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炮的抗战岁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李四维
“是!”众人轰然允诺,纷纷散去。
待到众人散去,郑三羊凑近了李四维,压低了声音,“团长,咋不让赵天宝跟着去,翠儿在这里,量他也不敢跑,正好监视谢云升……”
李四维笑着摇了
第二一六章强硬
每一个纯真少年都曾以为这世间非黑即白,都认为这世人非好即坏,但是,等他们慢慢长大之后才发现,阳光下也会有阴影,黑夜中也有星月的辉光。
有人顺利地长大了,随波逐流;有人过早的长大了,出类拔萃;有人拒绝长大,与世情格格不入。
前世,李四维就是一个拒绝长大的孩子,躲进小楼成一统,刻意不去沾染那个灰蒙蒙的社会!
今生,他在战火中艰难求生,被逼着长大,成熟。
站在淅沥的细雨中,望着那些兴高采烈地领着军服和装备的俘虏,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比起单纯的镇压、屠杀,招抚、收编更加成熟吧!
遥想当年,闯王兵临大明国都,主动提出招安请求,却被崇祯天子拒绝……设若崇祯天子答应招安,与闯贼联手抵御清兵,历史是否又是另一番景象
或许便没了扬州十日,没了嘉定三屠,没了“留发不留头”的屈辱……甚至,连这场浩劫也不复存在了!
他想起了卢永年的话,“为了抗日,委员长连他们都容得下,何况一群不成气候的土匪”
这话是卢永年在那天夜里的闲聊中随口说的,李四维却有种震聋发聩的感觉!
“如果战端一开,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皆有守土抗战之责,皆须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
这是委员长的原话!
那才是领袖该有的气度:外族入侵,国难当头,一切恩怨都轻如鸿毛!
那一刻,李四维突然觉得“收编”的决定无比正确……老子会看着他们,压着他们,让他们到前线去赎罪!
军装和道具很快便分发完毕,李四维收拾好心情,长长地吸了口气,神色一肃,目光炯炯地扫过队列。
被李四维的目光扫过,众人连忙闭上了嘴,校场上顿时鸦雀无声!
没有安抚,李四维依旧在敲打,“训练稍后便开始,三天一次考核,不合格的会被剔除来,没有额外的惩罚,老子只是会和你们算算以前的账,该咋处置……自有法度!”
校场上的氛围顿时一寒,一众俘虏只觉肝胆发寒!
李四维大眼一瞪,声音森寒,“记住了吗”
“记……记住了……”
一干俘虏还在发懵,声音虚弱,参差不齐,可是,一看李四维神色越发的阴沉了,连忙嘶吼起来,“记住了!”
“好!”李四维神色稍霁,一望富察莫尔根,“富察连长,都交给你了!”
“是!”富察莫尔根轰然允诺,“团长请放心,卑职一定全力以赴!”
新组建的连由富察莫尔根任连长,伍天佑任指导员。
指导员一职倒不是李四维心血来潮自作主张设置的,而是关师长传达的命令。
军委会在十一月初的长沙军事会议上提出了初步整编计划,又在十一月低的南岳军事会议上做了进一步的完善。
长沙军事会议上取消了旅级建制,南岳军事会议上却增设了指挥官,指挥官与旅长同级,直接指挥一到两个团,只是没有独立的指挥部!
至于在营连级建制中增设指导员一职,一是因为,战时各基层指挥官伤亡过大,指导员就是预备的营连长,以应对不时之需;二是因为,在前期的大战中,很多基层军官表现出色,增设指挥官可以增加他们的升迁渠道,也是一种鼓舞士气的方法。
李四维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便下了高台,带着苗振华出了校场。
身后传来了富察莫尔的震天吼声,“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要是考核不合格,没人保得住你们!”
“是!”吼声震天,有决心,有屈辱,也有恐惧!
雨依旧在淅沥沥地下着,校场上却是热火朝天,没人敢叫苦,没人敢埋怨,更没人敢懈怠,特勤连出来的兄弟绝无手软之辈!李四维的“三日之期”犹如利剑悬在他们头上!
夜,悄然而至,经过一下午地狱般的训练,一干俘虏兵草草地吃过饭便回了营房,饭菜和老兵是一样的,两个窝头,一碗肉汤,伙食不差,却没人高兴得起来,李四维给出的“三日之期”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营房不大,一间营房住着一个排,三十多人将个房间挤得满满当当。
俘虏兵陆陆续续地回了营房,班排长迟迟未规,这倒不是他们懈怠,而是李四维的刻意安排……给俘虏兵一些自由空间去交流,一味的高压可能适得其反!
