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摸鱼开始的修仙之旅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我会龙卷雨击
“说的也是哦,”刘金深呼吸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王生也是如此,将垂到脸颊两边的头发给撩到脑袋后边,用一根头绳固定住,原本有些阴沉的他看起来清爽不少。
三人做好准备后,一回头,却发现司仇带着满脸的不知所措,僵在原地,像是被吓傻了。
“司仇,司仇!你怎么了”刘金用力推了推他,“一副见到鬼的样子,怎么,你认识那个骚包的家伙”
“不不认识,”司仇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才回答道,他不太想太早暴露他是“关系户”的事实。但三人除了郑猛,都是心思活络的人,谁不能看出司仇是在隐瞒只是没时间揭穿而已,毕竟测试,马上要开始了。
自己的表哥居然是这次负责测试的人,这可真是出乎司仇的意料,一开始他的确是有些懵圈,但后来仔细想了想,既然司朔没提前将这件事告诉自己,说明他这是打算贯彻“公正严明”了。
“既然如此,我也得好好表现,可不能辜负表哥的期望!”司仇在心中,暗暗给自己打着气。
司朔的出现,在少女们这边引起的骚动,可要比男孩子这边大得多,但在看到他和小狐狸亲昵的关系时,那些骚动就立刻被替换成叹气与咬牙切齿,而且毫无疑问,杨莹莹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废话,好不容易看到一个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符合自己梦中王子形象与气质的人,居然被一只狐狸精给抢了先,这让自小就争强好胜的她,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骚狐狸精,你就等着吧,看我入门后,努力修炼,然后撕烂你的嘴!”
洛儿对人的恶意同样相当敏感,被司朔吩咐着布置法阵的同时,抬起头,好奇的看了一眼深深隐藏在人群中的杨莹莹,不明白这个头发乱糟糟的女孩为什么带着那样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看着自己。
还没想明白,脑袋上就挨了司朔重重的一记暴栗,“洛儿,别偷懒哦,小心我让师妹给你的午饭减半哦!”
“谁偷懒啦!”小狐狸朝他咧了咧尖利的犬牙,“马上就好啦!”
小狐狸唰的一下站起身,一把夺过司朔腰间挂着的长剑,然后一脸心疼的在大拇指上费力的割出一个小口子,然后挤出几滴散发着奇异甜香的鲜红色血液,滴在地上小狐狸刚刚花了半天画成的法阵上。
这法阵看上去很简陋,甚至比不上入门弟子检测天赋的法阵——几个套在一起,不怎么规则的圆,最中间还是那个熟悉的抽象般狐狸头。司朔发现自打从圣姑郡回来之后,小狐狸就对这个符号有种蜜汁执着,难不成是被那位不可名状大佬夺魂留下的后遗症
法阵虽然看上去简单,但谁也不敢小瞧它,因为此刻在冬日不怎么猛烈的眼光下,它的纹路泛着迷人的金光。
也难怪,要是他们知道为了画这法阵所用的原材料,恐怕要把下巴给惊掉。画阵法的毛笔,是小狐狸用自己掉的毛制成的;而墨汁,则是用碾碎了的上品灵石粉末,加上千年灵泉的精华所化成的。这也可见,云天宗为了培养新弟子,是多么用心良苦。
而在小狐狸将自己的血液滴上去后,那夺目金光转换成让人看了就很舒适的天蓝色,这也宣告着法阵的彻底成型。
