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仙迹

    “你指的是他跑步的时候扬起灰尘的样子吗”

    “放屁！哪里有灰尘！话说他跟李秀丽关系这么好的吗”

    ……

    “小贱人！”

    杨俊英赶到的时候，正好杨羽一个巴掌落下，在距离李秀丽的脸还有十公分距离的时候，突然停住了，接着杨羽就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惊叫着退后，“啊！什么东西！”

    杨俊英站在旁边看的分明，杨羽是被那只瓢虫碰了一下。他躲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一切。

    接着，瓶盖大小的瓢虫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飞，到处撞人，杨羽她们三个狼狈地躲闪，“什么东西！走开！”

    肖落霁双手捂脸，偷偷躲到杨羽身后，哪知瓢虫就像是注意到了一样，专门盯着她撞，“嗡嗡”声不绝于耳。

    “啊！走开！走开！不要过来！”

    “羽姐救命啊……”

    等到她们回过神，李秀丽连同那只瓢虫都不见了。

    杨羽:“可恶！让那个小贱人跑了！”

    史施诗:“这东西有点邪门，暂时不要跟李秀丽起冲突。”

    杨羽:“怕什么！不就是正好有只虫子飞过来吗！”

    那之后，杨俊英再也没有看到李秀丽在课桌底下摆弄那只瓢虫。他一边懊恼着自己看戏错过了机会，一边跟李秀丽旁敲侧击，到后来，李秀丽甚至都懒得跟他说话了。

    这一天，四班的班主任任旺德找人来喊李秀丽。

    李秀丽走到他旁边，盯着他秃掉的头顶看了一会儿，问道:“任老师，有事吗”

    任旺德似乎是忙着批作业，头也不抬，好半天才好像意识到了她这个人的存在，抬头看她。

    “这位同学，你不是我们班的我不好训




第十九章 被造谣的人类
    冯莉莉肚子上被重重踹了一脚，她捂着肚子扶着墙慢慢站起来，谁知还未等她完全站起来，杨羽就拧着她的耳朵，大骂道:“你是不是也有个牛皮的爸爸”

    “啊啊啊——”冯莉莉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得罪她了，她看到走廊有人聚过来指指点点，恨不能将头埋到地里，像一只惊慌受挫的小动物，“没有，我没有！你放开我！”

    周围有人轻声骂杨羽，但是没有人敢站出来阻止。

    “救命……救命……”冯莉莉只能在内心呼喊着。

    杨羽见越来越多的人看过来，冷哼一声，正准备离开，不小心瞥见站在人群后面的史施诗。

    她脸色一白，心道:刚才的话没有被她听到吧！

    史施诗从人群里走出来，义正言辞地说:“杨羽，你怎么能这么对同学呢”史施诗还是要点脸的，杨羽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欺负冯莉莉，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们在背地里也这样欺负她吗。

    杨羽不自在地笑笑，松开了手，“我跟她闹着玩呢，对吧，莉莉”她的脸色很难看，常年被史施诗压一头的怒气一股脑全爆发出来了，最要命的是还有可能被史施诗听到了……

    史施诗出身书香门第，她的爸爸是这所学校的校长史使，她一方面享受着出身带来的便利，一方面又无比厌恶她的出身。

    在父母从小的训诫下，她上课不敢迟到，不敢早退，时时刻刻绷着一根弦，在人前绝不做出任何不合规矩的举动，就像一个套在模板里的人。她的腰上被栓了一根绳子，绳子牵着她去做一些事，也会及时拉回她，阻止她做一些事。

    她无比厌恶这样的生活。

    她小的时候喜欢抓昆虫，然后把它们的腿一条一条掰下来，看着它们痛苦挣扎又无法反抗的样子，心里无比快乐。但是有一天她被父亲训斥了，从此以后便再也不敢抓了。她不敢弄脏自己的手，但是她可以借别人的手。

    她借到了杨羽的手。

    杨羽真是一条听话的狗。

    连獠牙都藏得好好的。

    史施诗温柔地扶起冯莉莉，“莉莉，你没事吧”

    冯莉莉顿时受宠若惊，但是她感受到史施诗手指的力道，害怕地颤抖。

    史施诗手下力道又加重了，感受着指尖传来的轻微的颤抖，她笑意更深。对，就是这个表情，没错，就是这样，我太喜欢你害怕而隐忍的样子了。

    直到办公室有老师出来，学生们才一股脑散去。

    以为躲过一劫，松了一口气的冯莉莉没有想到，放学后，还有更可怕的事情在等着她。

    第二天第三天，冯莉莉再也没有来过学校。

    课上任旺德问:“你们谁跟冯莉莉有联系的她怎么回事啊离家出走了”

