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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宫廷是我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miss苏

    明安这才道:“朝廷三令五申禁赌,这胆敢在京中斗鹌鹑,可是大罪。我身为步军统领的,原本绝不该姑息。”

    鄂罗锡叶勒图赶紧道,“是是是,明公爷说得是,这是袁锡那家伙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回头我回去必定劝他……不过明公爷您瞧,这不是赶上过年了嘛,他也没想要什么聚众设赌的,都是自家亲戚朋友的上门儿,为了图个过年的乐子,这才玩儿了几把。”

    明安捋了捋袖口,“倒也是。大过年的,谁家还不图个乐子呢毕竟前头四个年,全都是国孝,老百姓也憋得够呛。今年好容易能过个年,想乐一乐,倒也是人之常情。”

    鄂罗锡叶勒图这便松了半口气去,笑嘻嘻道,“有明公爷您这句话,我朋友这颗心可就能放下了。”

    明安叹了口气,“我说老鄂啊,瞧你这话儿说的,你朋友的心是能放下了,那我这颗心可怎么放下啊京师中有人斗鹌鹑,我明知而不管,若是朝廷知道了……我这儿可就不好交待了!”

    鄂罗锡叶勒图自是明白事儿的,知道这是明安在待价而沽呢。

    鄂罗锡叶勒图心下琢磨了个价儿,走上前去,轻声耳语道,“……袁锡说了,事儿成之后,孝敬明公爷五百两!”

    明安眨巴眨巴眼。

    五百两虽不算什么巨大的数目,但是毕竟袁锡求上门来的事儿,不过是叫他平自己衙门口儿里的一个衙役罢了。这事儿他若亲自交代下去,想来那番役就也不敢往外说了。只要没人往外声张,这便是用一句话就能换来五百两银子的买卖,当然合算。

    况且他虽说是当果毅公的,一等公爵,又是步军统领,在外人眼里自然是位高权重。这五百两银子本来应当不入他的眼。求他这身份的人办一次事儿,怎么能就值五百两呢。

    可是呢……外人不知道他家里的事儿。因为他不是人家丰升额亲生的,只是过继来的承嗣子,故此就算袭爵都这么多年了,家里的财产也都还在人家老福晋手里掐着呢。

    虽说名分上是母子,可是终究没有血缘关系,缺少了那十月怀胎的生养,故此老福晋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防备着他的,家里的银子他只是过一过手,没机会花用去。

    故此五百两在他本人这儿,也是一笔够叫他开眼的数儿了。

    他便提了提腰带子,“……我说老鄂啊,我们家是什么人家儿,你也知道。别说区区五百两,你就是加成了十倍去,你瞧瞧我稀罕多看一眼不!”

    鄂罗锡叶勒图便赶忙儿附和,“是是是,明公爷家是咱们大清一等一的人家儿!这五百两都不够公爷家过一天的花销。”

    明安“嗯”了一声儿,“不过既然今儿是你到我家来说起这事儿了,我便是看不起这五百两银子,也不愿意违了朝廷的律例,可是……我却不能不卖老鄂你这张脸啊!终究咱们俩都是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便是这么点儿散碎银子,这事儿我也替你办了,让你在你朋友那有颜面!”

    鄂罗锡叶勒图自是千恩万谢,说了好些两人这些年什么情谊深厚之类的话。

    事儿办成了,鄂罗锡叶勒图这便急着走,要回去给袁锡过个话儿去。

    明安瞄了身边儿的管家刘升,吩咐道,“大过年的,鄂大人好容易登门儿来一回。刘升啊,你用咱们家的马车送鄂大人回去。”

    刘升登时会意,赶紧弓着腰往外请。

    鄂罗锡叶勒图又哪里是不明白事儿的,赶紧就往外走。他知道,明安这是先要钱后办事,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鄂罗锡叶勒图带着刘升回到自家中,先安排家人招待刘升,他自己扭头召唤了个亲戚,一起直奔袁锡家要银子去。

