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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世唐皇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凌云松

    “陆逊破绽”

    李玄霸问话之时,也陷入深思:“难道说,是那个下劈的动作”

    “不错!在那重锏下劈的时候,他的手臂是僵直的,既无法作出任何闪避的动作,也没法半途停下。这其实也是你二哥,一直在等待的时机。”

    李世民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些药酒,擦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随后他就倒吸了一口寒气,一阵呲牙咧嘴。

    刚才那人的重锏击落时,尽管他已经提前做了卸力的动作,也很及时的将那家伙的手臂斩断。可那巨大的力量,依旧有部分透过了墨甲甲片,使他的肩胛骨几乎碎裂。而此时这里,已经一片红肿。

    所以他才会不顾那一应后续收尾诸事,早早就返回自己帐内。只因这肩上的伤,已经到了不处理不行的地步。

    “原来如此!”

    李玄霸恍然大悟,一阵惊叹:“二哥好狡猾,在这个时候使用撩刀势,就等于是那个人将手臂送给你砍。我说了,二哥怎么就突然反败为胜了。”

    “怎么能说狡猾”

    李世民莞尔一笑:“这可是凭真的本事,没有我现在用的这尊墨甲,即便知道了这个破绽又如何如非是你二哥这些年钻研墨甲有成,今日就已经脑袋搬家。所以说了,玄霸日后如欲争雄于沙场,那么现在多了解一些墨甲构造,是没有坏处的。”

    李玄霸听到这里,才又想起了李世民,当时使用的那门战技,他不禁又一阵眼热:“我记得两年前,兄长的这尊百衲甲,好像是不带战技的”




第十五章 藏头露尾
    “那些家伙的身份了,可查了出来”

    李玄霸眼透精芒,他对这些袭营之人的来历,颇为在意。

    “未有任何蛛丝马迹!不过与白天的贼匪,确非是一股。”

    李岩摇了摇头,随后又迟疑的说着:“治礼郎大人似乎看出了什么,可却讳莫如深。”

    “藏头露尾,还真够小心的。”

    李玄霸一声冷哼,随后就又百思不得其解的问李世民:“兄长,你说这两股盗匪,到底是什么来历”

    说到这里,他又有些忐忑的说道:“会不会是陛下”

    他之所以这么想,是有缘故的。大秦传下的十二‘金人’,除了本身有着极强战力之外,更象征皇权,地位不逊色于传国玉玺与九鼎。

    所以历代以来,都不乏皇室图谋臣属家传神甲的事例。尤其是南北朝以来,各代帝王为证明自己的正统,下手谋夺时,都不择手段。

    有那些前例在,他难免会把今日的事情往坏处想。

    “这不太可能,以我们那位陛下的脾气,如果真想要这件‘子午玄光’,大可直接让渤海郡公将此物奉上。除非是逼不得已,这位绝不会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李世民说到这里,又心中微动。不过他随即就把这念头压下,转而瞪了这弟弟一眼:“想这么多做什么这些人的身份,与我们无关。”

    而这时李岩,又继续禀报道:“此外,我等还缴获三十三具较为完整的夜兽,六具神锋。只需稍稍修复,就可使用。此外还有各种墨甲零件若干——”

    李世民闻言,不禁微一扬眉:“那么这些缴获,是怎么分配的”

    “治礼郎大人与无忌公子都一分不取。”

    李岩的脸上,不禁现出了几分笑容:“治礼郎大人一意推迟,说是这两次遭遇贼匪袭击,都是因他们连累。这白天也就罢了,晚上怎敢再厚颜索取缴获不过此事,我说是要请示公子,仍未答应。”

    他刚才仔细看过那些战甲,样式虽老,却都是新近打造。放在大兴城的暗集,这些战甲至少可以卖出上万贯的银钱。

    李世民闻言双眼半阖,随后就有了决定:“高世叔既然这么说了,那么收下吧。你再从这些战甲中,挑选二十五具赠给刘政会。其余部分,也请刘世叔帮忙,看看这附近,是否能找到合适买主。”

