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夫妇日常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画江
韩彦亦起身施礼告退:“圣上且稍
第338章 证明
元嘉帝接过来一看,是一枚玉佩,质地细腻,上有龙纹,雕刻栩栩如生,乃帝王所独有。
“这是朕赐给端妃的玉佩!”元嘉帝一眼就看了出来,顿时激动地握紧玉佩,看向小望之,激动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赵贵妃咬牙暗恨,面上却笑得一派纯善,扶着元嘉帝,柔声劝慰道:“圣上,臣妾知道您思子心切,也恨不能这孩子就是端妃妹妹的遗留于世的孩子,但是天子血脉不可混淆,这块玉佩并不能完全证明这孩子的身份呀……”
韩彦皱眉,赵贵妃这显然是在胡搅蛮缠,故意混淆视听,哼,困兽之斗耳,不足为惧。
倒是镇国公见状暗暗惊讶,明明方才小望之没来时,赵贵妃不是这样说的。可见女人天生善变,恃宠而骄的赵贵妃更是个中翘楚。
可是赵贵妃说的也没错,天子血脉,未来大周的帝王,谨慎一些也是没错的。
只是韩彦这会儿除了这块玉佩,并没有别的能证明小望之身份的信物。
韩彦略一沉思,上前一步,打断赵贵妃的话,拱手道:“启禀圣上,当初带皇长子逃离出宫,端妃娘娘为了有一日能让您和皇长子父子相认,特地给了臣这块玉佩,说是您在她入宫不久,因她对答得体,于慈安宫中赏赐的。”
“不错。”说起当年,元嘉帝面露几分缅怀,“朕记得当时和母后说起《论语》中孔夫子困于陈蔡之间,颜渊食米的典故,感叹知人之难。
“端妃那时还是端嫔,侍立再旁,闻言便诵了诸葛孔明《出师表》中几句,曰,‘诚宜开张圣听,以光先帝遗德,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义,以塞忠谏之路也。’
“母后便笑说端嫔虽是女子,却有魏征遗风。朕亦颇有感触,便将这块玉佩赏赐给了端嫔。”
赵贵妃听元嘉帝说起他和端妃的当初,恨不能将端妃从坟墓中挖出来鞭尸曝晒,然而面上还只能忍着,强笑赞道:“端妃妹妹才学出众、见识不俗,远非我等可比。”
她出身奴籍,能有幸得赵太后赏识,陪着认几个字就不错了,哪里懂什么《论语》《出师表》的
她要是有韩琬的出身,定然比她做得还要出色!
元嘉帝一听赵贵妃这话,便立刻丢开心头的那点回忆和感慨,不避讳有外人在旁看着,就连忙安慰她道:“爱妃此言差矣。秀竹挺秀、牡丹富贵,各有各的好处,怎么如此妄自菲薄。”
然而赵贵妃却并没有被元嘉帝这话安慰道。
什么叫“秀竹挺秀、牡丹富贵,各有各的好处”,难道在他元嘉帝心里,自己和韩琬一般地位,不分高下吗!
小望之眼见着元嘉帝对赵贵妃的宠爱和体贴,想到为了救自己出宫而被迫**的生母,眼神黯然地垂下头去。
韩彦不想再看元嘉帝和赵贵妃秀恩爱,更不愿意小望之因此而倍受打击,遂拱手道:“端妃娘娘若是知道圣上对当日之事记忆犹新,只怕也会含笑九泉吧。”
事实上,临死之前,对于纵容赵贵妃逼迫她们母子俩至死的元嘉帝,长姐是满怀怨恨的。
怕赵贵妃再从中作梗,韩彦遂坦诚道:“启禀圣上,当初端妃娘娘为保皇长子平安,特地将人寄养在太后宫中,由太后娘娘亲自照养。
“皇长子右边肩胛骨上有一块红色近圆的胎记,圣上只需派人回京向太后娘娘求证便是。”
只是,京城离着辽东千里之遥,谁知道等待的这段时间,赵贵妃会不会从中做妖。
要知道,如今禀明
第339章 赐封
亏她还打算放弃旧怨与之和解,甚至还在元嘉帝面前帮着端妃的孽子说好话呢,谁知他们竟然就这么报答她的!
既然如此,他们不仁,也不要怪她不义了!