    可是这鄂罗锡叶勒图也不是什么为了朋友仗义办事儿的主,他心里还揣着坏水儿呢。他是琢磨着,他这么为了个袁锡就自己拉下脸来,大过年的还要上门去求人,那他可不能白出这个力。

    他进了袁锡的门儿,便将好消息给了袁锡,袁锡自是欢天喜地。

    鄂罗锡叶勒图随即就变了脸色,“不过明公爷可说了,朝廷三令五申的禁赌,京师又是他管辖的地界儿,你在他的地面儿上干这事儿,倘若叫朝廷知道了,明公爷自己都得捞不着好儿。”

    袁锡赶紧道,“……小的一定孝敬,一定孝敬。”

    鄂罗锡叶勒图叹了口气,“孝敬你知不知道人家明公爷是什么身份啊人家果毅公可是咱们大清一等一的人家儿!你若是只孝敬人家仨瓜俩枣儿的,人家都懒得睁眼看你!”

    “你那仨瓜俩枣儿送过去啊,那不是请人办事儿,那倒成了羞臊人家去了……人家堂堂的果毅公,肯答应你办事儿,就差那仨瓜俩枣儿的不成人家说不定一不高兴,回手索性将你给查办了呢!还能跟朝廷落一为政之绩!”

    鄂罗锡叶勒图说着,还故意压低了声音,冲袁锡努努嘴,示意叫袁锡看看跟他来的那个人儿。

    那人本是鄂罗锡叶勒图自己的亲戚,可是鄂罗锡叶勒图却低声说,“瞧见们,那位可就是明公爷的管家!人家是跟着我来了!你这银子若是拿的不够数儿,人家明公爷能替你办事儿么!”

    “今儿可就要带走的,你若拿不出来,你这个年啊……是不用过了。估计今晚的大年夜,就得派人逮你来!”

    袁锡登时慌了,赶忙问,“那鄂大人您觉着,小的这是孝敬个什么数目儿才合适”

    鄂罗锡叶勒图拢着袖子,抬眼望天,“不够一个整数儿的话,你就甭说了,我也当真不敢替你去丢这个人了。总归,你算是把你自己个儿,连同我这张脸啊,全给坑了。”

    “总归啊,你自己掂量掂量,你自己这条命,值个什么数儿吧。”

    大腊月三十的,袁锡脑门子上的冷汗刷刷往下掉。

    “整数儿”袁锡寻思了寻思,知道这个整数儿不可能是一百两。

    他到这会子,其实已经有些后悔了。同样是往外掏钱平事儿,他之前还不如掏给那番役了呢!那番役官儿小,就也没那么大的胆量和胃口,跟他勒索,也不过百八十两的。

    都赖他自己个儿之前总不甘心,觉着自己也是个人物,凭什么就受一个小番役的勒索去就算花钱,他也情愿花在大人物身上!

    可是他之前也没想到,这大人物竟然一张嘴就要这么大数目啊!

    他咬了咬牙,狠了狠心,又按着鄂罗锡叶勒图的提示将自己的性命掂量了掂量,只能跺一跺脚,“小的孝敬一千两!”

    这一千两是个什么价儿呢换到后宫里去,便是廿廿身为皇后,一年的年银也才一千两啊。

    鄂罗锡叶勒图可满意了,不过面儿上还是绷着,“……这个数儿啊,是不少了。可是若放到旁人眼里,兴许还是个数儿;可是你想想,人家是什么身份。”

    袁锡都快哭了,“小的真的再拿不出更多的来了……”

    鄂罗锡叶勒图便也顺坡就下了,点点头,“行吧。大不了我到明公爷面前,再搭上我这张老脸,求他好歹勉强笑纳了吧。”

