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身带着淘宝去异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血歌华章
“首先,大家来了解一下我们目前所处的环境。”云深说,和范天澜一起在背后的木板钉上一张四开的白纸,上面用特别处理过的碳条画了一副非常简陋的地图,但即使如此简陋,仍然遵守了现代绘图的基本原则,相对这个世界的通用地图来说,甚至算得上军用的标准。
周围的人基本上都已习惯云深看图说话的开场方式,纷纷挪动脚步靠近了一点。
“南部从深青森林起始,北部到这条名为小铁岭的丘陵为止,东部和西部都以河流为界,不过深青森林至西部萨尔河都属于雷鸟的巡视领地,虽然能够进入其中狩猎,但仍属于不可开发地带,这条虚线是范天澜根据其他地区的雷鸟生存状态估算出来的范围,除此之外的都是可控领域。”
从撒谢尔部落归来后,这是云深第一次正式在众人面前展示这片租借而来的土地的情况,雷鸟的巡视领域不是圆形而是长弧形,不过这种生物飞行时总会伴随着云流,使人看不起它们的真正身形,同时它们大多生存在远离人类的地区,像布里斯托尔那样居住在人类的城市之上的完全是个特例。
“雷鸟的领域”有人还是第一次听说,因此疑惑道。
“好像见过……”
在深青森林留宿的傍晚,还有接引船队归来的那个午后,这片地区的天空统治者都显现过它的身影。
代表雷鸟的巡视领地的那条弧线将这片土地将近四分之一的地域都圈了进去,包括物产丰富的深青森林和一道河谷,云深在撒谢尔的时候就向狼人确认了这一点,他的规划因此都立足于排除这部分地区之后估算约两百平方公里的土地。
“虽然听起来挺厉害的,不过地方还是剩下不少嘛。”有人比较乐观。
“我们只有五千多人,这么多地方够我们生活了。”又有人说,这个说法得到了不少人的赞同。在迁移之前,甚至在两个月之前他们可能还是另一种看法,掌握着相对先进的农耕技术的遗族不论,其他部族大部分时候都以采集和狩猎为生,为了部族的存续,每个部落都需要一定的生存范围,动植物资源丰富的森林和河谷被排除在外是令人难以忍受的。但现在在术师提供的工具和种子的帮助下,他们可以开发土地,种植作物,饲养牲畜,只需以往一个部族的领地就足以供养所有的人口。
虽然放弃那些地区令人感到有些可惜,不过完全不值得为此招惹一种如此强大的生物。
那些小声的说话在云深接着说下去的时候就停止了,云深指间夹着着铅笔,笔端指向地图右上角一个小盆地,“这里就是萨德原地,我们目前生存的地区,时间和季节的关系,我们对这片盆地开发不到三分之一的时候就不得不暂停大部分工作,而当前的发展状况,我想大家在此前的总结会议上都已经有所了解。今天我们要说的,就是这块土地的发展规划。”
他停了下来,用一张描绘在八开纸张上的地图覆盖了地图的右上部分,“不管我们要做什么,都必须有足够的粮食,”云深说道,“萨德原地的条件不错,绝大多数土地都是平地,土层也深厚,而且有足够的水源,至少有八成的土地,能够变成可耕作的土地,”他在纸面上虚划了一个圆,最后落在表示沼泽的区块上,“只要开发得当,水渠等水利设施的建设完善,五年的时间,至少足够将这块浅水沼泽连同周边100公顷以上的土地变成熟地,以一年两作,亩产500公斤,其他土地产量以二分之一计算,这些耕地能够让我们每年至少获得超过3000吨的粮食。”
听到公顷和吨这样完全陌生的单位,不少人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就像在宿舍和温室的建造过程中许多人认识了米及以下的长度单位和面积单位,当春季来到,需要丈量土地的时候,亩和公顷这样的单位也会自然被人了解,云深没有过多解释,继续说了下去,“以眼下每人每年需求350斤粮食这个数字计算,我们目前总计5289人,欧杰,我们一年的粮食消耗应当是多少”
被他点了名字的少年犹豫了一下,用不太自信的声音回道,“1851150斤……”
“大约是925吨半,一年的收获,就足够三年的消耗。”云深在一片抽气声中平静地说,“这是以听起来很
第121章 毫无气氛的节日准备
