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凤来仪:本宫床下有个黑洞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宁负如来
安如霜转头嘱咐红玉:“嬷嬷这里,切记要留人照料。”
红玉仍是红着眼睛,脆声应了一声:“姑娘放心便是。”
出了西偏房,两人直接向凉亭中走去。
流溪阁的布局是极为雅致的,假山之上溪流簌簌落下,犹如小小瀑布一般。连着瀑布的是一个碧波荡漾的莲池,一座拱桥凌驾于莲池之上。
看这布局,好似当初漠河,那副水上人家之景。
二人缓缓落了座,纤纤便问:“你这样匆匆,究竟是何事”
安如霜眨了眨眼睛,想了半晌才道:“我且问你,你在这都城之中也有几年,可知道一位远征漠北的少年将军”
将军少年将军
纤纤眉头微簇,过了半晌才道:“这都城之中,倒是有几位世家公子去了漠北,但你也知晓,不过是充充数,面上好看罢了。至于将军,怕是只有太尉家的大公子,与你家兄长,如今在战场之上算得上有些名头了。”
如此说着,纤纤又问道:“你可知他名讳”
“约莫是姓云名然,方及冠的年纪罢。”
这下,纤纤倒是极为确定地摇了摇头道:“如今的将军之中,没有如此年轻的将军,且,我并未听说过姓云的少将军,你究竟是在何处识得此人”
她心中不由开始警惕起来,想着囡囡初至盛都,此处虽是纸醉金迷,处处繁华,却也是这天底下最污秽的地方了,生怕眼前挚友被恶徒欺骗。
安如霜见她收敛了笑容,一双清澈的瞳也没了笑意,俱是认真之色,亦知她忧心自己,这才连连道:“你想多了,我与他并不认得,只是春游之时,我曾在一个茶馆歇脚,听那说书先生在讲这个云然少将军,颇为敬佩,这才打听两句。”
纤纤松了一口气,黛眉轻挑:“果真如此”
安如霜轻哼一声,转过头不看她:“你不信便算了,我还是省些口舌。”
如此说着,她颇为心虚地垂头饮下一口热茶。
春游那日倒当真在茶馆中遇见了说书先生,只不过,这说书先生讲的乃是九纹龙史进,可是同那少将军半点不沾边儿。
“人儿不大,脾气倒是不小。罢了,这次便饶了你。不过囡囡……”
祝纤纤正色看向安如霜,“这种话你可以在我面前说,断然不可在其他人面前提起,说不定,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男人,你的闺誉便会毁于一旦。”
只有亲人才会这样掏心掏肺地对她讲这些。
安如霜心中一暖抬头看向纤纤温婉中带着些许担忧的双眸,微微一笑,“我明白的,不然,也不会捉了你来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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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一同赴宴
“防人之心不可无,那安乐堂之中,我去的甚多,未曾听过有这样一号人物,只是当时你家中请大夫请的急,我心中虽放不下,但也没什么办法,只好随着一同前来。”
“不过,看柳嬷嬷之事,他应还是有些本事,但你若是要用,切记,须得追根究底,将此人的来历查的清清楚楚,莫要惹上什么无妄之灾。”
一番话极为恳切,安如霜不由笑道:“知晓了,方才已然派人去查探了,你这丫头如今啰啰嗦嗦,莫不如以后直接叫你祝嬷嬷算了。”
祝纤纤看她如此,不由也笑起来,口中哼道:“罢了,我尚忘了,你本就是我们三人之中的小诸葛,为你奔波,竟还要被你笑话一通……”
两人说说笑笑,一路到了安府门前,目送纤纤离开。
安如霜刚要折返,正入院子,便遇上了满脸匆匆之色的墨竹。
“大小姐,可是寻到你了。”她微微喘息着,“老爷夫人让大小姐过去一趟。”
安如霜心中讶然,此时天光已然大亮,若是说用朝饭,未免太晚了些,那又能有什么事思虑一番,左右逃不过‘安灵珊’这三个字。
到了清风苑,方才熙熙攘攘的场景早已不见,如今打眼瞧过去,四处清净雅致,好似之前未曾发生过任何事一般。
晨风清凉湿润,安如霜不由拢了拢衣衫,而后缓缓往屋里走去,还未进屋,便听得一声声悲戚之语。
再打眼看去,安灵珊正趴在地上,她着了白衣,身子正微微颤着,仿似一朵即将凋零的白莲,无端惹人心疼。
这女子又在作什么妖
见这情景,安如霜微微皱了皱眉头,而后才缓缓俯下身去,和声道:“霜儿拜见父亲母亲。”
听见她的声音,三人的目光瞬间投来。
安一沛正眉头微蹙,脸上带着些许沉重之色,不知在想些什么,挥挥手口中只道:“自家当中,无需多礼,起吧,灵珊,你也坐下罢。”
