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身带着淘宝去异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血歌华章
赫克尔的狐族对他们的行为差不多是当做没看到,只是在他们厚起脸皮在白天也这么做的时候,那些赫克尔族人就会站在路边看着他们走过,即使远离了狐族的村落也能感觉到那些目光。
唯独没有被拒绝,在已经被人类所控制的这些地方也能通用的,就只剩下每个人都能付出的劳动。
这些狼人当初带走的食物并不多,族人能给他们的也不多,如今在各处干活的人吃的食物都是由食堂统一提供的,只有想加菜的时候才能使用他们用自己的工分换来的小票子,在被驱逐的这段时间里,这些狼人只能依靠自己的活财产和族人的小纸票生活,比当初在新住地“被当做奴隶一样使唤”过得更为屈辱和艰难,即使如此,他们还是不能下定决心真正离开。
尤其是在外族部落的兽人们的军训进行过半之后。
军训开始的时候,那些白天无所事事的狼人们比身处其中,真正被使唤的兽人们更不相信这种做法会有结果,他们甚至认为这只是人类将兽人变成奴隶的一种仪式。但是军训结束了,三场比试,只是第一场就震惊了包括他们在内的所有兽人。他们不知道那几个真正离开部落的狼人是否还关心部落的变化,他们知道的是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人类,他们居然不想去了解他们。
而他们终于愿意真正去对比自己那些不知从何而来的坚持和真正的现实的时候,那些外族兽人又在一夜之间离开了这里,空旷的场地上再无人群移动,口号声也不再随风而来,从清晨至夜晚全是空空荡荡,只有建设地依旧忙忙碌碌。这些狼人直到傍晚才知道这些外族兽人全部进入了聚居地,要在他们离开的叫做学校的地方学习被他们放弃的东西。
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出现在他们心中。
接到消息的伯斯和莫纳暂时放下了手上的工作,几乎是有点高兴地将它们交给人类同事,在进入那间暂时闲置的办公室时,两人的表情有了些变化。
“伯斯寒夜。”靠在墙边的一名狼人抬起头来,他瘦得厉害,脸上还带着伤疤,几乎看不出当初的模样,他低沉地叫出了伯斯的全名。
“多古烈锋。”伯斯也低声说。
他扫了一眼办公室内,除了这个人,其余人等并不在他的意料之外,莫纳在他身边惊奇地说:“你居然还没死”
多古烈锋没有回应这名年轻人的挑衅,他只是看着伯斯说:“你和过去不同了。”
“你还是一样。”伯斯看着他说,莫纳还在打量其余神情不安的族人,伯斯慢慢走到办公桌旁,拉开抽屉看了一眼里面,“你们回来想做什么”
差不多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那名前千夫长身上。
“我想用我的性命,换来族长的原谅。”多古烈锋说。
伯斯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笑了一声,“你的性命有何价值”
多古烈锋过了片刻才说道:“因为没有价值了,所以能够成为教训。”
“什么教训”伯斯仍然在笑,“让我想一想……哦,你是指那件小事”
他作出刚刚想起来的样子,“不用了,没有你,我们也会把他们扔出去,这不算教训,而只是在选择。”在他说话的时候,没有看一眼那些“他们”,他的目光也没怎落在前千夫长身上,他的态度就像他的语气一样漠然无情,即使他的脸上还带着笑意,那也是残酷的。
“族长舍弃了我们”有人轻声问,周围狼人的不安变得更明显,他们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被这样对待。
“他留着你们做什么”莫纳问。
“我们的父亲,我们的儿子还留在这里!”有人急切地说。
伯斯点点头,说:“是有人留了下来。我们真正的族人留了下来。”
“难道我们不再血脉相连,不再守望相助了”又有人问,“就因为我们想错了”
莫纳吸了一口气,“只是‘想错了’”
