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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存活攻略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吾九殿

    贺州也好, 君晚白他们也好,都只是听师长们简简单单地三两句解释, 易鹤平那一代掌门还有收一名身份特殊的弟子,是真正意义上的大师姐, 根本就不能够想象当初的关之羽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贺擎川知道。

    关之羽是他们的大师姐,贺擎川入门的时候, 她已经提着刀替宗门在江湖中游走了, 一年到头来去匆匆。贺擎川是在被掌门收为徒弟后三个月,才见到了这位名声不显, 真正意义上的大师姐。

    那时候他在乾脉主峰练剑, 歇息的时候, 发现提着刀,用布条束着长发,眉眼自带一丝凌厉的女子靠在一旁的大树上,不知道已经在那里看了多久。

    女子当时没有穿九玄门的道袍,灰扑扑的衣袍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的弟子。

    “这里不能随便进来,没有许可快出去。”

    贺擎川那时候刚被掌门收为弟子,自得得很,用易鹤平的话来说就是“让人恨不得收拾他一顿,教下什么叫做礼数”。

    “你是掌门新收的徒弟”

    女子没有理会他的驱逐,靠着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眉微微上扬着。

    她口气有些漫不经心,贺擎川有种不被放在眼里的感觉。

    “还不快出去,不要让我动手。”

    贺擎川怒气冲冲地开口,长剑一抖,挽了个漂亮的剑花。

    “软绵绵,娘么唧唧。”女子嗤笑一声,懒洋洋地站起身,“糟老头的眼光怎么这么糟糕,一个怎天文绉绉的小书生就够无聊了,居然还来了个小桶,本事不高,脾气倒不小。”

    说着,女子随手从树上折了一节树枝,松松垮垮地握住手里。

    “来来来,动手动手,让我看看你的斤两。”

    女子脸上带着散漫的笑意。

    贺擎川这段时间习得一套剑法,正觉得自己实力大增,颇有些春风得意的感觉,谁知道他的剑法在这人口里却成了“软绵绵”“娘么唧唧”,气得也不管什么君子风度了——虽然他其实也没有这东西——直接就动手了。

    咚。

    第一次被踩着背按在地上,发出一身闷响。

    “就这样起来。”

    贺擎川脸色通红地爬起来,捡起来剑。

    咚。

    又是一声闷响。

    “长得白白净净,剑法还这么软,你该不会是个姑娘吧”

    不用她说起来,贺擎川就再次抓起了剑。

    咚。

    “糟老头眼睛是被什么东西糊住了吗”

    咚。

    “吃饭了没”

    ……

    短短的半个时辰,贺擎川以往对“女人”的定义完完全全被推翻了。什么温婉,什么优雅,什么矜持……世界上还有这么一种女人,说出的话比刀子还锋利,一张嘴比白仓还毒,打起架来完全不管什么“打人不打脸”的不成文习俗。

    其口舌之毒,其下手之狠,绝对罕见。

    贺擎川那点成为掌门弟子的傲气在短短半个时辰之间,在一次次与厚土接触之间,很快地被磨了个干干净净。血气方刚的愤怒过后,贺擎川清楚地认识到眼前这个用根树枝一次次把自己抽趴在地上的家伙,实力比自己高出老长一大截,完全是猫逗耗子一般。

    “起来啊”

    女人在他身边半蹲下来,挑着眉,用树枝戳着他的脸颊。

    “我又不是傻子。”

    贺擎川有气无力地回答。

    他是傲气,又不是没脑子。起来干什么起来继续给她抽着玩而且贺擎川也不是没发觉对方下手的时候,是刻意收着。虽然身份不明,但不像什么来历不明的坏人。

    “没出息。”

    女人扔掉树枝,笑了一声,站起身拔出挂在腰间的刀。

    “看清楚了,这么用的。”

    一声清斥,一声刀响,随后就是漫天的刀光。

    那套剑法被她用一口薄薄的刀使出,刀轻薄,秀美,但是在女子手中舞起来的时候,却完全不带一点俊秀婉转之气。她束着的长发在风中飞扬起来,刀光洋洋洒洒,浩浩荡荡。

    像雷霆滚滚翻天覆海,像山色崩溃风憾天柱。

    落叶被卷起来,脆弱的落叶烈烈地急旋,竟是变成刀锋般地锋锐。每一道刀光都像从天而降,昭示天意的滚火,轰然而降。

    那套剑法,叫做“遣”。

    天地低昂,气动四方,雷霆震怒,遣罪世人。

    贺擎川明白了为什么她说自己的剑法“软绵绵”“娘么唧唧”。

    最后一式,薄刀从女子手中脱飞而出,如同流星灌落,烈日坠下一般,朝着贺擎川轰然而下。贺擎川的瞳孔骤然紧缩,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刀灌落下来的瞬间,他只觉得自己看到了一轮熊熊燃烧的烈日朝着自己坠落。

