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宫廷是我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miss苏
攒在一起,一颗一颗细细小小地炸裂开。
这些小米珠子泡泡一个一个炸裂的工夫,正好是那位爷一步一步踩着点儿地走过来的节奏。
两不耽误。
然后一道身影便将她给盖住了。
“……慌慌张张的,做什么呢”
.
他一张口,便廿廿心下那些所有的米珠子泡泡儿疏忽儿地都合在了一块儿,变成了一个超级大超级大的大泡泡。
然后——咕嘟一声,一遭儿都炸裂开了。
她急忙收摄神色,不敢转头,便侧着身儿行了个礼,“……奴才,请十五阿哥的安。”
“呸。”
十五阿哥伸手扯住她手肘,将她给捞起来,顺势拉到他跟前。
险些就全都贴上了。
“爷的话都与你说那么明白了,你个小妮子,还跟爷端着。就不能见面说句好听的来什么阿哥、奴才的……爷真想啐你一脸!”
一向宽仁严肃的十五阿哥……竟然说这样的话,廿廿都没绷住,京竟是当场就被逗乐了。
“阿哥爷是喷壶儿么”
她实在没忍住,心里怎么想的,便怎么说了。
仿佛也是因为心里那层窗户纸已经捅开了,她这会子与十五阿哥当面说话,倒自在了些儿去。
十五阿哥恼得咬牙,拎着她的小胳膊,将她的脸拉向他去,“你个小母狼……你敢再说一回”
廿廿连忙摇头。
不说了,打死也不说了。
要不……
她隐约知道,这位阿哥爷必定要拿捏这回的把柄,惩戒她去。
那惩戒……她还承受不来。
盈盈秋水,少女情态,十五阿哥瞧出她的羞涩和胆怯。
这便哼了一声,松开手去,叫她自在地站稳了,只与他面对面说话儿。
“……又两个月没见着了,你见了爷,心底下也不欢喜,嗯”
廿廿垂下头去。
她反正才不会告诉他,她方才心底下起泡泡儿了。
“看阿哥爷现在一切安好,那奴才心下自然放心。”
“呸!”十五阿哥忍不住咬牙又啐她一声儿,“你个小没良心的!”
他伸手端起她下颌来,“两个月没见,爷在外头,心下十分惦着你。”
廿廿心下便温软了起来,低低垂首,咬着嘴唇,轻声道,“阿哥爷……不该只惦着我一人儿。”
十五阿哥心下锣鼓大作。
“你说爷还该惦着谁去”
他将她的脸儿扳过来,叫她认真看着他去,“其实前头那次在塌房,你忽然跟爷不高兴了,爷心下便曾想到过……只是女孩儿心,海底针,爷也不敢确认自己是否想对了。”
“爷现在正正经经地问你:你——是不是心下想到我内院里的侯佳氏去了”
也是多亏汗阿玛,那日汗阿玛说这次选秀没他的份儿,便特地曾提到侯佳氏即将临盆去。
他将汗阿玛的话,与他自己个儿心下的那个预感合在一处,这便越发觉着这可能性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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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廿悄然一喘。
却别开头去,顾左右而言他,“侯佳氏是谁奴才不认得啊。是阿哥爷后院里的格格么可是当年奴才去给小二阿哥庆生的时候儿,没见过什么侯佳格格呀。”
十五阿哥蹙眉。
她说的也有理。她当年去他内院的时候儿,还没有侯佳氏这个人。
而自打她给小二阿哥庆生那年去过几回之后,他便小心地将她隔绝在他的所儿之外,不叫她和她们有接触的机会。
为此,他还
181、出事了
181、
廿廿心底便呼啦被五月薰风灌满。
她忍不住眯起眼来,感受那薰风的柔暖,吹拂眼睫。
轻吟道:“薰风自南至,吹我池上林。”
十五阿哥立即会意,哼了一声道:“薰风解愠,昼景清和,新霁时候。”
这一刻,真真儿的是“熏风解愠”呀——东南来的和煦春风,可吹散心头的烦恼——于是他本来想发的脾气,这不是也发不出来了么
