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对手也是个老油条。
河曲也跳下去,帮忙缴枪,纪暖是不可能往下跳的,只能转头下楼,刚跑出房间,她就跟一个伪军对视了。
不等纪暖开枪,对方已经一枪抵在她的额头上,恶狠狠的说道“放下武器!不许动!”
。
无题
枪口抵到脑袋上,纪暖已经来不及举枪了,只能被那人指着,慢慢放下枪,被他勒着往前走。
离开走廊之后,来到大厅,迎面撞上了满载而归的云川和河曲,双方一见面,河曲立马举枪,那人勒着纪暖,恶狠狠的说道“放下枪!不然我就打死她!”
和纪暖对视的云川面无表情,毫不犹豫的除下了身上的装备,河曲一见,也慢慢的放下枪。
云川看着伪军,淡淡的说道“可以放开她了么?”
见到他们这么听话,伪军怎么可能放人,勒着纪暖继续往前走“后退,站在外面,把你们的汽车钥匙给我!”
云川抬手伸进衣袋就要往外拿,伪军又叫道“慢慢掏出来!”
他的手一顿,放慢了动作。
就在这时,伪军怀里的纪暖忽然将抵在她脑袋上的枪口往上一推,然后奋力一扭,狠狠的提膝顶在某个不可说的部位。
伪军没料到纪暖会反扑,顿时浑身一个激灵,僵硬着倒下去了。
“啊……啊……啊……”
伪军捂着伤残部位在地上打滚哀嚎,枪都不要了,纪暖从从容容的捡起枪,走到云川跟前,镇定的问道“接下来呢?”
云川接过枪,抿抿嘴没说话,河曲表情复杂的看着地上打滚的那个伪军“咱们可以先回警局,找点吃的,一边吃一边冷静一下。”
“哦。”纪暖又帮忙捡起地上的枪,扭头看了伪军一样,“要把他绑起来吗?”
河曲有商有量的说道“你先去找找有没有东西吃吧,好不?”
“哦。”
纪暖这才转身回去。
她离开之后,河曲看向云川“云哥……”
“……这样挺好,什么都不用说。”云川挎着缴来的枪,头也不回的往里走。
河曲苦着脸,拿出手铐把人铐上,推进警局里。
莱安城地方小,警局不包吃也不包住,所以食堂是没有的,纪暖只能从警察的办公室里找零食。
云川背着那蓝进来,看到她熟练的用钢棍溜门撬锁翻箱倒柜,长眉微挑,然后对跟在后面的驾驶员说道“清出一张台给那蓝。”
正在找食物的纪暖一听,立马扭头看过来,看到人手够用,也就没有过去帮忙,继续做自己的事。
安顿好之后,纪暖也把抽屉翻的差不多了,她抱着搜罗来的两包薯片两包qq糖走过去,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徐福记的酥糖。
云川把糖推回去“你有低血糖是不是?自己拿着吧。”
纪暖一愣,也没说什么,默默的把糖装回口袋。
实际上,她另一只口袋里还藏着一大把。
她还是不能完全信任这几个人,所以凡事都留了一手。即使被他背了一路,她也没有完全信任,但是,刚才伪军劫了她,让他们放下枪的时候,云川毫不犹豫就放下了,这个举动让她的想法开始动摇——
如果不是真的把她当同伴,云川大可不顾她的生死、对伪军开枪的。
不能因为军队有内奸就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现在她和那蓝处境这么艰难,十分需要帮助,她是不是能够放下成见,再次接纳他们呢?
看到几个背着他们累死累活一整天的大男人在那里分qq糖,纪暖实在看不下去,走过去,把口袋里的糖全都抖出来。
河曲一愣,正想惊讶一句,但看到云川的神色也就闭上了嘴,乖乖的站着。
一个团队里藏私货的行为挺low的,不过纪暖的脸皮已经锻炼出来了,面不改色的剥了一颗糖放嘴里,然后就守在那蓝身边,不吭声了。
不管是批斗还是什么,她都听着。
她并没有等来批斗,确定安全之后,云川就去审问那个被纪暖踹过的伪军了。
“为什么袭击我们?”
