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世唐皇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凌云松
李世民闻言,不禁微一扬眉:“你看见了”
“下午的时候,我见你上了宇文士及的马车。”
李元吉的目中,满含嘲意:“我们关西世阀的子弟,也就只有你毗卢遮肯与他结交,你不嫌丢人,我还嫌躁得慌,”
李世民哑然失笑,他实在懒与李元吉争论,摇了摇头之后,就径自悠闲自若的,从李元吉的身旁走过。
他这四弟,对宇文士及反感,并非是没有缘由的。
需知宇文士及虽姓宇文,可这家与大周帝室,没有丝毫关系。
宇文家的祖上,只是一介奴仆出身,原本是破野头的姓氏,随主人改姓宇文。直到宇文士及的祖父亲宇文盛,因武力出众,在军中渐渐崭露头角,在北周时受封上柱国,掌沃野一镇之军。
之后宇文士及的父亲宇文述,又深得当今天子的赏识宠爱,使得宇文家,成为当世最顶尖的军功豪门。
可在许多关西将门眼中,这家就是个背主之奴,却得以与他们并列,甚至凌驾其上,这实是对他们关西士族的莫大羞辱。
又因如今的宇文家,正是当今天子最信任的心腹。所以各家子弟,每每谈及宇文家,都以破野头的恶犬称之,并不将之视为他们的一员。
所以当年,大业皇帝将玄甲阳核,赐给宇文家,也在关西引发了极大的声浪风潮。
可这只是年轻人的见识,关西门阀中一些明智远见之人,已经在尝试结交接纳此族,并借用其力。
就比如他的父亲李渊,这次之所以能避开朝中死敌纳言苏威的压制,得以成功回归东都,取得陛下信重,当朝左卫大将军宇文述,居功至伟。
李元吉见李世民不理会,却依然不肯罢休,大声说道:“我听人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武功李氏时代贵胄,帝王之裔。而那宇文士及,不过是一介恶奴的子孙。试问这世间,岂有龙与蛇交的道理你知不知道,你与宇文士及结交。别人会笑话我”
李世民顿时停步,斜睨了李元吉一眼:“那你也该知道,孟子有云,人之相识,贵在相知,人之相知,贵在知心,又岂能以身份贵贱,来区分朋友”
可他话未说完,就见李元吉的脸上,全是不服之意。他于是也放弃了努力,只似笑非笑的问道:“你这是被父亲罚站父亲他,应该是让你顶着这东西站马步吧”
“不错!你问这个做什么”
李元吉蹙了蹙眉,心中莫名的,生出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而下一瞬,他就见李世民的脸上,显露出仿佛恶魔般的笑容,大声喊道:“给我来人!二公子不遵父训,在这里偷懒耍滑,你们这些瞎了眼的,都没瞧见吗”
李元吉气机一窒,他的鼻子,也险些被自己的兄长给气歪。
当日李世民实是疲乏已极,等到他回到自己的居处,就倒头一阵呼呼大睡,直到第二日的午时才悠悠醒来。
而此时老虎仓已经来人,将他购得的那尊动力炉送上门来。除此之外,还有一枚样式奇异,刻着一头老虎的玉佩,以及两万贯的银钱。
前者象征着虎啸堂的贵宾身份,只有在老虎仓内消费满二十万贯才能持有。而李世民现在,刚好达到这个额度。
日后他持这玉佩,不但可在老虎仓内,得到九成五的折扣。更可差使虎啸堂的人,为他奔走办事。
只要不是什么太让人为难的事情,都只需支付一定的钱财,就可请这家出面代办。
这原本很有诱惑力,可当李世民知道这家的背后,是楚国公府之后,就没什么兴趣了。
至于那两万贯钱,则是老虎仓赠予的压惊费。昨日那场大战,使在场不少宾客受惊,甚至还有伤势不轻的。老虎仓身为地主,自然是得给予表示的。
而李世民身为当夜的大买主之一,也在老虎仓的补偿之列。
李世民对此自是笑纳,昨夜他把自家的钱,花的河干海尽,如今虽还有着四万多贯的现金在手,却还欠着宇文士及十万贯,正是缺钱的时候。
为今之计,只有尽快将他手中的魔战甲出手,换取资金。再看看是否能从黑市看里面捡来一些好东西,拼装出一具完整的战甲出来。
只需能成功完成一尊帅级,哪怕是最普通的那种,他都能将欠债还清。
这并不容易,可如今拥有太妙神禁图在手的他,却不是没有希望。毕竟他的技巧与手艺,已是久经磨砺,造诣不浅,如今缺的,就只是魔纹知识。
可惜昨日那一场大乱,使得他的黑市之行匆匆了结,之后再没法去四层,挑选那些古代零件。
且随着这场风波,那黑市短时间内,是绝不会
第三十四章 严母窦氏
李世民才走到内院,就见自家的玄武楼上,赫然亮着灯光。遥遥可见一位服饰雍容华贵的身影,正俏立在窗栏之旁。
他不禁微一蹙眉,大步走了过去。而等他登上第三层,果见他的母亲窦氏,依然是凭栏而立,目望远方。
李世民微一摇头,将自己的罩衣解下,披在了窦氏的身上。
“母亲!你这未免也太乱来了,我听说之前几位都医士说过,您这病绝不能见风”
“怎么就连你也来念”
窦氏面如冰霜的回过头:“怎么就舍得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夜,还得呆在你那书房里。说来老身这几个子女,就属你李二最没孝心,平时想让你抽空来陪我说说体己话,都难如登天。”
李世民闻言,不禁‘啧’了一声,抱怨道:“娘亲,您这话说的可就有些没道理啊。当初逼着我去背兵书战策,大冬天让我练槊习武的是谁啊儿子如今在做什么您别说您不知道。我这是头悬梁锥刺股,你反倒还不满意了。”
“你这臭小子!”