“确实有点出乎意料。”云深说,他和遗族的南山族长站在将近两百平米的宿舍大厅一角,一边看着忙碌于布置术师的制定装饰的人们一边交谈着。
“我以为至少会有一两个反对意见。”云深接着说道,他指的是前天的会议上他公布人口普查和户口登记的事,原本这些部族的利益就要为他的权威让位,这两个决定的意义云深相信有不少人肯定已经知道了,至今为止却没有一个人来向他表示不愿意自己的部族归入即将成立的组织管辖下。
南山族长摇了摇头,如果是两三个月之前,也许会,现在如果术师说要谁去死,连个理由也不必要。
在迁移至萨德原地的第一个晚上,术师的地位就已经确定了。后面的发展只是将他的权力和威信一步步地巩固起来,使他成为事实上的统治者,这里面有遗族的配合,也有术师有意或者无意对各部族的压制原因。从他将人员调动的权力交给遗族的黎洪,同时提拔一批年轻人由他直接指导开始,大部分部族首领原有的权力就被架空了。像塔克族那个怪模怪样的塔克拉和另一位名为韩德的族长是转变了立场,带着自己的部族为术师服务,类似塔山,多罗罗,通山这几个部族的族长和长老们,因为年纪大了,对层出不穷的新事物也不太能习惯,只能负责带人看孩子,打草绳和饲养牲畜这样的闲职工作。即使他们心中有不满,但部族的新生代都被术师支使得团团转,连女人也没空听他们的抱怨。
术师将个部族的人混合起来编队那时候,南山和黎洪就察觉了那位神态平静的黑发青年的想法。他不需要各自的部族,能够接受他们在底下有一定程度的矛盾,却不允许纷争超过限度以至于妨碍他的计划。不管当时那些被他选中的各族优秀青年有什么想法,在术师一个接一个地开始实现他的计划之后,光是追随这位大人的想法就十分吃力的他们能够用在这方面的闲心就没有多少了。术师让他们看见的前景如此奇妙,那些为了部族私利的计较比较之下是何其无力,他们本能地被求知欲和成就感吸引着,拥有无尽智慧,并且毫不吝于将之教于他们的术师意义越来越重要,以至于快要变成一种信仰。
“术师”是一个在性格和意志上几乎没有缺陷的,神性大于人性的存在……没有人会违抗他的意志。
虽然在云深看来,这不过是因为他所做的正是大多数人想要的,顺应了人对生存和生活的本能需求,因此成就了今天的局面。
这是他们在新土地上过的第一个新年。夏历新年本是遗族的习俗,经由云深决定为这个集体的共有节日,微妙的是,这边的日期和地球那边的春节相差无几。
不过他们现在的物资还是很紧张,从撒谢尔带回的牲畜因为草料不足而不得不宰杀一部分,但人口在这里,杀掉两三头黑牛,能分到每个人碗里的油水也不过一丁点,宿舍顶上鸡舍里的几百只小鸡成长得不太好,最多不过半大的它们现在能不被冻死都不错了,温室里的蔬菜倒是有一部分可以采摘了,作为加餐却实在寒酸。没有伙食的犒赏,开发点娱乐项目其实也不错,不过云深在这方面的才能实在贫乏,而且他一向忙碌,当他意识到该做点什么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时间了。
因此这注定是一个简陋的春节,但人们并不在意这些,术师说这是所有人的节日,这个意思被传递下去之后,各个部族的人们都高兴地用自己的方式准备了起来。
首先由遗族带领开始了大扫除,芒草和细枝扎成的扫帚是早早准备好的,每个房间都被要求打扫,铺盖也全掸过一遍;在一片沙沙声中,手脚灵活的多罗罗青年爬上木梯,用绒毛丰厚的兽皮擦拭窗户;韩德族长拿出了一堆族人做的木雕挂在宿舍各处;塔山族用他们收集的禽类羽毛做成了色彩斑斓的羽球,这些都被悬挂到了大厅上;而其中以塔克族的手笔最大,他们迁移的时候没有落下部族标志性的颜料,只是在云深朴素的实用主义信条和狂奔式的建设速度下没有发挥的条件,在取得术师的同意之后,他们就毫不客气地在所有看得见的公共场合开始了创作,云深虽然娱乐水平很低,鉴赏的能力还是有一点的,至少在他看来这个部族狂放的艺术风格颇为有趣,而且他们的染料大多直接作用在人身上也无妨,云深暂且不必担心空气有害物。
