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炮的抗战岁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李四维
其他人却是一愣,“医护排也走”
李四维点点头,“不光医护排,除了炊事排,所有的勤杂部队都要撤回去!既然来了,老子们就要打一场真正的袭扰战,把小鬼子的后方搞个天翻地覆!”
众人一愣,怔怔地望着李四维。
李四维环顾众人,声音一沉,“咋的怕了”
“怕个锤子!”廖黑牛和石猛的声音响了起来,两人联袂而来,一脸骄狂,“有枪有刀有力气,杀他几个来回算个啥”
卢全友跟在他们身旁,虽没说话,但是满脸的笑容,目光中闪动着兴奋之色。
“对,”刘黑水哈哈一笑,“团长,我快去快回,尽快把补给给你们送来。”
黄化嘿嘿一笑,“武器就不用带多了,小鬼子有的是!”
众人一愣,轰然大笑,“对,对,小鬼子多的是!”
李四维止住了笑,“好了,好了,都给老子好好睡一觉,把精神养好了!”
郑三羊一愣,“团长,是不是重新制定一下行动方案”
黄化等人一愣,纷纷望向了李四维。
李四维摆摆手,“不急,不急……都先好好想想。”
说着,他起身就走。
众人一愣,却听廖黑牛嘿嘿一笑,“找宁医生去”
李四维回头瞪了他一眼,“老子去看看受伤的兄弟。”
众人连忙笑道:“对对对,看看受伤的兄弟,顺便看看宁医生……”
李四维摇头苦笑,快步而去,直奔医护排。
医护排也在团部的营地里,距离不远,不一会,李四维便到了医护排。
空气中充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味,和艾草的气味混在一起,依然清晰可闻。
稍高的平地上铺着一床床薄被,四十余个伤员躺在薄被上,不时发出呓语和呻吟声,痛苦而微弱,让人听了心酸。
宁柔在给一个伤员打针,伍若兰在喂一个伤员吃药,其他人在忙着煎药、送水,一派忙碌景象。
李四维走到医护排外,突然顿住了脚步,略显踌躇……说实话,他不喜欢来这个地方,太沉重!可是,他又不得不来,这些是他应该面对的。
宁柔打完针,安抚那伤员睡下,起身回头,眼角的余光正好看到了李四维,连忙冲他摆了摆手。
李四维一愣,却见宁柔径直走到了伍若兰身边,蹲下身子,接过了她手中的药碗,小声地说着什么。
伍若兰闻言,猛然抬起,望了过来,连忙起身走了过来,脚步很轻很慢,但脸上的笑容却十分明丽动人,那略显苍白的俏脸又如昔日般动人了!
李四维连忙迎了几步,有些心疼地望着她,“若兰,你辛苦了……”
“不苦,”伍若兰脸色更加明媚了,“俺也是军人。”
“呵呵,”李四维宠溺地笑了笑,“对,若兰也是军人!是个合格的军人呢!”
“团长,”伍若兰甜甜一笑,从衣兜里摸出一样东西递向了李四维,“俺早就想给你了,可是一直看不到你。”
李四维接一看,顿时愣住了,“香囊”
“嗯,”伍若兰微微垂下了头,俏脸上浮现出两朵红晕,“俺在家里的时候做的……”
李四维拿起香囊,在昏暗的火光下看了看,呵呵一笑,“若兰,做得很精致呢!可是,我一个大男人戴着这个……”
说着,李四维又把香囊递了回去。
伍若兰猛地抬起头,俏脸一板,美目圆瞪,“男人咋了这香囊里放了艾草,可以驱蚊的……你用得着!”
