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宫廷是我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miss苏
刘佳氏顿了顿,小心道,“况且你就再是侧福晋,可是好歹头上还有嫡福晋呢。嫡福晋还没说什么,你若抢先出面,那倒成了你的不是了……”
廿廿霍地转眸看向正房那边去。
那边厢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点动静都没有。
廿廿深吸口气,还是毅然转身出门。不能朝后罩房去,她就先到正房去求见嫡福晋。
是望月在门口挡驾,小声道,“福晋主子方服了药,这会子好容易迷迷糊糊睡一会子,奴才们实在是不敢去惊动。”
廿廿在门口反复走了两回,见望月还是一点儿进去通禀的意思都没有,廿廿心下一动,抬手扶住廊柱,另一只手按住肚子,惊呼一声,“哎哟……”
星桂望着望月冷笑一声,“侧福晋急得动了胎气。姐姐还不去通禀嫡福晋一声儿,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侧福晋伤了身子么”
望月盯了星桂一眼,十分不愿意地转身入内了。
少顷,里头终于有了动静,望月出来伸手扶住廿廿的手肘,“福晋主子请侧福晋主子快进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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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额才坐起,一脸的病容和倦容。
她一边吃着药,一边听廿廿将原委说完。
“嫡福晋……总不能由着后院这样闹。”廿廿压不住心内的急切。
点额听完,将空了的药碗交给含月,轻叹一声,握住廿廿的手。
“……再过几个月,妹妹的月份再大些,妹妹的额娘老福晋就要进宫来了,到时候儿我也能给老人家当面请个安了。”
廿廿心急如焚,“姐姐怎这会子说这个”
点额缓缓道,“妹妹从小在家里,看着老福晋身为当家主母,是如何管着家的”
廿廿心下一动,皱眉道,“……我家里清寒,额娘又是接连诞育我们兄弟姐妹几人,故此我阿玛并无纳妾去。”
点额点点头,“那就难怪妹妹会急着来找我。不瞒妹妹,后院的事我听说了。我也叫他们小心瞧着去,可曾摔坏了东西、打坏了人去;又或者王佳氏和她的使女,可曾来我房前求救了。”
“若是都没有,那我便是当家主母,这事我却也不能管。”
廿廿心下一沉。
点额叹一口气,“妹妹年纪小,还没管过这些家事,心下不理解,自是有的。等妹妹再长大些,来日能分担这家里事,妹妹便会明白了。”
“便如皇上和阿哥爷,以他们的睿智洞察,许多事岂是他们二位看不透的、管不了的可是
352、分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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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2、
廿廿这话,倒叫王佳氏又静静思量了一回。
侧福晋说这样办是对她好,这道理她已是认了;可是侧福晋却也还特地说,这样办同样也是为了星泓好。
她又是何等聪慧,静静回想一回倒也明白了。
想她是后来才开脸抬举成为阿哥爷侍妾的,她身边儿的人都是嫡福晋和侯佳氏指过来的,那按着女人们的心眼儿和惯例,能到她身边儿来伺候的自然都是嫡福晋和侯佳氏额外派了任务的。
说明白了,那就是安在她身边儿的眼线。但凡她有个风吹草动的,那二位都得早早儿就知道。故此星泓和星瀑两个人,纵然是她这几年着意去用心了的,却也至少在起初刚来的时候就难以免俗。
既然如此,星泓又何尝不是被夹在她和旧主当间儿
而她越是用心对她们,她们夹在当间儿反倒更加为难。
她明白了……便这么放了她们去,何尝不是放她们解脱了去
王佳氏定定抬眸,眸光里已是一片澄明。
“亏我出自书香门第,跟随父祖念了这么多年的书;亏我还比你年长着好几岁……亏我这些年来眼高过顶,将这后院里、甚至后宫里的女子都不放在眼里。”
“可是我现在才知道,我竟自大如此。”
廿廿便笑了,捉着王佳氏的手道,“姐姐千万别这么说。这世上,永远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况且,这事儿上我能冷静些儿,也是因为我能置身事外:因我身边儿的女子都是陪嫁来的家下女子,且年纪还小,故此这回这事儿波及不到我自己去;倘若我自己也要卷在其中,只会比姐姐更加心乱如麻去了。”
“话又说回来,姐姐腹中诗书、书香家传的本事,就更是我不敢企及的。便如热河行宫里那园子的布置,那就是我头顶上永远翻不过的大山去;可是姐姐呢,不过看了几眼图影,这便轻轻巧巧已然丘壑于心,叫我只能佩服得五体投地去。”
叫廿廿这般开导,王佳氏便也解开愁眉,转而微笑了。
“……瞧你说的,我这会子倒想挖个地缝儿钻进去了。”
廿廿便笑,拉着王佳氏的手摇晃,“姐姐别急,我回头就催着内务府给你挑女子,到时候儿可着姐姐自己挑了合眼缘的人到身边儿来使唤。未来还长,姐姐想栽培什么样儿的,都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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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佳氏去了廿廿的西厢房,侯佳氏也扭头就跟着进了嫡福晋的正房去。
“……王佳氏进去了这么久还没出来,她们两个如今当真是姐妹情深啊!”侯佳氏立在窗口盯着外头,恨得撕扯着手里的帕子。
点额倒是淡淡的,只是坐在炕边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绣一副靴掖。
因绵宁的身量也放开了,从这靴掖的尺寸上,倒一时不好分辨她究竟是绣给十五阿哥的,还是绣给绵宁的。
“王佳氏本是你屋里的人,你们两个这些年都好好儿的,怎地你倒没看住人,如今反倒要来追悔莫及了”
侯佳氏冷笑一声,“嫡福晋言重了,不过是个扶不上台面的蹄子,我何至于就要追悔莫及了去”
“我就是那蹄子竟然敢背弃我……不管古往今来,还是放在谁身上,我不信有人会不恨逃兵、叛将!”