其他没有能够应用在这个场合的特别才能的部族也有自己的工作,基本都是由云深指定的。首先是洗澡的问题,宿舍里是有公共厕所和浴室的,因为各部族的习俗不同,人们洗澡的频率也不一样,不过即使是最讲究的吉茨族,在冬季也不过半个月洗一次澡,宿舍里的温度基本上维持在十四五度也一样。术师的喜洁在他们看来是理所当然的,自己却不太会主动这么做。云深除了让他们督促人们洗澡之外,还安排了专门的人为大家整理头发,清理胡须和修剪手脚指甲。云深至今仍是短发,当他身处遗族之中时,这也成了术师的基本特征之一,发型方面是没有人学习他的,不过刮胡子和修剪指甲的专门服务都很受欢迎,队伍不仅有好几列,排队的人从大厅这头到那一头,中途还拐了几个弯。
真正受到云深重视的并不是这些。在他的要求下,负责此事的人在宿舍所有的走道地面用火炙的方式写上了汉字和对应的阿拉伯数字标号,楼梯用石灰膏分成两边,在第一级和最后一级上以同样的方式标明左右,每条走廊上都张贴着几种科普表格,包括罗马拼音表,常用500字表和九九乘法表,一层大厅的规格最高,除了云深圈定的几个数学和物理常用公式之外,连化学元素周期表都贴在了非常醒目的地方,在塔克族的壁画上方,是用各种快递包装材料裁剪凭借成八开纸大小的字体,用颜料染白之后排列而成的一行大字:
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
除了范天澜和塔克拉,这个群体里还没有其他人能够认识这些字,塔克拉能够理解还是因为云深那儿走了捷径——在树精灵离开之后,他撒娇的次数增加了。云深因此特地给第一个念出这句话和第一个解释这句话意思的人都准备了特殊奖励。
很久以前,云深就开始考虑如何扫盲的事,像遗族那样,文字和书籍变成只有极少数人才能掌握的秘密有他们的历史原因,但云深希望的未来只有他或者少数几个人是无法实现的。没有足够的技术人员就不可能建立起他所设想的工业体系,虽然靠着几个作坊卖卖盔甲,陶瓷和纸张之类的东西就能带来财富,但在他们能够享受这些财富之前,由此引来的灾难就足以破坏他们已有的一切。
要发展能够积极防御的军事力量,没有一定的工业基础是无法承担的。
就算是在21世纪,拥有完整工业体系的也不超过3个国家——没有百万平方公里以上的国土资源,千万以上的技术工人,百万以上的工程师和数以万计的技术储备,没有上下游通吃的生产线,即使封锁对外贸易也能保证正常生产和生活的内循环,就不能称之为完整的工业体系。那种光是想象就令人脑袋发晕的庞然大物不是云深能追求的,他现在有的基础甚至不如清末的农业社会,能在十年之内建成一座具有十九世纪末期工业水准的工业重镇,对他来说就已经是非常满意的结果了,第三次工业革命也只有开玩笑的时候才能说得出来。
技术人员的培养需要的资源非常多,现代的技术院校依托于现代的工业资源,云深却不能等建好了工厂再去培养人才,也不能停下脚步在空中楼阁中教出一群纸上谈兵的专家,只会实践没有理论只能培养出工匠,要学习理论就必须脱盲,但地球那个位面上的中国脱盲标准太过凶残:农民识一千五百个汉字,企业和事业单位职工、城镇居民识二千个汉字;能够看懂浅显通俗的报刊、文章,能够记简单的帐目,能够书写简单的应用文。
根据联合国经济合作和发展组织的分类,这个脱盲标准已经达到三级水准,高出许多正常国家的标准(小黑一下,三哥那种会写名字就不算文盲的不算),而如果两个世界的语言是通用的而且没有文化隔阂和种族迫害,中国一位脱盲的农民足以在中央帝国做一个七等文官或者担任教廷执事。
第122章 中二青年变身
大年初一的早上——在地球位面应该是大年初三,云深在习惯性的生物钟中醒来,一睁眼就对上了一双幽深的黑色眼睛。
“……天澜”
“新年好。”范天澜若无其事地转开视线,“你还可以再睡一会。”
云深从床头摸到了自己的手表,看了看时间,接着才意识到今天是大年初一,对其他人来说是个节日,对他来说则是一个难得的休息日,虽然如天澜所说他还可以再睡一会儿,却已经没有多少睡意了。
他的住所是没有锁的,范天澜也是工房的管理者,就住在隔壁不远的地方,前佣兵的他精力比云深好太多,这一点在作息时间上表现得尤为明显,往常的清晨,他在处理完自己的事之后就会来云深的房间等待,大多数时候是在外间借着暗淡的晨光自己拿书本自学,像今天这样守在床头的情况还真是令云深感到有些意外。
看着云深坐起身,范天澜也站了起来,在他转身走出外间时,云深叫住了他。
