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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刑纪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曳光

    部洲的方言,与贺洲截然不同,城中的蛮族根本听不懂他二人的话语,或许也无须听懂,只管嗷嗷怒吼,俨然要殊死一拼而抗争到底。

    而万吉与韦吉,更像是例行公事,或者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话音未落已双双出手。

    两道剑光,便像是两道闪电,拖曳着五六丈的光芒,带着凌厉的杀气从天而降。与之同时,左右的筑基弟子们各显神通,或飞剑或符箓,或本门法术,瞬间掀起一阵惊涛骇浪狂泻而去。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那看似坚固的石城相继坍塌。

    一方是仙道高手,一方是凡俗的蛮族,对阵的胜负毫无悬念,不外乎一场杀戮罢了。

    无数的人影,被碾为粉碎,又无数的人影,在拼命抵抗。倒塌的城墙,滚落的碎石,震荡的杀气,迸溅的血肉,交织成一出出惨烈的景象。紧接着城中燃起大火,冒出滚滚的浓烟。许是不甘离去,又或逃脱不得,蛮族竟然放火焚城,只要玉石俱毁

    哈哈,土城已破!

    所谓的土城,与岸边相距甚远,当间又有云雾阻挡,而大致的情形,还是能够看得分明。

    阿三颇为兴奋,跳脚大笑。

    阿猿与阿离也是松了口气,各自面带笑容。

    冯田倒是神色如旧,一如既往的矜持淡定。

    与此同时,四周的丛林中飞出一道道白色的玉光。元天门与玄武谷的弟子们驱使云板,直奔着城堡飞去。

    阿三迫不及待道:快快,莫让他人占了便宜

    这家伙抛出一块三尺长的玉板,噌的一下跳上去,转眼之间,便已到了云雾沼泽之上。

    阿猿阿离,以及冯田,皆祭出云板,纷纷飞离原地。

    阿三回头一瞥,诧异道:师兄

    石头上还站着一人,背着双手,形单影只,满脸落寞。

    阿三还想多问,旋即焕然大悟:哎呦,我倒是忘了,师兄没有云板,难以横越沼泽之险。而你既为炼器高手,何不炼制一件法宝,用来御空飞行呢,哈

    他幸灾乐祸地怪笑一声,踏着云板扬长而去。

    无咎,我带你一程?

    阿猿倒是多了几分人情味,出声示意。

    多谢阿猿师兄,此处便好!

    无咎摆手谢绝,竟撩起衣摆,又坐了下去,与世无争的样子。

    阿猿也不强求,与冯田阿离转身离去。

    无咎安然独坐,只将眼光投向远处。许是有所触动,他不由得暗哼了声。

    一个修仙者,竟然口称顺我者生逆我者亡。

    这是修仙啊,不是讲究:灭人欲,存天理吗?哪怕是天地人三绝,也算是一种自我的修行。如此的胡说八道,纯碎就是一种无知的妄想啊!

    城中的大火,愈发猛烈。而滚滚的浓烟,并未冲天而起,反倒像是受了风势的逼迫,瞬间笼罩了整座小山,继而又顺着沼泽弥漫开来。

    且说此地的沼泽,与所遇见过的黑水泽有些仿佛,同样的死寂沉沉,同样的没有生机,却多了一层云雾,而显得更加神秘莫测。

    转眼之间,滚滚的浓烟与云雾融为一体,又不断地扩散蔓延,竟充斥着数十里方圆。

    而两位长老得手之后,自恃修为,直奔山上的城堡扑去。一群筑基弟子紧随其后,相继消失在浓雾之中。

    那突如其来的浓雾,竟然挡住了神识,莫名之间,似乎多了几分诡异。

    元天门与玄武谷的羽士弟子,尚余七十多人,驱使着云板,穿破浓雾,越过沼泽,一个个争先恐后往前扑去。土城已破,正当动手劫掠的好时候,收获在望,谁也不肯落后半步。

    不料便于此时,那死寂沉沉的沼泽,像是受到了召唤,突然苏醒过来。但见浓雾翻涌,一道道的黑影急蹿而出。

    羽士弟子们只顾往前,谁也没有想到脚下的死水潭中藏着凶险。

    猝然生变,防备不及。

    顿时有人栽下云板,尚未叫喊,便被那黑影拦腰咬住,瞬即拖入沼泽而踪影皆无。

    众弟子大惊,纷纷驱使云板高飞。

    晚了。

    此前只顾抢先,几近贴着沼泽而破雾疾行,如今异变突起,一时之间难以躲避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一个接着一个弟子被拖入泥淖之中。

    黑影却是愈来愈多,且愈发的疯狂,足有两三丈的身躯,一蹿便是数丈高,在浓雾中上下翻飞而极其凶残。好像是蛰伏已久的猎杀,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出来。霎时血肉迸溅,惨叫刺耳,云雾沼泽之上,一片生死混乱。

    虐杀!