    无比地恐怖,无比地可怕。

    贺擎川猛地一个打滚,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朝着一旁滚去。

    锵——

    薄刀在贺擎川




138.刀尖止血
    贺擎川想大骂, 想像以前一样,对着这个嚣张可恨的女人拔出刀来。

    就像关之羽离开前一天一样。

    “蠢货。”

    他在房间中休息,一坛酒从窗口扔了进来, 贺擎川熟练地接住酒坛。穿着九玄门道袍的关之羽坐在了窗台上。

    手里也提着另一坛酒。

    “先说好, 我不陪你喝酒。”

    贺擎川将酒坛端端正正地摆在桌子上, 没等关之羽开口就直接回绝。

    上次陪关之羽这个疯女人喝酒, 喝到醉醺醺的时候,关之羽拽过他一通乱啃。酒后醉眼情意乱迷,是忘却闲事潇洒的好时候。结果关之羽扯着他都快滚到床上去的时候, 晨鸡啼鸣, 天要亮了。

    然后这个疯女人瞬间把他仍在一边,提上刀, 丢下一地乱摊子就走了, 离开宗门远赴苍濮执行任务去了。

    贺擎川衣衫半乱, 对着一地酒瓶生闷气,生完了还得老老实实收拾。

    贺擎川也好,关之羽也好,两个人其实都不怎么清楚他们两人到底是怎么滚到一起的。模模糊糊, 不清不楚的。那是贺擎川第一次下山执行任务的时候,和关之羽一起。结果执行任务执行到了一半,关之羽发现了一处万仙纪元的古迹。

    两人进去探查的时候,万仙纪元中有古帝遗物, 贺擎川不经意触发了。为了封印它, 关之羽受了重伤, 贺擎川也伤得不轻,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遇上了异兽猎食。

    关之羽让他先走,她断后,随后就跟上。

    “说了我不是傻子!”

    贺擎川背着关之羽狼狈地逃窜,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骂。

    关之羽在他背上,听到他的话,闷闷地笑了两声,笑得扯到了伤口,倒吸了两口冷气。

    最后还是他们命大,躲进了一个山洞里,贺擎川满心忧虑地向外看异兽有没有追上来的时候,关之羽满不在乎地扯过他。

    然后,然后就滚在一起了。

    关之羽这个女人的确彻头彻底地就是个疯子。她就是个亡命之徒,今朝有酒今朝醉,生死都潇潇洒洒。身上还带着伤,外面还有不知道走了没的异兽,就那么滚在了一起。贺擎川觉得自己并不算是个疯子,可是那时候也陪着她发了一回疯。

    带着鲜血的拥抱,带着那种玩世不恭气息的亲吻,最后是混乱难以辨别的回忆。

    然后她就昏睡过去了,贺擎川带着一身伤满肚子想问的话,给她包扎伤口,换衣服,然后给自己包扎。

    醒来之后,贺擎川别别扭扭地想问她,结果关之羽扔给他块玉符,让他自己滚回九玄门去,她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一句话!都!没!解!释!

    贺擎川臭着脸,坐在洞口没有动弹。关之羽踹了他一脚,让他快滚,翻脸不认人得彻底。

    然后他们就这么一直不清不楚地搅和在一起。

    贺州问过贺擎川很多次关于他母亲的时候,贺擎川都没有回答,因为他自己说关之羽是他的妻子,可事实上,他们的关系一直都没有个明白的时候。

    关之羽对他的态度还是跟以前一样。而且她一年到头回来九玄门的时间不多,每次都是行色匆匆。她一如既往地嘲讽着他,动起手还还是一如既往地把他按在地上揍,依旧是坐在屋檐上把酒坛子往他院子里仍。

    唯一不同的就是,会有那么些时候,关之羽会提着酒,拽着他一起喝,喝完了就滚在一起。

    和就算是那样,关之羽还是像把刀一样。

    锋锐的,凌厉的,又玩世不恭的。

    一起痛饮,醉了就相拥,醒了她就走了。干脆利落的,什么纠结什么踌躇不安的,从来就都只有贺擎川一个人。贺擎川总有种诡异的,自己成了青楼姑娘,关之羽就是个来去不定的嫖客一样的感觉。

    贺擎川气恼着,却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关之羽来找他喝酒的时候,还是一坛坛陪着她灌。