    袁锡不知内情,还千恩万谢地送鄂罗锡叶勒图出门。鄂罗锡叶勒图带着自己那用来冒充明安管家的亲戚出了门,就乐了。

    将方才所得的现银拆出来一半儿,先放到亲戚额外多坐来的一辆车上,交待给亲戚先从旁的门儿带回家去。

    他自己带着另外五百两,正常走大门儿,叫明安的管家刘升看着。

    刘升也不知后头有鬼儿,况且之前的确听鄂罗锡叶勒图许给自家主子的就是五百两,待得将数儿点清楚了,这便带着车回去复命了。

    鄂罗锡叶勒图高兴地赶紧回后院去,点自己另外那五百两银子去了。

    他是个卿员,虽然能在内廷行走,其实是个清水差事,没机会干预外事,故此这笔动动嘴就能得来的五百两,可叫他能过个好年了!

    次日大年初一,鄂罗锡叶勒图进宫行完庆贺礼之后,就随着皇上出京谒陵去了,自以为这银子已经稳稳当当落入了自己口袋,只管等着回来享用就是。

    他哪儿想到,他大年初六随着皇上刚回到京中,就不对劲儿了!、

    次日大年初七,本是雍正爷的忌辰,鄂罗锡叶勒图天没亮就赶紧换上素服进宫当值,在景运门外九卿值房遇见明安,就见明安冲他直使眼色。




582、斩钉截铁
    582、

    鄂罗锡叶勒图赶紧凑过去,还先笑眯眯地给请安呢,“明公爷年过得可好”

    明安是步军统领,管着京师的治安呢,故此这回皇上谒陵去,也没叫他随驾,他还是留在京里。

    明安呲了呲牙,“……皇上大年初一就出门儿了,咱们当奴才的还怎么过年”

    鄂罗锡叶勒图点点头,“倒也是。”

    两人寒暄这几句,明安就急着直奔主题。他先左右瞧了瞧,然后才压低声音道,“……就你三十儿托我那事儿,你听我跟你说哈。那五封银子我可没拆,半点儿都没动。就今儿吧,我叫刘升怎么取回来的,再怎么原样儿给你送回去。”

    鄂罗锡叶勒图登时惊了,赶忙拱手,“明公爷您这是怎么话儿说的”

    这事儿有点要泡汤的意思啊!

    可如果明安不管这事儿了,五百两银子退回来,那他自己那五百两就也没了呀!

    “不瞒明公爷说,我已经在我朋友袁锡那儿打了包票了……这才大年初七,十五还没过呢,不能就这么逗人家玩儿啊……”

    鄂罗锡叶勒图瞄着明安的神色,试探道,“莫非这五百两银子菲薄了,入不得明公爷的眼那倒也无妨,您说个数儿,我回头再去找袁锡就是。总归这事儿我已经打了包票,您也都应承了,那就好歹得将他一条命给护下来啊!”

    这鄂罗锡叶勒图一副要跟明安没完的样儿,明安便赶紧安抚,“老鄂啊你先别急,你听我把话说完——我不是说不给你这个颜面了。这事儿我该给你问着那番役,依旧还问。”

    “不过呢,我这几天在家里寻思着,我收这银子收的不合适了。一来咱们给朝廷办差的,怎么能收人钱财呢二来啊,老鄂啊,咱们是什么交情,既然是你来登我的门儿,那就算我不认得那事主,我也得顾着你的颜面不是……就凭咱们的交情,我就不该收这银子。”

    鄂罗锡叶勒图满腹的狐疑。

    他跟明安是有交情,不过这交情也不过是因为他本人能在内廷行走,以前明安也能在乾清门行走,故此两人有些交集。可是若论单纯私人的情分呢,倒没那么深。

    毕竟人家明安是果毅公,是皇后娘娘嫁的当家人,他不过就是个卿员罢了。

    可是这明安忽然之间这么卖他情面,倒叫他十分的不安了。

    可是……他毕竟是昨晚儿才回京,也完全想不到明安这两天是怎么改的主意。

    他正在犹豫之间,明安已经拍着他的肩膀,“就这么说定了啊,今晚上我就叫刘升把那五封银子给送回去!”

