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冠之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白雨涵
一个下午时间,反反复复上树下树,既是为了练习快速爬树,也是不断运送物资。他几乎把自己老家都拆掉,尤其是二层楼的房门,被他一扇一扇拆下,然后运送到乌桕树上,再固定起来。
乌桕树冠够大,而且还在长得更大,足够放下许多扇门。
树屋的正上方,三扇房门拼凑在一起,撑起一个顶棚。为了确保能够遮雨,他还在上面铺了一层农村盖稻草用的塑料皮——其实他原本想用床板当顶棚,但是一个人弄不上去,太重了。
忙到天黑,看了看摇摇欲坠的院墙头,傅红阳果断决定在树屋中过夜。
“豆豆,给你一个选择,是上树屋跟我一起住,还是留在瓦房里”他牵着无事可干的豆豆,想让它跟着上树。
奈何豆豆怎么也不愿意上树,最终只能继续留在瓦房里。
黑黢黢的夜晚。
躺在树屋的被子里,看不清周围,傅红阳还是很不习惯七点多就睡觉,干瞪眼默默念叨着:“3月13号结束,明天就是白色情人节,今年情人节是年初三,没法一起过,我们约好了白色情人节再过……”
可惜3月14日,无论如何也没办法一起过。
“呼!”
“灾难第十天,我要继续坚持!”
……
夜晚。
又是一个梦,这一次傅红阳没有梦到自己化身乌桕籽,相反,他梦到自己的肚子里有一颗乌桕籽发芽。
发芽之后很快长成小树苗,然后小树苗开了一朵小白花,小白花凋谢后,挂上一枚绿油油的小果子。
“还没熟。”
果子没有立刻成熟,只是保持着初生的样子,在他的肚子里缓缓汲取养分。
他在梦境中以一种超然物外的方式,观察着这棵矮小的树苗,以及树苗上挂着的果子。树苗基本可以判断是乌桕的树苗,没有抽条,只有一根枝条,枝条上只有七八片叶子,然后挂着一枚小果子。
果子是乌桕籽的形状。
“我就
第一卷 第8章 捡垃圾
二层楼存在时间很久了。
那是傅红阳爸妈结婚的时候盖起来的新房,或许是当时有点偷工减料,楼房盖了没几年就有不少细小的裂缝,楼顶还一直漏水。
后来请人在楼顶加盖一层铁皮顶,才解决漏水的问题。
随着雾霾到来,小楼前面的乌桕疯涨,树冠已经严重压住楼房,而且树根也在短时间里膨胀,不仅把院墙弄得快倒塌,楼房的根脚也被树根顶起来。两处施加压力,二层楼终于不堪重负。
轰隆一声倒塌。
看着残垣断壁,傅红阳愣了一小会,随即就恢复过来——楼房倒塌一直在他的预料之内。
他现在担心的是楼房倒塌后的缺口,无法再阻拦丧尸的脚步,而楼房倒塌那一下的巨大响声,恐怕会吸引附近的丧尸。
果不其然。
没等傅红阳准备好,就有丧尸的嘶吼声由远及近传来。
“吼!”
“嘶吼!”
来的丧尸不是一只两只,乌桕、构树周边的雾霾翻滚,走过来十几只丧尸,其中就有那只壮汉丧尸。
丧尸们寻声而来,走到倒塌的楼房附近,无意识的搜寻可能存在的活物。
傅红阳在树上并不发出声音,然而豆豆却在瓦房里大声的吠叫起来:“汪汪!”还看到它正一蹦一跳的往窗户上凑,似乎是想要知道外面怎么了。
“吼!”
丧尸们被豆豆的叫声吸引,踩着碎裂的砖块,越过楼房废墟,快速的冲向瓦房。壮汉一马当先开始撞击窗户和墙壁,还伸手朝着瓦房玻璃抓去。
啪嗒!
玻璃被拍碎。
“汪汪!”豆豆叫得更大声了。
这成功把丧尸们激动的兴奋起来,围绕着瓦房此起彼伏嘶吼连连,想要冲进去。而且这里的动静,还在吸引更多的丧尸向这里赶过来,不少丧尸都有着傅红阳所熟悉的脸,是村子里的熟人。
眼看着事态一发不可收拾,傅红阳赶忙在树上大喊:“豆豆,别叫了!”