“好了,是时候告诉你们这一次测试的内容了。”司朔向前踏出一步,站在法阵中央,感受着从四面八方不断涌来的精神力量,微微一笑,如同顿悟的佛陀,“这测试名叫,炼心。”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一念之间
炼心,这个名字对于任何云天宗弟子来说都不陌生,因为宗内就有个观赏意义大于实用的“炼心路”,至于司朔就更熟悉了,谁叫他有个不怎么靠谱的师傅呢
但对于那些才刚刚入门,对云天宗,对修炼一无所知的孩子们来说,却是个极为陌生的词儿。有个胆子大的少年举起手,礼貌的向司朔问道,“那个,请问一下,什么叫炼心”
“顾名思义,这次测试,主要是为了锤炼你们的心智,这就叫炼心。”司朔回答道,“接下来,请你们自信决定进入法阵的次序,接受测试吧。”
说完这些,司朔便从法阵中走了出来,一把拎起打算偷偷溜去玩的小狐狸,站在一边的大树下,李道士也在这里。
但他可没司朔那么悠闲,手里拿着一沓灵纸,手里捏着一支笔,神情肃穆,准备记录每一位弟子在法阵中的表现。
年轻弟子们并没有急着踏入法阵,因为司朔这番话对于他们来说,等于没说。
“什么叫锤炼心智,你说这个谁懂啊!”郑猛只觉得自己空有一把子力气没地方发泄,肚子里瘪着火,手臂上青筋暴起,很是狭促。刘金则皱着眉,一只手搓着衣角,另一只手揣着兜——他在等头铁的家伙上前开路。
而王生则和二人不同,一脸兴奋。也难怪,在他看过的各种龙傲天小说里,和“炼心”相似的词可太多了。
“你们都过来,听我说!”王生连忙将三个室友召集围在身边。三人凑了过来,听了王生的一顿嘀咕后,皆是满脸诧异。
“老王,你说的,是真的”司仇抬起头,向司朔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又立马像碰见猫的老鼠,垂下脑袋,“我怎么没听说过,云天宗入门还要考验心智的”
“废话,你还不是第一次来,”王生插着腰,很得意的吹嘘着,“咱们走着瞧呗,就看看谁想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了。”
李道士看着地下的人头攒动,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用笔在灵纸上写了几笔,然后看向正在捉弄小狐狸的司朔,轻声问道,“司朔师兄,这样这样真的好吗”
司朔两只手扯着狐狸耳朵,头也没回的反问道,“你指的是什么”
李道士斟酌着字句,小心问道,“动用青丘狐的幻术,对于那些孩子们是否太过残酷了”
“有什么残酷不残酷的,”司朔双手一刻也没闲着,从狐狸耳朵挪到了尾巴,“就当是看了场3d电影呗,别问我3d电影是啥。”
“你知道么,七长老那个老家伙,在我刚刚入门,还没凝聚丹田正式踏入修炼前,给了把破铁剑,然后给我扔进深山了。整整三天三夜,我抱着铁剑,跟那些无处不在的吸血蚊子,拿着石头砸人的猴子,还有藏匿在丛林里,等待着机会给你来一下的饿狼做着捉迷藏。”
“我在凡间好歹算个富二代吧,被突然这么对待,自然是气愤不过了。在扛过了三天后,我扯着七长老的衣服领子质问他,是否修士就可以那样漠视凡人的生命哪怕普通人去山里踏青,都要做好完全准备,结果他就给了我一把割肉都费劲儿的铁剑。”
李道士看着司朔一边带着笑容,和狐狸嬉闹,一边用严肃的口气再跟他讲述过去,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那那七长老是怎么回答你的”
“哼,他啊,他什么都没说。”司朔收敛了笑容,松开扯着尾巴的手,转过身——这是从刚刚开始,他第一次用正脸看李道士。
“他带我进了他的收藏室,那里藏着无数败于他手敌人的法宝,兵器,还有各种奇珍异兽的骨头。我走马观花的逛了一圈后,他就把我撵出来了,告诉我,不想让我的东西成为别人收藏,就闭上嘴。”