但是没有人理他,不管他还是不是百夫长。在这里的几名狼人也都曾经是百夫长,和他这种差不多等于是个孤儿,依靠族长偶尔的注意才顺利长大的小子不同,他们就像藤蔓上结出来的果实,不必落地,背后的深厚血缘就会供给他们成长所需,至于为何像伯斯和基尔,乃
第314章 摆上台面
在自己那次笑话一样的尝试过后,虽然他有一段时间还不死心,并在自己能够管理的范围内做了一些事情,不过,在术师的要求下,他也承诺不主动向任何人传播信仰有关的东西。 实际上,在他被“发配”到发电厂去的时候,术师和他有过一次交谈,术师非常明确地告知他这个地方的重要性,对他提出一种期望,将责任交给他的同时让范天澜将何为规范也教给了他。
很多人都将军队的权力视为优先,对关系着整个聚居地运作的力量的中心,刚刚建立起来的发电厂的位置更多的是好奇以及敬畏,即使他们被教导了一些常识,但仍然很难将自然的法则转为现实,将法则发生的作用用理性固定为可以控制的过程在很多人眼中仍然如同法术。因此将发电厂建设起来的那些人对自己的工作十分自豪,他的加入并且是在那样一种状态下加入,对双方来说都是一件艰难的事。玄侯觉得自己简直是脱了一层皮,其他人的日子也不好过,但他们总算是都过来了,在他用了自己的“那些手段”之后。但当他终于觉得自己能够胜任岗位,他的同伴们也承认了他的能力后,他发现自己对很多东西有了新的看法,比如……他那些失败的过去。
为什么人们不能始终团结在一起五根手指握在一起,打出去的伤害才是最大的,为什么却总是有懦弱和背叛为什么人们总是屈服于自己的软弱和,不肯让自己变得更有力量,而是总想要日复一日,即使他们知道威胁从来不会消失为什么他们要被困于此地,墨守成规,百年不变
他曾经在遗族的部落中感到焦躁,在走出部落,看到其他部族的生活时更加焦躁,而面对那些让他们生存得如此艰难的领地贵族时,他又感到憎恨和不屑,他的族人,他所认识的那些山居部族的人们是有弱点的,但那是人的弱点,那些所谓贵族连人都不属于。
强烈的情绪充满了他少年和大半的青年时代,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他会是这样,也没有人明白他在想的这些东西,即使在部落里也有几个信服他的人,因为他打猎和战斗的技巧很高,还总能预先发现一些危险。但他始终无法熄灭在心中燃烧的火焰,即使他在不为人知的时候暗地里用陷阱坑杀过两三个贵族的打手——或者说征税者们,他也认为他能够控制自己。直到他的手染上族人的鲜血,他杀了一对情人。
因为那对情人之中的姑娘同样地不安分,理由也几乎和他相同——对眼下的生活感到难以忍受,他做了错事,他们也做了错事,他们偷走了被祭师保护的“传承之物”,然后被他发现了。事情发生之后,从祭师、族长到黎洪首领都谅解了他的做法,黎洪甚至对他表达了赞赏之意,然而族中的其他人都对他敬而远之,而他则得知那件传承之物其实是被伪造出来的东西,真正的宝物埋藏在只有祭师和族长才能知道的地方。
然后范天澜回到了部落,他冷眼旁观,族中之人对那名青年也未必比他更亲近,一是身世及经历,二是那人天生与常人不同,三是……他命不久矣。他作出那个决定,未必不是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死法,就像玄侯自己想过的那样。没有人想到这促成了他和那一位的相遇,在忙着组织部落迁徙的玄侯也丝毫想象不到那个陌生来客对他们将来的意义,他的心火蛰伏在变化的现实之下,旅程艰苦,一刻不得放松,却让他的精神感到从未有过的安定,以及新奇。
实际上所有人都因为那个人的作为感到惊奇,玄侯也受益于那个人的帮助,同时观察着他,看着他从众人的救星,慢慢变成所有人的中心,在这个观察的过程中,首次在听从一个人的时候,他并未从心底感到反抗。随着时间延长,他心中的火焰重新升起,不再是之前那样无处可去的闷烧,他找到了自己的希望,曾经束缚他的那些痛苦困惑,能从那个人身上得到答案。
但他仍然自以为是,他想要答案,却不愿直接提出问题,而是想通过自己有限至极的认识,从对那个人浅薄的观察和粗劣的模仿中得来。他也曾妄想过如果没有被告发之后阻止,他就能如己所愿,借那个人的权威维持一种只有他想要的美好表象——人人各安其位,依律行事,就像一部巨大机器上的各种部件,没有偏差,无人懈怠,不必有多余的念头。
