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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夫妇日常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画江

    兄弟的嘱托,他怎么能够不尽心。

    至于韩彦特意瞒着他这件事,等将来他回来了,他再好好地跟他算算这笔账!

    韩府,太常寺卿韩迁下衙之后,正悠闲地坐在院子里的花架下指导长孙韩恪的功课。

    韩夫人孟氏坐在一旁含笑看着,不时地给祖孙两人添些茶水。

    自从长女韩琬意外去世之后,韩迁的精神头就一天比一天差,往常能在衙门里待到日暮,每天似都有处理不完的事务,回来时依旧精神奕奕。

    可是现在一到点儿就立刻下衙回家,没事儿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颓唐无力,暮气沉沉的。

    唯一能让他暂时打起精神,忘怀痛苦的,大概就只剩下指点长孙的功课这件事情了。

    长子韩端忠厚有余变通不足,在官场多年都未曾真正靠自己站稳脚跟,依旧需要他这个父亲的帮扶;

    幼子韩彦又是个跳脱不羁的性子,行踪一向缥缈不定,最近更是连着一年多不见人影了,就连长女去世,他都没有回来……

    好在长孙韩恪年纪虽小,却已是沉稳有度,而且聪慧远胜其父,只要用心培养,将来定能承担起家族的重任。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你来说说,其宗义为何”韩迁慈爱地看着长孙,出题考问。

    以前他向来是端肃严厉的,便是对着唯一的女儿,也少有笑脸,奉行“无规矩不成方圆”的律条。

    可是自打长女去后,巨大的打击让他的心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人有旦夕祸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是阴阳两隔,对着孩子,能慈爱一分,便宽和一分吧。

    年仅八岁的韩恪,略一思索,便拱手琅琅应答道:“大学的宗旨,在于弘扬光明正大的品德,在于体察民情顺从民意,直到达到至善至美的目标。”

    韩迁点点头,笑叹一句:“与你父亲当初答得一模一样。”

    当初长子韩端回答得这样流畅而准确,他还很是夸赞了一番呢。然而现在想想,不过是掉书袋而已。..

    死读书,读死书,于官场仕途又有何益

    韩恪年纪虽然不大,人却很机敏,听出祖父的话中并无多少夸赞之意,遂拱手认真地请教道:“敢问祖父,孙儿错在何处此话又该当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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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联络
    韩恪满脸的惊讶和钦佩。

    原来小叔父不仅能爬树躲避挨打,还敢和祖父讲理对质啊!

    真是太厉害了!

    “那后来呢”韩恪忍不住追问道,“后来叔父去庄府道歉赔罪了吗”

    “后来啊……”韩迁无奈一笑,正要回答,就见有长随杨忠步履匆匆地前来禀报。

    “老爷,庄检讨说是有要事求见。”

    韩迁眉目一凝,问:“他来做什么”

    韩恪也诧异地看过去。

    庄检讨名庄贤,如今在翰林院任检讨一职,正是吏部尚书庄瀚的嫡长孙。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杨忠躬身回道:“庄小大人只说是事情紧急,必须当面相告。”

    韩迁皱了皱眉,起身道:“带他去前厅等候,我这就过去。”

    杨忠躬身应了“是”,立即去办。

    韩恪见祖父有正事要办,自然也不敢再相缠问,立身拱手相送。

    可是待韩迁一走远,他立刻缠着祖母孟氏问道:“祖母,后来叔父去庄府道歉了吗”

    孟氏将长孙揽在怀里,笑道:“当然去了。

    “你祖父派了护院爬树围墙的,直接将人给拖拽了下来,亲手打了一顿之后,立刻就押着他去庄府道歉去了。”

    “啊!”韩恪惊讶又失望,“打架是两个人的事情,怎么能怪叔父一个人”

    孟氏笑道:“所以啊,后来庄大人也押着庄小大人来咱们家道歉了。

    “不论是咱们韩家,还是他们庄家,都是诗礼传家、累世官宦的百年世家,凡事都讲求个‘礼’字,动手打架算是怎么回事”

    孟氏看出长孙神色间的向往,特地提点他道,免得自家再养出一个无法无天的孙子来。

    “是,孙儿知道了。”韩恪蔫蔫地耷拉着头,乖顺地应道。

    孟氏欣慰地点点头。

    到底是从小严格教养出来的家族继承人,哪怕心里再渴慕,总能分得清轻重来。..