司朔咧嘴一笑,仿佛在嘲笑过去的那个自己,“当时我真的吓坏了,真的,不骗你。说个老实话,我入门之前,连只鸡都没杀过,结果突然有人告诉我,走上这条路后,就得遵从丛林法则了,你怕不怕”
李道士并不害怕,他也没有理由害怕,“但是司朔师兄,如今的修真界环境,你也看见了,四大宗门管理着世上一切,又和凡间采取共治策略,宇内升平,不说载歌载舞,至少在近五百年里,邪修几乎都不敢露面。”
“换而言之,现在的环境并没有你曾经想象的那么严峻,司朔师兄,是你错了。”
“我错了希望如此,”司朔垂下眼睑,“最好是我错了。”
“毕竟,我才是最想让这种无聊而安逸的生活持续下去的人。”
“不过嘛,现在讨论这个,毫无意义,再说了,我的方案可是经过掌门同意的,”此时的司朔和刚刚阴沉的模样完全变了个人,笑嘻嘻提起小狐狸,指着她吹弹可破的脸颊对李道士说道,“再说了,这只臭狐狸,平时吃我的用我的,恨不得晚上还指望着我去给她盖被子,现在咱们宗门有需求,奉献一下,有啥问题”
“司朔你放下我!”小狐狸很不满意司朔对她这样粗暴的对待,抱着他另一只手臂又抓又挠,但和她相处这么久,司朔早就练就一身铁皮石肤。
“你开心就好。”李道士是个恬淡人物,不想继续和司朔争辩,恰好此时,“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也出现了,给了他足够的理由转移注意力。
第一个站出来的,是个身材不比郑猛差多少的壮硕少年,头发蓬松而焦枯,根根倒竖,如同在头顶蹲了一只刺猬,手上的老茧说明,这孩子曾经的生活过的并不怎么如意。
但李道士对他的过去并不感兴趣,他的目光看向了少年的腰间,那儿多出了个和他气质不怎么搭的小布袋,布袋上纹着精美的纹饰。
李道士记忆力很好的,他记得,在刚刚,少年身上还没有这东西的。
再看向他身后,有个一脸阴翳的矮个子年轻人,被两个孔武有力的少年围在中间,看着刺猬头少年,正暗自搓手。
“你不去制止吗”司朔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这很明显是收买吧”
“你情我愿的,算什么收买”李道士这次连敬语都没用,扯了扯嘴角,站在原地稳如泰山,只是手里那只笔在不停的写着什么。
刺猬头少年丝毫没有留意到,远处的道士和少年已经注意到自己,他只觉得挂在腰间那个塞满金银的锦囊给了他从没有过的温暖。
“爹,娘,等我有时间回去,再把这钱给你们!”
刺猬头少年猛的抬起头,向着李道士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感谢仙师给我这次机会!”然后昂首阔步,踏入法阵之中!
就在他身子整个进入法阵当中后,他身后的少年少女们,顿时屏住呼吸,瞪大眼睛,死死盯住刺猬头,大气都不敢喘。
并没有发生他们臆想中,天地变色,日月无光的画面,刺猬头进入法阵后,就这么眯着眼睛,呆在原地,只有少部分站在侧边,观察力出众的少年才注意到,他的眼神黯淡了不少。
但对于刺猬头来说,光是踏入法阵这一经历,就是一种玄而又玄的体验。
浓烈的异香从四面八方争先恐后的钻入他的鼻孔,让脑子变的晕乎乎的,好似在数九寒天劳作后,钻入洒满香料的澡堂里痛痛快快洗了个热水澡,先是一阵清爽,随后困意袭来,这时候脑袋后边又有人准备好了枕头。
再次恢复意识,刺猬头才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变的不一样了。
自己躺在一张熟悉的硬木板床上,身上盖着的是一床缀满补丁的被子,散发出因放太长而产生的腐朽味道,房间的大门闭着,周围的环境很昏暗,但当他睁大了眼睛仔细辨认后,却惊讶的发现,这不正是自己的家吗
“家我怎么回到了家里”刺猬头痛苦的抱住脑袋,却发现脑子里似乎少了点什么,而且一回忆,就产生如同针扎的刺痛感!
“啊啊啊啊啊!”