伪军撇开脸,大义凛然的说道“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说……”
话音未落,云川已经抽出匕首,在他最后一个字出口之时,干脆利落的削了他的耳朵!
被割掉的耳朵带着血珠和碎发飞到空中,从空中飞了过去,还没从纪暖的伤害中缓过劲儿的伪军再度发出一声惨叫,连叫声都不连贯了。
纪暖镇定的看着这一幕,心里并无什么波澜。
这群伪军是铁了心的要他们死,下手从不留情,她又不是圣母,被人伤害了还能若无其事的为他求情。
因为这几人平时都是很正派的军人,伪军们就以为他并不会玩严刑逼供这一套,但这些人明显估计错误,看云川削耳朵时连商量都不带的淡定模样,还有那个蘑菇头小不点都专攻下盘,这帮家伙压根儿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法克!
云川在他衣服上蹭去匕首上的血,然后抬头,继续问道“为什么袭击我们?是谁的命令?”
那人看着他,嘴角微微颤抖“我……不……”
刚舔过血的匕首贴上他另一只耳朵,那人苦着脸,简直快要哭出来了“慢着慢着!我真不知道啊!我只是执行命令,在莱安城一带见到活人就攻击啊!”
莱安城一带……直升机就坠毁在莱安城附近,看来这伙人确实是冲着他们来的。
“你的长官是谁?”
伪军看了一眼贴着他耳朵的匕首,终于认怂,哭丧着脸说道“是穆中尉!是他!”
河曲一边吃糖一边摇晃二郎腿“噢,他确实是负责东边防线的,不过很遗憾,答错了,云哥,继续!”
那人一慌,立马改口“不是不是不是!我错了!我错了!是韩中校,韩中校啊!”
听到这里,云川神色一凛,挥手割了他另一只耳朵“还敢胡说!”
那人往后一仰,痛叫起来“哇!我说的是实话!真的是韩载元韩中校!”
连河曲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纪暖和驾驶员倒是二脸懵逼,河曲见状,主动解释说“韩载元中校是韩齐新同志的父亲,韩齐新是江蓝军区的,你应该认识吧?”
“……嗯。”
韩齐新不就是小韩么?在姜城时和那蓝、窦斌一起去救她,结果被初时杀害了。
父子俩都是军人,真是好样的。
但是,如果韩载元中校是值得信任的,为什么云川和河曲的脸色会这么难看呢?
难道,韩中校真的下了这种命令吗?
。
237 勉强
云川最终也没吃那根能量棒,折中一下放在口袋里。
见他拿了,纪暖才稍稍松了口气。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个人应该不会这么快就把他们丢下吧?
也不能怪她患得患失,她没有钱也没有权,什么利益都许诺不了,只能腆着脸跟在人家身后寻求保护。
寄人篱下的滋味并不好受,在同一辆车里,纪暖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惹得他们生气,虽然云川河曲这两人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激怒,但谁又说的准呢?
除非她能自己带着那蓝走,或者是她离开,让他们可以把全部精力放在那蓝身上。
想到这里,她再度萌生了去意。
不过,说走就走也有些草率了,她不想给别人添麻烦,但她也不想一离开队伍就剩死路一条啊。
只能继续跟着了。
真是愁死人了。
半夜的时候,那蓝出现了一次呼吸困难,整张脸都成了死人样的青白色,纪暖懂得些急救知识,立马给他做起了心肺复苏,又用呼吸机捣鼓一阵子,总算把氧气顺利输进他身体里了。
看到那蓝恢复正常,纪暖抹了把眼睛,打开车门就往外走。
河曲一看,赶紧下车追过去。
纪暖走到离车稍远的一棵树下,扶着树干,低头抵上胳膊,虽然没有哭出声,但那单薄的小肩膀却不住得发颤。
不能再拖了,必须快些让那蓝去到华都,可是,前有丧尸后有追兵,如果像去南云那样,一走就是两个多月,黄花菜都凉了,他肯定撑不了那么久的……
河曲本来都走到她背后了,见到她颤抖,他举起的手慢慢落下,人也往后退几步,在一旁帮她放哨,让她自己静一会儿。
纪暖冷静下来并没有用多长时间,没一会儿,她就深吸一口气挺起背,没事儿人一样转过身,径直走到驾驶座旁,停顿一秒钟,拉开车门。
“云川长官,我有话要对您说,可以过来一下吗?”
