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凤来仪:本宫床下有个黑洞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宁负如来
有凤来仪:本宫床下有个黑洞
作者:宁负如来
安如霜成为一国之后,却死在无尽的折磨之中。醒来之后,她回到了十二岁,却每晚都会变成少将军的一匹白马。他是战中将,她是闺中人。她竭力扭转余生,他奋力改变战局。日日相见,却又日日不见。蝶梦庄周,或是庄周梦蝶?她为保家人,一纸请愿书递上,愿嫁与藩王之子。不曾想,他便是春闺梦中人。此生惟愿,一生一世一双人。--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第1章 重生为白马
铁马冰河入梦来。
“此战我必得去!准备战甲。”
少年的声音从大帐里头隐隐传出,带着几分坚韧果决。
“少将军,你的伤……”
“不妨事。”
话音刚落,大帐赫然被掀开,一个身穿玄色鱼鳞战甲的少年大步走出来。
安如霜看清他,不由心中一紧。
这张原本完美俊逸的脸庞,如今却有一道狰狞的伤疤从眼角处直接划下,半张脸皮肉微微外翻,尚泛着鲜红之色。
配上那一双若深渊般乌黑的眼眸,令人徒生畏惧之感。
安如霜屏住呼吸,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却直直撞到了身后的马桩,‘咚’的一声闷响,疼的她只想抱腿哀嚎。
那少年看着她,唇角噙起了一丝微笑,伸出大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怎么,你也怕我”
他用了‘也’这个字,想来震惊于他毁了这幅天人之相的不止她一人,安如霜不由微微泛起了心酸,她垂了头,两个蹄子在地下扒拉着黄沙。
是的,正是一双马蹄。
她怎会落到如此境地这事儿说起来已经是前世的事情,然而说起这前世,却是戳心地很。
她是被剜心而死,那人本是皇子,也是她的夫婿。
但在着了那一身龙袍之后,仿似换了一个人,再不复以往的柔情蜜意。
后来竟将她的庶妹也接到宫中。
庶妹有孕,至八月,龙种不保,安胎药里验出红花,这一切的罪责俱落到了她的身上。
两个与她一同长大的好姐妹,也因此受到牵连,随夫发配边疆,再不能相见。
却不曾想这只是开始——中宫皇后谋害皇储,应处剜心之刑,太子太傅私通藩王谋反之心昭然若揭,九族连坐。
呵!好一个九族连坐!
而她的庶妹却早在圣旨之前,就与安家断绝了关系!
她是最后一个受刑的,眼睁睁看着亲人一个个血溅断头台。
那剜心之刑,她记得清楚,痛彻骨髓的滋味儿渐渐蔓延在四肢百骸,待得生机断绝——她成了一匹马。
这大漠黄沙,安如霜未曾见过,也未曾见过眼前这眉目俊朗的少年。
他轻抚它的脖颈,唇角轻扬地赞她:果真好马,就它了。
大约是上一世欠了他,世人报恩皆说,来世愿为牛马之流。但她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欠过这少年什么。
安如霜在这大帐旁安家已有半月,听众人唤他少将军。期间也随着这少年出了一次战,那次他伤的不轻。
这不过才短短几日,只怕是挥动长枪,伤疤就得裂开吧
安如霜有点心疼他,于是在他过来拉缰绳时,就后蹄用劲儿,可劲儿往后坠着身子,好像一头犟驴,任他怎么哄都没用。
少将军身后的一个小将看不过这马的殆懒模样,冷哼一声,抬手就狠狠抽了她一鞭子!
虽说如今是皮糙肉厚,但还是有一阵剧烈的痛楚袭来,她不由哆嗦一下,咬着牙含着泪,却不喊叫,仍旧是坠着身子不走。
“杜勇!谁让你打它的!”
少将军皱眉喝斥了那小将一声,踩着一双皂靴绕到一侧,摸了摸她的脖颈儿,贴在她耳旁道:“你若当真不去,我可带着黑玉了。”
他给她起名白霜,黑玉是另一匹马,拴在旁处,她曾见过一次,哼!乌漆抹黑的,萎靡的很。
她极为忧心的舔了舔他的脸,再接着咬他的衣裳,将他往帐子里头扯。
他如今的身子,还是得歇着,有句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少将军……它,它好像在担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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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又变成了人
“少将军小心!”