如此说着,他指了指下首的座位,又长叹一声:“父亲如今才知,这些年间,竟亏欠了你这许多,让你们受了如此的苦楚……”
安氏坐在一旁,眸中却俱是对安如霜的担忧。
她知夫君心软,但安灵珊这小女子柔中带刚,非得要与他叙话,她都没腾出时间去将安如霜请来,便已成了如此局面。
此番话中,安一沛软了心肠,出尔反尔将那张氏接到了府中调养,到如今,她真不知该说这小小女子是苦楚太多,还是心计太重。
而安灵珊也抬起
第25章 不忠不孝
便是父亲今日再糊涂,拒绝的话,都不应该由母亲来说。
不过,父亲真是好笑,安灵珊也当真好笑,如今未入族谱,便要让整个都城的人都认识自己吗
父亲此举将安家置于何地又将主母置于何地
前世她从不曾感觉父亲如此偏颇,莫非这也是因为她的重生令很多事情改变了
安如霜心中的愤怒愈发增长,但当一个人的愤怒到达了顶点,她竟是缓缓笑了起来,笑容平静,仿似安一沛方才不过说了个笑话一般。
她微微欠了身,口中缓声只道:“父亲,霜儿同母亲的想法并无二致。”
安一沛不由冷笑一声,面色也瞬间沉了几分,“哦你也并不想认你这个妹妹”如此说着,心中赫然起了一股薄怒,只想着这大女儿以往知礼非常,为何如今竟如此不懂事多数是因这安氏教养……
“父亲莫气,想来姐姐并不是这意思,那花宴之地,人多口杂,女儿也并不是怎的想去……”
安灵珊心中暗笑这异母姐姐的愚蠢,脸上撑着一副懂事面孔,又恰到好处地带了几分委屈,连连劝慰。
这令安一沛更是怒火大涨,田野之中长大的小女儿还能如此体贴懂事,这霜儿,平日看来太由着她了……
安如霜看着安一沛,又转头看了看安灵珊,却是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
安一沛将茶盏直接丢在桌面上,洒了一桌的茶水,墨竹连忙跪地道:“老爷息怒!”一边收拾着茶水。
安如霜却仍是笑:“女儿笑父亲开始便错了,还要大动肝火,可不是任人发笑”
安一沛看着她冷哼一声:“你说我错了我何处错了”
“父亲的错在三处。其一,父亲既是体贴妹妹,妹妹今儿个投了河,身子正是柔弱之时,父亲却要妹妹明日去那人多嘈杂之处应付,想来,妹妹也是不得已,因着孝心才会应下的。”
安一沛神色微动,他看着安如霜,安如霜好似半点不畏惧他,黑眸微弯似月牙儿,清秀而精致的脸颊上带着笑意。
“其二,父亲细想想,妹妹今儿个是因何跳河的还不是因为生母投缳,但此时生母投缳,第二日父亲便要妹妹去花宴玩耍,便是有半点孝心,都不可能枉顾啊!更何况,是妹妹这等以孝为重的女子。若是去了,可要被人说成什么不忠不孝,那可不是要了妹妹半条命去!”
安一沛心中一动,已然是有了悔意,却并不说甚,只问:“那你说,其三为何”
安如霜此时才绷起了清秀的小脸,带着好似训诫又好似心疼道:“其三,便是父亲不该大动肝火,若父亲因此身体欠安,那便是女儿的错了……”
如此说着,她缓缓欠下身告罪。
安一沛松了一口气,看着面前
第26章 她像一个笑话
安氏在一旁道:“灵珊日后便住在后面的梅香园中,你们姐妹两也需得相亲相爱,多走动走动。”转头又对墨竹道:“差几个丫鬟去伺候二小姐。”墨竹连忙应声。
安如霜低头应下。
安灵珊也连忙躬身道谢:“谢过夫人,灵珊定然谨记夫人之言。”
“好,今日亦是事情颇多,你二人便先行回去罢,好好歇息歇息。”
二人应诺一声,便告退了。
此时日光大亮,光芒落在地上,映在少女的脸上,显得姿容焕发。
安如霜着一身莲青色千水裙行在前头,仿若水中仙般,虽柔且刚,而安灵珊一身雪白走在偏后一步,步步孱弱娇柔,二人身后两步跟着四五个面生的小丫鬟。
一路无言,就在安如霜即将要步入流溪阁时,安灵珊才轻声道:“姐姐留步。”
她唇角轻勾,紧着行了一步,挥退那些丫头:“我与姐姐有几句话要说,你们且先回去便是,不必在此等我。”
几个小丫头不过是三等的粗使小丫鬟,今个儿忽而变作了二等丫头,自然唯命是从,诚惶诚恐地齐齐道了一声:“是”,便匆匆下去了。
安灵珊抬头看向安如霜,安如霜身量比她稍高了些许,但看她时,却也未曾低头,只一双漆黑的眸微动,好像在看一只虫,一根草。
好像不管她做什么,她都视她若草芥,若一个笑话。
自然,她每一次都变成了个笑话。
安灵珊心中便突然生出一丝委屈,继而是滔天的愤怒,她本有许多话想问安如霜,但张了张口,却都变成了一句:“你为什么,这样厌恶我”
她是使了心计,是买通了这府中的丫鬟,但没有害这府上的人啊,只是想和这个少女一样,站在高高在上的地方,不用在脏污之中挣扎,这也是她的父亲不是吗
不公平!哪里都不公平!明明是姐妹,明明是相似的身份,为何她要这般凄惨!老天太不公平!