    今日夜间,唐国府只是伤了六人而已,可府兵那边却是伤亡极重,他得给这些战亡之人,给刘政会一个交代。

    尤其大业七年以来,陛下已下诏令各卫鹰扬府前往涿郡集结,欲聚兵百万,亲征高丽。龙泉鹰扬府,因距离涿郡较近,所以发兵之期在二月之后,

    在这个时候,刘政会麾下的府军精锐,却在此间白白折损了近百人,想必这位龙泉鹰扬郎将会头疼的紧。

    李岩则有些不情愿,心想这些府兵,大多都是泥腿子而已。即便要抚恤,又何需这么多银钱

    不过他想了想之后,还是不打算开口劝谏。今夜缴获的这些战甲,本来就有很大的一部分,是李世民两兄弟与长孙无忌三人的战绩。这位无论怎么处置这些战甲,别人都无置喙的余地。

    何况李世民所为之事,在世人的眼里,正是所谓的仗义之举。

    李世民则似看透了这位的心意,冷冷一笑:“放心,军中的规矩,本公子还是知道的。过必罚,功必赏。等到这些墨甲出手,必不会让大家失望。”

    这次除了夜间的缴获之外,白日里也有不少收获。那诸如‘开山’,‘牛马’,‘土龙’等民用墨甲,在民间都是抢手货,无论是用来耕地,还是拉车,都是一把好手。

    这些甲具,暂时被刘政会,当成了‘战利品’,作为取信上官的工具。可这位已有过承诺,最多旬日之后,就会将这笔发卖墨甲的钱,送到他手中。

    李玄霸则看着那一脸欢喜之色的李岩,目中微现失望之色,

    这位在唐国府内效力了近四十年的老将,如今不但耳聋目瞑,胆小怕事,没有半点担当,在钱财方面,似也太过在意了。

    大业八年二月二十一,东都洛阳城,

    此时在洛阳皇城之内,崇德殿前,殿内少监李渊正率着一众属官,在一排箱笼之前游走巡视。

    他时年四十六岁,正值壮年,穿着一身绯红朝服,体态雄伟,龙骧虎步,气度雍容。

    “这么说来,你们尚辇局的仪仗,都已准备妥当了”

    “陛下出行的舆辇、旗牌、伞扇等等,都已备妥!”

    在李渊身后,一位身着浅绯色官袍的中年男子,神色坦然的躬身答着:“另还有三套仪仗备用,都是少府监制,出于名匠之手,少监大人可随时检验。”

    这位是殿内省尚辇局奉御,正五品职,掌宫内一应仪仗,辇车诸事。

    “本官稍后就去查验!”

    李渊说话之时微一躬身,以手触摸那箱笼之内一件明黄色的袍服,随后就紧紧凝眉。

    这使得后方不远的尚衣局奉御面色发青,一阵心惊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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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殿堂争论
    杨广是雷厉风行,不愿拘从礼仪之人,这位走入大兴殿后,就直接行至那圣座之上端坐下。随后也不等众人行礼完毕,便开门见山的问道:“日前幽州总管元弘嗣的奏本,诸位爱卿可都已过目?”

    “已经看过了。”

    兵部尚书段文振手持玉圭,从群臣之中走出:“东莱海口三百艘楼船已全数建成,涿郡粮仓二百座,储粮五百二十万石,另储备各型墨甲七万九千具,箭支一千五百万。涿郡之北,也已齐聚各卫府兵四十五万人,这与我兵部记录,差相仿佛。唯独涿郡行宫一事,在我兵部职责之外。”

    “那么现在,就是万事俱备!”

