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刑侦顾问

    “也好，你一大早赶来，之后又是会见阿鼻使者，又是调查案件，期间又发生那么多事，确实该好好休息休息，可别案件还没解决，你倒先累到了。至于何敏的这个案件，你就放心吧，我会督促那帮小子，以最快速度收集尽可能多的线索，刚你参考。”

    洛嫣语认同的说，她确实有些担心莫非的身体，毕竟她之前可是亲眼看见多过的重病住院，印象中，莫非这家伙的身体，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健朗，甚至还有些孱弱。

    如果让莫非知道，自己在洛嫣语的印象中，居然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又弱不禁风的孱弱男子，估计会哭笑不得加吐血三升吧。

    不过这是洛嫣语当然不可能说出来，她知道男性有男性的尊严，就算再体弱，也不愿意别人说自己身体不行，这可以说是所有男人的通病和大忌。而她不说，莫非自然也猜不到，自以为洛嫣语是单纯的关心自己。

    就在两人说话间，孟长林和周广志也已经来到近前。

    只听见孟长林还在惊叹的说。

    “没想到啊，原来办案真的是这样的，以前还以为是电视里夸大呢。”

    “是啊是啊，真没想到啊，不过，还真有意思。”

    周广志也连声附和。

    他俩现在活像是发现了新玩具的小孩一样，感受到案件侦办过程中那迥异于战阵杀敌的刺激，让他俩是又新奇，又兴奋，整个人都激动不已，意犹未尽。如果不是莫非要走了，而他俩还有保护莫非的职责在身，或许他俩会一直带着现场，一边帮着洛嫣语的那些下属捕快收拾案发现场，一边问东问西，不心里不明白的地方，一股脑的全问明白，才肯罢休。

    看到他俩的样子，莫非心里暗暗一笑，觉得自己要将他俩培养成刑侦人员的计划，并没有打算错。

    “好了，先别聊了，以后这样的机会有的是，现在，我们先会客栈休息，明天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我们呢。”

    莫非笑着打断他俩的话，然后转而望着洛嫣语说。

    “嫣语，你安排个人送我们回去吧，或者把我们送到能打到车的地方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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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坦诚
    他俩都是聪明人，而聪明人之间说话，就是比较轻松，简简单单就能做到你明我心，我懂你意思。

    莫非那句话中的“回来”二字，指的当然不是单纯的苏白回到这家客栈酒店，而是回到自己这边的立场。看似直白，实则是一句试探。而且他知道，苏白听得懂自己话中深一层的意思，所以如果苏白假装听不懂，那就表示，苏白即便“回来”了，也没有真的“回来”，如此，有些话也就不必说下去了。

    而苏白回答的更是直接，“本以为自己不会回来，但结果还是厚着脸皮回来”，简单的一句话，表达了自己这个工程中的矛盾，也用“厚着脸皮”四个字，表明自己听得懂莫非话里的含义。

    所以，两人在这一瞬间，可以说彻底冰释。

    因两句问语而产生嫌隙，因两句对话而消除隔阂，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简单。不是大吵一架，甚至大打出手，就一定交恶，也不是天天混在一起，勾肩搭背，呼朋喝友，就一定知心。

    真正的知心朋友之间，不需要太多的花里胡哨，只需要你明我意，我懂你心，彼此真心以待，真诚以待，这便足够了。

    交友交友，贵在交心，而不是友。有些人看似朋友遍及天下，但实则却无一知心，每每午夜，喧嚣过后，都在独自静数落寞，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寒冷到骨子里的孤独只可惜，这些人常常感叹知己难寻，知心难觅。却不知道，自己不付出真心，又凭什么去奢求对方真心以对

    莫非之前的幡然醒悟，后悔自责，决定要了解和化解苏白的苦衷；苏白的矛盾抉择，到最后“厚着脸皮”回来。无不表示他俩对彼此这个朋友的珍惜，也表示都确实是真心相待。

    即便过去，他俩或许都还各怀心思和秘密，但从这一刻起，随着所有隔阂和猜忌的消失，他俩之间将彻底坦诚相待，彼此再无猜疑。

    “哎呀，刚喝了不少米酒，虽然吐掉后也清醒了不少，可人还是难受的不行，脑袋都晕乎乎的，看来以后还是得少喝酒微妙。”

    良久之后，莫非抱怨一声，并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一口喝干。紧接着就十分随意的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又跟着一歪，左手伸直，拄着有点无力耷拉的脑袋，右脚顺势一抬，挂到了椅子的扶手上，整个人几乎四十五度角的斜塘在了椅子上。十足的一个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流氓派头。

    看到他的模样，苏白也是一愣，他虽然和莫非认识的时间也算不短了，但却还是第一次看到莫非这么痞气的一面。或者更准确的说，苏白还是地府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看到莫非这么自我一面的人。

    “你没事喝那么多酒干啥”