云川眼角余光掠过后座上戴着氧气罩的那蓝,淡漠的说道“在这儿就行,说吧。”
纪暖看了后座一眼,低下头说道“我……反正我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我自己去华都好了。”
“怎么去?”
“城市这么大,总有还能开的车子。而且我们分开的话,也能分散追兵的注意……”
“没必要。”
“你们照顾那蓝已经很辛苦了,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我知道。”
不管她说什么,他都这么云淡风轻的挡回来,纪暖简直无计可施,只能无可奈何的说道“可我只会拖你们的后腿!我怕那蓝撑不了多久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担心那蓝。
云川看着她“你在我们手里,总好过再次被捉去当人质。我们会尽快赶路,如果那蓝真的撑不住,我也控制不了。”
“……”
“既然这么关心他,那就好好照顾他,不过……”
纪暖抬头“不过什么?”
云川淡淡的撇了她一眼“没什么。”
顿了顿,又说道“明天上午你开车,我很困。”
说完,他关上车门,留纪暖一个人在外面傻站着。
看样子她还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但这是她跟那蓝之间的事情,他不想多嘴,还是让那蓝自己告诉她好了。
虽然很在意“不过”后面的内容,但看云川的态度似乎并不会丢下他们,纪暖吸吸鼻子,回车上睡觉去了。
第二天,几人继续上路,纪暖开车,没开多久,后面又有一辆车子跟了上来。
那是一辆伤痕累累的丰田越野,车顶上缚着厚重的行李,里面坐着好些人,隔大老远就对他们挥手“等埋啊!嗨!靓仔!靓仔等埋啊!”
南省的口音。
纪暖狐疑的看着云川,这群人看着一点杀伤力都没有,他们这边到底是要躲还是要攻击呢?
云川透过后视镜往后一看,说道“是昨天在医院遇到的那帮人,停车吧。”
“哦。”纪暖踩下刹车。
河曲也醒了,一骨碌爬起来“那帮人不是有枪吗?要不要……”
说着,他比了个手枪的姿势。
“不用,应该只是想顺路走而已。”云川推开车门。
越野车停在一旁,里面的人也下了车,一见到云川就冲上来,热泪盈眶的握住他的手“靓仔!你们几人?要去哪里?”
“四个人,一个病人,去华都。”
那人大喜过望“我们这里有美女医生呢!结伴一起走行不行?”
云川居然一口答应下来“可以。”
纪暖没想到这个冰山脸居然意外的热情,遇难就帮,顿时有点方,不过对方有医生是好事。
握住云川手的是个灰头土脸的青年,他们昨天去拿药,跟云川打过照面也交过火,知道这是遇见大腿了,必须得抱紧,见到云川并不排斥,他立马叫同伴下来打招呼。
一部五座越野车里足足坐了七八个成年人,当最后两个男女下车以后,纪暖一愣,跳下车就冲了过去,站在云川身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
那个穿着件灰不拉机斗篷的年轻女人抬起头,露出一双虽然憔悴但难掩标致的眼睛。
看到纪暖的时候,女人也怔住了,过了许久,才用沙哑的嗓音轻声唤了一句“纪暖?”
的确是宁浅,仙女一样的宁医生,现在看上去已经老了十岁,可仍是那么美丽。
宁浅叫出她的名字后,纪暖一下子就红了眼眶,扑过去搂住她的腰,在宁浅怀里不住的抽泣。
最后下车的那个胡子拉渣的男人也惊讶的看着她“小纪?真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