任谷主之位的。
在走向山谷的途中,两个女生借着树木的遮掩,在随身的包袱里拿出一身古装的衣服换上了,只是,时间来不及,两人的头发却还是现代的样子,尤其陆兮颜的一头酒红色头发,格外醒目,她们坐在正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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