    杨广眉梢微挑,兴致盎然:“朕意明日起御驾北行,率诸军亲征高句丽。今日召集诸位至此,是为朕北征之后,留守监国一事——”

    只是他语声未落,这殿内就传出了一道苍老雄劲之音:“陛下!臣以为,陛下亲征一事,仍需商榷。”

    殿内众人闻言,都毫不意外的,把目光齐齐投向后方的民部尚书樊子盖。

    这位年近七十,白发苍苍的老臣,正颤颤巍巍的从众臣之中走出:“陛下,那高句丽,不过是弹丸小国,民不过四百万,甲不过十万具。只需遣一上将,率二十万兵伐之,必可摧枯拉朽,平灭此国。又何需陛下亲征,劳师百万不可”

    “是么”

    杨广笑了笑,对樊子盖的冒犯之举,毫不以为意:“可是爱卿,汝可莫要忘了,在开皇十八年,就是你口中的这个弹丸小国,曾使我父皇,灰头土脸啦。”

    开皇十八年,高句丽王率靺鞨骑兵万余进攻辽西,被营州总管韦冲击退。之后隋文帝杨坚,以汉王杨谅、王世积为行军元帅,统领领水陆三十万伐高句丽,以尚书左仆射高颎为汉王长史,周罗睺为水军总管。却因大雨水患,运输不继,导致军中疾病丛生;水军亦在途中遭遇风,船多飘没。三十万隋军,还未至高句丽地界,就已死伤了十分之。

    隋文帝无奈,又因高句丽王上表谢罪,自称“辽东粪土臣元”,于是顺势罢兵,待之如初。

    “正因记得,才要劝谏,所谓前车之鉴,后事之师!”

    樊子盖手持玉圭,面无表情道:“高句丽距我大隋数千里之遥,间有大洋阻隔,需得跋山涉水,绕道辽东。而大军远征,悬于境外,凶危莫测。一旦有疫病滋生,又或天灾阻道,臣恐山河动荡。兵法有云,未虑胜,先虑败,臣请陛下思之。”

    他身侧一位红袍老者,稍稍迟疑了片刻,随后也硬着头皮往前踏出一步:“臣苏威附议,自古以来,天子不可轻出,陛下运筹帷幄,遣得力将军前往便可,高句丽不过疥癣之患,不足为惧,陛下何苦立危墙之下”

    这是苏威,当朝重臣,三朝元老,其父乃前朝度支尚书苏绰之子,曾辅佐宇文泰改革,功高望重。

    大隋代周之后,苏威亦备受隋文帝赏识,与已故渤海郡公高颍辅佐先皇,并参机要。

    至今上继位,苏威又曾任尚书右仆射。虽于大业三年因事罢免,可在起伏之后,又得任太常卿、纳言,不但位列选曹五贵之一,更是朝中实际性的宰执,可见爱重。

    苏威本不赞成杨广东征高句丽,可心知这位不爱听人谏言,故而隐忍至今,只是杨广要亲征,苏威是万万不敢同意的。

    杨广则依旧不说话,只微微摇头,脸色已经不霁。

    那御史大夫裴蕴,却在这刻出列,神色不满的说道:“高句丽之征,朝堂之内早已争议多次,早有结论。陛下的出兵诏令,也在大业七年,就已发出。二位莫非是要陛下,自食其言吗这发出的诏书,难道还能收回不成”

    他说到此处,又冷笑着问:“樊尚书说前车之鉴,后事之师,此言大谬,也有失公允!我朝自从大业四年起,即开凿永济渠,并遣人打探绘制辽东与高句丽地形,又在涿郡聚集粮草军资,另造海舰三百。陛下为此战处心积虑,积聚四载,樊尚书却言陛下未曾殷鉴前过”

    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则紧随其后,声如洪钟:“陛下百万雄师,旌旗蔽空,此等出师,亘古未有,再有我军兵精粮足,军甲器械远胜那高丽小国,待挥师而至,那弹丸夷蛮必望风而靡!有何风险可言”

    樊子盖闻言稍作凝思,就又继续言道:“大业元年,朝廷发四百万民力,营建东都,开通济渠;大业二年,招二百四十万丁男掘堑,自龙门东接长平、汲郡,抵临清关,度河,至浚仪、襄城,达于上洛,以置关防;大业三年,朝廷又发二百四十万人修榆林长城;大业四年,天子再诏发河北诸郡男女百余万开永济渠;

