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手札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墨渖未干
至于橱柜里传来的那阵响声,源义守估计是对方想踢破橱柜木板,却徒劳无功的声音吧。
源义守心底有些想笑,但奈于修养,他表面还是很体贴地露出了一丝惊慌失措的样子。若不是沈琅缺拿着剑,横眉怒目的严肃样子,他还以为这是这家汤屋特有的惊喜滑稽表演呢!
蓝倒是冷不住先笑了出来,这是她入京都以来笑得最开心的一次,她眼中的确满是崇拜之情,这是唯一一点沈琅缺判断正确的地方。
至于沈琅缺,早在他在边如厕,边决定藏在橱柜里,鬼鬼祟祟地偷窥的时候,他就已经将自己坚守了十几年的尊严,人格,底线,操守,原则这些东西混着屎尿拉进马桶里,随即用水冲得一干二净了。
而在他决定从橱柜中挺身而出的那一刻,犹如他生命一般的大脑也彻底因为承受不了如此羞愧而罢工,取而代之支配他现在整个身体的,是他那颗自出生以来就被大脑压制得无法动弹的心。
这颗躁动的心支配着他的神经,以至于视觉所传来的信息也被曲解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甚至,它还
第一百七十九章 道符
蓝看见源义守一副心中不忿,欲对沈琅缺拔刀相向的架势,便连忙站起身来想阻止。
“这是男人的决斗!女人别插手!”沈琅缺看见蓝一副想插手的样子,立即横眉暴喝道,将蓝怔在原地。
他的最后一丝理智还是提醒了蓝,否则蓝暴露了身份,自己所做的一切便都成了徒劳无用功了。
“这么说,你已经做好被宰的觉悟了”沈琅缺感觉自己从来没这么霸气过,他继续与源义守对视,这些字像是从牙缝中硬挤出来似的。
“就凭你手里这把剑”源义守讥讽道。
他浸淫剑道二十余载,对每一把剑自然无比尊重,他这话的的真实意思其实就只是前三个字而已。
“剑虽木剑,宰你却是绰绰有余了。”沈琅缺往木剑上贴了一道符,口中念了一段激发符文的道令,符文贴在剑身上立刻隐没于无形,而原本已经虫蛀的木剑上则覆盖上了一层淡淡的银光,锋锐之气尽显。
源义守眼神一凛,作为剑道顶尖高手,他自然能够感觉出沈琅缺手里那把原本平淡无奇,甚至有些破烂不堪的木剑在一瞬间变得锋芒毕露,剑身上的那层银色剑光足以让他感到心悸,几乎快要和他腰间两把祖传的千古名刀相媲美了。
这一切看来都是沈琅缺贴的那道符的效用,对此,源义守也是十分吃惊,没想到自己眼前的只个情敌不只是个汤屋服务员,还是个道家高手。他也不阻拦沈琅缺,静静的看他贴符文,念道令,从容不迫地按着剑柄。他心底已经打好主意要好好教训一顿这个不知礼数的后辈,顺便希望他知难而退,既然如此便需要他输得心服口服。
源义守的打算是,待沈琅缺把能使的招全都使出来,全副武装之时,自己再以绝对的力量将其击败,让他自行惭愧。源义守也干不出趁人之危偷袭这种卑劣的事情。
就这样,沈琅缺才有机会将张张道符贴在自己身上,然后激发符令。虽然他已经尽量加快速度了,但这也花了他几十秒的时间,这几十秒的空气是尴尬的。
偌大的房间中只剩下沈琅缺不断念符令的声音,除此之外的空气都是凝固成冰。
像源义守这样一层次的高手对决之中,几十秒足以让他砍死对手几百次了,然而他现在只是这样站着静静地看着沈琅缺“表演”。
饶是精分状态的沈琅缺在这几十秒内也是红了脸,不过所幸最终他还是把所有制造的符文全贴身上了。
这些粗制滥脏的符文和那些道书上的图案完全是两个不同的版本,也只有沈琅缺这样的天才才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在汤屋库房东平西凑画出这样几张宝贝。
符原本是古代朝廷,调动军队或发布命令的信物,通常用竹板或金属制成,上面刻着文字,剖分为两半,一半留在朝廷,一半由将帅持有。它是权力的象征,具有绝对服从的意义。
符所具有的这些内容和形式特点,在汉代就被巫师、方士和道士借用到鬼神世界,从而创造了道符,