夜里,女子猛地睁开双眼,看着头顶上的流苏帐子,愣怔半晌。
她伸出纤白的手指,痴痴摸了摸自个儿的小脸……
不是已经死了吗
莫非是以马躯替那人挡了一剑,有了功德,所以又变成了人
她来来回回看了看屋中,借着外间昏暗的灯光,约莫能看清这熟悉的光景。
床角斜对面是一副黄花梨雕凤穿牡丹妆奁,妆奁正上方挂着一副‘烟雨图’,再往外看,一副四君子屏风将她的目光挡住了。
外头潺潺流水声不绝于耳,可不正是她的流溪阁
不一会儿,一个身影急急忙忙地冲进来。
屋内昏暗,这人哎哟一声险些摔了,却顾不得自个儿,着急忙慌地往帐子里瞧:“大姑娘怎的了做噩梦了让嬷嬷瞧瞧,是不是给虫儿咬了!”
这时,两个丫鬟也将烛火统统挑亮了,屋里渐渐亮堂起来。
安如霜看着这个仅穿着中衣,还跑丢了一只鞋的狼狈妇人,忍不住鼻子一酸。
恍惚中又想起她被定罪时,柳嬷嬷一夜白了头,跪在地上声嘶力竭地乞求那个畜生——皇上,娘娘冤枉啊……
此时的柳嬷嬷还不是她记忆中苍老的模样,她身形丰腴,眼角带着几丝皱,一双眼睛正担忧的看着自己。
“嬷嬷……我不想你们死……”
眼前的女娃儿,一双清凌凌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转眼竟落下泪来。
柳嬷嬷心疼坏了,将她揽在怀里哄着,心中认定大姑娘是梦魇了,待她安静下来,皱着眉头把两个丫头叫到了外间。
两个丫头都是姑娘的贴身丫头。
左边身形高挑鹅蛋脸大眼睛的丫头名为红玉,平日便是个冒失鬼,如今也是满脸惊慌之色,伸长了脖子往屋里瞧:“嬷嬷,姑娘怎的了没事吧”
一旁淡绿衫子的丫头倒是稳重的很,她生的一副好相貌,杏核眼柳叶眉,此时扯着红玉道:“莫急,且听嬷嬷怎么说。”
柳嬷嬷冲着红玉瞪了瞪眼睛,转而才道:“你们今日,究竟和姑娘去了何处,发生了什么现下不说,等到了老爷夫人那处,要打你们板子的时候,你们可别来求我!”
两个丫头对看了一眼,不消片刻,怂了。
翠柳眉头微簇道:“今日出游,姑娘吃点心时脏了手,想寻些水净手,可那处荒凉得很,那赶车的跟我们说附近有个桃花庵,风景乃是城中一绝,姑娘被打动了,非得让我们去……”
柳嬷嬷被她说的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以为她在推脱,冷哼一声:“这与姑娘被吓着有什么关系!”
安如霜隐约能听到她们的对话,不由心中一暖。
又听另一个声音响起:“嬷嬷别急,这确实是遇上了点事儿,姑娘吓着了,应当是……是因为我们在那处,遇上了二……”
安如霜皱了皱眉,柳嬷嬷还在教训两个丫头,她唇边的笑意渐渐消失,模样冰寒起来。
这次春游,她记得。
还有红玉口中咕咕哝哝说不清的三个字:二
第3章 私生女
第二日一大清早,公鸡还没打鸣,红玉就听见小姐唤她。
她轻手轻脚地进了房,见小姐正坐在床边发愣,不由忧心起来:“小姐身子不舒服”
安如霜摇摇头:“昨个儿,我一直在房里睡着吧”
红玉被问懵了,半晌,呐呐应了一声,心里想着,小姐一准儿是昨个被吓着了,还没缓过劲儿来。
安如霜心中叹口气,昨日忽而醒来,她只以为是庄周梦蝶,却不想,睡下之后,她又回到了马棚里。
只不过,这次没瞧见少将军,也不知道他如今怎么样了。
醒来后看着这晨光熹微,一时间,她竟分不清,何为虚,何为实……
红玉习惯性地给她梳了双丫髻,但这壳子里头的魂儿,不知经受了多少风霜,如今已是千疮百孔,不再是眼前这个小丫头了。
见她看着铜镜发愣,红玉在后头抿嘴笑道:“姑娘再这样盯着看,这镜儿都要多出个坑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将首饰盒子递到安如霜面前,“姑娘瞧瞧,今天戴哪个样式”
这里头的首饰多数是母亲给她挑的,她大多熟悉的很,不过,有一对金丝繁花嵌红宝石的簪子,安如霜从没见过,随手拿出来道:“就这个罢,我怎的不记得这个,娘亲什么时候给我做的”
红玉将簪子放在眼前仔细瞧了瞧,却说不出这簪子的来历。
恰巧翠柳进门儿,随口道:“这是柳嬷嬷昨个拿来的,说是贵客送的,我瞧着这簪子贵重,就给姑娘收在匣子里头了,忘了跟姑娘说。”
翠柳如此说着,一边抽了抽自个儿的脑袋瓜。
“贵客,是何人”
她眉头微蹙,这簪子贵重,她可不记得这两日有哪位夫人曾来拜会。
“是……二皇子。”
柳嬷嬷在外头走进来,见她手中的簪子,一张圆润的脸上堆了几分笑意。
“姑娘可喜欢二皇子前日来此拜访,一同带了些礼物来,恰巧你出门去了。不过说来也巧,老天爷注定的,你们竟能遇上。”
柳嬷嬷噙着笑,看着端坐在梳妆台前的少女。姑娘已长大了,如今这身条好似柳树抽条一般,胸脯也开始微微鼓胀起来。
看她昨日回来那羞涩模样,想必也有了些姑娘家不愿说的心事。
柳嬷嬷在安家待了许久,最放心不下大姑娘了,倘若能看着她红妆出嫁,那也算了了一桩心愿。
如此想着,却未曾发现,少女脸色愈发苍白。
她一手握着那簪子,莹白如玉的小手渐渐收紧,仿若想要将那簪子折断一般,那簪子尖利,霎时便刺破皮肉染出一片殷红!