    本想前去烧杀劫掠的仙门弟子,却突遭灭顶之灾。或也命运无常,却每每咎由自取!

    与之瞬间,几道踏剑的人影蹿出浓雾,并扬声大喊:此乃古鼍兽,速速远离泥泽

    觉察有变,万吉长老带着几位高手及时现身。随之呼啸的剑光从天而降,尚在疯狂的怪兽顿时尸首分离,紧接着又是一道道符箓飞掷而下,沼泽之上烈焰熊熊。

    羽士弟子们趁机脱身,却再不敢往前,而是高高飞起,一个个往回逃窜。而前后不过几个喘息的时辰,已有二十多人葬身沼泽而无一逃生。

    无咎依然坐在石头上,静静看着热闹。

    鼍,遍体鳞甲,四肢粗壮,性情凶悍,乃是一种深居于沼泽泥淖中的古兽。

    此兽,应该由蛮族喂养,专门用来抵御外敌的入侵。之前焚城的浓烟,分明就是召唤的秘术。而看似城毁人亡,却是蛮族玉石俱焚的最后一搏。

    总是以为,凡人卑微弱小。而踏入部洲以来的所见所闻,让自己发觉错了。

    凡人又怎样?

    只要无所畏惧,便能众志成城而战天斗地!

    仙者又如何?

    还不是欲念沉沦,化身为泥

    随着烈焰的焚烧,云雾崩散,一度肆虐的古鼍兽,顿失疯狂。再加上万吉等人的飞剑斩杀,沼泽之上渐渐平静下来。而逃窜的弟子们,依旧是慌乱不堪。

    几道人影踏着云板回到岸边。

    阿三跑得最快,匆匆跳下云板,几步抢到石头前,一边喘着粗气而一边叫道:我的天呐,吓死人了,差点送命,师兄你

    阿猿冯田与阿离随后而至,皆余悸未消的模样。

    无咎却是站了起来,扯出一块三尺长的玉板,冲着趴在石头上粗喘的阿三微微一笑:已然探明虚实,我也该动身了!

    师兄,我记得你没有云板!

    谁说的,要不要送你两个?

    无咎丢出云板,一抬屁股坐上去,顺势打出法诀,缓缓腾空而起。

    阿三扭头仰望,悻悻道:哼,我早便知道,卑鄙




第五百六十六章 在世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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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蛮族居住的小山城堡,有云雾沼泽的阻挡,还有高墙壁垒,古兽的护卫,可谓戒备森严而易守难攻。

    而便是如此一个地方,却被一群外来的修士给毁了。

    所谓的弘扬道法,纯属屁话。

    就是烧杀劫掠,就是要摧毁曾经的一切,以便使得仙门的权威,成为整个部洲的至尊存在。而听着更为响亮,更为兽性十足的一句屁话便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无咎在一片废墟前停下脚步。

    随着城堡的陷落,修士们蜂拥而至。虽然遭遇意外,却不妨余下的弟子们兴致冲冲。残垣断壁之间,随处可见忙碌的人影。有的穿梭于屋舍院落之中,有的挥动飞剑大肆挖掘,有的寻找幸存的蛮族,还有的奔着那尚未熄灭的浓烟扑去

    无咎也算是谙熟杀人之道,精通劫掠之术。当年有个名头,仙门鬼见愁。而他只杀修士,只抢同道中人。对于凡俗,或蛮族,扪心自问,他从未动过欺凌的念头。

    此时他所在的废墟,是个倒塌的院落,除了烟熏火燎与遍地的血腥之外,还散发着一种熟悉的气味。

    酒香!

    此处竟有酒肆,或酿酒的作坊?

    落脚的空地,分明就是一条街道。街道两旁虽然满目疮痍,却残留着店铺门市的景象。似乎药铺衣坊铁铺杂货,等一应俱全,仿佛所熟知的集镇。可见蛮族并未没有教化,而是繁衍生息自有传承。

    无咎踩着满地的碎石,绕过一道院墙。

    眼前是个院落,十余间石屋多半完好,却还是满目的狼藉,并有死尸倒伏而血腥呛人。

    无咎摆了摆手,想要挥去逼人的血腥,又神色微凝,奔着一间石屋走去。

    屋门大开,屋内阴暗。而阴暗的角落里,果然堆放着数十个坛子,隔着几丈远,便觉着诱人的酒香扑面而来。

    无咎的两眼一亮,穿过屋门,直奔阴暗的角落,伸手便抓起一个坛子。

    坛子为陶土烧制,头尾狭小,当间粗圆,足有四五十斤重,与所熟知的陶罐相仿,还有陶制的盖子与泥封。

    无咎拍开泥封,将坛口凑在鼻子前轻嗅。霎时酒香扑鼻,直叫人心神一荡。他迫不及待举起坛子,狠灌了一口酒水,却微微一怔,转身张嘴便喷了出去——

    噗

    苦!