又叫神符或天符。他们模拟现实社会符信的绝对权威,认为神仙世界的最高统治者有资格颁布灵符,施之于鬼神社会,可以召劾鬼神,镇压精怪,正象人间帝王调遣将帅,统领万民一样。如果说在人世间符体现了最高统治者的绝对权力的话,那么,在鬼神世界,佩带道符的法师则具有崇高不可抗拒的法力。《后汉书方术传》中所载费长房得符弃符一事就是这种权力意义的最好说明。据传云:“长房辞归,翁……又为作一符,曰:‘以此主地上鬼神。’……鞭笞百鬼,及驱使社公。……汝南岁岁常有魅,伪作太守章服,诣府门椎鼓者,郡中患之。时魅适来,而逢长房谒府君,惶惧不得退,便前解衣冠,叩头乞活。长房呵之云:‘便于中庭正汝故形!’即成老鳖,大如车轮,颈长一丈。长房复令就太守服罪,付乞一札,以敕葛陂君。魅叩头流涕,持札植于陂边,以颈绕之而死。……后失其符,为众鬼所杀。”道教正式产生以后,道符越来越被道士所重视,以至成为他们的三大秘术之首。
事实上,沈琅缺从那“鬼地方”的书中了解到,符文的起源可能更早,甚至可以追溯到万年以前的远古时代。符文同道一般,只是后世对于这样一种神奇的力量的一种称呼罢了,事实上自上古以来,这种“道”便从来没有断过,符文之道亦然。
葛洪把道符界定为一种天文,并阐述了符的来源。他说:“抱朴子曰:‘郑君言符出于老君,皆天文也。老君能通于神明,符皆神明所授。今人用之少验者,由于出来历久,传写之多误故也。’”所谓天文,就是自然现象诸如日升月落,斗转星移,风云雷电……符就是根据这些自然现象、天文地理创造的一种“文体”。
这种天文自人类修道以来便一直存在,早在远古,就有大能发现将事物以一种奇妙的位置组合排列便能契合天地至理,或者将特殊材料在
第一百八十章 源赖光的后裔
“来打一架吧!”沈琅缺从来不会想到自己的口中会说出这么野蛮无脑的一句话,但是现在这句话却让他感觉很爽。
他此刻身体内奔涌着力量,虽然这力量只能维持三分钟,但是高手决斗三分钟足矣。
“好。”源义守从腰间抽出一把刀,也不拔鞘,双手持住刀柄,身子微伏,一股锋芒之气便油然而生。
沈琅缺对源义守不拔刀鞘的行为也不觉得是对自己的蔑视,因为即使刀还在鞘中,他的身子就已经感受到微微的刺痛了。
他卯足了劲,双手握紧剑柄打算以蛮力跟源义守一较高下。
就在此时,源义守眼神一变,脚重重往地上一踏,结实的木板就被一脚踏碎,源义守直接掉入形成的黑洞中,落到了一楼。
此时,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大摇大摆着走进了这家汤屋。
“这家汤屋好像有很多美味啊!”酒吞童子穿着华丽的鲜红和服,嘴上的血迹是怎么擦也擦不掉了。此刻他手里还拿着一个“馒头”津津有味地嚼着。
茨木童子更是直接拖着一具还没吃完的少女尸体进入汤屋店,干脆在堂屋门口大快朵颐起来。
但从某方面来说,茨木童子是比鬼王酒吞童子更加嗜血的,最大的原因就是酒吞童子“挑食”,只吃少女身上最美味的那一部分,而茨木童子则是单纯的贪恋人类的血肉。
他们一路上便是如此招摇过街的,毫不掩饰自己的气息,在酒吞童子的挑剔下,他们只狩猎新鲜的少女,而对其他“肮脏变质”的人类一概不闻不问。就是因为这样,极大的讽刺便是,大多数路人还以为他俩是歌舞伎听特有的露天表演者,他们那满嘴鲜血,怪异的相貌服装,是为了演出特殊需要而装扮的。他们甚至认为,茨木童子拖着的那具正在淌着血,在路面划过一道血迹的没了的尸体也是特殊道具。
甚至还有许多人好奇地跟着这两支恶鬼来到了这家堂屋门口,看见茨木童子夸张地撕咬吞噬着那具尸体的血肉,他们才凄厉的尖叫着四散。
“真是群垃圾,想必肉也是臭的,留给那些小鬼吃好了。”酒吞童子根本连吃那群人的都没有。
“酒吞,好像姑娘们都在二楼啊!”茨木童子直呼酒吞童子的姓名,这倒不是说他不尊重酒吞童子,而是他们二人已经是相识千年的老友了。
堂屋里楼空荡荡的,极其冷清,姑娘们为了招待武藤空之和源义守二人都聚在了二楼宴客厅,那里也传来了众姑娘的莺声燕语。
“走!可以饱餐一顿了!”