十一个匪首被分配到了三个排,分配到一排的是老二谢云升、老三顾大勇、老九何大壮。
房间里灯火昏暗,大多数人都已经躺到了床上,房间里很快便有鼾声响起。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虽然只是半个下午的操练,但是,富察莫尔根没有丝毫手软,强度着实不小!
何大壮也很累,但如何也睡不着,他怕!
如果考核不合格,他的罪孽足以让他送掉性命!
四下看看,班排长依旧没有踪影,何大壮一咬牙,轻轻地爬了起来,走到了谢云升的床边,小声地喊了一声,“二哥……”
“咋了”谢云升轻轻地坐了起来,他也没有睡意,不过,让他煎熬的是另外一件事。
“二哥,”何大壮一喜,坐在了床边,期待地望着谢云升,“咱不能这样等下去啊,你得想个办法……”
“想啥办法”谢云升疑惑地皱了皱眉,“你要干啥”
何大壮一滞,“咱不能在这里等死啊!”
“你……”谢云升一惊,正要劝阻,却见睡在旁边的顾大勇抬腿就蹬向了何大壮,顺势翻身坐起,“狗日的,你要干啥”
何大壮被踹中屁股,闷哼一声,满脸委屈,“三哥,俺的事都够枪毙三遍了……”
“那也不能乱来!”顾大勇目光炯炯地瞪着他,“你狗日的啥时变成了缩卵的货了错了就要改!给老子好好操练,要是你过不了关,老子陪你受罚!”
“三哥!”何大壮大脸一红,咬了咬牙,“俺……俺……他们根本就没有诚意收编俺们,动不动就骂,动不动就打,还要算旧账……”
看到他的样子,顾大勇又张嘴欲骂。
谢云升连忙摆手止住了顾大勇,望着何大壮叹了口气,“老九,你得反过来想一想!”
“反过来”何大壮一愣,“反过来咋想”
“你个二旦!”顾大勇一瞪眼,恨铁不成钢,“要是他们对咱和颜悦色,就真有诚意了”
何大壮一滞,沮丧地摇了摇头,“指不定背后还有啥阴谋呢!”
“狗日的还不蠢!”顾大勇神色稍霁,叹了口气,“老九啊,俺们是啥咱是罪人呐,他们这么对咱才是有诚意啊!这叫坦诚!”
“坦诚”何大壮神色迷茫,“这……真是坦诚”
“老三说得对,”谢云升轻轻地拍了拍何大壮的肩膀,“快回去睡觉,安安心心地睡一觉,养足了精神明天才好操练,放心,只要你卖力操练,长官们会看在眼里,到时候就算团长要处理你,他们也会帮你说情!”
何大壮神色一松,重重地点了点头,“俺明白了!”
说着,他站了起来,却又犹豫着问了一句,“三个,他们为啥这么强硬为啥不和颜悦色地对咱那样,俺们安心,他们也省心不是”
谢云升一怔,摇头苦笑,“老九,你现在安心了没”
赵天宝给他说过李四维的原话,“老子不是在招揽你们!因为,你们不配!留下你们的性命,是要让你们戴罪立功……”
老九一愣,犹豫着点了点头。
“呵呵,”谢云升和顾大勇轻笑起来,“这不就对了”
老九心满意足地走了,谢云升和顾大勇又躺了回去。
“二哥,”顾大勇翻了过身,望着谢云升,“俺睡不着……”
这是顾大勇第一次叫二哥,谢云升有些发愣,“老三,咋了”
顾大勇的声音有些软弱,神色黯淡,“俺……俺心里憋得慌,以前俺总以为自己厉害,可是……和长官他们一比,俺就觉得自己啥也不是了……以前就像个混球……俺也是穷人家出身,没少受人欺侮,可是,后来却变得和那些欺侮俺的人一样了!”
人,绝大多数人都会成长为自己最讨厌的样子,或许身不由己,或许不知不觉!
“老三,”谢云升也翻了
第二二七章理已经讲清楚了
牧虎顶位于南召县和栾川县交界处,是伏牛山北麓的一座大山,也是巨匪孟七的老巢――天兜寨所在。
时近黄昏,夕阳泛白,散发着最后一丝余热,为冬日的大地增添了几分暖意。
“嗒嗒……嗒嗒……”
一骑沿着崎岖的山道缓缓而来,直驱牧虎顶下。
膘肥体壮的骡子背上,谢云升一身小兵装束,风尘仆仆,神色凝重。
自昨日下山,他已经跑了三处,但结果却让他沮丧!