赵贵妃心中暗恨,正待要说话,就听元嘉帝皱眉呵斥道:“逃出宫禁你把朕的皇宫当什么了龙潭虎穴吗”
怒意冲冲,维护赵贵妃之意昭然若揭。
韩彦等人见状微微蹙眉,心中不满,却碍于元嘉帝帝王的威严和小望之认亲的顺利,没有吭声。
那小内侍却惊吓得连连磕头,一个劲儿地喊:“圣上饶命,圣上饶命……”
却不说自己方才说的不对,也不趁机历数赵贵妃的罪状。
作为御书房一个普通的小太监,此时又离着京城千里之远,不能求得赵太后庇护,元嘉帝和镇国公等人不论是哪一方,他都开罪不起,只能一个劲儿地求饶。
元嘉帝当然知晓赵贵妃在这件事情中充当的角色,毕竟当初要不是他及时赶去将对着烈火熊熊的延嘉殿得意狂笑的赵贵妃拖回合欢殿,只怕当时赵太后就借机抓住赵贵妃的痛脚,给她颜色看看了。
但是,知道归知道,眼下他这种情况,还不知道能庇护赵贵妃多久,只能先行将赵贵妃从这件事情当中给摘出来再说。
事已至此,元嘉帝毫不怀疑眼前这个孩子就是自己和端妃的亲子,大周的皇长子,也是唯一的皇子。
他不忍赵贵妃受到伤害,同样也不能第一次见面就伤了唯一的儿子的心,遂冲小望之和蔼温和地笑道:“即便是没有这块玉佩,没有小安子出面作证,朕也认得出自己的皇儿。这孩子,与朕年幼时颇为相似啊!爱卿,你说是与不是”
元嘉帝转头问镇国公。
镇国公知晓元嘉帝是想息事宁人,故意转移话题,想要借机保下赵贵妃,心中很是不满。
以前是没有证据,可以由着元嘉帝颠倒黑白、偏袒庇护赵贵妃,但是眼下证据齐全,元嘉帝竟然还要将此事轻轻放过,实在是伤了他们这些一心为国、鞠躬尽瘁的臣子的心。
要不是顾忌到此时暗潮汹涌、险象环生的朝局,镇国公恨不能立刻跟元嘉帝掰扯清楚个是非对错来。
深吸一口,摒除心中的不快和失望,镇国公拱手应道:“确实与圣上幼年颇为相像。如若不然,当初臣见到皇长子时,就不会心生端倪,向小韩大人求证了。”
韩彦一听镇国公这话,知道他这是打算顺从元嘉帝,将一切事情都暂时抛开,先替小望之正名再说,遂也只能按捺下心中对赵贵妃的痛恨、对元嘉帝的失望,专心应对眼下。
元嘉帝见镇国公和韩彦肯捧场,暂且放下心来,转头斥责小内侍道:“言语不慎,不敬君主,还不赶紧滚出去受罚去!”
那小内侍闻言如蒙大赦,赶紧叩首谢恩:“多谢圣上宽弘,奴婢铭感五内,铭感五内!”
将头磕得啪啪直响。
依照元嘉帝的脾气,如果没有当场宣布如何惩处,只是让人下去领罚的话,那就是罚过即止,不会再因为这件事情而严厉惩罚。
待那小内侍逃命似的快速躬身退了出去,元嘉帝看着心有不甘的镇国公等人,不自在地清咳两声,赶紧一意跟小望之联络起父子感情来。
“朕苦命的孩儿啊,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元嘉帝怅然长叹一声,招手亲切笑道,“好孩子快快过来,给朕好好地瞧瞧!”
对于这
第340章 父子
小望之张口要答,却被韩彦抢先了一步。
“皇长子身份尊贵,还请圣上赐名。”韩彦拱手恭敬答道。
元嘉帝闻言满意地点点头。
孩子这么大了,当然不可能没有起名字了,他之所以这么问,是想要借机警告韩彦,皇长子的名字可不是谁都能够起的。
哪怕他韩彦对皇长子有救命之恩,也得摆正自己的身份,弄清楚什么君,什么是臣。
“此事非同小可,待朕与钦天监的人商议之后,根据皇儿八字再来取名。”元嘉帝笑道。
毕竟是唯一的儿子,将来还要继承大周的江山皇位的,取名之事不可不慎重。
元嘉帝对小望之的重视,让韩彦等人心里略略舒坦一些。
“皇儿归来,此乃福泽天下的大幸事,不可不昭告天下、普天同庆!”元嘉帝开怀不已,吩咐镇国公,“这件事情就交给爱卿来操办。”
镇国公早就想到了此事,已经事先做了周密的安排,闻言立刻上前抱拳领命:“臣,遵命!”