    大业五年,征吐谷浑;大业六年,陛下南巡,又修江南河。如今各地百姓早已不堪重负,闻役而变色。尤其河南山东等地,不但民生凋敝,耕稼失时,田畴多荒。

    臣请陛下体恤,将出征之日,稍稍延后。再或者,遣一大将领军东出。正如宇文大将军之言,高句丽弹丸夷蛮,我朝何需以牛刀杀鸡”

    杨广听到此处,神色却已十分不虞,他皱着眉头,看向裴蕴:“果真如樊爱卿之言”

    “近年徭役确



第十七章 李渊献策
    “哦”

    杨广楞了楞,随后便眸光森然的注目着裴蕴,眸光闪动。

    此时也不止是这位大业皇帝,便是李渊,也觉讶异。

    在殿中诸多众臣,要说用兵之能,就只有裴矩,宇文述,段文振这三人,可以当得起‘兵法大家’这二字了。

    宇文述不用说,当朝左翊卫大将军,身经百战,战功赫赫。

    兵部尚书段文振,更是朝中柱梁,大隋定海神针。开皇年间,段文振奉先皇之命,以行军总管之职统帅大军,大败突厥达头可汗,斩获无数。

    至于裴蕴,这位当朝黄门侍郎,不但是为天子经营西域,平灭吐谷浑,分裂东西突厥的无双智者。年轻之时,更曾率三千敝卒,平定岭南,攻灭俚帅王仲宣数万大军。用兵之能,并不逊于当世任何名将。

    可段文振反对征讨高句丽,屡劝天子而帝不从,裴矩也曾力谏天子亲征,这是众所周知之事。

    而之前大业皇帝,之所以能够强行推动辽东之征,完全因其独断专行,加上内史侍郎虞世基,兵部侍郎斛斯政等诸多亲近忠臣之力,

    裴蕴让天子垂问这两位,岂非是自找霉头

    可杨广随即就若有所思,唇角浮起了一丝莫名笑意:“御史大夫之言,大有道理。伯通(宇文述字),弘大(裴矩字),还有段爱卿,不知三位,可有言以教我”

    宇文述当仁不让,不等杨广开口询问,就语声慷慨激昂的回道:“臣以为,陛下登基八年以来,平契丹,定突厥,灭吐谷浑。此等功业,唯秦皇汉武可与陛下比较,古之帝皇皆不能及。只需再扫平高句丽,便可使四方平靖。其时自可予百姓休养生息,安居乐业,享太平盛世。且陛下深谙兵法,如今举百万大军,以泰山压顶之势征讨辽东,岂有不胜之理”

    “爱卿此言大善!待四方平靖之时,朕自当于民休养生息。”

    杨广不由抚掌,随后又问裴矩:“那么弘大呢”

    黄门侍郎裴矩大约六旬左右年纪,面容清隽,气度雍容,仪表堂堂,这位的神色,却是饱含无奈:“陛下诏书已发,又聚兵甲百万。正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说到这里,又少有些犹豫,片刻之后,才凝声说道:“大军在外,譬如太阿,且涿郡储粮五百万石,又有巨量兵甲箭只储备,这主帅人选,陛下需慎而又慎。”

    杨广听至此处,不由微微颔首,唇角旁的笑意,益发浓郁。

    “陛下要发兵百万可以,亲征亦无妨,”

    段文振手持玉圭,神色肃然:“可臣恐辽东粮道,不能供应百万之军。尤其十月之后,北方河道大半封冻。故而此次征辽之战,必须在入冬之前了结。渡辽水之军,绝不得超出五十万,渡浿江(鸭绿江古称)者,也当以三十万军为宜。”

    “三十万”

    杨广略作凝思,就慨然应允:“段爱卿之言,朕记下了。然则卿为左侯卫大将军,为朕之副帅。这具体的用兵详略,可至辽东之后,与朕详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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