李四维一怔,连忙把香囊收了回去,“听若兰的,我带着就是了。”
说着,李四维将香囊仔细地放进了衣兜里,笑了笑,“一直都带。”
“嗯,”伍若兰展颜一笑,“柔儿姐姐说,让你早点休息,不用担心伤员,我们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李四维望着一众伤员,轻轻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兄弟们受不受得了颠簸”
伍若兰一愣,连忙摇头,“有几个兄弟……伤势还不稳定,你准备啥时候送他们走”
“明天,”李四维回头望着伍若兰,“若兰,到时候你们一起走。”
伍若兰一怔,“我们也回去”
李四维点了点头,“除了炊事排,所有的勤杂人员全都要撤回去……”
“你们呢”伍若兰焦急地打断了他,“你们要去哪里”
李四维微微一笑,“放心吧,我们很快就能回去。”
伍若兰连忙摇头,眼巴巴地望着李四维,“一起走吧。”
李四维苦笑,“命令下来之前,我们还不能走。”
“我跟你们一起留下来,”伍若兰一把抓住了李四维的胳膊,“如果有兄弟受伤了,我可以帮他们治伤……”
“若兰,”李四维按住了她的肩膀,“你先回去,听话。”
“不,”伍若兰俏脸一黯,挣脱了李四维的双手,转身就走,“俺让柔儿姐姐跟你说……”
李四维一愣,望着她
第一二零章大雨滂沱,兵锋无息
天色阴沉,大雨滂沱,皖西大地被笼上了一层朦胧的薄幕。
顺义集,南距合肥六十多里,北距淮南七十多里,地处合(合肥)淮(淮南)公路沿线。
几天前,小鬼子来了,这个安乐的小集镇便似换了个天地。
顺义集北门外的马路上,一座岗哨在烟雨中孤零零地矗立着。
岗亭里,六个小鬼子围坐在一起,中间是一块砖砌起来的台子,上面摆着烧酒、花生、烧鸡、猪头肉……几个小鬼子有说有笑,吃得满嘴油腻。
“藤原君,”山岛准尉拍了拍身边沉默的上士,笑容满面,“怎么不开心呢这样的雨天,我们还能躲在屋子里,这已经很好了!”
藤原上士摇了摇头,有些伤感地叹了口气,“这样的雨天……让我想起了九州!九州也总是下雨,每每也会下一整天……”
“藤原君,”山岛准尉一怔,勉强笑了笑,“在这里,有酒有肉,比在九州强太多了。”
他也是九州人,参军之前不过是个终日辛劳的工人……在九州,哪能有这样的伙食
“对,”一个机灵的小鬼子连忙附和,满脸得意,“在这里,还有支那人可以使唤,他们就像我家里的狗一样听话!”
说着,他还指了指岗亭外面。
一众小鬼子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轰然大笑……在九州,他们何曾这样威风过
岗亭外面,风大雨急,十余个戴着斗笠披着蓑衣的汉子守在岗哨上。可是,那破旧的斗笠蓑衣又如何挡得住这瓢泼大雨众人早已瑟瑟发抖,却丝毫不敢擅离职守。
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扯了扯窄小的破蓑衣,小声地嘟囔着,“狗日的小鬼子,让俺们在外面淋雨,他们倒躲在里面吃肉喝酒。”
另一个敦实的汉子瞪了他一眼,小声喝骂道:“二楞子,你娃娃想死太君的坏话可不敢乱说!”
二楞子一滞,不甘地望着他,“柱子哥,俺就是不服,凭啥啊凭啥俺们就要像狗一样听他们的话”
柱子哥一愣,叹了口气,“凭啥就凭人家够狠,能从海上一路打到俺们这里,几百万都没拦住哩!你要是不服,为啥来帮他们站岗还不是看人家够狠,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二愣子悻悻地扭过过去,柱子哥说的是实话,最近镇子上可没少死人,小鬼子要啥就抢啥,鸡鸭、女人、壮丁……哪个敢拦就杀哪个,哪个不听话就杀哪个,望着那四溅鲜血,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听到别人的哀嚎哭泣,还会哈哈大笑……
众人默然……是啊,为啥要听小鬼子的,因为,他们杀人不眨眼呐!
一个瘦削的中年汉子满脸堆笑地望着柱子哥,“柱子,你去跟太君求个情,也给俺们搞点吃的呗”
柱子哥瞪了他一眼,“驴得水,老子们帮小鬼子做事只是为了活命,可不能像小鬼子那样去祸害乡亲们!”
驴得水讪讪一笑,“俺……又没祸害乡亲们,只是搞点吃的……”
他话音未落,就见听得二愣子一声沉喝,“哪个站住!”
众人急忙循声望去,就见一支三十多人的队伍迎面而来……队伍中,几面醒目的膏药旗在迎着风雨摇摆。
小鬼子
柱子哥顿时就是一惊,一把推开二愣子手中的长枪,怒骂道:“你狗日的瞎了眼”
也不等二愣子说话,便匆匆迎了上去,满脸堆笑地望着那领头的军官,“太君,愣娃不懂事……”
“啪”,他话音未落,领头的军官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了他脸上,满面怒容,“八嘎!”