厌恶
听闻这个词,安如霜微微勾了唇角,一双清澈的眸落在面前女子的泪眸之上,半晌,她缓缓道:“我未曾厌恶过你。”
而是恨。
“你骗我!”她忿忿难平看着安如霜,贝齿轻咬,满目含泪:“你是我姐姐啊!为什么你要处处为难我”
安灵珊眸光微红一副柔弱而委屈的模样,看着这张脸,安如霜却是缓缓攥起了拳头,指尖深陷掌心,脸上轻笑一声道:“莫不是今天累糊涂了,父亲母亲方说了姐妹之间要相亲相爱,妹妹这又是说的什么胡话”说罢,她拂袖离去。
这句话,在安家人被处死时,她也问过安灵珊。
还记得安灵珊当时笑着说——我恨安家,安家会让我想起最悲惨的一段岁月,我也不曾厌恶你,只是恨你罢了。
恨你若月光,恨我似污泥。
当晚,虽因今日之事繁多,那菩提珠子也未曾收起来,但安如霜在梦中
第27章 无故取消的赏花宴
倒不若之前那般瞬息侵袭的寒冷,只是比之都城,不知道要冷上多少。
她心中不由叫了一声苦煞我也,而后缓缓睁开眼,云然伤痕横贯的脸颊瞬时落入她眼中,里面的情绪太过复杂,她看着他,一时竟连呼吸都忘了。
云然看着她,大掌落在她毛茸茸的脑袋上。
安如霜下意识地便往后退了一步,但看到自己的马蹄,才发现自个儿如今竟是马躯至此。
“莫非他说的是真的”
云然眉头微簇,口中忽而便出来这样一句。
安如霜微微一怔——谁说的只是她是匹马,便是想问,也是有心无力。
又见云然叹息一声,望向帐外道:“她若练好了奇门之术,可还会来此”说完又摇摇头道:“不,她本就不怎愿意到这战场中来。”
“但她若不来的话……”
如此说说停停,竟是一副烦恼无限的样子。
安如霜困惑地看着他,都忍不住想抬起马蹄来给他敲敲脑袋,这人,究竟是在发什么疯
“她若不来我……”
她不来你怎样安如霜屏息凝神听着,但又一个更响亮的声音直接盖过了这个声音。
“姑娘,荣王府到了。”
安如霜颇带着几分愣怔看着红玉,红玉不由叹息一声,拧了冷帕子,给她敷脸,这才醒神,明白过来,转头看向车窗外头,见这王府外头竟没有一辆马车,看起来分外荒凉,她不由眉头微簇。
看来今日,大多数的贵女都去了明溪公主的安和园。
想来也是通的。明溪公主宫中设宴,自然与王府当中不同,一来或可见到皇子王孙,二来与公主打好交情,这也是为家中铺好门路,自然是人人趋之若鹜。最起码的,也不能落了公主的面子。
安如霜看着荣王府的鎏金牌匾,缓缓拉了帘子,这才下了车。
祝纤纤身穿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肌若凝脂气若幽兰,人比西子胜三分,白芷搀扶着她缓缓走来,与明月站在一处,倒好似一为碧玉树,一为凤凰花,着实惹人注目。
但此时站在荣王府门前,这两位美人脸上却都带着微微忐忑,陆明月抢着问道:“我们,我们可是当真要赴这场花宴吗我可听说所有的贵女都去了宫中,我们今日若不去的话,这便是拂了公主的面子,拂了皇上的面子……我倒是没甚,我只怕我爹会一气之下打死我……”
她向来口直心快,二人听她如此说,不由忍俊不禁。
安如霜倒也不意外她说这些,纤纤微微一笑,却不言语,只是转头看向安如霜。
安如霜身旁的红玉,听明月如此讲,也颇为不安,在一旁小声道:“姑娘……不若,我们还是回去吧。便是今儿个哪里都不去也好啊,也好过直接舍了公主的宴会来到此处……”如此说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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