    因这一日原是雍正爷忌辰,内里还有诸多祭祀行礼之事,时辰误不得,容不得二人多说。

    景运门开,鄂罗锡叶勒图赶紧先进内当值去了。目送鄂罗锡叶勒图离去的背影,明安缓缓松了口气。

    鄂罗锡叶勒图因出京在外,是不知道京里的风声不对劲儿。可是他现在可顾不得鄂罗锡叶勒图了,他先顾着自己要紧。

    明安这回倒是说到做到,当晚就叫刘升将那五百两银子给送回去了。

    可怜那鄂罗锡叶勒图,就连明安这样急于撇清他自己的动作竟然都没看明白,当看见那五百两送回来,他还挺高兴!

    鄂罗锡叶勒图还能安的什么心呢他自然恨不得是明安一两银子都不要,他自己个儿能将整个儿的一千两银子全都独吞喽!

    他既然安的这个心,便绝没想要将这银子再给袁锡送回去——因为他从袁锡拿来的是一千两,断没有还回去五百两的道理,不然他两头儿吃的事儿还不露馅儿了!

    他便也安心自在地直接就将明安退回来的五百两里,抽了一百五十两出来,先给花用了。

    银子送回去了,明安在家里可算将这颗心给放下来了。

    放下了心,才想着安安心心好好儿吃顿饭。

    明安福晋瞧着公爷高兴,这便亲自给烫上了酒。

    “……这几日瞧着公爷心事重重的样儿,今儿连那银子都还回去了,究竟是怎么了这几日皇上也没在京中啊。”

    皇上没在京中,便自连同位高权重的王公大臣们都也跟着不在京中啊,公爷这是心慌个什么劲儿呢——毕竟银子是当年三十儿才收的,大年初一皇上就出京了,初六晚上才回宫,回宫之后皇上就为了祈谷礼而进斋宫斋戒三日去了……

    皇上忙成这样儿,哪儿能顾得上一件民间斗鹌鹑的事儿啊!

    明安却摇摇头,“滋溜”喝了口酒,“你不知道……我前儿叫他们找金配说这事儿的时候,那小奴才竟然梗着脖子,一脸的不服!”

    金配就是那个勒索袁锡的番役。

    “我便担心,这小奴才怕是铁了心了……我更担心,他这么横,背后怕是有别的说法儿。”

    明安福晋便也是一惊,“公爷的意思,难道是这金配的背后有人为他撑腰!”

    明安点点头,“不得不防……”

    这步军统领衙门里的水深,他连续数次将左右翼总兵恭阿拉和国霖都给圈到套儿里过,难保他们不设法报复他。

    步军统领衙门,他才来一年,而做右翼总兵和左右翼尉在的日子都比他长。故此着衙门里的番役,指不定便是听命于谁呢。

    辉发那拉氏想了想,便也点点头,“老爷这时候谨慎些,自是对的……”

    这一年来,辉发那拉氏也真是跟着明安受够了。继任步军统领不到一年,却每个月都要跟着担惊受怕好几回。申饬革职都是小事,明安有两样是丢不起的:一是爵位,二是性命啊。

    原本想着,好歹最不济宫里还有二阿哥福晋呢。二阿哥福晋既然要指望着明安在前朝帮她办事,那她自然要设法保全明安下来。可是这一年来瞧着……不能说二阿哥福晋没出过力,但是明摆着,她的力量有限啊。

    这一年的经历也够明安长些教训的了,便从这五百两银子开始,他想着从此以后要夹着尾巴做人才好了。

    “……回老爷、福晋,外头,外头有刑部的差官到了。”

    明安还没等夹一口菜,外头刘升忽然满面惊慌地奔进来通禀。

    “什么!”明安手里的筷子一下子掉到了地上,“刑部……刑部的人来干什么来了”

    刘升也紧张地跟着哆嗦,“说是,说是刑部请公爷去走一趟……”

    明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穿好了衣裳,跟着刑部差官走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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