发电厂的环境某种意义上正是他想要的,别人看到那些厚厚的操作规范和安全手册就感到畏惧,他却觉得理所应当,这也是他能够让其他人认同他的基础。在建设完成后,是他这个外来者首先掌握了这些天书,他还没有能够完全理解这些规范和制度背后的原理联系,但他已经能够凭借它们应对大多数情况,然后在他交上去后批复回来的报告上,术师开始向他提出问题。
虽然知道是必然,他仍然非常高兴术师如此关注他的工作,他很快给出了回答,然后在第二份报告上,术师拓展了那些问题,这一次,他用了比之前长两倍的时间去思考如何回复,并且几经修改。当第三份报告来到他的办公桌上时,他用了一个晚上加一个白天来表达他的想法,但又一个夜晚过去之后,他将这些东西撕得不能更碎。
“他的想法”不是那些问题的答案,因为那既不是事实,也不能替代另一种真实——真实的,属于其他人的真正想法。
这种问答进行了七次,一次间隔比一次更长。在这段时间里,他做事的方式有了很大改变,在和别人分享他从学习中获得的有益认知的时候,他顺利地建立起一个管理者之间的交流小组,虽然过程忐忑,却有些惊异地发现这并没有动摇自己在这里的地位,不久之后,他将这种学习方式扩大到整个厂区。曾有些人认为他们在这里的使命已经固定了,就是长久地守护这个“力量源泉”,然而在短短半年时间里,玄侯就从这个相对封闭的环境向外置换了整整二十名通用的劳动者兼管理者。
最后离开那里的是他自己。
接受新的任命时,玄侯将第七份回答交给了术师,但没有询问自己是否达到了术师的期望,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并没有,并且离得不是一般地远。他过去犯过很多错,今后肯定也会继续犯错,他过去有很多疑问,如今有更多的疑问,这些疑问也许到死都不会停止,但他现在终于找到了——或者说他认为自己已经看到了一条没有终结的道路,方向是重要的,没有终结也同样地重要。
已经走在这条路上的是那两位,所以追随者们对未来毫无畏惧。然后,狼人们的问题来自何方
参与了这次调查的人类和狼人对此心知肚明,但第一个将此事摆上台面的人……玄侯笑了一下,毫无疑问会是他。
调查只有极少数人参与,教学本身依旧正常进行,在第二轮讨论的时候,教案的问题被提了出来。
第315章 新秩序与新目标
祭师郁金霍然抬头,维尔丝瞪大了眼睛,明月张开了嘴,手按在桌上就要站起来。
“形式总要跟随着事实变化,所以我们应该向前看。”玄侯说,“誓言的内容不重要,只要在一起的利益大于单干,盟约就是牢固的。就是你们有什么打算,那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毕竟在你们学习的时候,其他人也不会停止进步,在你们掌握那些规则,能够应用它们之前,你们必须和我们站在一起。所以关键在于时间。”
郁金有点犹豫地看向身边,明月皱紧了眉,却没有阻止玄侯说下去,维尔丝的目光移到伯斯脸上,除了专注,她没有在他身上感觉到愤怒或者不快之类的情绪。
“时间会证明你们的选择,也会证明术师的选择。”玄侯说,“在矛盾变成明面上的斗争前,所有人的选择都自有其道理,所以最后决定谁更正确的还是力量,对你们来说如此,对我来说也是如此。但其中还是有所不同,在你们的想法中,力量来自那些自然本身存在,被人的智慧提炼出来的法则,表现为冷的金属和热的火,人的行为遵从于这些法则,以便获得产出;在我们,或者说在我所见的一些人的理解中,力量来自自然的规则,也来自人的意志,如果没有人的需求,没有人的奋斗,这些法则仍然存在,却毫无意义。我们有这样的运气,不必经历从繁杂的自然现象之中发觉和提取法则的过程,那不仅仅是需要天赋的事,我们能够直接得到结果,看到它们是简洁而准确的;我们也有这样的运气,不必通过战争和掠夺,就让在这里的每一个普通人都过上了有保障和有力量的生活,同样地,我们也能见到通往这种生活的道路差不多是笔直的——正确的事物几乎都是单纯的,复杂的是我们人本身。