或许是他经常这么呵斥豆豆,听到傅红阳的喊声,豆豆果然脖子一缩,直接趴在瓦房的地上,一声不吭起来。
丧尸们急促在瓦房外面冲撞片刻,得不到更进一步的动静后,它们的喧闹也开始平复,有几只丧尸直接踱着步子离开院子,很快遁入外围翻滚的雾霾之中,紧随其后,越来越多的丧尸离开。
壮汉丧尸似乎有点儿不甘心,分明都踱步到墙边,但又折返回来,冲着窗户一阵撞击加嘶吼。
最终才慢吞吞的转身离开。
持续半个小时,所有丧尸就和之前闻不到构树果子时一样,走入外围的雾霾消失不见。
“呼……”傅红阳松了口气,他还担心丧尸会赖在自己家院子里不走,没想到只是闹腾半个小时。
忽然。
一道灵光在脑海中闪过:“不对劲,这里的丧尸虽然与电影里的丧尸不一样,但很多行为模式上还是相似的。按照电影里的描写,丧尸应该在周围继续游荡才对,而不是……急急忙忙离开!”
他能感受到,那些丧尸在找不到豆豆之后,虽然表现出无意识行动,但依然很快就离开这里。
而不是留在这里踱步。
“若丧尸的行为是布朗运动,那么不应该走得这么快,甚至于还会有丧尸漫无目的的游荡过来。可是自从昨天我把构树果子吃掉后,丧尸就没有光顾我家这边,似乎它们刻意避开了这里”
他的目光扫视一圈构树、乌桕附近,再顺着外围翻滚的雾霾打量。
渐渐得出一个模糊的判断:“雾霾……是雾霾导致人死后复苏为丧尸,是不是意味这些丧尸喜欢雾霾环境,不喜欢没有雾霾的环境构树
第一卷 第9章 绿纤维
拆卸铁皮顶,难免弄出响声。
每次弄出一点响声,傅红阳都会迅速冲到乌桕树干边,仔细观察四周有没有丧尸冲出来,一旦有丧尸冲过来,他将立刻逃往树冠。
然而几次之后,发现只要不是过于巨大的声音和持续不断的声音,并不会吸引丧尸的到来。这让他干活的效率提升不少,而且豆豆也不是全然无用,只要有丧尸的动静,豆豆会第一时间叫喊起来。
领地意识它还是有的,看家护院基本合格。
铁皮顶拆卸起来很快,只要拧下螺丝即可,不仅可以收获铁皮,还能收获不太结实的铁管子。他还从废墟中扒拉出来几扇窗户,玻璃已经全部碎掉,但是框架还在,都是那种老式的钢筋框架。
拆下来的钢筋也很有用,建造树屋少不了需要钢筋支撑。
楼板也有钢筋,可惜连着水泥,拆不下来。
一大堆铁皮、铁管、钢筋等材料,被他分门别类的摆放在乌桕树下,暂时并没有着急改造树屋。要建造一个合格的树屋,得花时间构思,确保每一个环节都准备充分,这样才能营造出想要的树屋。
而不是随便拼凑,凑合着盖个铁皮盒子。
时间在忙碌中过得非快,豆豆已经饿得直打转,但就是不知道上树找乌桕籽吃。几次它想去雾霾中寻找食物,但是刚进雾霾,便被呛得直打喷嚏退回来。最后只能跟在傅红阳身后,呜咽呜咽的哼哼唧唧。
“别跟着我,看到没有,乌桕籽就在树干上面放着,你只要冲过去就能够到。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豆豆,你要学会自立,明白吗。”
拍了拍豆豆的脑袋,傅红阳指着树干说道。
豆豆不明所以。
把它带到树下面,拉着它的脖子往树上凑,它还使劲挣扎,就是不知道去吃乌桕籽。所以傅红阳总结出来:“要么是笨,要么是没饿够!”