清风岭的姜麻子客客气气地招待了他一顿,可每每谈及招抚之事却“王顾左右而言他”。
落雁峰的刘大炮闭门不见,他在山下等了大半天,只得到一个“需要慎重考虑”的答复。
大凹沟的贺寡妇倒是热情地招待了他一番,最后却很明确地拒绝了,“烦劳谢当家的转告李团长,俺活着就是为了报仇,保家卫国的事轮不到俺一个寡妇操心!”
“站住!”一声沉喝,从道旁的密林里蹿出两条凶神恶煞般的汉子,端着破旧的长枪拦住了谢云升,“你是啥人牧虎顶也是你能来的地儿”
谢云升连忙拱手,声音明朗,“在下天青寨谢云升,前来拜会孟大当家的……”
“胡说!”他话音未落,便被右边的汉子打断了,“天青寨的人咋会穿着官军的衣服”
谢云升只得苦笑,“实不相瞒,天青寨早已被官军占领!”
两个汉子都是一怔,满脸惊色,“天青寨……完了”
“哈哈……”
一个爽朗的笑声在路边的密林里响了起来,一个五大三粗的络腮胡快步走了出来,一抱拳,“谢二当家的远道而来,怠慢了!”
“好说,好说!”谢云升心中一松,连忙答礼,一脸正色,“谢某重任在身,事关各位同道之安危,不敢怠慢!”
那络腮胡闻言,神色也凝重起来,一挥手让两个汉子让开了路,“谢当家的请!”
说罢,络腮胡在前领路,谢云升下了骡子,紧随其后,一路往山上去了。
牧虎顶虽不如天青寨险要,却要大得多,一路穿过三道哨卡才上得主寨。
主寨以石墙为凭,高丈余,宽有百十米,寨墙上人影幢幢,戒备森严。
穿过宽大的寨门,便能看见层叠的房屋,房前是一处宽大的练武场,一队队的匪徒正在舞刀弄枪,呼喝声阵阵。
络腮胡带着谢云升径直到了大堂前,向守卫一抱拳,“天青寨二当家前来拜会,有要事相禀,烦劳两位兄弟通传一声!”
“骆头目稍等。”一个守卫连忙答应,匆匆地进了门。
谢云升看到这一幕,有些惊讶,“骆兄弟,贵寨的规矩倒是森严!”
骆头目呵呵一笑,“谢当家的见笑了,大当家说过‘无规矩不成方圆’,兄弟们自不敢懈怠。”
谢云升暗暗点头,这孟七倒有些手段,难怪天兜寨能发展壮大如此!
这年头,山匪也是个竞争残酷的行当,要是没有几分实力,终归逃不掉被人火并的命运!
很快,守卫便去而复返,冲骆头目和谢云升一抱拳,“骆头目和贵客请进!”
大堂十分宽敞,正堂墙上高挂一块匾额,上书“聚义厅”,匾额下,一张虎皮大椅高高在上,椅子上一个光头大汉正笑眯眯地打量着谢云升。
两旁各六张大木椅,椅子上的汉子都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骆头目走到堂中,冲光头大汉一抱拳,“大当家的,天青寨谢二当家前来拜会,说有要事相禀。”
闻言,光头大汉笑呵呵地一摆手,“原来是谢二当家的,久仰久仰!来人,看座!”
连忙就有喽啰搬了一张椅子放在了堂中。
谢云升连忙抱拳,满脸堆笑,“多谢孟大当家的,久闻猛大当家的器宇非凡,义薄云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高高帽子,人人爱戴,两人互捧,其中几分真几分假就只有他们自己才清楚了!
待谢云升落座,孟七神色一整,开门见山,“不知谢二当家的有何要事”
谢云升略一沉吟,“孟大当家的,不知牧虎顶比天青寨如何”
孟七一怔,他没问“天青寨比天兜寨如何”!
在座的一干当家的也有些惊讶。
谢云升只是紧紧地盯着孟七,神色肃然。
孟七皱了皱眉头,“若论地势险要,天青寨当居伏牛山第一,但是,天青寨地形狭窄,却干不出大事业!”
“孟大当家的高见,”谢云升赞了一句,话锋一转,“本月十五日夜,官军突袭天青寨,前后不足两个时辰,顺利攻下山寨,敝寨伤亡一百五十余人,官军只有二十多个轻伤!”
谢云升声音一顿,静静地望着孟七。
孟七神脸上,惊讶之色一闪而逝,“当真”
在座的一干当家的也是人人色变,纷纷盯着谢云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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