点额淡淡点了点头,“倒是有理……不愧是内务府大臣、上驷院卿讨柱的女儿,瞧你这一番话说得当真是虎虎生风,倒颇有女将的威风。”
侯佳氏嗤然而笑,“……还当真叫嫡福晋说着了,这就是天下太平之时,用不着咱们女人上马打仗;要不,我才不圈在这四圈儿的墙里呢!”
点额这才放下针线,抬眸静静地看着她。
“这四圈儿的高墙怎么了你当这地方儿就小,就没有你这女将军韬略的用武之地了实则这四圈儿的墙里啊,反倒是短兵相接、刀尖见红之处,你有韬略的本事,自应当更好好儿用在这个沙场之上。”
侯佳氏便眯起了眼。
点额将针线放好,顺势抬眸望了望窗外,“王佳氏背叛你而去,虽是她不好,可也有你莽撞的缘故。人家用王佳氏这枚棋子,处心积虑来挑你的火气,你偏中招,那便是人家的法子使得对路。”
“再者,热河这一去几个月,亏你还每日与王佳氏住在对门儿,倒是人家才是远的,可是几个月过来,王佳氏的心倒贴到人家那处去了……难道不是你这几个月间,有疏漏之处,不曾留神了”
“从你和王佳氏进咱们这个院子以来,这几年我从旁瞧着,你对王佳氏的态度是有些不妥的。她虽说家世普通,但是好歹是文举人的女儿,最是心高气傲,看不上舞枪弄棒的……你偏与她硬着来,便是强压了牛头喝水,可是她的心却就没真正服气过不是”
侯佳氏咬了咬牙,“过去的事儿,现在再说也没意思。嫡福晋倒是给我个示下,难道现如今咱们就要眼睁睁看着她们两个越走越近,咱们自己只有生气的份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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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额瞟了侯佳氏一眼,没着急说话,反倒一笑。
侯佳氏心下越发没底,“福晋主子你倒是给我句明白的话儿啊!”
点额叹了口气,“谁说她们两个越走越近,就是她们俩的好事儿了又有谁说,咱们看着她们两个越走越近,咱们就只有生气的份儿了”
“嗄”侯佳氏有点傻了,“嫡福晋这说的是……”
点额幽幽垂眸,“我倒要问你一句你不爱听的:你觉着你以内管领下的出身,母家身份本比不上人家王佳氏包衣佐领的出身,可是你怎地反倒后来居上,还将她变成了你的奴才去的”
侯佳氏最不爱听这个,不由得有些变色,“嫡福晋这又想说什么”
点额摇摇头,“瞧你,又急了。我何尝是指斥你的出身去了我是要你静下心来,仔细摆一摆你与王佳氏之间的这些高低利弊。”
侯佳氏别开眼去,“……我不会忘了,我能有今天,都是嫡福晋的抬举。”
点额又叹一声,“你当我是在你面前居功来了,要你说这些”
侯佳氏蹙眉,“那嫡福晋要我说什么去”
点额抬手扶了扶额,“……我要你想明白,你有今日之地位,都是因为你曾经得了阿哥爷的宠爱,并且曾经诞育下了六格格去!”