    苏白没好气的白了莫非一眼，真没想到，这家伙还有这样的一面，难道这才是真正的他

    而听到苏白的话，莫非好像一下子气不打一处来。

    “啊我会喝那么多酒，还不是因为你害的还玩神秘，还玩对立，你厉害了啊，苏白大侦探。快，老实交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是今天不给我交代清楚，信不信我一会就让洛嫣语那丫头把你关进衙门大牢里。反正那大牢里环境还不错，而且三餐全包，我也去体验过一会。”

    莫非现在的样子，十足的流氓地痞，还是那种能够黑白两道通吃的大流氓。

    苏白忍不住以手扶额，苦笑不



第六十八章 算人者，人恒算之
    来到二楼，莫非大致分辨了一下，见这个小客栈酒店的二楼一共有六个房间，以上楼的阶梯分左右，分别一侧一个大房间，两个小房间。

    其中，右侧的大房间，仔细听便能听到有些微电视的音乐声传出，显然此刻里面已经有人。不用猜就知道，那是孟婆。那么，以此类推，左侧的大房间就是属于莫非的。毕竟，莫非可不认为孟长林会让他去住小房间，而其自己则和周广志住大房间。

    这个过程说起来复杂，其实却很短暂，在莫非走上二楼的时候，他就已经基本确定，领着苏白径直的走进左侧的大房间。至于房间钥匙，早在之前，孟长林便已经交给了莫非。

    打开门，两人鱼贯而入后，莫非回身向四周张望了一下，确定应该没问题后，这次关上了房门，还从内部上了锁。

    “好了，这里应该没问题，你继续说吧。”

    莫非锁好门后，来到已经在沙发上坐下的苏白对面，随手打开电视机，并将音量调到一定的响度，这才懒洋洋的在沙发上侧躺下来，看似漫不经心的对苏白说。

    在他想来，不说这家客栈酒店现在只有自己一行人，并不用太过担心。就算真有人有心想要隔墙偷听，在电视声音的掩盖下，只要自己两人适当压低的声音，门外的人也根本别想听的清楚他们谈话的内容。

    苏白当然明白莫非这一连串动作的用意，暗笑对方是否太过小心的同时，却也不得不认同其做事谨慎的态度。

    “莫非，你应该还记得刚才我提到的那个案件。”

    略作沉默后，苏白这才再次开口。

    “当然，酒店电梯杀人案就发生在两个多月前，而且其中牵扯那么大，想忘记都难。再加上…前不久杜宗耀翻供了，所以，那件案子严格意义上说起来，到现在都还不能算已经完全解决。”

    莫非理所当然的回答，同时脸上浮现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只是听到他的话，苏白脸上却划过一丝茫然的神色，随即长叹一声。

    “原来才过去了这么点时间啊，我怎么感觉我们俩已经认识了很久一样。”

    “是啊。”

    莫非也颇有同感的说，但紧接着却话锋一转。

    “不过，看你的样子，好像对杜宗耀临审翻供一事，并不觉得意外呢。”

    “我确实并不意外，因为我知道你绝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由杜宗耀承担下王富民父女这两件案子。毕竟，无论从现有的线索，还是从逻辑分析上来看，西郊女尸王富民之女王翠兰，都不可能是被杜宗耀所杀。反之，如果说杜宗耀这次翻供的背后，没有你的影子，我倒可能会觉得十分奇怪。”

    苏白实话直说，还不隐瞒心中想法，看得出来，他这次是真的准备对莫非彻底坦诚布公。

    而听到他的话，莫非脸色那抹神秘的微笑越发灿烂，甚至逐渐变成了得意。

    “哈哈哈…果然最了解我的人，就是你。没错，这次杜宗耀会翻供，背后确实是我一手主导。只不过，我也只是将计就计而已。”

    说着，莫非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背负着双手在这个并不大的房间里踱了几步，同时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有意讲述给苏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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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憨厚和正直
    但随即，苏白却又释然了，还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莫非啊莫非，原来，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你啊，哎…不过，你说的没错，一点也没错。在这世上，人心太复杂，阴郁又诡谲，如果连这么一点心智都没有，别说立足，就算是想苟且偷生，估计都很难，尤其是像你我的身份、立场和处境，若是真的一根筋，就只可能任人算计和鱼肉，最后连自己怎么死都未必会知道。”

    说着，他还由衷的感叹一声。

    “呵，所谓的正直憨厚，那都不过是蠢人的自我标榜罢了。”

    然而，当苏白说完，望向莫非时，原以为对方也会认同的附和，却发现此刻莫非脸上笑容尽敛，神色出奇的凝重和严肃。

    “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

    苏白不由疑惑的问。

    不过莫非并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沉凝了一会后，才缓缓开口。

    “你的话，错也不错，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但却并不尽然。”

    随之，莫非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似乎要把肚子里的浊气全部吐出来一般，好一会后，才又继续说。