窦氏不禁失笑,冰冷的神色也如遭遇春风,暖化开来:“可能是年纪来了,以前我年轻的时候,只希望自己的丈夫孩儿,个个都是英雄好汉,是盖世人杰,能够建下使人艳羡的功业。可如今,我却反觉这功业什么的,并不重要,一家人平平安安才是福。恨不得你们,能够多多陪我才好。”
李世民不由无语:“娘你这才什么年纪这话听起来,却好似五六十岁的老妇”
他随后又无奈的挠了挠头:“要我多抽些时间,也不是不可以,以后我尽量”
“好一个尽量,可见汝心不诚!”
窦氏莞尔之余,又微一摇头:“还是算了,我对二郎的期冀,远在你这些兄妹之上。二郎你是雄鹰,这广阔青天,九霄之上,才是你的归宿,而非是陪在我这妇孺身边,拘拘儒儒。”
“可我倒觉得娘亲你之前说的那句,极有道理,一家人平平安安才是福。”
窦氏白了他一眼,“这只是你现在的想法,人总是会变得。”
窦氏并不在意,也没有纠正李世民的打算,她只是用玉手,指了指窗外:“你看,这本是大周宇文氏的大好河山,可如今,却已沦落于杨坚父子之手。”
李世民神色一紧,眉头微蹙:“母亲!还请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这句话,如若传入到天子的耳内,那么武功李氏,必将是灭顶之灾。
“慎言是对的!可我若连自家后院都掌控不住,那么你父亲,也不至于到现在才只你们四个嫡子。”
窦氏语声放肆的嗤笑,神色却略显黯淡:“如今也只有这里,我才能说些想说的话了。”
她说到这里,又语声一顿:“二郎,你可还记得十年前今日,你对我说的那些的话”
“十年之前”
李世民似想到了什么,顿时面皮微动,古怪之极:“娘亲,我不太记得。何况我那时才多大年纪一些儿时戏言,怎能当真”
他的记忆力其实极好,十年之前的今日,他的母亲窦氏在井边望月,黯然失神。他见状不忍,于是出言安慰。
结果窦氏问他,她心情郁结,是因有一宿愿,始终未能实现。于是年幼无知的他,就拍着小胸脯担保,说是自己以后长大成人,一定会让窦氏如愿以偿。
不过当他问窦氏,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心愿时,当时他的母亲,却笑笑不言。
等到他渐渐长大之后,你知道自己母亲窦氏,是大周襄阳长公主与定州总管神武公窦毅之女,从小就被她舅父,也就是那位英明神武,攻灭北齐的周武帝宇文邕接入宫中抚养,疼爱有加。
而昔日隋文帝受北周禅,他的母亲伤心欲绝,曾说‘恨我不为男,以救舅氏之难’,把他的外祖父与外祖母吓了个半死。
于是才有了雀屏择婿之事,只因他的外祖父认为,如没有一位能力出众的‘贤夫’,是压不住他这女儿的。
这么一来,李世民对他母亲的宿愿,也能猜知一二了。
“可如果为娘就当真了呢”
窦氏回过了头,目光幽然的看向了李世民:“你不是一向在朋友面前自诩,你李二郎素来一言九鼎,一诺千金么结果连对你母亲的承诺,都弃如敝履。”
“那也得看什么事!”
李世民微微一叹,语声诚挚:“母亲,就不说我武功李氏全族的安危,只为这天下百姓,孩儿都要请娘亲,弃此妄念!自晋末以来,天下历经战事,祸乱绵延数百载,直到先帝年间,才算安定下来。此时民心思安,我武功李氏绝不能逆势而为。”
“我自然不会让你现在就造反。”
窦氏唇角微挑:“可如果这天下乱了呢如果天下板荡,兵连祸结,民不聊生,二郎你可有胆量,取隋而代之?”
“如真有这日,李世民自当奋发,解民于倒悬!”