“姑娘!你这是怎的了!”
柳嬷嬷见状急了,连忙去掰她的手,红玉与翠柳白着脸吓呆了,站在原地不敢出声。
这就开始了让她沦陷为棋子的第一步。
她轻笑一声,摊开手掌看着一片鲜红,温声道:“方才想起了些事儿,没留意,这点伤没大碍的,今日就用支这簪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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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二皇子来访
不过这时,那女人尚未进入安家,事情也未到无法挽回的时候,她看向墨竹眉头微簇道:“你可知道,那对母女被安置在哪儿了”
被这双琉璃珠般清冷的黑眸看着,不知怎的,墨竹下意识便道:“长亭阁……”
“小姐你问这个作甚好小姐,快快忘了今日的话,这不是你能听得的。”如此说着,扯着安如霜的衣袖,一副追悔不及的模样。
安如霜玩着透粉的指甲翘了翘唇角,敷衍道:“不过是好奇罢了……”
她上一世只晓得到了都城没多久,那对母女便被接入府中,却不知,来到府中之前,她们竟是长居在长亭阁之中。
长亭阁,虽算不得寸土寸金,也算是都城中第一雅致之处了,每日的花销自然是少不了。
她喃喃冷笑道:“呵,父亲倒真是大方。”
墨竹微微一怔,再想说些什么,却见自家小姐已然掀开帘走进去。
一张笑脸纯真,早已不见方才的微寒之意。
“墨竹说爹爹和娘亲有要事商议,爹娘有什么要事啊!为什么霜儿不能听莫不是哥哥要回来了”
墨竹抿唇一笑,小姐这句话当真是问的妙。
在这安家之中,除了尚在漠河收整行装的老太太,大公子可是老爷心中最忌惮的人了。
老爷为文职,但公子却是自小尚武,天赋异禀,十四岁便入了军营。此后一年一归,上次见到公子,正是公子成为八大校尉之一的越骑校尉,今年便要回京任职。
说起老爷如今的风光,自是与公子也脱不开干系的,不过公子性子刚直,老爷便是要纳妾,也须得考虑周全。
安氏转头往门口看去,见一个身影袅袅婷婷行来,一袭素白色长裙,冰肌玉肤,眉梢眼角藏着秀气,樱唇榴齿间含着些许娇羞。
安氏微微一笑,宠溺道:“都教你多少次了,这样大的姑娘家了,还是什么规矩都不懂。”她声音微哑,不知是不是方才哭过了。
安如霜心中五味杂陈,说不清什么样的感觉。此刻,娘亲赴死前的微笑在她眼前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她心中一紧,匆匆跑过去,直接扑进了安氏的怀里,
“娘!”
安氏本心思沉郁,见了女儿,终归是好了些,将女儿揽在怀中,却觉的胸前一片湿热,心中赫然闪过一个念头——莫非她知道了
只见怀中的小人儿撑着一双泪眼,委屈巴巴道:“娘,霜儿昨晚做了噩梦……”
安一沛正满腹烦闷,听到这话哭笑不得,方才的情绪也一扫而空。
“霜儿都是个快要及笄的大姑娘了,怎的做了噩梦,还要一早跑来爹娘这里哭鼻子!”
被如此说,安如霜不由垂了垂脑袋,过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来看向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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