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曲之长生怨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我叫墨颜菇凉
僧道们气的面红耳赤,但是看见定慧大师对他们摇摇头,他们才慢慢静下心,放心将此事交与师父。
自从定慧大师出现,仪帝就紧握拳头,龇牙的低声道“大哥!我的好大哥!你果真没死!”离得最近的张公公听见此话身子一顿,惊慌失措的看向定慧大师,只是并不看见他的脸。张公公小声问一句“皇上,咱家看不见他脸,为什么听皇上叫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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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召唤
砰!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吓坏了一众百姓。同时一怔,看见挂在门口的大钟寺牌额居然掉了下来。
现场只静默一秒,众人又纷纷议论起来。
“看看,自己的招牌都掉了,佛祖都看不下去!”
绿墙院里的长生愣在原地,感受到离垢疑惑的目光,长生于心不忍,觉得此事有必要让他看看,然后拉着他,飞上菩提树枝之上。
这不看还好,一看离垢就呆住了,立在树枝上只能靠长生的力气勉强站在,他望着层层房屋之后的一群人,望着各种东西仍在父亲身上,望着牌额被人踩塌。他心悸片刻,很想出去。
长生轻轻拽住他的衣角,在他背后小声说道“别急,你父亲应该有办法解决。”
离垢从来都相信父亲,他是一个聪慧,善良,有担当,很小不起的人,不管发生何事他都能很好的解决,所以这次他应该也可以吧……!
寺门口的僧道被一群冲上来的百姓殴打一番,但是定慧大师那边却没有一人敢去,他方寸不乱,丝毫没有惊慌,只是看着仪帝出神。
仪帝被他看得心下暗暗直跳,对于这位大哥,他从小就恐惧,要不是皇后对他下毒,二十年前他也不能胜任大哥。他还记得大哥死前恐怖的脸,双眼都是不可置信,但他还是没有手下留情,将他的尸体钉死在棺材里,扔下了万丈深渊。
二十年过去了,他带给自己的全都是噩梦,今日他要让这个噩梦再一次彻底消失。
仪帝眼神迸射出凌厉的光,紧握着拳头,咬牙说道“天都看不下去了,你们让朕怎么办呢”
仪帝说完,众位百姓便大声嚷嚷道“杀了他,杀了他们,一个个禽兽,早就该死了,真是有辱佛祖。”
“你们在佛祖面前就不害臊吗”
......
一人说出杀他们的话,众人都说出杀他们的话,一人一句,越说越大。
定慧大师突然动身,双手合十,低声道一句“阿弥陀佛!”
“阿你个屁呀……”
噼里啪啦又是一通扔东西,定慧大师全身污垢,头顶的蛋液,蔬菜,衣服已经看不出颜色,红色的血全都泼在身上。但是他并没有反抗,不卑不亢,临危不惧,稳站四方。
树枝上的离垢紧握拳头,眼里闪烁着无法遏止的怒火,身体又颤抖的厉害,脸颊和嘴唇苍白毫无血色,一直紧咬牙关。
长生心情复杂的抬头看着离垢,他是从什么时候起长这么高了
寺门口的人兴奋不已,而静默的定慧大师抬头看看一众愁眉苦脸的僧道们,他于心不忍,这才勉强开口道“众位,此事与他们无关,切勿伤及无辜,贫僧一人甘愿受罚!”