“但也正是因为我们作为人的复杂,我们能使用工具,能在犯错之后找到对的办法,虽然经常要错很多次。”玄侯从容地说,“每个人都想要好的将来,为自己,也为自己的族群,就像动物活着的本能一样,这是超越了血缘,种族和地区的共同目标。但如果我们也如同野兽一样,不能容忍另一个或者另一群同类在领地上共存,那就很蠢了。人的群体不能比野兽高等,那就不配称为人,一个群体中的部分不能作出比其他人更多的贡献,那么他们又凭什么位于他人之上竞争的结果应当是前进而不是消耗,否则就是阴谋。何况在一个狭小的地方争权夺利有什么意义术师的目标不论,只谈我们自身的野心……”
他一边手臂放在桌面,侧脸看向伯斯,笑道:“你们的族长将拉萨尔达的皇位视若无物,难道真的是因为对权力无动于衷”
会议室里又安静了一会。
伯斯说:“我曾经以为你的长处是站在其他人对面,现在我要改变看法了。至少你学习那一位说话学得不错。”
玄侯等待他的下一句。
“至于野心,我承认我自己的。”伯斯说,“既然有更强大的途径,除非衰老得不能动,否则我绝不放弃,同样对我的部落也是如此。但真正能使我信赖的,始终是我的同伴,我的族长,以及……那一位,并对与他相似的人表示敬意。你我既然都不能跨越我们本身身份的障碍,那么过于坦白又有什么意义”
“因为解决问题的第一步是了解事实,至少明白我们各自在想什么。不然出问题的时候我们何必去做什么调查只需要下一个结论,把他们都当做问题本身驱逐出去。”玄侯说,“当然,只是作为驯服的办法,我也赞成这么做,毕竟人总是没有失去就不明白珍贵,然后重新得到的时候就能产生多得多的喜悦。”
“容我说一句,”维尔丝说,“我们这次会议的议题要修改吗从解决厌学问题转向对两边盟约的重新定义之上”
于是其他人的目光再度转到她身上。
玄侯对她微笑了一下,伯斯若有所思。
“我们现在就要讨论这件事吗”维尔丝又问道,她的声音很柔和,看向众人的目光也没有明显的情感倾向,“当然不是正式的,不过我们已经有了一个非常诚恳的开头,那么也可以继续下去,诚实是一种美德,矛盾从源头开始最容易解决。而且,”她暂停一下,换了一种语气,“我也认为我们需要这种讨论,正确的方法来自正确的认识,在此之前,我们的大多作为都是应对现实变化而进行的,虽然在所有人之上,有术师控制整体的局面,我们不能达到他的计划的高度,但对现实同样有自己的认识。交流也是一种学习,这种交流以前经常发生,现在同样可以进行。”
郁金终于说了一句话,“会不会有不好的影响”
“我相信在这里的所有人,”维尔丝说,“而且,真相从来不伤人。”
“这样的话——”灰狼基尔看向伯斯,伯斯点了点头,在他身边,莫纳的表情说明了他对这种突然走向的吃惊,他有点不知所措地看了看,发现除了他自己(和一个祭师郁金),其他人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举个手”维尔丝提议。
片刻之后,结果出来了。
祭师郁金闭了闭眼,轻轻吐了一口气,明月问:“那么,我们先从什么开始”
“既然是我先挑衅,当然是我。”玄侯说,“其实这个问题不需要讨论,撒谢尔的内部事务也同样是我们的事务,在我看来,所谓盟约的结果就应该是这个,如果只是想要一个暂时的伙伴,那么术师进行的重大工程就毫无必要。最坏的结果大家都有了估计,那么,最好的结果,也是术师想要达到的目的是什么”
“融合。”郁金低声说。
“真正的融合。”玄侯说,“不仅仅是一起工作,一起战斗,彼此通婚,这些有用,可也还只是形式,真正的融合是同样的语言,同样的文字,同样的……对这个世界,对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基本认识,在这种认识之上的对未来的共同期望。”
“共同期望,然而这种词语也是一种形式。”基尔说。
玄侯又笑了起来,“我们对领土的范围有什么期望我们对自己要达到的科学和技术水平有什么期望我们对自己的族人和我们自己有什么期望我们对我们的敌人有什么期望每一个问题都让我们发展自身,发展的意义就是扩张,既然命运让术师来到我们之中,扩张他的意志就是必然的,而我们现在不是正在这么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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