李世民答的果断干脆,心中却在想,这怎么可能发生大隋的盛世,才刚刚开始。
虽说这次,天子亲征攻隋有些冒险,也太急躁,过度催用民力。可大业皇帝为此战,毕竟是经营准备了数年之久,且有诸多名臣宿将跟随,在他看来,胜算还是很高的。
 
第三十五章 打通关窍
武功李氏的规矩,是所有族人,在夜间都必须同堂进食。
李世民护着窦氏到了国公府的中堂,就见父亲李渊以下,李建成,李玄霸,李元吉,李秀宁,还有两个庶出的姐姐,都已齐至了。
而他也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李元吉那冰冷冷的视线。这家伙昨夜偷懒,被他告发之后,引发父亲雷霆震怒。居然今日一早,就被李渊重罚,不得不拖着四个大水桶,在府中校场那边跑了整整三十圈。
可想而知,这小家伙必已将他恨透了。
李世民却不在意,反而朝着李元吉笑了笑,眼含欣慰之意:“听说四弟,已经知道错了为兄甚慰,你这个年纪,就正该全心向学,好好学些本事才对。”
李元吉更觉气煞,恨不得一拳往李世民头上砸过去。他自问自己,虽未必能够打得过,可如果出其不意的话,还是能让李世民吃些小亏的。他知道这哥哥很早就不入长安族学了,主修的功法,也是那什么五轮神气诀。据说如今这位,就是半个废人。
而他李元吉年纪虽小,却自小跟在父母身边,由李渊延请名师教导,如今已入七品之巅,前程远大。
不过他很快就打消了这念头,只因旁边的三哥李玄霸,正好似老虎一般,冷冷的盯着他。
这使李元吉略略胆怯,他与这位三哥,仅仅只见过数面而已,也所知有限。他只听说李玄霸,师从当世大宗师,一身武道有望通神,且打起架来很疯,拳头极重。
可不知为何,这个传说中,曾被李世民推入洛水的三哥,却偏于二哥交好,平时对大哥李建成,则是不理不睬。
总之综合考量之后,李元吉决定还是暂时隐忍为上:“二哥还有资格说我么你大约不知,父亲他已打算将族学与族中弟子,迁至东都洛阳。我们的六堂伯,也已动身赶来。”
李世民闻言,只‘哦’了一声,没什么表情,这听起来与他无关。
六堂伯名为李孝基,武艺高强,为人严苛刚毅,如今正执掌武功李氏的族学。
李元吉见状冷笑:“哦什么哦父亲说了,这次你也要入族学。而且开学之后,族中子弟,还有一场校比,”
他心想以六堂伯严酷苛刻,他这性情散漫,学业荒废的二哥,必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李世民也吃了一惊,看向了李渊。后者则反应平淡:“六月之后,国子寺会从当朝勋贵弟子中录取一百二十人,教授兵法武略。你年纪正好,为父已替你报名。”
李世民差点噎住,他满心不情愿的说道:“可我记得,如今的太常寺卿,是苏威”
国子寺始于北齐,之后大隋沿置,统国子、太学、四门、兵、甲、书、算各学,隶属太常寺。
而如今的太常寺卿,不巧正是他们李家的大敌。
“纳言之名,你也你能叫的”
李渊一声轻哼:“即便是苏纳言,也没法一手遮天。不过在此之前,你可入族学,随你六堂伯,再进修一番学业。免得去了国子寺后,丢了我武功李氏的颜面。还有——”
李渊语声一顿,斜睨过来:“你如今已是右备身府备身之职,这虽为荫官,可也是禁卫一员,不可不守宫中规矩!这几天你就给我去宫中销了假,以后每个月,至少入宫值守五日!”
李世民无奈,只能应了一声‘是’字。随后就见李元吉朝他挤眉弄眼,似得意非凡。他哑然失笑,随后就从饭桌上抓起了一个大鸡腿,狠狠的塞入李元吉的嘴里。
晚宴之后,李世民就将他的三弟李玄霸,拉到了自己的小院内。
“二哥,你真的要这么做”
李玄霸的眼中,现出不可思议之色,语声则惊疑不定:“就不再考虑一二这未免也太冒险了你说你有五德残章,可你得到这五德残章才多久,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哪里这么多废话”
李世民一个抬手,就将一杆已经除去了枪头,以白布包裹尖端的长枪,丢到了李玄霸的手中。
“我既然敢这么做,自然是有把握。之前其实就已经有了这念头,五德残章只是印证,证实而已。你只需把这棍子戳准了,就一定出不了事情。”
他说完之后,就完全不给李玄霸开口争辩的机会,径自走至院中,随后平心静气,使心念渐渐沉淀了下来。
当神思至静之时,李世民才蓦然一拳打出,使得这小院之内,瞬时狂风激荡。
他现在施展的,正是冲拳,是五轮神气诀的炼体拳架,也被称为拳桩,桩功等等。只是今日他的练习,却与以前他练习冲拳时的情形,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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