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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道之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牙齿
    提在手里的罪犯面黄肌瘦,露在外面的皮肤冒出细密的鸡皮疙瘩,与往日里的印象截然不同。

    带刀禁卒讶异极了,毕竟才过了一晚而已,怎么会发生如此大的转变当他的目光游移到罪犯的口唇、指甲,微微泛红的绀色,还有轻微颤抖的身体,上下两排牙齿打颤的咯咯声,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双手突然松开,眼睁睁地看着罪犯重重地倒在地上。

    他的喉咙底部回荡着暴雷的愤怒和惊恐,不安的情绪有如恶鬼,攥住带刀禁卒的心,并狠狠地揉搓起来,转眼间就变成一堆破烂的碎片。

    “疟疾!”

    古早时期,先民将“疟”写成“虐”。《礼记?月令》中称“民多虐疾”。东汉末年,北海人刘熙在其《释名?释疾病》中,释“疟”,称此病为“酷虐也”。“凡疾或寒或热耳,而此疾先寒后热两疾,似酷虐者也。”

    先秦时期,疟疾最早在中国南方地区流行。《周礼》中所谓“秋时有疟寒疾”,即指此疫秋天多发。究其发病原因,《礼记》认为:如果秋天气温偏高,即所谓秋“行夏令”,就会暴发疟疾,因传播疟疾的蚊虫繁衍密集。

    带刀禁卒立即屏住呼吸,毫不犹豫地转身往外飞奔而去,内监某仓发生疟疾,则意味着大规模的瘟疫爆发就在不远,若是不想监狱里面的人死光,连累自己都遭殃,只能……

    弃职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弃职。带刀禁卒家里世代从事这份贱役,血肉骨髓甚至灵魂都烙着监狱的印记,除了这份行当,他根本想不到自己还能干什么。

    为今之计,只能尽快告诉书办,通过狱吏将消息传到县官的耳朵里,让高层决定该怎么办。

    为了引起足够的重视,带刀禁卒决定将情况往坏里说,少许添油加醋,如今看来恐怕是免不了的。

    待在内监甲字号小仓里的李玄,指挥若定地用五鬼附身,弄翻了丙字号中仓里的罪犯,轻而易举地引起巡视禁卒的注意,相信用不了多久,插上谣言翅膀的谎话,会令县衙监狱发生一场混乱。