就在此时,一声木板破裂的巨响。
源义守直接稳稳坠在一楼,死死盯住了酒吞和茨木童子这两位“不速之客”。
此时他已经将手中的刀重新插回了腰间,只是和另一把在相反的位置,他两手分别交叉按在两柄剑的剑柄上,身子微攻,右脚点在了门槛上,仿佛下一秒他就会斩出雷霆一击。
他此刻比起和沈琅缺对峙之时,气势更加上升一分,周围的空气之中仿佛都充满了刀剑的锋锐切割之气。
“哦!好像有个难缠的家伙。”酒吞童子二人和源义守之间隔着一架楼梯,酒吞看不见源义守的脸,但是单从他那强悍得可怕的气息之中,就足以让他瞬间严肃起来。
源义守鼻尖喷出一股如柱般的的白气,在那一瞬间,源义守瞬间拔刀,身形仿佛也化作了一把剑,瞬间出现在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身前,手中两把闪着冷光的太刀一把袭向酒吞童子面门,一把切向茨木童子的膝盖。
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纷纷用手挡住,竟然发出了金铁交鸣之声,有形的气浪如海啸般呼啸四散。
一秒过后,整个楼梯中间一段缓缓地斜斜滑下,掉进了水池之中,绽起一大股水花。
再看那缺口,平滑如镜面一般,源义守这雷霆一击威力可见一斑。
源义守见绝杀未奏效,便一个后腾跃,抽身直退拉开距离。
而在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刚进门的那一刻,正和众姑娘打情骂俏的武藤空之也感应到了,原本嬉皮笑脸,一脸色相的笑脸立刻一收。
“和你的女儿们呆在这里别动,别下来!”武藤一起身,便出现在了二楼的栏杆上,纵身一跃,落到了刚刚抽身而退的源义守身边。
武藤空之一见到站在堂屋门口,一脸有恃无恐的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脸色不禁大变。
“没想到传说是真的!怪不得这几天宮歩那个家伙神经兮兮的”武藤空之从背后宽大袍子中抽出一把太刀,手一抖,刀鞘便飞了出去。一把泛着冷光,上有繁复纹路的刀现于天地之间,仔细看可以看清刀身上刻有龙,插入鞘中的部分刻有“妙法莲华经”文字。
正是日本著名的妖刀——“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一觉醒来,还是那个京都
所以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看见源义守手中这两把斩妖名刀的那一刻,感受到其上的气息,便有了冥冥之中的熟悉与痛恶之感。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千年之前,他们平生最恐惧的画面都不禁浮现于眼前。
尤其是茨木童子,看着源义守右手握着的那把透着淡淡的寒光,刃如秋霜的鬼切,手腕处便不禁隐隐作痛。
他鬼生唯一一次败绩就是败给了渡边纲,被那把破刀切下了手腕,此刻再次相见更是分外眼红。
“你叫什么”茨木童子恶狠狠地道。
“在下源义守!”源义守不卑不亢,身上自有一股正气散发。
“小子,本来我俩是不吃男人的,不过既然你是源赖光的后人,那也就自认倒霉吧!”酒吞童子此时已经幻化出了原形,身材顿时拔高到一丈,顶破了门槛,血口垂涎。
凭在二楼栏杆的众姑娘看见楼下酒吞童子的那副恶鬼模样,纷纷尖叫,拉着老鸨往后连退了十几步,缩在角落里。她们哪见过这么恐怖的场面啊!