侯佳氏点点头,“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这个又与她们有何关联”
“难道嫡福晋是想告诉我,现在那侧福晋得了阿哥爷的宠爱,有了阿哥爷的孩子,所以我就应该识时务,不能再得罪她了,还得眼睁睁看着她想干什么去就干什么,想怎么拿捏我就怎么拿捏我去”
点额眸光清淡,“……你想偏了。我叫你去想想王佳氏的心绪,你想到侧福晋那去就不必了。”
“王佳氏的心绪”侯佳氏眯眼望住点额,不掩迷惘。
点额轻哼一声,“王佳氏是个聪明人,她这些年在你身边儿,如何看不懂你是如何一步一步超过她去的你别忘了,当年她为了不再当你的奴才,可是自己设法得了阿哥爷的宠幸去,方开了脸儿,有了如今的地位。”
侯佳氏眉头紧皱,“我最恨
353、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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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3、
“从前听侯庶福晋房里使女的名儿,星锁、星链的,奴才听来心下就是一个感觉:她是恨不能将主子爷五花大绑,给捆在她身边儿啊!”星楣都忍不住笑道。
星桂便也道:“侯庶福晋母家不愧是马背上的出身,便是身边儿使女的名儿听起来都这么孔武有力、虎虎生风。”
“这回走了老人儿,进了新人,起名的路数虽变了变,不过还是万变不离其宗:如今这个所谓星镞,箭镞的镞,便是箭尖儿,是攻击人、杀伤敌人的利器。”
“从前的锁头和铁链,都是捆着绑着的工具,是用来‘防守’的,她这回便是转守为攻了……”星桂望着廿廿笑,“格格,她这算是在下战书、向格格宣战么”
廿廿耸了耸肩,“嗯……她给新来的女孩儿取名叫星镞,她便是希望能有一支利箭刺穿我吧”
星楣便啐了一声,“瞧她还煞有介事劲儿的!难道说她这几年在格格面前还不够折腾么又不是都韬光养晦了,她这次还特地宣战个什么劲儿,就好像谁不知道她满肚子的不怀好意似的!”
周氏终究不像廿廿三人都是十几岁的小姑娘,满心的冲劲儿,一听说有人要进攻,反倒一股子备战的兴奋;以周氏的年岁,不愿意折腾,更愿意守成、平稳。
听着廿廿和星楣、星桂几个说话,周氏的眉不由得紧锁着。
廿廿都明白,向星楣和星桂两个递个眼色。
星楣便忙道,“还是咱们王格格取的名儿叫人喜欢。星澄,澄澈的澄,那就是王格格说她自己这会子心下已然澄澈如水,全都透明见底去了。”
星桂也道,“星澄,这话音儿听起来何尝不近似‘心诚’去便是王格格委婉地说与咱们格格,她此时已然一片诚心如水、澄澈无波去。”
周氏这才略微松了口气,“若是这样儿,那就自然是好了。”
廿廿伸手握住周氏的手去,“妈妈别担心。这会子妈妈只管想着,再过几个月该如何帮我带孩子就是了。”
说到这个,周氏终是笑了,“我旁的帮衬不上格格去,若是论如何带孩子,格格自可放心都交给我。”
廿廿含笑点头,“我都是妈妈从小带大的,这天下我便是信不着谁,还能信不过妈妈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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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过这一番更换女子的心战过后,撷芳殿中所的后院里难得地迎来了几个月平静的时光。
廿廿终可放心地看着自己的肚子一天一天地大了起来。肚子大了,脚脖子、腿肚子的也跟着有些发肿,廿廿便也懒得再分神管旁的事,只管安心静养自己的身子就是。
反正时节又已经进了隆冬,不宜时常出门,自守着红泥小火炉,与阿哥爷围炉夜话罢了。
这一年的十二月,质亲王永瑢家的郡主五格格成婚,正式厘降给了蒙古敖汉不扎萨克郡王德钦去。
质亲王不在了,绵庆阿哥又还小,一切事物都是十五阿哥率领礼部和内务府一起帮着操持的。廿廿虽说身子沉了,却也叫十七福晋一起帮衬着,一应大事小情都由廿廿出主意,交给十七福晋去跑腿儿,教给如今已是绵庆福晋的宜安如何安排。
十二月十一日,质亲王家的郡主五格格婚成;紧接下来就又是过年了。
过年时,李朝、暹罗、安南、廓尔喀等国使臣入觐。因廓尔喀之战的功成,钦奉颁发御制十全记。立碑于圣祖康熙爷御碑旁,并在雪域布达拉山前同立一碑亭。
至此,廓尔喀之战大功告成。乾隆爷高兴,廿廿也高兴——因为七额驸、亲王拉旺多尔济也终于从漠北草原进京入觐。在乾隆爷赐宴之时,以右翼蒙古之首,至御座前赐酒成礼。
一直忙过了过年,到了乾隆五十八年的二月,十五阿哥一家终于能松下一口气来。
只是二月一到,按着每年的惯例,又到了清明祭陵之时。
此时乾隆爷年岁大了,自是又要由十五阿哥代为谒陵。
点额和廿廿主持着,为十五阿哥收拾行装。便又到了讨论派谁去随十五阿哥出门儿,一路伺候的去。
大家在嫡福晋的正房坐下来,还没等开口,便谁都能瞧出来侯佳氏一脸的志在必得去。
点额笑笑道,“如今家里就咱们五个人,我跟侧福晋又都不便出门儿,就剩下你们三个。你们自己说说,你们谁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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