    酒水入口刹那,酒香没了,只有一个字,苦!

    或许坛中所装的并非美酒,而是害人的苦药。偏偏又透着酒香,很是诱惑难耐。

    无咎后悔不迭,便要随手丢了坛子,却又咂巴着嘴,翻着双眼而回味起来。口舌间的苦涩尚存,而苦涩之余,似乎多了一丝莫名的味道。

    再尝一口?

    无咎忍不住举起坛子,又灌了一口酒。谁料酒水尚未入腹,再次被他噗的一口吐了出去。

    辣!

    适才只觉得苦,而此时却是火辣滚烫,像是猛烈的火烧,令人猝不及防!

    只怪自己嘴馋,呸呸!

    咣当放下坛子,又连啐几口,无咎再无侥幸的心思,转身走出了屋门,正要就此离去,却回头看向隔壁的一间屋子。他稍稍迟疑,返身走了进去。

    隔壁的屋子,同样的阴暗,却没有酒香,只有遍地的坛坛罐罐与各种杂物。

    不过,杂物之间,竟然躲着一个矮小的男子。许是见到生人闯入,吓得他哇哇大叫,并带动哗啦乱响。原来他的双脚,竟然拴着一根铁链。

    这是一个幸存的蛮族男子,缘何拴住了双脚?

    无咎不忍惊吓,摆了摆手。而那男子还是满脸的惊恐,吼叫不断。他想了想,以生涩的口音说了几句蛮族的方言。意思是:不用害怕,我不杀你,你又为何被拴在此处,等等。

    蛮族的男子渐趋安静,不再喊叫,而迟疑片刻,又叽里呱啦嚷嚷起来。

    同样的蛮族方言,稍有差别,却不难听懂。大致是说:他是酒坊的奴婢,因犯了过错,被主人拴在此处,却不知为何天塌地陷,主人与伙伴们都死了。而他所在的酒坊,专门酿造只有头人们才能享用的苦艾酒。还请饶他性命,放他回归山林中的家园与家人团聚

    无咎微微诧异。

    还真是一个酿酒的作坊!

    而所酿的酒,似乎很高贵。所谓的头人,或许便如王族权贵一般的存在!

    男子应该来自山林部落,或者说,他是被人抓来,专门充作苦役,乃是一个身不由己的奴婢!

    想不到蛮荒之地,竟然也有高低贵贱,也有弱肉强食!

    记得部洲北地的蛮族,还是露宿荒野,赤身露体,过着茹毛饮血的日子。而随着地域不同,教化的不同,人们渐渐有了兽皮裹身,懂得了人性的**,继而有了富庶与贫穷之分,以及主人与奴婢的差别。或许为了上下有序,尊卑传承,接着又有了街道店铺,最终有了一座城。

    而坚固的城,挡不住外敌的入侵,却滋生了欲念,禁锢了人性

    从前,好像有个女子,她要送给自己一座城!

    或许在她看来,那座石头城,是她的所有,是她最为无私的付出。殊不知本人想要的,乃是更为广阔的天空

    男子蜷缩在杂物之间,犹自瑟瑟颤抖并哀求不止。

    无咎便想走过去,忽又闪开一步。

    一道人影从屋外冲了进来,所持飞剑闪闪放光,不过是稍稍错愕,便惊喜道:哎呀,此处还有活口呢

    竟是阿三,在左近寻觅,早已察觉他师兄的动向,不失时机尾随而来。他所称的活口,便是幸存者。而他进屋之后,尖叫一声,脚下不停,直奔那躲在角落里的男子扑去。

    无咎没有阻拦,只是微微竖起双眉而神色微冷。

    阿三冲到那男子的面前,二话不说挥剑就砍。而砰的一声,并无血肉飞溅,也没死尸倒下,只有一截破碎的铁链落在地上。

    蛮族男子突然获救,依然哆哆嗦嗦不知所措。

    阿三却是后退两步,得意洋洋道:师兄,我猜你想要骂我,是不是大出所料,哈

    他不敢在他师兄面前杀人,于是故意来了这么一出。

    蛮族男子听不懂阿三的话,却看出他没有恶意,急忙扑通跪地而高举着双手,嘴里发出一阵古怪的叫声。

    阿三始料不及,吓了一跳:师兄,他要干什么

    无咎舒展眉梢,淡淡说道:他称你为上天的守护神灵,他要将你永生永世顶礼供奉!

    怎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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