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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公主千岁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叶阳岚

    如果只是因为这样,横竖将来有朝一日景帝晏驾便会带了蓝淑妃一起去,他还不至于出手;可是从方才他试探之间蓝淑妃的种种反应来看,他之前无意间听到秦菁所言那些话都是真的——

    当初,为了争宠和打压对手,这个女人根本就是打算让他没出生就做了她的垫脚石。

    既然当初她能下这样的狠心,横竖都是垫脚石,今时今日,自己以其人之道还她一次也没什么不对的。

    蓝家人已近是他的拖累,蓝淑妃更是,既然蓝礼已经死了,干脆一并把蓝淑妃也送过去,一了百了,耳根清净。

    秦洛这样的话并没有说的太明白,但内里意思却是再明白不过。

    蓝淑妃虽然已经完全省得,却仍不敢相信,今时今日,是她的亲生儿子在向她索命,催他去死。

    “洛儿,你说什么呢”她笑,笑容挂在脸上掩不住的就是阵阵惶恐。

    秦洛看着她,看看自袖子里扯出一条被雨水半打湿了的白绫,双手恭敬的呈送到她面前:“请母妃归天,成全儿臣!他日儿臣荣登大宝,定会以太后之礼追封于您!”

    秦洛让他死!这样三更半夜的他跑来就是要迫死她的她的亲生儿子要她死呵!

    “你说什么胡话”蓝淑妃一手掀翻面前白绫,踉跄着后退一步,摇头怒道,“秦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是你母妃,你要逼死我你要逼死我给你垫背上位吗”

    “母妃难道您还看不明白吗”秦洛没有半点愧疚和心虚的与她对望,“即使今日儿臣不来送您,父皇也不容您活过他去。有朝一日他龙驭宾天,您也是一定要跟着去的。而且这般暗无天日的被囚禁于此,母妃过得也不开心,既然如此,何不早走一步,成全了儿臣”

    “你大逆不道!”蓝淑妃猛地一步上前,扬手给了秦洛一巴掌,“你马上给我滚出去,你滚!”

    秦洛的脸被她一巴掌打歪在一旁,屋子里的气氛一时陷入死寂,只偶尔有闪电间或透过窗纸打进来。

    半晌之后,秦洛活动了一下腮帮子自地面上爬起来,阴着脸又看了蓝淑妃一眼,就转身往门口走去。

    蓝淑妃被他这阴唳狠毒的一眼瞪着,脚下不觉往后退去,眼中满是防备,嗜血般疯狂的瞪着他一步一步缓慢往门口挪动的背影。

    秦洛走过去开了门,一阵狂风扫过,湿冷的空气迎面而来,蓝淑妃猛地打了个寒战。

    秦洛站在门口顿了一下,一挥手,院子里等候多时的两个高大侍卫马上一个箭步冲进来。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大胆——”蓝淑妃一再的后退,再后退。

    秦洛一步步下了台阶,最后在台阶下面的积水中再次面对寝殿大门的方向屈膝跪下,声音冷硬道:“请母妃成全儿臣!”

    瓢泼大雨兜头而下,马上将他浑身淋透,雨水冲刷之下,他脸孔的颜色微微泛青,有种仿若来自修罗地府一般的狰狞感觉。

    寝殿里,两个侍卫已经把蓝淑妃抓在手里,蓝淑妃口中叫骂不迭,拼命的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过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

    路喜从门边溜进去,搬了把凳子,颤巍巍的爬上去,将那白绫悬于梁上,打好了结。

    蓝淑妃脸上血色全无,看一眼一动不动跪在雨中的秦洛,再抬头去看高悬于面前的三尺白绫,脑中忽然如电石火光般闪过一个画面——

    女子眉眼凌厉的冷冷望的着她,一个字一个




第198章
    景帝的胸口起伏,刚要发作,秦菁已经断然开口接下话茬道:“我母后的宫里见不得不干不净的东西,二皇弟想与淑妃送别也是人之常情,回头你自己去看了就是,人就不要往这边抬了!”