    哪像是那个混小子,一走就是一年多毫无音讯,一点都不怕家里的人担心……

    “祖母,您说庄小大人来找祖父,到底有什么事情”韩恪好奇地问道。

    原本他对于这个庄小大人是没有什么关注的,不过对方竟然和潇洒不羁的小叔父打过架,他就忍不住多关心了一点。

    孟氏摇头笑道:“想来应该是官场上的事情,咱们不用管。”

    ……

    “庄小大人这话,老夫怎么有些听不懂。”韩迁皱眉看着庄贤,“小儿捎信给你,让你教老夫怎么写信联络”

    他韩迁出身书香世家,科考时高中探花,经义文章诗赋样样信手拈来,难不成还不会写信,需要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手把手地教授

    莫不是闲来无事,特地来寻他开心的吧!

    庄贤看着韩迁一脸看神经病的不耐,心中不禁哀叹。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这笔账,回头他一定得和韩彦好好地算一算!

    好在方才为了防止走漏消息,他特地恳请韩迁遣散厅里诸人,这会儿前厅里只有他和韩迁两人,也不怕被人看见他这副丢人的模样。

    庄贤见状,只得将事情从头到尾、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从他和韩彦因为狭路相争打架,到被双方的父亲押着去给对方道歉的不满,到私下里约架差点被家人发现,再到商议出现在的秘密通讯方式……

    一五一十,据实以告。

    得闻幼子竟然为了约架,背着他和庄贤搞出这么多的事情来,韩迁又惊又气又无可奈何。

    这还真像是那混小子会做出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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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情义
    途经和味斋,白起勒马停住,下去买了刚出炉的米糕,用纸包了厚厚的一层,揣进外衣里,又买了一把糖果,塞在兜里,这才翻身上马,继续前行。

    风雪弥漫,前方视线模糊不清,脚下还有厚厚的积雪,哪怕白起来往这条山路早已上百次了,可是在这种路况下,走得还是颇慢。

    等他一路缓缓从秀水河子镇赶到学堂,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路上花费了两个多时辰。

    风雪天里,说是傍晚,其实天色早已黑沉,各家屋子里早就亮起了灯。

    微弱而温暖的灯光,在风雪的嘶吼中忽明忽暗,却让行路的人的一颗心,蓦地安定下来。

    白起在院门口下马,冲着亮着灯光的屋子拍门大喊:“韩大哥,开门呀,我是白起!”

    屋子里的人正在吃饭,隐约听得风雪之中夹杂着叫门声,韩彦立即起身,一面将连帽披风裹在身上,一面笑道:“我去开门,张大叔你们先吃着。”

    风雪大,山林间不易行路,晚上更是不好走。

    张家三口担心韩彦带着小望之去自家吃晚饭不方便,干脆直接过来做晚饭。

    张猎户一面将一块刚涮过的肉放在碗中的酱料里一滚,一面点头催促道:“快去吧!”

    说着话,将裹满了辣油蒜泥的香喷喷、嫩滑滑、油滋滋的肉片往里一送,大口大口地咀嚼起来。

    这大风大雪的天寒地冻,就适合围炉吃着古董羹,喝着小酒,闲磕牙……

    小日子有滋有味的!

    等韩彦将白起迎进来时,大家都吓了一跳。

    “你怎么这个时候回寨子了”张猎户抬头瞪眼问,“下晌去你家,你爹还说你得到月中才能回家呢!”

    张李氏则连忙接过白起脱下的皮衣皮帽,到门口抖落一地雪花。

    白起先谢过张李氏,又转头看向张猎户,笑着回道:“马行里这两日清闲无事,正好有韩大哥的一封信,我干脆就直接送回来了。”

    实则是大雪纷飞,且近几日又都不是集日,寨子里难得有人去秀水河子镇,他怕万一信送迟了,再耽误了韩彦的正事儿,这才着急亲自回来送信的。

    说着话,白起便将揣在怀里的信件递给韩彦,又将一路偎在怀里尚且温热的米糕和兜里的糖果都拿出,放在桌子上,分给大家吃。

    獾子寨地僻物乏,生活清贫,寨子里的孩子自家做的果脯倒是常吃,糖果却不常见,更何况白起买的还是那种颗颗都用漂亮的糖纸包好的上等糖果。

    小望之一看见那些花花绿绿的糖果,眼睛立刻亮了亮,下意识地伸手去拿,可小手刚伸到桌边,却又赶紧缩了回来。

    “谢谢!”小望之站在桌边,仰着白嫩嫩的小脸儿,一双晶亮晶亮的大眼睛满是认真地向白起道谢。

    爹爹教过他,接受别的馈赠一定要道谢。

    “不客气。”见小望之如此郑重道谢,白起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抬手挠挠头。

    “多谢!”韩彦接过信,拍了拍白起的肩膀。

    除了这二字,别的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白起顶风冒雪特地回来

    给他送信的这份情义,他一辈子都会记在心间!