定慧大师声音不大,但是却清楚的传在每个人的耳边,他们稍稍禁声,全都看着定慧大师,却在心里纳闷儿:他怎么不反驳,这是承认了罪行
原地本还在哭泣的女子全都抬头看定慧大师,她们总以为大师会反驳,至少会不承认,可是他居然这样云淡风轻的认罪了
这.....让她们怎么办
长生听着他的话也是一怔,她总是盼着定慧大师会有很好的解决办法,至少他沉默不语,不反驳不解释,会让众人闭嘴,可是他说这话长生又看看离垢,他并没有听见他父亲的话,但是脸色也格外暗淡。又轻轻拍拍他的肩膀,手掌灼烧的伤口传来一阵刺痛,长生立马离开了手,不敢再碰离垢。
今日的大钟寺比以往任何时候的人都要多,围的人山人海,水泄不通,老老少少挤到门口,都想看看大钟寺何去何从。
仪帝听着议论声心里甚是兴奋,他看一眼西齐皇帝,白妖王便笑一声,不动声色的说道“众所周知,普通人犯这种错误顶多受牢狱之灾,皮肉之苦,也到不了夺了性命这种地步。”白妖王停顿一分,瞧了瞧仪帝的脸,便在心里嘲笑一声,这才接着道“但是身为佛家之人,五戒你们已经犯了两条,邪淫和杀生,此两戒共犯,就是罪大恶极。孤记得六百年前你们大陆以消失的灵霄寺也出现过这等事情,那时的南辄皇帝将此事压制,结果他们得寸进尺,与当年的北冰合谋,差点害得南辄大陆灭亡,此事你们都可在《历史记》中查到,也就孤这个老年人看着两大陆处于水深火热的状态,深深为其担忧。”
白妖王一说完,众人全都一边倒的支持杀死定慧大师等人。仪帝撑着头,面色为难,道“朕本想给他们机会,给点时间让你们在佛祖面前忏悔,但是听白妖王一言,朕觉得此事真该好好考虑考虑,为了南辄大陆的安全,朕只能听百姓的意见,或许处理了你们,是为帝京好!”
“好!好!好!皇上英明!”
“皇上明君......”
......
“等一下!”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在众多言辞激动的人群中显得格外清楚。
众人循声看去,一个白衣长袍的俊美男子正举着手。
女子一见其容颜纷纷惊呼,再仔细一看他衣服上的花色刺绣,这明显就是花奚梦氏独有的标志,连忙大叫“啊......花奚氏的族长,这么年轻,这么帅......”
花奚梦族长回头对她们打个招呼,笑得灿烂,然后撇了眼正在看他的定慧大师,他收回手摸摸鼻尖,从人群里走出去,走到阴凉的地方,他才呼一口气,然后很满意的说道“既然大师供认不讳,那就是主动承认错误,是否从新审判”
此话一出,仪帝面色晦暗,眼神冰冷,迸射出寒光,张公公立马替仪帝说道“这是四位皇帝和众位百姓一起商量的结果,如若不消灭,会有害社稷,咋们南辄大陆早已经经不起内乱,梦族长应该知道轻重缓急。”
花奚梦族长摸着下巴似乎再思考他说的话,然后点点头,对着定慧大师问道“大师,你难道没有冤情吗”
定慧大师一直看着他,却让花奚梦族长觉得有趣,心道:这大钟寺到底得罪了谁
“看看,看看,大师不敢说话了,族长你还别管闲事儿了,该怎样就怎样,要我们说,就该灰飞烟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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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就是伤心
夜深人静,原本热闹的街市早已了无人迹,燥热难耐,整条街都是大火过后的烟火味道。
长生一路走着,一路看着。
她心情沉重,面容憔悴的看一眼这个小店,看一眼那个茶楼。虽说她活了上千年,但是从没有哪一年的百姓是这暴虐无道的,从前的他们很善良,大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变成了这样
离垢该怎么办长生停住脚步,抬头看看夜空,今夜无光,像是被下午的尘烟给遮住了,灰蒙蒙,着实令人压抑难受。
定慧大师的魂魄她该怎么向离垢交待,她本来可以出去阻止,可她只是抱着侥幸心态,以为接走他的魂魄,一切都会好起来。
冥府!冥王是不是早就知道会出事,所以才离开的!