    她这话讲的未免太不顾情面,秦洛充斥着血丝的双眼顿时闪过一丝愤恨,大声道:“皇姐,我知道我母妃为人刻薄,之前与你不对付,可她现在人都没了,你又何必这般出口伤人”

    “怎么,难道是本宫说错话了吗”秦菁诧异的咦了一声,放下茶碗起身道:“父皇好像今日也无事,不如我们大家尽一尽心意,都去给淑妃娘娘送送行吧,省的二皇弟他觉得本宫不近人情。殢殩獍晓而且她宫里出了这样的大事,父皇总要当面问过她宫里人才算。”

    蓝淑妃那里,景帝才当真是一眼都愿意多看,眼中嫌恶的神色毫不掩饰。

    不过也的确如秦菁所言,这都死了人了,他不亲自问过也实在不近人情。

    这样僵持之下,又是蓝月仙站出来打圆场,道:“陛下昨夜受了寒,还是别出去吹风了,把昨夜值勤的侍卫叫来问明了情况也就是了。”

    这样一来,倒是个折中的办法,景帝略一权衡,遂是点头。

    殿中众人各怀鬼胎一时无话,各自垂眸饮茶,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后管海盛就带了陆涛进来。

    “奴才给各位主子请安!”陆涛进门跪拜。

    “嗯!”景帝应了声,不耐烦道,只想着快把这事儿了了:“昨夜你把守荣华馆时,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吧”

    “没——”陆涛道,语气中却带了丝极不明显的迟疑,“除了二更后有人奉命进去探视过,之后再无其他。”

    “奉命探视”景帝正端着茶碗的右手在空气中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眉峰一敛,沉声道:“奉谁的命前去探视”

    陆涛愕然抬头看过来,眼神闪烁了一下,道:“来人拿着陛下御赐的金牌,难道——不是陛下的命令吗”

    只看景帝那脸色就知道不是,所以他虽这般说着,到了后面已经明显心虚的把声音压了下去。

    “大胆!”景帝猛地将那茶碗扔回桌上,水花溅出来,沾了他一袖子。

    有人假传他的圣旨,连夜去了蓝淑妃宫中那么蓝淑妃的死——

    他虽然厌恶蓝淑妃,又恐她的存在冲撞了自己,但是在这宫里,他的尊严权威都不容践踏,绝对容不得有人瞒着他做事。

    这件事,他第一个想到的还是蓝月仙,但转头一看对方微蹙的眉头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自打冷宫里出来以后,蓝月仙是变了许多,做事手段也狠辣了不少,可是在他面前,她还不至于刻意这般藏着掖着,即便是当时她要对蓝礼下手,也是坦然的面对他质疑的目光。

    自己的女人,他信得过!如果真是她对蓝月湄下的手,此时便不会是这种表情。

    景帝心里怒火一拱一拱的往上冒,再次冷眼看向跪在当前的陆涛道:“朕何时传过这样的旨意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假传圣旨你说!”

    “这——”陆涛一阵为难,“当时大雨加上天黑,来人又出示了陛下所赐的令牌,奴才失职,不容他想,也就放了人进去。”

    “难道是有人假制了陛下的令牌”陆涛惶惶的揣测,说着已经接连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响头,“奴才失职,奴才有罪!”