    底下有窃窃私语，但是没有人站出来说。

    下课后，关于冯莉莉的讨论更加激烈了。

    “你们说会不会是像上次那样啊”

    “哪次啊”

    “不是有一次她晚上没回家吗，她妈妈还来学校找任旺德那次。”

    “对对，我想起来了，她上次晚上去夜店不回家，她妈妈都急了，半夜给任旺德打电话，听说任旺德把手机都关机了，结果第二天她就满身酒气地回家，妈妈就到学校里来找任旺德。”

    “她是不是在做那种工作啊，现在找到包养她的老头了，还来上什么课。”

    “真的吗，她长得那么一般，也有人喜欢”

    “哈哈哈，王坚毅不是喜欢她吗”

    “王坚毅你要坚强！”

    ……

    谣言越传越广，到最后出现了好几个关于冯莉莉失踪真相的版本。

    肖落霁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听别人津津有味地谈论冯莉莉，越听越心惊。换作是以前，她是很开心的，并且还要掺和进来添油加醋一番，像是之前冯莉莉去夜店就是她编出来的，尽管事实是她们把冯莉莉关在了厕所一晚上。

    但是，这次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甚至今天一天都感觉脖子被什么东西压着，直都直不起来。

    正在讨论的两个女生转过头来，问她:“落霁，你知道什么独家情报吗”

    肖落霁不自在地笑笑，“我不知道啊，可能真的是离家出走了吧。”

    没有得到什么劲爆消息的女生失望地“哦”了一声，转头又跟别人激动地讨论起来。

    上午第二节语文课，课上语文老师讲的正精彩，他瞥到坐在第四排的肖落霁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大声点名:“肖落霁！”

    肖落霁稍稍抬头，语文老师看着她困得直不起脖子的样子，直皱眉，“我讲的课很无聊吗你睡得倒挺香！”

    “你来回答这个问题，第七段中，作者用的这个比喻有什么作用”

    肖落霁站起来，找到第七段“……像一座大山……”一句，艰难地抬起头，说:“表现了……”

    “重……好重……”她失去意识前最后喊出。

    肖落霁醒来是在学校的医务室，她动了动手指，酸痛的不行，整个人好像被车轮碾过一般。

    “你醒了”

    她看向声音的来源，待看清眼前的人后，一把扑到她身上，颤抖着说:“羽姐，我…我感觉身体好重，是不是她来找我报仇了……”

    杨羽翻了一个白眼:“是你自己胆子太小吧。报仇这个世界哪有什么鬼怪啊医生说你只是低血糖。”

    肖落霁心想:你当时不是也怕的要死吗但是又仔细一想，那件事是杨羽做的，杨羽都不怕，她有什么好怕的，于是心中有了一些底气。



第二十章 被报复的人类
    肖落霁的驼背越来越严重，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去学校了。

    她闷在被子里，旁边的床头柜上还放着肖落霁妈妈准备的午饭，她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放在一边放得米饭表面已经变硬。

    房间里的镜子都被拿出去了，洗手间的镜子也被黑布罩上。现在还是白天，屋子里却早早地亮起了灯，肖落霁浑浑噩噩地过了这些天，房间里的灯没有关掉过，而她也已习惯了这种生活。

    她想要起身去厕所，头沉的厉害，让她感觉好像头顶着十公斤的哑铃，随即她从床上了下来，但是她并不在意，竟然手脚并用爬着去厕所。

    这样的姿势轻松了不少，她的头没有那么沉了，身体也敏捷了许多，她恨不得再长出一双脚，这样或许就能更快、更轻松。

    晚上，肖落霁的妈妈送来了晚饭，她看向自己的女儿，但是肖洛霁很怕她似的用被子蒙住头，拒绝她的触碰，肖落霁的妈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收走了中午的盘子。

    听到关门的声音，她从被子里探出头，然后像动物一样张嘴就去吃碗里的饭。吃了一点就感觉饱了，于是她又继续窝在床上，保持着趴着的姿势。

    入夜，房间里的灯更亮了。

    她就这么睡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从睡梦中醒来，耳边清楚的听到开门的声音。但是因为睡觉之前她搬了很多重物堵着门，开门的人一时半会还推不开，她害怕地躲进被子里，嘴里默念: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那人的力气很大，门被推开了一条缝，看向她的地方“嘻嘻”笑着。肖落霁见没了动静忍不住把被子掀开一条缝，突然对上那人的视线，心头一跳。