他无奈,又是心下灵犀涌动,便伸手掐了掐她小小面颊。
“……饶了你这回。”
也是,想想自己几岁了,而她才几岁,便是想发脾气,也总觉得那么不好意思呢。
况且她灵动剔透如此,那些话既然出口难免伤人,索性不用说了,她自心下都明白。
他便捉住她,“你好好的,不许淘气。爷总不希望这当中会横生枝节去……爷只想等着,冬天小十下嫁吉礼完成,你便可顺顺当当进我的门。”
他凝着她,“你记住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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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阳节后整一个月,闰五月初五日,圣驾起銮赴木兰秋狝。
十五阿哥、十七阿哥等一众皇子皇孙随驾。
南三所里,因为爷们儿都走了,便显得比宫里其他各处都更安静。
况且十五阿哥、十七阿哥相邻的两个所儿里,各自有侯佳氏和十七福晋都养着胎呢,两个所儿里的人就更是言行谨慎,唯恐惊动了去。
到了这个月份,侯佳氏的母亲也得以按着宫规,进内来陪伴侯佳氏。
十五福晋点额虽自己身子也不好,却强撑着下地,亲自给侯夫人打点行止。
“依着宫规,您老白日里可在所儿内陪伴侯妹妹,夫人只管在侯妹妹那偏殿的明间处坐着。平日吃饭、用茶,都由咱们所儿的饭房伺候着,一应的或有短了缺了的,您老不必叫侯妹妹烦心,尽管打发使唤女子来告诉我。”
“宫规严谨,晚间您老是不能住在咱们所儿里的。我便叫人已经在所儿里南边的长房打扫出了三间来,有个独门独院儿,您老尽管去住着。我这边爷选了两个得力的小女孩儿和使唤太监给您用着,方便传话,也免得您老还来回跑腿儿了去。”
侯夫人感谢得只想下跪,都被含月和望月两个扶住了。
点额含笑道,“侯妹妹好福气,进宫以来凡事得体,阿哥爷喜欢,我也喜欢。若这次能生下一位小阿哥来,侯妹妹的福气更是在后头呢。”
点额对这侯夫人如此,便整个撷芳殿中所上下都对这位侯夫人尊敬有加。
“不过是个庶妾之母,看这谱儿摆得倒当自己是阿哥爷的正经丈母娘了呢!”
因侯佳氏一直随骨朵儿居住,那侯夫人自也是每日里在骨朵儿所居的偏殿里进进出出。偏这闰五月已是往年的六月,天儿热了,不能不开窗户开门的,骨朵儿想看不见都不成。
偏侯夫人因顾着女儿的身子,每日里在骨朵儿眼前出出进进的,偶然也又在骨朵儿的奴才们面前不够小心的地方儿,便叫星烛和星燧几个没断了到骨朵儿跟前嘀咕的。
骨朵儿难免多心,总以为这侯夫人仗着女儿将要临盆,还有嫡福晋礼遇,这便不将她这个本主儿放在眼里了。
骨朵儿心下烦闷,便不爱在内院呆着,这便时常带着星烛和星燧,到外头来散散。
撷芳殿里,三座并排的阿哥所外,还有一个公共的长条形院子。
这个时节院子里摆满了花盆,鱼缸,骨朵儿倒更愿意去赏赏花,看看鱼。
这日碰巧儿了,正看见十七阿哥的所儿里大门一开,有内狗房的太监牵了一条大狗出来。
那狗可真凶,冷不丁看过去倒跟个野狼似的。
“哟,这
182、盯着她冷笑
“哎哟我的格格儿啊,你想啊,这狗儿要是只咬了侯夫人,哪儿至于闹这么大啊”
“恕我说句实在话,侯格格家是辛者库出身,乃是皇家的家奴,便是被十七阿哥的狗儿给咬了,也得看在十七阿哥的面儿上,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去……”
那门上的太监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说,“现在闹这么大,自然还是因为惊动了侯格格……当时侯格格就在侯夫人身边儿呢,那大狗儿扑过来的时候儿,侯格格是看得真真儿的呀!”