你到底在哪我该怎么办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助过。
长生再一次走在岔路口,往左是小院子,往右是绿墙院,她该怎么走
长生站在路口半晌,纠结之际,忽而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一步一步,略显沉重。回头看去,黑暗中一个紫衣男子向她走来。
长生转身看着他,他的脸隐在黑暗中,但是能闻见他身上特有的檀木香味道。放松警惕后,静静地看着他走到面前,长生轻言,道“少卿怎么在这里”
来人正是秦少卿,他一直跟着长生,跟了一路。长生一直在紧张的情绪中,也并没有注意太多其外的声音,所以只等他走到身边,长生才听见一点声音。
秦少卿皱着眉头,抬手拉住长生的手臂,长生看着那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握着她的手臂能感受到汗泄的湿润,便听见他说“我一直担心你,找了你许久。”
长生轻启朱唇,略带殇然,道“谢谢少卿关心,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不是一直住在大钟寺里吗我害怕你也受到牵连,所以整整一天我都在找你。还好,还好,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真该恨自己了!”
长生一直盯着他的脸,并没有咬文嚼字他说的“真该恨自己”是什么意思,看他略显憔悴,但是面色还正常。长生又想起了离垢,虽然自己没脸见他,但是曾经答应他父亲保护他,这就是自己的责任。没能处理好他父亲的问题,那就要保护好他吧。
“......可以吗”长生想着离垢也没听清少卿的话,匆忙回了句“对不起少卿,改天我去找你,你快回家吧!”说完,长生就往绿墙院方向走去。
少卿愣在原地,握住她手臂的手还没收回,但是手中却是空荡荡,她又走了!少卿面色平静,刚才说的“去我家,我保护你可以吗”她居然没有听见!
“生生!你真的要忘了我吗”少卿看着她消失不见的背影出神。
暗处有个白衣男子掩嘴笑了笑,瞬间消失不见。少卿察觉到细微的声音,循声看去,哪还有任何人影。
长生进绿墙院时总感觉有两个人跟着自己,一轻一重的脚步声从两边传来。
长生并不想理会这些事情,便匆匆进入了绿墙院。刚进去就看见站在门口的离垢,他一只手撑着门框,眼神迷离,发现长生进来,他才稍微泄了口气。
整个绿墙院一眼看去全是一片狼籍,绿墙院的结界似乎削弱了不少。菩提树的树叶还在不断往下飘落,地上一层厚厚的绿叶,踩在脚下发出闷闷的碎叶声音,在寂寥的夜显得那么沧桑萧瑟。
离垢站在门口中,面色苍白,夜空暗淡,炎热烦闷,但是他的心却如寒冰,缠缠绵绵,千头万绪,无从疏解。
长生看看树,再看看离垢。想起第一次见他们时,那是多么美好的样子。离垢单纯的就像翠绿的树叶那般,不参杂任何杂色,太阳一照总是那样透彻,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他。
这一刻,不仅树叶落幕,就连曾经那个不知道伤心二字是怎么写的小和尚也流下了眼泪,他的眼泪是多么宝贵的东西,男儿有泪不轻弹,你难道忘记了吗长生并没有说出来,只是看着他出神。
离垢也看着她,两人相处十几年,都是以离垢爱理不理收场,长生炙热的目光总是会收到白眼。他很久没有看过长生,从她对父亲保证,从今以后好好保护他时,他就把她当作贴身丫鬟那般理所当然。刚刚他从噩梦中惊醒,没有看到长生的身影,他害怕了。冲出来便看见一片狼籍的大钟寺,原来......大钟寺真的没了,这不是做噩梦。
那种离别和失望的伤痛,让他并不想看到已经是废墟的大钟寺,只是转身落寞的进入了房间。
长生眉心微低,也紧跟着他,两人之间从没有这样静默过。长生不知该如何开口,如果,如果自己不打晕离垢,也许他能见定慧大师最后一面,他该讨厌自己吧!千年了,原来自己都是这么莽撞行事的!
“你......”两人同时开口,长生轻咬红唇微微一笑,立马回道“你说!”
