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炮的抗战岁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李四维
两个娃怔了怔,急了。
“好了,”老太太也连忙摆手,嗔怪着,“哪有见面就磕头的啊”
但那声音已经温和了许多,透着一股子心疼,“你们也不容易……唉,都怪那个倔老头子,要不是他硬把柔儿赶到前线去……”
“娘,”宁柔被李四维扶了起来,连忙上前挽住了老太太的胳膊,柔声地劝慰着,“女儿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看两个娃多乖……”
说着,宁柔也不等老太太反应,连忙冲伍若兰招了招手,“还有若兰,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
“若兰啊,”闻言,老太太也望向了伍若兰,上下打量着,笑容绽放,“是个好姑娘呢!”
“伯母,”伍若兰连忙上前,甜甜地叫了一声。
 
第三七三章特务团
李四维喜欢抽烟,那辛辣的气息直入胸膛可以让他强打起精神,迎接接踵而至的磨难;李四维也喜欢喝酒,借着酒劲他可以把那满腹酸楚倒一倒,倒一些就能迈出更坚实的步伐继续前行。
宁府客厅里的酒直喝到了夕阳西下,席上五人都已醉态百出,再无长幼尊卑之分,一起侃天呸地,感叹世事无常,一起嘻笑怒骂,唏嘘人生之多艰。
可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前程早已展开,别离近在眼前。
喝了醒酒茶,又洗了冷水脸,酒意渐渐散去,众人又回归了现实,该走的打起精神牵马赶车,该送的强颜欢笑依依不舍。
但,夜已如期而至,离别势不可挡。
“爹、娘,”宁府院门外,刘天福策马先行,李四维也已坐上了骡车,伍若兰还在和两老依依惜别,嘴角挂着笑,眼眶却已泛了红,“你们多保重身体……一有机会,俺就回来看你们!”
有的人朝夕相处却形同陌路,有的人不过初见却似那金风逢玉露,老太太一见面便认了伍若兰这个闺女,伍若兰也真就把老太太当成了娘。
“四丫头,”老太太拉着伍若兰的手,眼中泪光盈盈,“你可一定要回来啊!”
“嗯,”老爷子轻轻地点了点头,轻轻地撇开了目光,声音有些沙哑,“这乱世……唉!”
“若……若兰姐姐,”宁远年少,酒劲去得慢,依然满脸通红,舌头也还有些大,“你……你和姐夫……是我榜样,下……下次招兵,我……我也要去……”
“瞎说!”老太太连忙反手狠狠地拍在了宁远的肩膀上,“中国的男人又没死光,用得着你这个毛头小子去扛枪”
“娘,”宁远借着争辩起来,“我……我今年都十五了,不……不是毛头……”
“小远,”见老太太满脸无奈,伍若兰连忙打断了宁远,声音肃然,“听姐的,好好在家照顾爹娘,莫让俺们担心!”
“呃……”宁远气势顿消,讷讷地望着伍若兰,“我……我晓得了!”
“那就好,”伍若兰露出了笑容,扭头冲老爷子老太太粲然一笑,“爹、娘,俺走了……”
“若兰……”老太太连忙伸手去拉伍若兰,可是,手抬到一半却又无力的垂了下去。
都说人能战天斗地,可是,没有听说谁人能阻止离别的到来。
老太太明白,宁柔也明白,所以,她没有送出来,还有两个娃等着她诓。
后院厢房里,两个娃在床上打闹着,两张小脸上挂满了无邪的笑容,清脆的笑声在房间里飘荡,丝毫不知离别已经来临。
这一别……
宁柔静静地坐在床边,目光怔怔地落在两个娃身上,心却一直在院门外……等我,你们一定要等着我啊!
“娘,”两个娃突然停止了打闹,慌忙爬向了宁柔,小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声音里透着惊慌,“不哭……不哭……”
千生抬起小手摸向了宁柔的眼角,安安也抬手摸向了宁柔的眼角,两只小手摸过,沾满了泪花。
“娘莫事,”宁柔回过神来,慌忙捉住了两只小手,望着两张小脸努力地笑着,声音温柔,“千生、安安,我们今天晚上就住在外外家好不好”
“好……”
两个娃轻轻地点着头,但两双大眼睛依旧盯着宁柔的脸,眼中满是紧张之色。
“好了,”宁柔轻轻地抹着两张小脸,温柔地笑着,“娘给你们讲个故事……”
“嗯,”两个娃连连点头,小脸上又绽开了笑容。
夜色渐浓,宁府亮起了昏黄的灯光,微弱却温馨,那里是家!