“而且侯格格都说,那大狗儿原本看着分明是照着她扑过来的,是侯夫人以身救女,这才挡住了侯格格,叫那大狗儿给咬啦……”
廿廿两耳畔尖锐地叫了起来。
果然是她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她忙道,“谙达!我求你帮我,我现在就要见十五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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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约有一盏茶的工夫,是含月亲自出来领廿廿进去。
一边走,含月一边小心嘱咐廿廿,“侯格格受了惊动,这会子还心气儿不稳。又是听说了那狗儿是格格你阿玛进献的,这便难免迁怒到格格你身上。”
“待会儿咱们从她偏殿前经过的时候儿,便是格格听见什么,也千万忍一忍,别回嘴。”
廿廿黯然点头,“……人同此心,若是我额娘被咬了,我连跟人拼命的心都有。别说我不会回嘴,我还是应该当面向侯格格请罪的。”
含月这才欣慰地轻叹口气,“别看格格年岁小,却真是懂事。真是难为格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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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沿着抄手游廊入内,含月还小心带着廿廿从西边儿走的,避开侯佳氏所居的东配殿南间,可还是被侯佳氏那边给瞧见了。
侯佳氏倒也没骂,却叫星锁和星链将窗扇都大敞四开了,她就站在窗内冷冷地盯着廿廿,满面的冷笑。
这比听她骂几声还叫人难受。
可是廿廿还是硬着头皮,远远地向侯佳氏行个礼。
侯佳氏此时终究是皇子庶妾,况还怀着孩子;还有——将来总要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总归要低头不见抬头见。
见廿廿行礼,那侯佳氏依旧没什么变动,依旧只是冷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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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廿接下来的路,便是每一步都如走在冷水里一般。
待得到点额面前行礼请安,点额都道,“这孩子,怎么脸色都发白了快过来,这边阳光好,过来暖暖。”
廿廿心头一暖,忙努力含笑道,“谢十五福晋的恩,奴才没事。”
点额伸手来握廿廿的手,“瞧你的样子,便是都听说了。我方才就是在极力压伏侯佳氏,嘱咐她不要闹,更不要为难你去。这才叫你在门上多等了一会子,你万万不要多心。”
廿廿这才明白,怪不得方才侯佳氏只是冷笑,却没敢骂出来,都是十五福晋在压伏着。
受人温暖,眼中便会有泪。
廿廿吸了吸鼻子,忙谢恩道,“多谢福晋体恤……只是这确实是奴才于理有亏,奴才理应向侯格格请罪。”
点额叹口气,怜惜地拍着廿廿的手,“虽说这是你阿玛进献的狗儿,可它现如今的主子却早不是你家了!听闻它在内狗房里已经养了七年了,便是有错也都是内狗房的太监们没看好的错儿!”
“宫里规矩严,难道不知道有内廷各位行走之时,这些内狗房的狗儿就不应该出来的么是他们怠惰了,忘了回避,这才酿成了大祸去。”
点额细细打量着廿廿的眉眼,“再说……就算要怪主人,也自有十七阿哥呢。他只是如今不在京中,等他回来,我自第一个与他说明白去。总归,不该牵连到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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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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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额的身子弱,强撑着跟廿廿说了这么些,已是有些气喘了。
点额强忍着,举帕子咳嗽了两声。
廿廿心下,更是内疚。
点额缓了口气,徐徐道,“咱们终究是女子,身在这宫廷之中,行动也不方便,便是满心的情意,却也使不出什么来。”
“可是你的心,我却也都明白……我的好姑娘,依我看,不如,你从今日起,为侯夫人和侯佳氏肚子里的孩子抄经祈福吧”
“心到佛知,只要你诚心诚意,说不定神佛也会帮你保佑他们。到时候等侯夫人康复了,侯佳氏的孩子也平安降生了,那侯佳氏的气自也慢慢儿地就消了去。”
廿廿忙点头,“福晋说的对,我今儿回去就开始抄经!”
点额又有些虚弱,垂头去细细又想了一会子,才缓缓道,“还有一宗……”
廿廿道,“还请十五福晋明白示下。”
点额捋着手上念珠的穗子,缓缓道,“我倒是与你说句实在的话,虽说是侯夫人被狗咬,可是终究最金贵的还是侯佳氏腹中的孩子……这个孩子安,便一切都还有转圜,我还有几分把握替你护住那狗儿去。”
“可若是侯佳氏腹中的孩子有事……姑娘你明白的,那可是皇孙,你那狗儿是必定要活活打死的。”
廿廿的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奴才明白……”
“故此为今之计,姑娘你所有的所有的心意,都得使在那孩子身上。除了常规的抄经,你若还有旁的更重的心意,不妨都使出来。”
廿廿一怔,“福晋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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