    门缝里的根本不算是人了，“它”有着青灰色的满是褶子的皮肤，上面稀稀落落长了几根长长的毛发，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整个眼珠子都是眼白，瞳孔只有一粒黄豆大，它的嘴咧得老大，露出两排尖尖的牙齿，还有疑似口水的腥臭的液体流下来，落在地板上只听“滋”一声，竟然把木地板腐蚀掉了。

    此刻“它”正看着肖落霁，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咕噜噜地转着，她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不发出一点声音，仿佛这样做了它就不会发现她。

    但是它只是在门缝里看看，并不打算进来，随后又“砰！”地一下关上了门。

    肖落霁当下又把门后的重物往前推，又搬了一些东西过来死死抵住门。

    过了一会儿，她又闭眼睡去。

    朦胧中听到了第二次开门声。

    “咚咚！”

    “它”变得有礼貌了一些，先敲了下门，当然不等主人回应，便转动了门把手。被重物阻挡着，它并不能很容易地推开，推了一会儿后，只推开了一点缝隙，却比刚才要大很多。

    肖落霁连看都不敢看了，她头蒙在被子里假装已经睡着了。

    门缝里的怪物不再是之前那只了，“它”的身形更为高大，从门缝里也只能看到“它”的一只眼睛——血红色的没有瞳孔的眼睛。

    “它”地脸上张满了红红的瘤子，有的还在往外冒着热气，十分骇人，“它”的双脚竟像一摊烂泥，不断地有红色的血水顺着他的小腿淌下，把地板弄得很脏。

    “它”也看了肖落霁一会儿，然后轻轻地带上门。

    第三次开门……

    “它”的身形更为矮小，最多二十厘米高，也不知是怎么开的门。“它”在外面一跳一跳的，门缝足够让它通过了，但是“它”只在外面徘徊了一会儿，也像之前那两只怪物一样，并没有进来。

    她知道那些怪物不会进来，只会在门缝里看她。但是一晚上的时间，会有数不清的怪物一个一个来开她的门。她已经不想睡了，与其睡着又被吓醒，不如就这样到天亮，天亮后那些怪物就不会来了。

    但是，她总是会莫名其妙地睡过去。

    第四次开门……

    第五次开门……

    她每次睡着后又都会被开门声吵醒。在战战兢兢地度过一个晚上后，肖落霁的妈妈来敲她的门。

    肖洛霁一惊，睁开了双眼，阳光透过窗帘照亮了房间，她知道已经是白天了，心里松了一口气，眼睛盯着房间门。

    但是她是不会去开门的，肖落霁的妈妈也知道，转动了门把手，像往常一样将早餐放在床头柜，然后带上门，期间没有任何交谈，只是在关上门后，肖落霁才敢探头出来，肖落霁的妈妈这时也开口:“落落，你房门口是怎么回事我已经弄干净了，下次不要再这样知道吗”

    肖妈妈知道等不到她的回答，转身走了，留下肖落霁心中一阵胆战心惊。

    她想起自己曾经在化学课上偷偷拿出柜子里的硫酸溶液，把它放到一个她讨厌的女生手边，并且“不小心”打翻了……

    她想起自己曾经对一个脸上长满青春痘的男生恶语相向，让他不要靠近自己，免得把“病毒”传染给她……

    她想起自己曾经在体育课上骂哭一个娇小可爱的女生，说她跳起来像一只“跳蚤”……

    一定是他们来报复了！

    一定是的！

    她回想了这些天看到的怪物，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但是他们不是都还活着吗

    为什么会变成怪物

    肖落霁心中升腾起一个不好的念头。

    冯莉莉呢

    为什么她没有来

    我欺负得最狠的不是冯莉莉吗

    所有人都来了，为什么你没有来

    为什么你没有来报复我

    “冯莉莉……冯莉莉……”她喃喃念道，念着念着又哭了起来，“我错了我错了！我应该给你叫救护车的！呜呜呜——我单当时太害怕了，什么都不敢想，你原谅我吧，是杨羽捅的你，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没有人回答她。

    肖落霁环顾四周，越发觉得这里阴森可怖，她坚信冯莉莉一定就在这里！

    她拖着重重的脑袋跪下来磕头，磕在柔软的床垫上一点都不痛，于是她又手脚并用地爬下床，跪在木地板上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