    白起嘿嘿笑道:“韩大哥跟我还这么客气!大家一个寨子里住着,那就是一家人,不外气!”

    张猎户心直口快,见状哈哈笑道:“想当初贤侄刚来时,你小子还不服气人家,特地回来挑战呢!没想到这还不到一年,你张口闭口就‘韩大哥长’‘韩大哥短’的了,亲热得跟一家人似的!”

    想到自己当初的无知无畏,白起刷地涨红了脸,难为情地挠挠头,嘿嘿笑道:“我那不是少不更事,有眼不识金镶玉嘛!张大叔您就不要再揪着这茬儿不放了……”



第171章 撒娇
    夜半时分,风雪渐收。

    彤云散去,天朗气清。

    西天里一弯银月低悬,漫天的星子在这寂静的冬夜里愈发地璀璨耀目起来。

    星月的光辉洒落在厚厚皑皑的积雪之上,反射出的光映亮了整座山林,也透过窗纸映照进了屋内。

    韩彦从悲伤与回忆里挣脱而出,将讧出被窝、露着小肚皮四脚八叉地躺在炕床上的小望之重新抱进被窝,掖好被角,这才起身吹熄恹恹的灯光,映着星辉雪光,去了隔壁的书房。

    推窗而立,一股清寒爽利的夜风顿时直窜进来,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可精神也愈发地清醒明澈了。

    韩彦静默地站了许久,直到夜风将身上的暖意全部吹散,寒夜的凉意逐渐漫上周身,他这才回身点燃桌案上的灯火,铺纸磨墨,执笔回信。

    可是凝眉坐了许久,却迟迟没有落笔,直到鼻尖的墨汁不堪重负,啪嗒一声落在洁白的纸上,晕染开去。

    韩彦一惊,低头看着已经污脏的纸张,不由地轻叹一声。

    这感觉像是回到了小时候,第二天父亲要检查他的课业,于是头天晚上他便秉烛熬夜,绞尽脑汁、竭尽全力地写出一份最优秀的答卷,以期明日能将父亲应付过去,心中极为忐忑。

    只不过,那时的忐忑是不安,是怕挨训挨揍被禁足;现在的忐忑却也是心酸又心疼,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因为丧女之痛而憔悴枯槁的一双父母。

    可是,事情总得去做。

    困局,总得破解。

    前世的一切,必须要努力去改变!

    韩彦深吸一口气,凝神静思,徐徐落笔,字斟句酌,直到黎明时分,两封信才写好。

    依旧是两篇品茶论茶的心得。

    长吐一口气,韩彦搁笔,将纸上的墨迹小心吹干,又仔细地检查了好几遍,确定不会出什么纰漏,这才将书信封存在信封之中,再三确定没有遗漏,这才吹了灯,关上窗,折回西间。

    和衣躺在小望之身边,韩彦另外拿了一床被子盖在身上,免得惊扰了小望之安眠,也省得身上的寒意沁到了小望之。

    韩彦刚合上眼没多久,天色就渐渐地亮了起来。

    迷迷糊糊之中,韩彦听见似乎有人在叫他,声音熟悉又温柔,让他禁不住想要伴着这温柔的呼唤继续安眠。

    可是身边睡足了的小望之却已经被敲门声惊醒了,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一面用小手推着韩彦,一面奶声奶气地急声道:“姑姑!开门!姑姑!开门……”

    韩彦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果然听得舒予的声音从外面飘进来:“韩大哥,开门。”

    清脆悦耳的,宛如山间清晨的鸟鸣,带着一股子山野的清新、早晨的欣悦。

    韩彦腾地从床上弹坐起来。

    一夜未睡且心思沉郁,这猛地一起身,让他禁不住眼前一黑,有片刻的晕眩。

    但转瞬便恢复如常。

    “你先在被窝里躺好,别着了凉。我去先去开门

    ,一会再回来给你穿衣服。”韩彦一面叮嘱小望之,一面手脚麻利地披上外衣,撩开帘子冲了出去。

    最后一个字落音时,人已经开了正屋的门,正疾步往院门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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