但,离家的路却黑得厉害……即使天空的明月也照不亮离人心头的愁绪啊!
“哒哒哒……”
在这个夜里,马蹄声格外沉重,好似一声声都敲在了离人心头。
“吱呀……吱呀……”
车轱辘也在有气无力地呻吟着。
“若兰,”一路走来,李四维都没有听到伍若兰的声音,不禁有些担心,“你……还好吧”
李四维清楚伍若兰的身世,自然更明白她此刻的心情。
“俺莫事,”伍若兰强笑着应了一声,慢慢地趴到了车厢前面,从背后轻轻靠在了李四维的肩膀上,喃喃地说着,“千生和安安好乖呢!娘对俺也好好呢……俺会回来看他们的……”
“嗯,”李四维轻声地迎着,“他们会等着我们……一直等着!”
不管儿女走了多远走了多久,父母都会在家里等着,父母在家就在,一直都在!
可是,离家的儿女也不知道自己会离家多远,离家多久……
“哒哒哒……”
“吱呀……吱呀……”
前路依旧一片黑暗,这一去可能再也回不来了,但是,离家的儿女始终没有停下远去的步伐!
六十六团奉调开赴昆明整训,李四维自然也已预料到了自己的命运。
去昆明,去缅甸,去保卫滇缅线……去战斗!
连夜赶回军校,草草地眯了一阵天便亮了,起床号在黎明时分准时响起。
“大炮,”廖黑牛也盯着两个黑眼圈,却比李四维起得还早,见李四维从床上坐了起来,连忙凑了过来,神色落寞,“你……真要走”
“黑牛,”李四维轻轻地叹了口气,拍了拍廖黑牛的肩膀,“事情已经很明朗了……”
六十六团都到了成都,事情已经非常明朗了!
“龟儿的,”廖黑牛忿忿地骂了一句,“老子还想把兄弟们带回六十六团……”
“算了,”李四维轻轻地摆了摆手,满脸苦笑,“有你带着兄弟们,我放心!”
不论李四维是真放心,还是假放心,调令还是如期而至!
刚吃过早饭,陈教官便让人找到了李四维,带着他去了教育长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敞开着,陈教官独坐办公桌后,正在伏案疾书。
“报告,”李四维匆匆而来,在门口“啪”地一个敬礼,“军官特别深造班李四维奉命报到!”
陈教官轻轻地放下笔,抬头望向了李四维,神色比课堂上和蔼了许多,“进来吧!”
“是,”李四维答应一声,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办公室,径直走到办公桌前站定,抬头挺胸,神色肃然。
“家里都安排好了吧”陈教官又拿起了笔,埋头写了起来。
“安排好了,”李四维连忙回答,“家中父母尚在,两个哥哥和妻弟都很得力……一切无须职下操心。”
“好,”陈教官轻轻地放下了笔,对着刚刚写下的字迹轻轻地哈着气。
那是一份结业证书!
当李四维看清那上面的字迹之时,神情更加肃然了。
“好了,”陈教官轻轻一笑,双手捧起那份结业证书,站起身来,双手递给了李四维,神色肃然,“上校李四维,这是特别深造班开班以来的第一次特例……没有学完预定的课程,没有经过严格的考核,但是,我希望你能用你的战绩来证明这个特例开得值!”
“是!”李四维“啪”地一个敬礼,双手接过了结业证书,神色肃然地迎着陈教官的目光,“请教官放心!”
“好,”陈教官缓缓地点了点头,又从办公桌上拿起了一份委任状递给了李四维,语气却变得语重心长起来,“四维呐,希望你能明白这份委任状的份量……也不要辜负了那些举荐你的长官们!”
“是!”李四
第三七四章不能急
四一年九月十五日,日寇华中方面军第十一军在岳阳设立司令部战斗指挥所,调集步兵大队四十五个、炮兵大队二十六个,另有海陆航空部队若干,于九月十八日再次发动了对长沙的作战。
十月四日,日寇华北方面军为策应华中方面军对长沙的作战,派遣第三十五师团自新乡强渡黄河,一举攻占郑州。
至十月一日,第九战区击溃来犯之敌,日寇第十一军司令部向各参战部队下达了撤退命令,第九战区取得了第二次长沙会战的胜利。
十月十日,第六战区趁机反攻宜昌的作战以失败告终,敌我双方恢复战前态势。
十月二十五日,攻占郑州的日寇第三十五师团奉命撤过黄河,郑州光复。
至此烽烟四起之时,李四维和所部将士仍在昆明郊外整训,换装了新武器,又得了长沙的捷报,团里众将士自然士气高涨,都憋足了劲狠抓训练,期望在新的征途上一举打出六十六团的威风。
李四维已经率部驻扎在昆明西郊将近两个月了,远征军第一路军司令部却连个影子都还没有,每次来接洽的人都是军委会驻滇参谋团的。
关师长现在也是军委会驻滇参谋团的高参,但每次过来巡视之时,言语中都隐隐有嗟叹之声。
看来远征军的组建并不顺利啊!