他把乌桕籽拿在手中,然后示意豆豆过来吃,等豆豆要吃的时候,又把乌桕籽慢慢的放回树干上。
“汪汪!”豆豆急了眼。
傅红阳不为所动,直接转身离开。
他正式走出自家的院子,向构树附近探索。这一带大约有一个半足球场面积是雾霾稀少的区域,丧尸不喜欢这样的环境,所以身处其中挺安全。这里包括了他家的院子,以及小半截水泥路。
水泥路已经皲裂,是被乌桕和构树的树根撑开,现在的乌桕树冠得有快二十五米高,十分之巨大,构树稍小一点但也差不了多少。
两棵树凑在一起,颇有遮天蔽日的感觉——尽管看不到太阳。
“地面小草陆陆续续发芽,没看出来有变异的迹象。而且也不是所有树木都变异,构树边上的这几棵树,同样开始发芽,但没有变异的迹象……这是不是跟人一样,有人变丧尸,我就没有变”
雾霾到底如何促使死人、树木变异,不得而知。
他低下头,本打算研究研究小草,转眼便看到爬行的小黑点:“咦,地上有蚂蚁,蚂蚁还活得好好的,看样子雾霾对昆虫没有什么影响”
不止昆虫,雾霾对动物影响似乎也不大,因为傅红阳在家里发现过老鼠活动。
有一晚上豆豆为了逮老鼠折腾一夜。
一边观察,一边思考。
如此。
傅红阳在两棵树周围巡视一圈,可惜因为他家是独一户,没有左邻右舍,周围不是水泥路就是农田,没有可以获得新物资的地方。最终还是得把自己家拆掉,凑齐建造树屋的一应材料。
回到乌桕树上,他又开始构思,新的树屋要怎么建造。
拿上一块铁皮,在树枝附近比划,看看得如何改造树冠,才能让树屋彻底立起来:“以前见过的树屋,都是以树干为中心,在外围包裹方式造出来,我要不要也用这种方式……还是算了吧。”
否定的原因很简单,乌桕还在生长,两天前乌桕的树干有水桶粗,现在又粗了至少十公分。
几乎每时每刻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
树冠也从将近二十五米,长到了快三十米,高度没有经过卷尺精密测量,但大致差不多,得有层楼高。其中有几根树枝的粗度,也快达到
第一卷 第10章 小鬼伞
绿色纤维像是蠕动的微生物,又像是缝纫机的细线,很快布满手掌心的整个伤口,血液就像被锁住一样,不再渗出一点。
伤口上传来又麻又痒的感觉,但裂口却在一点一点缩小。
几乎是在傅红阳愣神的半刻钟,伤口已经被绿色纤维缝补、拉扯成为一条细细的切口,之前的血液也因此凝固、结痂。寻常需要修养好几天的伤口,就这样被乌桕籽的寄生体快速治愈。
虽然没有彻底愈合,但已经大大减小受伤程度。
“汪汪!”
豆豆的叫声,将他从震惊中拉回现实。
试着握了握拳头,伤口并未炸裂,显然绿色纤维的缝合力非常不错:“我这到底是算被‘异形’寄生,还是具备了超能力乌桕籽的寄生是短暂的还是长久的”总体来说,惊喜大过于惊吓。
对于每个男生来说,都有过超能力的梦想。
尤其是这样一个灾难进行时的世界,死人变异、树木变异,傅红阳自然也渴望自己能够变异,获得打败灾难的能力。
“汪汪!”豆豆还在叫。
傅红阳刚想呵斥它不要叫了,猛地发现豆豆并不是冲着他在叫,而是冲着地面在叫,似乎地面有什么东西引起它的注意。
“怎么回事”
“汪汪!”
顺着豆豆叫喊的方向,傅红阳低头看去,发现原来是几只大蚂蚁,正排列成松散的队伍,向自家院子搜寻食物。这种黑色的蚂蚁体形比较大,比得上一颗绿豆粒,他了解过种大黑蚂蚁,学名日本弓背蚁。
虽然是日本人最先命名,但这种大黑蚂蚁全东亚都有分布,十分常见。
“几只蚂蚁而已,别叫了,豆豆!”傅红阳顺手拍了一下豆豆的脑袋,制止它继续吠叫,以免引来丧尸。
然后他便转身继续处理伤口,伤口虽然被绿色纤维缝合,但是并未痊愈,得继续用衣服包扎,免得用力的时候将伤口崩裂。从衬衫上撕下一根布条,仔细缠绕一圈,再打一个结,包扎结束。
不美观,但是很舒服,摸上去也感觉不到伤口疼痛了。
身边的豆豆还是在冲着大黑蚂蚁吠叫。
“别叫!”
“呜呜……”豆豆被呵斥,不敢再吠叫,只是趴在地上,紧紧盯着大黑蚂蚁的行动,连饿着肚子都忘了。
等傅红阳将染血的衣服换下来,重新找出一件旧衣服穿上,它依然在盯着大黑蚂蚁。
“蚂蚁没见过吗!”
“呜呜……”
“不准叫。”
“呜呜……”
威胁豆豆一番,接下来傅红阳准备趁着天还没黑下去,将院墙支上几根棍,减缓倒塌的时间——他还是觉得有一堵墙围着小院子,比较有安全感,尽管院墙倒塌已经是不可逆的事情。
棍子就用二层楼废墟中的水泥杆。
费了点功夫,顺利支上三根,撑住开裂、倾斜的院墙。
忙完这些,他看到黑狗豆豆还趴在地上,盯着大黑蚂蚁。并且跟着大黑蚂蚁的行动,不断变幻位置,很快就跑到堆放木板的地方。时不时抬起头,瞅瞅傅红阳,似乎想要叫唤,但是又不敢乱叫。
傅红阳本不打算管这只笨狗的游戏,但是闲着也是无事,便走到木板地方,简单看了看大黑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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