    在可控制的范围内,让已经被他收服的木属半妖宋忠,伪装成身患疟疾而死的尸体,光明正大地离开内监,去拯救这个世上最后的亲人,实属不易。

    原本李代桃僵的策略太粗浅了,不如现在修改后的瞒天过海之计。接下来,就看绍兴县衙的官老爷们,是不是爱惜自己的身家性命了。

    歌舞升平中逐渐腐化衰败的官僚管理体系,就像黄土埋脖,一只脚踏进棺材里的老朽,思维逐渐僵化,对于任何事情都反应迟钝。

    可是,在大规模疟疾即将爆发的噩耗下,短暂的混乱过后,为了拯救自己的性命,为了保住自己的帽子,三班六房都迅速动员起来。

    再次进入监狱的人,都是贱命一条的禁卒,脸上蒙着浸泡药液的布巾,眼睛里满是犹疑不信和惊恐不安交织的复杂情绪。

    他们来到内监丙字号中仓,原本手足发冷的罪犯,现在如火中烧,面红耳赤的模样,就像胸腹揣着火炉。




第四百六十四章 逃狱
    证实疟疾即将爆发,县衙监狱立即行动起来,监仓囚犯转移过程中,由于禁卒们并不熟悉此事,弄地鸡飞狗跳地十分混乱。

    狱吏心里早就压着火,眼看周围乱哄哄的场面,就像城外的草市,顿时大吼一声,劈手抢来禁卒手中的棍棒,一根裹牛皮的水火棍,朝不听话的囚犯劈头盖脸地打去。

    其他禁卒看到牢头暴走,也跟着有样学样,镇压想要闹事的犯人,更可以藉此宣泄自己内心过于沉重的压力,毕竟疟疾爆发起来,可是不认人的。

    外监犯人不少,原本有人想要起哄,被狱吏带头棍棒伺候,顿时熄灭了心思,最先抱头蹲下,根本不顾周围伙伴的死活。

    旁人冲他吹胡子瞪眼,他却毫无所觉,想必脸皮是蛮厚的,无怪乎此人可以在监仓里混地开,不是没有道理。

    女监的犯人还是头一次看见如此大的阵仗,不管是毒妇还是妒妇,都在男人的棍棒下乖乖地俯首听命。

    监仓犯人转移后,一场小小的风波就此平息,不管男女老少,都双手抱头坐在地上,把头深深地埋进膝盖里。

    不多会,受伤犯人发出轻微的呻吟声,或许有人骨折了,有人筋断了,委实有点难忍。不过,为了避免再次捱打,犯人们只能强行忍着,不知道何时才是尽头。

    外监、女监的犯人转移后,紧接着,轮到内监的犯人。起初,都是惶恐不安的正常人,不过他们没有机会离开监狱,而是被带刀禁卒压着,强行带进外监。

    李玄藉着五鬼使了个障眼法,令禁卒们看不见自己,下山虎阎森等人得了命令,也不敢开口声张。

    由于场面乱糟糟的,也没有人注意到内监深处甲字号小仓少了一个罪囚,禁卒们想着反正迟早要死的,干脆不去刻意寻找了。

    由于内监的重犯都不是普通人,其中甚至有身手不错的江湖中人,就算米汤吊着命,一旦暴起发难,还是很棘手的。

    于是,狱中禁卒都被允许带刀了,而且上官发话,一旦有犯人不听话,可以就地格杀。

    可惜,没有人是傻瓜,老江湖们都看出禁卒们不同往日好说话,身上弥漫着可怕的杀意,都乖地像一只兔子,叫他们往东就不敢往西,叫他们站住就不敢往前走,听话地让禁卒们不敢置信,找不出一点可以利用的机会。

    安置好这些罪囚重犯后,终于轮到处理尸体了。胆颤心惊的禁卒,在每具凡人的尸体身上,洒下薄薄一层石灰,根本不敢多看几眼,就用草席卷起,为了避免直接接触,甚至动用了软轿——也就是两条竹杆,中间用软绳连着,做成简易的担架。

    一具具的尸体被抬出监狱,胡乱地堆放在双轮平板车上,为了避免走漏消息,都铺上稻草秸秆遮掩。

    一车至少十具,拉走三车后,就只剩下几具尸体。仵作打算冒着生命的危险,勘验检测一番,可惜他的好心被上官制止住了。

    “阴沟、水渠都给我洒石灰镇疫,监仓里的马桶满了都没人管,难怪会出事。全部改成蹲坑,做成斜道,引流河水冲走……”

    县衙里的大人没有露面提振士气,说话的人是县官自己请的师爷,绍兴当地人,方言说地贼溜,指点江山的气度,丝毫不比军中将帅逊色多少。

    看在他身后的大人份上,衙役们没有计较太多,心里想着监仓改造,这笔钱可不小,该从哪里出呢

    “羊毛出在羊身上!监仓升级上造,都是为了犯人好,这笔钱叫他们凑一凑。嗯……用什么名目好呢”

    师爷沉吟半晌,掐断了几根银白的胡须,终于想出了办法:“我想到了!这笔钱就叫监仓建设费,每一个犯人都要交钱。敢不交,就打折他们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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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五章 送终
    绍兴城外,乱葬岗

    唇舌沾染腐毒的野狗们去而复返,盯着新鲜的盗洞,准备刨走上面还未夯实的浮土,挖出里面的尸首嚼死,填饱饥肠辘辘的肚子。

    稍后停落在墓碑上的食腐乌鸦,呱呱呱地一顿乱叫,仿佛看出野狗们的打算,不断地催促往日里的合作伙伴,赶紧呈上血肉的盛宴。

    一头吃多了腐肉,体格变的格外壮硕,就像小毛驴似的大野狗,眼中浮起的厚厚的血丝,在天光暗淡的时分,往外喷出尺许长的红光,几近妖化。

    它迈着轻柔地步伐,悄然来到洞穴前面,小心翼翼地俯下头颅,轻轻地嗅闻几下。就在野狗伙伴和乌鸦盟友不以为意地准备看笑话的时候,野狗小怪突然察觉到危险,连忙抽身而退。

    就在这时,一只瘦骨嶙峋的手臂,从阴暗的洞穴中探出,速度之快有如离弦之箭,五指捏成剑形,猛地往上贯穿野狗小怪的头颅。

    紧接着,小毛驴大的野狗还没有来得及挣扎,就被那只怪手用力拽进洞穴里,片刻过后,野狗群和乌鸦们都听到血肉被撕咬,汁水四下飞溅,骨头被啃噬,碎渣反复咀嚼的声音。

    哗啦啦一声,食腐乌鸦惊觉而起,扑扇翅膀再次逃窜,野狗们也被吓坏了,纷纷四散狂奔,决定远离这座变得格外恐怖的墓穴。

    没过多久,茹毛饮血的人双手并用地爬出地面,尽管头面都是野狗小怪的鲜血,染红的头发,来不及清除的石灰与碰到狗血,腥臭味道随着浓烟冲天而起,滋啦啦地发出连串皮肉被腐蚀的声音,不过他还是活了下来。