范天澜回过头,云深让他伸出手,将大红色包装的糖块放进了他的手心里。
“新年快乐,天澜。”云深笑道,“你是头一份。”
范天澜怔了怔,云深又接着说道,“因为今年没有压岁钱,”然后他想了一下,“在新的一年里要身体健康,过得开心啊。”
“……”范天澜把外包装沙沙作响的糖块握进手心里,不管他心里怎么想,和这个人有着八年的年龄差是事实,被当做晚辈也是自然的事,“我也一样。”
希望你平安喜乐,无忧无惧。
那八个字是云深教给他的,也是他想要给这个人的,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外间的炉子里火光整夜不灭,范天澜来的时候已经把水壶放了上去,此时的水温正好用来洗漱。今天机械工房是不开工的,倒是铁工房那儿还不能停,水塔上也需要人去除冰,不过值班轮换的人选早已决定,宿舍那儿云深只需要在午后出面就好。
图纸和各种计划都放到一边,这是云深自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真正清闲的第一个早晨——相对的。春晚等过年的常规娱乐节目自然是没有,就算能够通过某些途径看到,也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室外依旧是冰雪酷寒,云深能够活动的范围也不过在斗室之内,虽然是看起来颇为困囿的环境,对他来说却没有什么拘束感。
毕竟现在他有一个求知欲旺盛,吸收能力也很强的学生。
而在云深和范天澜交流汽缸,热风炉,翻砂厂,铁水浇铸,高炉的容积和利用系数等问题的时候——结果还是在工作,集体宿舍里,塔克拉正从陶制的脸盆里抬起头来,冰冷的水流沿着他的短发和面孔落下,在陶盆动荡的水面中打出小小的水花。将盆里已经看不出色彩残留的水泼到格栅地面上,塔克拉用挂在脖子上的布巾粗粗擦了擦,裸着正在冒白汽的精壮上半身,顶着一头湿漉漉的短发,清晨的寒气对他似乎毫无影响,塔克拉一脸不在乎地走向外间,那里有三面镜子。
每天都被擦拭的镜面光洁明亮,塔克拉眯起了眼睛,看着里面那个褪去了一头缤纷色彩的男人,一个通山族的男人正好这时候拿着陶罐来这里取水,突然看到这么一个人出现,吓得他差点把手里的罐子丢出去。
“你,你……”通山族的男人定了定神,“是谁”
“我是谁”塔克拉转过头,一手叉在腰上,慢慢地问,“你问我是谁”
通山族的男人吞了吞口水,僵着站了一会儿,忽然转身就跑。
塔克拉鄙视地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又回头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形象,一脸的若有所思。
不管塔克拉对自己的新形象感觉如何,他确实是以他的方式在新年的第一天给了大多数一个惊喜,或者说惊吓更准确,尤其他的族人的反应,简直可以用哗然来形容了,哗然归哗然,没有人真的敢对他说什么。
“……也只有那双眼睛能证明他是你母亲的儿子了。”布罗尔看了一眼斜靠在大厅一角长椅边的那个男人,对自己的丈夫说道。
塔克拉在遇到术师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保持着一头蓬乱的盖住了几乎半张脸的长发,加上那些特别明亮纷繁的颜色,让人很难分辨他的长相,连他唯一的弟弟都对他的面孔记忆模糊,遇到术师之后他倒是把自己打理得整齐了不少,但那张脸,那双眼,加上那种标志性的锋利笑容,塔克拉看起来和塔多实在没有什么相似之处,在塔克拉恢复几乎从未有人见过的真正发色之后,那种异样感更为明显。
塔多一脸郁闷,“那家伙一直有问题!”
塔多和布罗尔的第二个孩子是个和父亲一样长着粗眉毛的男孩,大厅是默认的儿童游乐场,平素活泼的孩子正和伙伴用气球玩抛掷游戏,然后气球掉到了塔克拉脚边,这个名为曼德尔的4岁男孩跑过去捡球的时候抬头看了塔克拉一眼,正对上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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