    “苏白，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才会导致思想上变得有些偏激。或许，你说的没有错，过分的憨厚，确实无异于愚蠢，还很容易被人利用和算计，甚至有可能被人卖了，还在帮着对方数钱。但不可否认，世上坏人终归还是好人多，憨厚的人，更有其可爱的一面。”

    说到这，莫非略作停顿，望着若有所思的苏白，不着痕迹的轻叹一声。他没想到苏白内心的阴暗面已经那么深，只希望对方至今还没有铸成不可挽回的打错，一切都还来得及。

    “莫非，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有的选吗呵呵呵…能简单的活着，谁又愿意变得复杂，你又何尝不是如此”

    良久之后，苏白这才再一次开口，眼中满是无奈和苦涩。

    正如他所说，如果能够简简单单的活着，谁又愿意天天机关算尽那样不但会整天提心吊胆自己的诡计被戳穿，还会伴随着无比的心累和孤单。

    这也是苏白和莫非会那么珍惜彼此的原因之一，因为他俩都意识到，对方是自己难得的，可以吐露心声，真正交心的朋友。

    莫非何尝不明白苏白的意思，也能完全体会他心里的那份无奈，因为在莫非心里，也同样埋藏着这样一份深沉的无奈。但他还是不希望苏白被这份无奈压垮而堕落，毕竟，在莫非的思想中有一条十分坚定的理念，那就是即便再是身不由己，也必须要坚持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他曾经这么想:人和动物的最大区别，就在于，人除了本能以外，还有理智。而有理智，就会有底线。作为一个人，没有了底线，失去了理智，那与那些仅靠本能行动的动物，又有什么分别

    所以，即便再是无奈，再是身不由己，再是无力反抗，莫非也势必要坚持自己的原则和底线。按莫非的话说就是:我可以退让，可以妥协，可以任人摆布，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不要越过我的底线，否决，宁可鱼死网破。

    当初面对那么多鬼城高层官员和靳氏集团的逼宫，他也毫不退让的拒绝保释杜宗耀，就是这个原因，这也是莫非可爱的一面。

    “苏白，我确实能体会你的无奈和无力，但有一点，我希望你一定要明白。我们可以不憨厚，但绝不能不正直。”

    莫非这句话说得铿锵有力，十分坚定，双眼也是直



第七十回 苏白的过往
    在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苏白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把自己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巨细无靡又彻彻底底的全数一一讲给莫非听。

    而随着他一件事一件事的叙述，他的状态也越来越轻松，就好像把这些年逐渐累积在心里的压力，通过话语，一点点释放出来。明明夜色越来越深，可他却越来越精神。

    反之，莫非神情的变化却正好相反，他从一开始的随意，慢慢变成了疑惑，再逐渐化作了然，到最后是越听越惊心，越听越震撼，越听越难以置信。

    当苏白全数讲完，自顾自的起身拿起房间里的矿泉水，毫不客气的拧开瓶盖猛喝了几口后，莫非还一直保持着目瞪口呆的神情。

    “莫非，你觉得，我还能回得去吗”

    喝完水，感觉干燥的嗓子终于舒服了些，苏白望着还在愣愣出神的莫非问。

    “这…我也不知道了，太多的事，你看似没有参与，实际上却又有你的影子，有些事甚至还是你一手策划，即便你从来没有亲自部署，但你也难脱关系。可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你本身却也是一个受害者，一个被你无奈，不得不替靳明智出谋划策的可怜人。”

    莫非苦笑着摇头说，随即还感叹。

    “这事要是被那些大导演大编剧听说，都能拍成一部又狗血又感人虐心的电视剧了。”

    说着，莫非突然话锋一转，有些担忧的说。

    “现在你告诉我这些，相当于变相的破坏了靳明智的计划，那你的母亲…”

    不等他说完，苏白就打断了莫非的话。

    “这你就别介意了，也别因为这件事，影响了你的任何部署和计划。其实，我早就已经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我准备等这边的事了结后，回去和靳明智摊牌，然后把我母亲接出来。虽然以我现在的收入和积蓄，不可能给她最好的治疗，但我会尽心尽力的照顾她，陪伴她走到最后。”

    原来，苏白之所以受制于靳明智，原因在于苏白的母亲。

    七年前，苏白二十一岁，是当时那一届地府警校中十分出类拔萃的学员，而且他从小就立志要成为一名重案刑警，要让这世上再也没有悬案和无头公案。所以他学习十分的努力，警校中的许多导师和教员都很看好他，认为他以后必然能成为一名警界栋梁。

    当然，苏白小小年纪就会有这样远大，甚至有点不切实际的目标，也是有原因的。

    因为，苏白的父亲，在苏白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就过世了。而苏白从他母亲口中得知，自己的父亲是死于蓄意谋杀，且这个案件至今都未被破解，凶手还一直逍遥法外。

    再加上案件已经过去那么多年，许多的证物等都无法考证，某种意义上来说，苏白父亲的案件，已经变成了真真正正的无头公案，即便是警方，也都已经放弃继续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