李四维虽然看得分明,却不好细问,只望开拔的命令能早日下达。
十一月一日,昆明天朗气清,校场上呼喝声震天,各部的训练搞得如火如荼,无论过了多久,无论走了多远,各级将士都谨记着李四维的话,“训练多流汗,战时才能少流血!”
团部会议室里,李四维正在给连营级军官讲着课:“……上一趟课,我们讲了进入交战区可能会面临的气候考验,这一堂课,我们接着讲进入交战区可能会面临的生物威胁……”
所谓未雨绸缪,这一个多月以来,李四维搜集了一切能搜集到的资料,结合自己今生前世所学到的所有关于地理、生物以及军事知识,开了这门课,从滇缅地区的地形地貌讲起,一直讲到了今天这一堂课――进入交战区可能会面临的生物威胁。
在前世的大学中,李四维主修的是物理,但也选修过“生命科学”,再结合那份《中国印缅马考察团报告书》,又让黄化去滇缅边境找了几个土著猎人回来了解了一些情况,这一系列课倒也讲得有模有样。
“你们都在大别山和中条山呆过,”李四维点了一支烟抽了两口,正式开始讲课了,烟雾缭绕中,神色凝重,“自然明白山里不缺蛇虫鼠蚁……”
“团长,”刘黑水打断了李四维,满脸认真之色,“大别山还多,中条山却见得少了……都被先去的龟儿吃光了!”
“哈哈哈……”
众将闻言都哄笑了起来,“刘连长说得对,那可都是美味呢!”
“龟儿的,”李四维笑骂一声,“莫给老子光想着吃,大别山和中条山的蛇虫鼠蚁大多都能吃,但是,那里的蛇虫鼠蚁十之**都不能砰……”
“那里”自然是指滇缅地区的丛林了。
“不会都有毒吧”
听李四维说得严重,众将连忙神色一肃。
“嗯,”李四维轻轻地点了点头,神情凝重,“我们先来说虫子……在那里,虫子的数量最多,威胁也最大。”
说着,李四维声音一顿,又吸了两口烟,这才接着说了下去,“就拿蚂蝗来说……你们都遇到过蚂蝗吧”
“当然遇到过了,”众将纷纷点头,“狗日的吸血嘛!”
众将跟着李四维自大别山、中条山一路走过来,哪个没见过蚂蝗
“嗯,”李四维轻轻地点了点头,话锋一转,“你们以前遇到的蚂蝗都长在哪里”
“自然长在水里,”众将纷纷抢着回答,“河沟里水田里堰塘里都有……狗日的,不注意就被他钻进肉里去了!”
“钻的时候痛吗”李四维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意。
“当然痛了!”
众将纷纷点头。
“可是,”李四维一扫众将,收敛了笑容,声音缓慢,“那里的蚂蝗不光长在水里,也会长在树上,水里的蚂蝗和你们以前见过的差不多……树上的蚂蝗却要厉害得多,它们会无声无息地掉落,然后沾到人身上,从裸露的皮肤上悄无声息地钻进你的身体里去……不会让你感觉到一丝疼痛,直到吸干你的血!”
“嘶……”
众将见李四维说得阴森刚,都是脸色一白。
“是真的,”李四维缓缓地点了点头,神色肃然,“哲不楞大叔你们都见过吧”
“见过,”众将连忙点头,“他的脸……”
哲不楞便是黄化找来的猎人之一,那张脸上坑坑洼洼十分瘆人。
“对,就是他!”李四维点了点头,“三年前,他和两个伙伴在林子里追赶一只野驴迷了路,当时天已经黑了,他们就在林子里过了一夜,第二天醒来,三个人的脸上都鼓起了一个个大包……只有他一个人撑着走出了林子,后来在脸上取下了半盆蚂蝗,一个个把肚皮吸得胀鼓鼓的,个头能有七八岁的孩子拳头那么大……所以那张脸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李四维娓娓道来,众将却都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纷纷望向了黄化。
“嗯,”黄化轻轻地点了点头,神色凝重。
“可是,”计逵皱了皱眉,疑惑地望着李四维,“为啥他们感觉不到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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