    那样的雨天之下,又是在宫里,他会有这样的疏忽也在情理之中。

    秦洛闻言,眼睛却已经犯了红,一个箭步上前揪了他的领口道:“你是说昨夜有人进了我母后宫中是什么人,又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时辰上大约是二更过半,三更的更鼓响过便是出来了。”陆涛仔细回忆着答道,说完又像是恍然之间明白了什么,眼睛不可置信的瞪得老大。

    太医诊断蓝月湄是三更左右断的气,偏生不巧就是那个时候有外人混进了她宫里,而且此时细想之下,景帝对这个女人还是有些了解的——

    好死不如赖活着,她会寻短见,着实有些不靠谱。

    她不是一直还满心希望等着秦洛登基以后做太后吗

    这样种种联系起来,秦洛脸色惨白的跌在地上,景帝脸上也是一层阴云密布,几乎能滴出水来,寒声道:“还不说实话,到底是什么人假传朕的旨意进了荣华馆”

    “奴才,奴才——”陆涛支支吾吾,最后咬牙道:“他们是四个人,当时又雷雨交加,天黑的很,奴才不疑有他便没有细看,到底是什么人——”

    “荒唐!”景帝猛地一拍桌子,“一座宫门你都守不住,当真是废物,朕还留你何用管海盛,管海盛!”

    “皇上,皇上奴才冤枉啊!”管海盛带了人进来,陆涛却是慌了神,眼见着两个侍卫就要上前架他,惊慌失措之下,他目光极尽闪躲,终于开口道:“皇上,当时天黑,奴才真的没看清来人的样貌,只是其中一人像是——像是——”

    他说着却是欲言又止,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

    “像是什么”景帝霍的自座位上起身,一步上前给了他一巴掌,“说!”

    陆涛被他一巴掌打的眼冒金星,慌不择言之下脱口道:“像是长公主身边那个武功高强的侍卫——苏沐!”

    他的声音并没有刻意拔的太高,但这殿中所有不过这么几个人,足以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一派胡言!”萧文皇后柳眉一竖,气的两手发抖的指着他道:“陛下面前,你放什么厥词你这意思却是菁儿指使人去荣华馆行的凶吗”

    “奴才不敢!”陆涛惶恐道,紧跟着又是小声补充,“奴才只是觉得那人的身形与殿下身边的侍卫极为相似,并没有说是殿下——”

    “父皇!”秦洛流下泪来,膝行爬到景帝面前扯了他的袍子,悲戚道:“有人连夜闯入我母妃寝宫,那么巧我母妃紧跟着就自缢身亡,儿臣不信,请父皇为我做主,查明真相,还我我母妃一个公道!”

    秦洛和陆涛联手!

    陆涛大约还是因为上一回的断手之仇对苏沐耿耿于怀,而秦洛的目的不言而喻——

    便是针对她的!

    蓝淑妃那个废人,死不死都关系不大,可是这个假传圣旨,在宫中行凶的罪名下压下来,却足够连带着萧文皇后和秦宣都一起被废黜收监的了。

    蓝月湄虽然死了,这也叫废物利用

    死了还能拿来坑她一把!

    整个大殿当中寂静无声,景帝反应了一会儿,脚下才踉跄着后退一步,猛地扭头朝秦菁看来:“你怎么解释”

    彼时秦菁还在若无其事的低头抿茶,闻言这才慢慢抬头,眉目含笑的扫了陆涛一眼,语气桀骜道:“儿臣不才,难道还需要对他一个奴才解释什么吗”

    陆涛那样的身份,其实如若景帝有心相护,根本就不会回头来问她,直接便可一口气推翻了陆涛的指证,毕竟——

    他也只是说了好像,而非就是见了苏沐其人。

    她这个父皇,还是不肯死心,千方百计的就是想着置她于死的!

    景帝一窒,言辞之间却是再无半分让步的沉声道:“荣安,不是朕不想帮你,淑妃她不是一般的奴才,既然有人提出质疑,朕就须得给洛儿一个交代。”

    “所以呢”秦菁反问,冷了眸光,定定的看着他:“就因为这个奴才的一句话,就为了对您的儿子做一个莫须有的交代,儿臣便该是这般做了犯人一样被您当着这么多人来公然质问吗二皇弟是父皇的儿子,他的颜面身家要紧,父皇你有没有想过,今日此事一旦证明并非儿臣所为,有您这样的怀疑在先,你又要儿臣日后如何在这后宫姐妹,乃至于天下臣民之间立足”