    有时候,贺擎川觉得,这混乱的,混杂着鲜血与不定的关系就像他们喝的酒。每次真正喝得醉醺醺的,只有他一个人,灌得比他多的关之羽,转眼就清醒——贺擎川一直怀疑她到底有没有醉过。

    醉的,从来只有他一个人。

    贺擎川觉得自己这样实在狼狈得够可以,就像最开始一样被关之羽一次一次打到最后躺在地上。所以他也硬是赌这一口气,关之羽不说,也忍着不去问她,两人到底算什么关系。

    一直到最后一天,关之羽来找他,他也没问。

    拒绝陪关之羽喝酒,贺擎川冷着脸觉得自己该让她知道自己很生气。结果关之羽只是笑了笑,坐在窗台上,自个喝起来了,一副没人陪也没什么的样子。

    贺擎川看了更气。

    这种他没有什么特别的态度,他妈的算个什么啊!

    先把人拉过去的家伙是她,一声不吭的家伙也是她,来去潇洒的家伙也是她。这算什么事啊!

    贺擎川终于忍不住,拔出刀,“啪”地一声拍在了桌上:“关之羽!你……”

    “这么大声,要打架吗”关之羽坐在窗台上,晃着酒坛子。

    打吧打吧。

    修仙者的规则不就是这样吗费什么口舌,打到对方服气就行了。

    所以见关之羽的最后一面,贺擎川拔出了刀,痛痛快快地和她打了一架。结果还是他输了,但却也不是以前那样,分分钟钟被打趴下。他被揍得灰头土脸,关之羽也有些气喘。他躺在地上,像第一次样,懒得爬起来了。

    关之羽将刀插回刀鞘,在他身边蹲下来:“这样就不行了吗”

    贺擎川把脸侧向一边,不想去看她。

    关之羽伸手拽住他的衣襟,拉起来,像在那个山洞里一样,一句解释一句话都没有地亲了他一口。

    “蠢货。”

    关之羽大笑着



139.三玄皇图
    京陵台, 这是当初的九玄掌门同古氏后人关岭联手进行的第一次针对异变的尝试,作为第一座勾连的青冥塔,内部的结构同并州的青冥塔差不多, 自正门进去之后, 塔内依旧是中间上下联通的圆柱形空间, 一层一层的塔室中都放着异兽的雕像。

    但是刚一踏进京陵台中, 众人便发觉了古怪之处。

    一种混沌的气息笼罩了这里,京陵台中昏沉沉的,塔层中间的圆柱环形空间灰蒙蒙的气息雾一样地盘旋着, 在灰雾之中阵法的线条与光芒若隐若现。

    这一幕让君晚白, 厉歆,楚之远三人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当初在并州青冥塔中发生的事情。

    那时候御兽宗的仇千鹤召唤了虬龙虚影, 结果引起了并州青冥塔正中间的空间漩涡出现, 他们也才因此得以通过青冥塔踏足纪元前的帝芬之战古战场, 见到了青冥塔的原型囚荒之塔。

    如今盘旋在京陵台正中央,气息晦涩,隐隐包含一种让人不敢窥视的威严的灰雾,似乎就是京陵台连通古帝埋骨之地的空间入口。

    君晚白望着那缓缓旋转的灰雾, 灰雾中若隐若现的阵法光芒应该就是当初的九玄门长老用命换来的封印。

    塔中有风,从塔的最顶上呼呼地灌下,在众人的耳边孤独凄凉得回响着。

    君晚白仰着头,想起了周文安, 想起了青冥塔外的灵牌, 想起了之前一直走在他们身前的百里疏。

    潮水般的画面不断地涌起, 一会儿是周文安摸着青冥塔内破碎的灵石,一会儿是百里疏站在冰层外被空间漩涡吞噬……那些画面与面前的灰雾中阵法重叠交印着,仿佛是一个永无休止的轮回。

    这些事情……究竟什么时候才会休止呢

    ——看。

    ——无形而雨,谓之天泣。

    百里疏的声音在耳边再次轻轻响起。那夜他们从雁门郡底走出来,百里疏手中提着金色的长弓,从来而降的雨水冲刷着大地,他站在雨中,微微仰首看带着洗净世间气势的雨。身影消瘦,整个人像一把永不摧折的剑。

    那时候,君晚白觉得百里疏那双仿佛封着寒冰的眼里,冰下是无穷无尽的,别人不知晓的心事。

    那时候她猜不透,百里疏这个人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心事。

    直到如今,她自己从九玄门那么多的长老庇护下走出来,开始亲自地面对那重重浓雾之下的真相,开始将一些责任从长老们的肩上接过来的时候,才隐约地感受到了一些,模糊的,百里疏所背负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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