“便放马过来!”源义守感觉冥冥中是上天自有注定。
他的祖先源赖光曾经砍下过酒吞童子的头颅,凯旋归来,而手中的鬼切,也曾大败茨木童子,留下他的手腕,作为千年之后这些英雄的后人,此刻百鬼乱京都,生死存亡的时刻,他自然要挺身而出,再战邪魔!
“我对付酒吞童子,你对付茨木童子,没问题吧”武藤空之可不仅仅是一个到处寻花问柳,沉迷酒色的糟老头,他能做到日本黑道帝皇之位,可是他当年一刀一刀砍出来的。
当年源稚清看中他,也是欣赏他的战斗天赋,在他们曾经饮酒作伴,舞刀弄剑的那段岁月,他们也经常切磋,武藤空之在那时就已经积累了很精湛的剑术。此后几十年,他更是靠着一身剑术和狠劲登上了黑道巅峰,奠定了无法被撼动的帝皇地位。
他从宽大兜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长柱形银色物体,竖握着,不知手指在哪里一按,物体上端便喷出一道红色“烟火”,轰破了房屋,直窜天际,萦绕于半空,久久不能消散。整个京都里的人都能看得真切。
这是“帝皇令”——山口组最高领导人的特殊信物,有紧急情况之时,便可召集所有组员前来。
而山口组作为日本黑帮无可争议的龙头老大,这个令几乎就是号召所有日本黑道的命令了。
不出片刻,整个日本黑道人员变回齐聚于此,听武藤号召。
“武藤叔,你没问题吧”源义守转头向武藤空之咧嘴一笑。
武藤空之不禁一愣,源义守此时的一笑洋溢着无比的自信,甚至是桀骜嚣张,一张记忆中熟悉的笑脸此时仿佛与源义守重合了。
“别看你叔我现在这样。”武藤空之竭力抑制下眼眶中的眼泪,将身子更加伏地了些,“当年也是砍人的一把好手啊!”
“如此,便上吧!”源义守相继前冲,卷起了股旋风,将周围的空气都撕了个稀巴烂。
汤屋大堂内掀起了一股飓风,飓风内剑光吞吐,剑气纵横,妖气四散,不出一会,这家汤屋便摇摇欲坠。
“我们走!”沈琅缺单单是在一开始瞄了楼下的两只恶鬼一眼,便明白了大概。
蓝的出现绝不是意外,太平盛世的时候,京都那会有什么百鬼出现。结合蓝之前的只言片语,此刻看来,更是印证了他内心的想法了。
百鬼夜行宴开始了。
现在的京都估计已经乱成了一团,对于沈琅缺和蓝来说,形式就更加复杂紧张了。
沈琅缺和蓝在一起,不仅需要注意联邦军队,还需要应对京都黑道,更要提防入侵的妖族,尤其是蓝口中曾提到过的“母亲”。
每一方都可能会给他们造成伤害,所以他们此刻的境地较之以前就更加危急了。
酒吞童子作为百鬼之王,他散发的鬼气就是对所有鬼族的召集令。沈琅缺敢打保票,此刻正有源源不绝的鬼族和黑道人员正从四面八方往这里赶来,爆发出无数战斗。这家汤屋会成为主要战斗爆发点,风云交际之地,沈琅缺是万万不可能和蓝呆在这里的。
此刻他符文的效果时间只剩下不过一分钟了,他只能祈祷上天,在这混乱的时候,他能顺利带着蓝逃出这片危机之地,到一个暂时安全的地方。
此刻在他的心里,蓝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孩,自己需要看着自己保护她在这乱局中求生。
“走!来不及了!”沈琅缺仿佛能听到从堂屋外传来的厮杀声了,此刻心中焦急更添一分。
没想到自己的手却被蓝拉住了,沈琅缺疑惑转身,不解地望向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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