    “荣安!”景帝冷声一笑,完全的不为所动,“朕说过,只要一个明白,现在只是例行公事问你两句话,你哪来这么多歪理邪说的混淆视听这样推三阻四的,回头岂不是逼着别人说你做贼心虚吗”

    做贼心虚这样的话说出来,还要再问什么直接把她推出去斩了不是更痛快些

    秦菁想笑,下一刻却是再度垂眸下去,稳坐如山的继续品茶。

    景帝被晾在当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变化的十分精彩,萧文皇后死死的捏着拳头已然也是怒火中烧,只是这样的情况下,她也着实不能直接冲上去和景帝强辩,那样一来就能帮着坐实了“做贼心虚”四个字。

    这样接二连三的,蓝月仙已经明显不耐烦再来搅和这趟浑水。

    只不过她还要依仗着景帝在这宫里立足过活儿,不得已就只得再次站出来,走过去一边抚着景帝的后背给他顺气,一边扭头看向秦菁道:“殿下,皇上这又没有质问你的意思,只就是有人提出来了,你便当是体谅洛儿这孩子新近丧母的悲苦,叫了那侍卫进来辨认一二就是。而且——”她说着,故意顿了顿,再开口时凤目之中就多了丝讽笑,道:“就算是那奴才做了什么,也与你无关啊。你的为人,你父皇和皇祖母都是信得过的。”

    苏沐若是有事,她断然不能全身而退。

    蓝月仙这话当真是火上浇油,一副幸灾乐祸的小人神气。

    秦菁捧着手里茶碗冷笑一声,却只就抬眸看向景帝:“方才苏沐跟着我一块儿来了,就在宫外候着。父皇有疑问,叫他进来询问一二未尝不可,只不过儿臣也要有言在先——今日是父皇您先怀疑了儿臣的清白在先,而如若一会儿证明苏沐是清白的,而夜入荣华馆的另有其人,父皇又当如何”

    “假传圣旨,罪属欺君,必定严惩不贷!”景帝道,目光阴郁的自她脸上上下打量一遍。

    他不信这个丫头在面临如此处境之下还能这般泰然处之,可即便是强自支撑的伪装,他却也半分破绽都看不出来。

    “好,有皇祖母在,儿臣放心,父皇你这话儿臣便先记下了!”秦菁点头,然后抬眸对管海盛道:“麻烦大总管了,我那侍卫此刻就在母后宫外,你去传了他进来面圣吧!”

    “是,长公主!”管海盛小心应道,察言观色的转身退了出去。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大门口,不多时管海盛再回转时身边已然带了一身侍卫服的苏沐。

    “奴才见过各位主子!”苏沐进门,直接面无表情的单膝跪地行了大礼。

    景帝不说免礼,只就阴着脸看他一眼,然后便把目光移给与他并肩跪在那里的陆涛道:“你看仔细了你说昨夜在荣华馆外见到的人是他吗”

    苏沐跪在当中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陆涛终究是景帝身边出来的人,见过的大阵仗不少,是以侧目看去的时候,即使是睁眼说瞎话,神色之间也不见半点唯唯诺诺的样子。

    “回皇上,当时的天色太暗,奴才确实没有看清那人的容貌,但是从身量体型上看,应该就是他了!”陆涛道。

    景帝的脸色不由的又在暗沉三分,他本来是想去跟秦菁讨说法,但回头一见对方那张若无其事的面孔就气不打一处来,心里暗恼之余,还是看向苏沐道:“昨日二更到三更这段时间,你人在哪里”

    “奉公主殿下之命,在外办差!”苏沐道,每一个字都冷硬的很。

    彼时管海盛就站在苏沐的侧后方,正在低头权谋着今日这事的走向,就在景帝这说话间他目光不经意的一撇,已经眼尖的从高处发现了苏沐怀里透出来的几根明黄流苏。

    “这是什么”管海盛咦了一声,狐疑的弯身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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