离垢身子发软,实在走不动了便随地坐在屏风下,这个位置一直是长生偷窥他时坐的地方,原来也会这么舒服。
“你干什么去了”他也不知自己要说什么,就随口问了一句这么无关紧要的话。
长生一愣,立刻反应过来,蹲在他身边,明眸微动,朱唇轻启,道“我出去看看,也许你父亲会有什么遗留的东西。”
长生说完,离垢身子一颤,随即想起一件事情,一月前父亲拿来棋子,教他下棋,他还千叮咛说,这棋盘千万别弄丢了,他花了好久的时间做的。
离垢看向书架上摆放的棋盘,心情复杂的说道“你去帮我把棋盘拿过来。”
长生不解,但还是听话的替他拿过去。
棋盘格外的重,离垢拿在手里掂量一下,便敲敲棋盘,发出一种特殊的空荡荡声响,长生眼神一亮,道“这棋盘有问题吗”
“帮我打开!”离垢刚说完,棋盘就被长生捏破了一个角,里边出现一张纸的拐角。长生赶忙将棋盘拆开,里边除了纸还有塞了两本没有书名的书。
离垢匆匆展开纸,上面只写了几句话:生不由己,命不由己,吾儿切勿伤怀,为夫这是解脱,望吾儿勿仇。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看得他们糊
晨雾的天
幽静的小院子里全部笼罩着轻纱似的薄雾,虽以天明,但是房间里却昏暗不明。今日清晨天空几声闷雷炸响,天气就一直闷热潮湿,下雨不像下雨,天晴不像天晴,就一直那样尘烟滚滚,令人压抑的难受。
房间的窗口站着一个蓝衣女子,抱着手臂,看着朦朦胧胧的尘雾,心底却是无比平静。
空气中飘散着呛人的气味,而且燥热的难受,外边行走的人都会说一句“这天气真是见鬼了!”她冷哼一声,大火一把,断送多少青颜。还不允许这天气都愤告不满吗你们只知七月飞雪是窦娥冤,却没在心里想想六月尘雾是何冤吗
她转头看看床榻上一直晕睡的男子,轻言细语道“你为什么还不醒来”她垂着眉,抿着嘴,心情沉重,面容纠结。
院子门口突然想起阵阵敲门声,在这寂静的院子中显得十分震动。一声一声急促失控,女子眉目肃然,却发现床上的男子微微动了眼珠,女子心下一喜,外边的敲门声不断,女子大叫一声“下堂鬼,去看看!”
正在另一个房间的红衣女鬼一直趴在一墙之隔的墙壁上听声音,她不敢接触阳气旺盛的人,所以她一直躲着他们俩,但是又想知道两人的相处模式,便只能这么猥琐的动作趴墙角。
刚刚的敲门声没怎么惊吓到她,却被那长生鬼的恐怖叫声吓一跳,她才不紧不慢的一边走,一边整理衣裳,然后还在嘀咕道“叫什么下堂鬼,叫人家瑟瑟”
瑟瑟说完便撑起一把红伞,顺势飘出了大门口外,这里行人不多,差不多都绕行,这里已经很久的清闲时光了。
尘雾涟涟,隐隐看见大门口一白衣女子不停的敲打大门,不仅敲的快,还敲的重,丝毫不珍惜那快马上要破损的门。
瑟瑟很不友好的皱眉,自言自语道“身段挺好看的一小姑娘,干什么这么粗鲁野蛮呢”
敲门的白衣女子似乎感觉身后细微的声音,立马转身去看。看了一圈也没有任何人,她又准备敲门,突然感觉背脊发凉,又匆匆转身观看四周,还是什么也没有。
她警惕的握着腰间很明显的白色皮鞭,皮鞭之上镶嵌着一颗金色宝石,正发出清脆的鸟鸣声。
她皱眉之际,赶忙朝着天空吹了声哨子,瑟瑟站在她身侧好笑的随着她视线看上去,然后又在她身旁左右转了一圈,之后停在她面前,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死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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