柱子哥一个趔趄,勉强站直了身体,依旧满脸堆笑,“太君息怒……”
斗篷掉在地上,沾满泥水,他却哪里敢去捡
柱子的话音未落,却是惊得目瞪口呆,只见几十号“皇军”已经凶神恶煞般冲进了岗哨,一队人对着噤若寒蝉的兄弟们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干翻在地,统统缴了武器,而另一队人则直接冲进了岗亭,紧握的刺刀寒光闪闪……
“嘭”,那军官一抬腿,又将柱子哥踹翻在地,泥浆飞溅,肩上的长枪掉进了一旁的泥水里。
岗亭里的小鬼子听到动静,正要起身,却见一队友军杀气腾腾地冲进来,几个小鬼子顿时一愣……来人却是二话不说就扑了上来,寒光闪烁、血光飞溅,几个小鬼子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哀嚎着栽倒在地!
山岛准尉大惊失色,冲着扑上来的士兵连连大吼,“自己人,自己人……”
“噗……”
来人根本不听他说,两柄刺刀一左一右捅进了他的胸腹。
“啊……”
山岛准尉一声惨叫,缓缓栽倒下去,满脸满眼的不敢置信……宪兵队也不敢这么对自己人呐!
“噗噗噗……”
“啊啊啊……”
岗亭里传出瘆人的声响,那是刀锋捅破皮肉的声音,惨叫声陡起,片刻便又消散了……岗哨亭外面的一众汉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小鬼子对他们自己人都这么狠
柱子哥忍着剧痛,挣扎着趴了起来,“噗通”一声跪在了那军官面前,声音颤抖,连连磕头,“太君饶命,太君饶命……”
“混账!”那军官一声怒骂,死死地盯着他,“要不是团长有令,老子真想一刀宰了你!”
柱子哥浑身一震,满面惊恐地望着那军官,慌忙磕头,“军爷饶命,军爷饶命呐……”
“啪啪啪……”
那军官厌恶地瞪了他一眼,“滚过去,蹲到一起!”
“是!是!”柱子哥慌忙答应,连滚带爬地进了岗哨,和他一帮兄弟蹲在了一起。
“排长,”一个兄弟从岗哨里钻了出来,刺刀上血迹斑斑,一脸不甘,“龟儿的,只有几杆破枪。”
紧接着,又一个兄地钻了出来,笑容灿烂,“还有烧鸡和酒。”
“酒肉有个球用”为首的军官正是伍天佑,他大眼一瞪,“搞了五六个据点了,啥也没搞到!”
“三叔,急个啥,这里离鬼子的老巢还远着哩。”他身后的青年晃了晃太阳旗,“好东西肯定在后面。”
伍天佑回头瞪了他一眼,“长生,带着一班绕到南面去!”
“是,”伍长生答应一声,带着十多个兄弟消失在了雨幕中。
“富察兄弟,”伍天佑一望富察莫尔根,“你带三班留下,其他人跟我去镇子里。”
伍天佑望了一眼雨幕中的顺义集,暗暗叹了口气……又是个小镇子!
伍天佑等人的身影消失在镇口,富察莫尔根回过头来,望着一干俘虏,叹了口气,“好好的中国人不当,为啥要给小鬼子当狗”
一众俘虏蹲在地上,默默地垂着头,哪敢吱声
阿克墩满脸轻蔑,“为啥还不就是为了活命吗一群软骨头,为了活命,啥都干得出来!”
一众俘虏满脸羞愧。
柱子哥却缓缓抬起了头,满脸苦涩,“军爷,俺们只是小老百姓啊……只想安安稳稳地活着!”
二愣子也抬起了头,“哪个想给小鬼子当狗哦可是……你们又挡不住小鬼子……他们来了杀人放火啥都干,不听话就是个死!”
“二愣子!”柱子哥一惊,“军爷,他就是个愣娃……”
富察莫尔根摇了摇头,目光炯炯地望着二愣子,“对,老子们是没有挡住小鬼子,可是,你们知不知道,老子们有多少兄弟死在了战场上他们……很多人都和你们一样,开战之前都是小老百姓,他们也想安安稳稳地活着,可是,小鬼子一来,他们就拿起武器和小鬼子拼命去了……他们是没挡住小鬼子,可是,他们一直在拼命,他们的脊梁是直的,骨头也是硬的!”
二愣子一怔,羞愧地低下了头。
柱子哥苦笑一声,“军爷,俺也想过和小鬼子拼了,可是,俺还有老婆和娃……”
富察莫尔根扭头望着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哪个没有老婆和娃呢正是因为我们有老婆有娃,我们才更应该去拼命呢……难道你就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儿老小成为小鬼子的奴隶看着别人的妻儿老小被小鬼子任意欺凌杀戮吗兄弟,这样活着和死了有什么两样”
柱子哥一滞,默默地垂下了头!
“哒哒哒……”
杂乱的脚步声响起,雨幕中,一支队伍匆匆而来,领头的正是王六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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