“朕与皇儿有话要说,诸位爱卿暂且散去吧。”元嘉帝见事情已经安排下去,遂笑着遣散众人。
他和小望之之间隔了数年光阴不说,更是夹着端妃的不幸身故,他不求这孩子亲近他,至少不能心怀仇恨地登基,否则等他驾崩了,赵贵妃焉有活路
韩彦很是担忧,但是因早就预料到了,并且提前叮嘱了小望之,所以这会儿倒也不至于惶然无措。
再说了,眼下小望之就是稳定大周朝局的定海神针,元嘉帝就是再宠爱赵贵妃,也断然不会再纵容赵贵妃出手残害皇嗣。
“臣等告退。”
众人施礼退出内室,就听得里间中元嘉帝吩咐蒋义:“带人守好门户,没有朕的诏令,不许任何人进来。”
韩彦和镇国公相视一眼,俱是担忧不止,却又无可奈何。
小望之是要继承大宝、掌管大周江山社稷的人,不能一直都在他们的庇护之下安然过活,总得一个人出去经风雨、受磨练,有朝一日才能够担负得起肩头的责任。
等出了吟风阁,避开守卫,镇国公安慰韩彦和舒予道:“你们尽管放心,在这围场,还没有人能在圣上和我的眼皮子底下对小望之,不,是皇长子不利。”
元嘉帝此次出京带了近万将士护卫自己和群臣的安全,而辽东军更是威名赫赫,打得瓦剌轻易不敢进犯,只能私下里偷空劫掠一二财物。
韩彦和舒予无奈点头,眼下也只能相信京卫和辽东军了。
“二位若是无事,不如先跟我去帐中,商量如何告谕群臣皇长子历劫归来之事。”镇国公笑道。
这件事情他和韩彦之前商议过,但是具体的章程还未拿出来,既然元嘉帝吩咐下来了,少不得再仔细斟酌一番,力求不出一点差错。
韩彦和舒予欣然笑应。
一行人便一路往镇国公的营帐行去。
吟风阁内,遣散众人的元嘉帝将小望之召到跟前,拉着他的手仔细打量着,心中激动欢悦,慨然道:“看看这眉眼,多像朕小时候啊。是不是,贵妃”
元嘉帝六岁时便由十六岁的赵珍儿服侍,那时他和小望之差不多大的年岁,因为长在皇宫为各种规矩束缚,反而没有自幼在乡野散养小望之看起来高大壮实。
听元嘉帝这么说,赵贵妃也不由地想起她初见元嘉帝时的情形,心中一软,再看小望之也少了几分厌恶和戒备。
“是的呢。”赵贵妃笑应道,“都说女儿肖父儿肖母,可是以臣妾看来,皇长子倒是比宫中的
第341章 辞行
小望之一番话说得元嘉帝又欣慰又惭愧。
欣慰的是有子如此,未来不需担忧;惭愧的是他当初要是能做到“守礼”的话,也就不会纵容赵贵妃一而再再而三地行“不守礼”之事了,更加不会有今日膝下无子、各方蠢蠢欲动的局面。
可是饶是如此,他也不能置赵贵妃昔日舍身相护的情谊于不顾。
元嘉帝尴尬地笑了笑,夸赞道:“皇儿说得不错,人立身于世,便要处处守礼从道,帝王掌万民生死,更不可恣意而为。记住了吗”
“嗯!儿臣谨遵父皇教诲。”小望之郑重应道。
倒是元嘉帝脸色微红,深觉自己方才那番话说得心虚不已。
一旁的赵贵妃面上陪着笑,心中却咬牙暗恨。
端妃当初就是凭借博闻知礼而得元嘉帝的另眼相看的,没有想到现在她的儿子竟然也敢拿这番话来嘲弄元嘉帝和她!
小望之表示自己实在冤枉啊,他只是根据韩彦平时所授,表达自己的观点而已,半点嘲弄的意思都没有。
当然,他这么说也有一点私心,那就是他并不想和元嘉帝过于亲近,哪怕是应酬的称呼也不愿意。
元嘉帝不知赵贵妃心中的恼恨吐血,只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实在是天资出众、不同凡响,十分高兴,亲切地开口问道:“你这些年都是如何过来的,快跟父皇说一说。”
小望之见元嘉帝慈爱亲切,赵贵妃也只是温和地陪着笑,又加上身处日常上学的教室里,人也慢慢地放松下来,闻言拱手应道:“儿臣遵命。”
说罢,便将自己这些年的生活捡要紧的跟元嘉帝说了。
不外乎衣食住行、读书习武这些。
小望之所记多是近两年发生的事情,再早些的他便没有什么印象了。
本是日常琐事,元嘉帝却听得津津有味、艳羡不已。
儿子虽然生活不如他幼时富足,却比他快乐充实多了。
赵贵妃听得直想打呵欠,要不是一心防着小望之在元嘉帝面前哭诉自己的委屈,借机为难她,她早就抵不住周公的召唤,昏昏睡去了。
这厢父子俩叙旧,那厢镇国公和元嘉帝商议完毕,准备这就去将告谕天下皇长子归来之事的章程上呈给元嘉帝过目,请他定夺。
“现在去只怕不好吧。”一直在一旁坐着听两人计划、给两人添茶的舒予闻言,开口劝阻道。
“为何”镇国公和韩彦不解地问道。
“你们想啊,”舒予答道,“圣上才刚交代了这个任务,你们转眼间就做好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我们早就计划好了。”韩彦豁然开朗,转头冲镇国公无奈笑道,“看来,师兄还是等明早再去启奏吧。”
暗中插手皇嗣之事,最容易惹来在位者的猜忌。
镇国公是个武将,在这些琐碎的方面向来不用心思,如今听韩彦和舒予夫妻二人一说,顿时明白过来,不仅哈哈笑道:“多亏二位提醒,否则我只怕要惹得圣上怀疑了。”
主将在外,最怕的就是君臣之间生了罅隙。
“师兄客气啦。”两人笑道。
“既然一切皆已安排妥当,那我二人就先去向圣上辞行归家了。”韩彦起身笑道。
舒予亦紧跟起身,笑着欠身请辞。
虽然镇国公眼下不适宜向元嘉帝呈禀差事,但是他们却不得不去向元嘉帝当面辞行,一来是礼节,二来也想亲眼看看小望之毫发无损,这才能放心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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