他抱着脑袋嚎叫起来,这时候,大门被人推开了,进来的,是位腰伛偻的厉害的妇人,用布裹着的头发已经白了一半,但她一开口,声音却没有那种苍老感。
她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年迈。
“二牛,怎么,又做噩梦了”妇人坐在他身边,关切的问道,一直如同树皮般粗糙的手探上了他的额头。
“你爹人就迷信,早跟他说了,那几个赤脚医生都是骗子,他还不信,扯着别人的裤脚,花了十几文大钱求来的一副药完全没用,要我说,还不如去买二两猪肉,煮成粥给你好好补一补!”
妇人在刺猬头,也就是二牛耳边不断的絮絮叨叨,但他此时脑子里却完全是一片空白!
他不敢相信,面前这个枯瘦的妇女,居然是自己的母亲!
但毫无疑问,从她说话的口气,还有五官轮廓来看,她的确就是。
荒谬!
母亲她她怎么会苍老了这么多这不可能而且我不是在进行云天宗的入门测试吗怎么又回到了家里
而且,二牛又意识到,自己的手臂,那根因为常年累积的粗活而练就的粗壮臂膀,此时已经瘦的似麻杆。
“妈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他颤抖着嘴唇,问出了这个现在最为关心的问题。
妇人听到他的话,制住了絮叨,满脸错愕,“二牛,你不会不会烧糊涂了吧”
糊涂有可能吧,二牛惨笑一声,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痛感无比真实,“我真希望自己是烧糊涂了。”他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自言自语道。
看到自己儿子呆呆傻傻的样子,妇人只觉得心里又涌来一阵酸楚,但被她及时制住,只是浑浊的眼珠,蒙上了一层水雾。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真不记得了。”二牛摇摇头,“我不是去云天宗了吗为什么又出现在家里”
“你果然不记得了啊,”听到云天宗三个字,妇人的泪腺彻底崩坏,扑在二牛盖的被子上,嚎啕大哭。
“儿啊,我可怜的儿啊!”
“你被云天宗赶出来了呀!”
二牛连忙从床上起身,将自己母亲扶起,坐在她身边,听着她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着那些并不存在于他脑海里的记忆。
大概过了一刻钟,妇人停住了哭泣,以屋外活儿还没做完,离开了房间,独留二牛一个人,坐在床边,沉默不语。
从自己母亲那里得来的真相很令人震惊,但似乎完全符合目前的情况——自己,被云天宗赶出来了,原因是,没有通过这场测试,而那个富家子弟给的,那袋足够一家三口过一辈子的银钱,也在回家的半道途中,给弄丢了。
自己在这双重打击下,变的疯癫,神神叨叨,不但不能向往常那样去做工给家里赚钱,还得拖累父母照顾。父亲他本就有旧病,在自己回家后不到三年,病情又加重了,做不了农活儿,只能和母亲一起,靠着一些小手艺活儿吃饭。
“也就是说,我之所以想不起那些记忆,是因为太过凄惨,而自我封闭了吗”二牛盯着自己因为许久没有劳作,而重新变的白嫩的手掌,有些迷茫。
是的,他现在既没有悲痛,也没有自暴自弃,只是觉得空虚。
如同一场了无恨的美梦,在醒来后,连那梦中人的模样都记不得,只有一条需要更换的内裤。
如果那些悲惨的过去,是他亲身经历过,刻在他脑海里的,那么现在的反应或许会更激烈一些,但很可惜并不是——只是把一个结果强安在他头顶而已。
日子除了要比以前过的艰难些外,就没什么区别了,而且现在自己醒来了,多了一个劳动力,应该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恢复到从前了吧。
脑海里装着这些,他穿好衣服,在杂乱而窄小的屋子里活动了一下手脚,感受着两臂的无力,他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果然,不进则退这个道理是不会变的。”
推开门,母亲坐在门口,坐在一张小板凳上,一沓竹篾在她粗糙的双手里不断变换形状,不一会儿,一个精巧的竹筐便成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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