    再次沐浴在月光里,此人仰天长啸,神情癫狂至极,直到一阵夜风吹来,拂走湿漉漉的头发,露出他的本来面目。

    竟然是绍兴城有名的风月场所,快活林跑腿打杂的小混混杨伟,后脑勺和脊骨的创伤早已痊愈,只可惜双腿被马车车轮碾压过去,粉碎性爆裂骨折的伤势,连左道之术都无计可施。

    若不是他强烈要求,两条多余的残腿,早就被救命恩师斩掉,现在却成了额外的拖累。

    杨伟伸手擦走嘴角的血迹,随后凭着过人的灵感,在乱葬岗找到两柄可堪一用的生锈铁剑,稍微改造一番,变成拐杖似的杖剑,勉强支撑起自己的身体。

    “若非得遇老师,蒙他老人家的再造之恩,我这条小命早就没了。现在我还活着,一是报仇雪恨,其次是在江湖上打出名声。”

    “第一个小目标,对如今的我而言,容易地有如探囊取物。至于江湖道上的名声,挑战名家或许是条正经路数,不过刷白道英雄的名望,不如砍黑道豪杰来地快。”

    心意一定,杨伟双手拄剑代替双腿,行走如飞地离开乱葬岗,向不远处的绍兴城奔去,他要宰了城北草市“渔霸”的养子洪兴,害得他陷入如此悲惨境遇的罪魁祸首。

    没过多久,杨伟来到城前,发现城门早就关上,心里暗叹一声,稍微休息片刻,待回气后,双手拄剑插入泥土夯实的城墙里,硬是凭着过人的腕力,交替往上攀登。

    天下承平已久,远在江南水乡的绍兴,繁华兴盛一如往昔,或许不时有传闻,北方边州被辽国侵袭,贵族私军频频南下打草谷。西北一带,西夏厉兵秣马,随时准备叩关,可惜他们都距离太远,无论民间还是江湖,都对此不以为意。

    正因为如此,绍兴城的城防相当松懈,以致于杨伟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弄出如此大的动静,竟然也没有



第四百六十六章 立志
    老祖母的三魂七魄渐次离开身体,李玄尽量收敛气息,免得惊扰了凡人的灵魂复归冥土的自然循环。

    万万没想到,老祖母往日里信奉梵教,此时三魂七魄茫然无知地沉入地底时,突然响起一声渔鼓,近乎透明的灵体顿时被一股吸力牵引,迳自往西方而去。

    “主世界的梵教种子,在此方天地发育地不错嘛!也对,天龙八部撕裂出来的历史断层……梵教的护法神,对应八个拥有气运的凡人,其中有大辽南院大王,西夏驸马,大理世子,前朝燕国太子,吐蕃国师,大宋境内也有少林方丈,武林百科全书,以及丐帮帮主。仔细算来,尽管份属不同阵营,都是潜在的蛟蟒大蛇,一旦联起手来,里应外合之下,恐怕会有灭国之祸。”

    李玄未雨绸缪着未来的大计,同时暗中出手,以左道之术截住宋忠祖母的灵魂,直接送入九州冥土。

    与此同时,李玄也暗中窥视,梵教的种子扎根生长的所在:“根据方位推断,我估摸就是吐蕃某处秘境,或者洞天福地罢!”

    许久过后,半妖宋忠哭干了眼泪,看见恩师就在左近,连忙站起躬身致意,嘴里想说点什么,却怎么也开不了口,不知道从何说起。

    “阴阳界限有如鸿沟,人鬼两隔再见也是碍难重重。不过,若你是能够付出足够多的代价,也未尝不能逆天而行,强行将灵魂留在体内。只可惜,失去生命活力,尸身会渐渐腐化,所得的不过是一具缚魂尸,徒令老人受折磨,反倒不如建功立业,博取一官半职,荫封先人,可以享受冥福。或是继续修行,直至尸解成仙,入山觅得福地,开辟洞天。须知,长生不朽者,方能永远地留住时光。”

    宋忠也算是灵醒的人,听了恩同再造的师父所说,顿时明白过来,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软弱的心肠顿时变得硬如铁、冷如石。

    李玄轻轻点了点头:“左道四十七……通幽洞灵。阴阳道眼,给我开!”

    一声令下,李玄右手食中二指,在额头正中部位轻轻一划,细小的伤口泛起一线血丝,眉心位置缓缓往外绽开,露出一只黑白分明,仿佛太极似的阴阳眼。

    这枚道眼里,阴阳鱼互相追逐,往复流转不停。宋忠看过去,心里暗暗惊疑,没想到阴阳道眼射出一缕精光,在老祖母的身上泛起尺许方圆的光膜,有如一面足以传世的琉璃水镜,倒映出此方地界的冥土。

    老祖母的灵魂洗去梵教的烙印,飘飘荡荡地来到冥土地面,生前破旧衣服残留的印记,强烈的思念,有如水中倒影,在灵体上显现出来。

    宋忠透过左道之术形成的镜子,看见祖母宋钱氏的灵魂,泛起淡淡的微光,在冥土地面行走,周围喧嚣的灰霾和奇形怪状的黑雾,不断地夺走她身上的光芒。

    “老师,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李玄伸出左手,打了个响指,啪嗒一声,宋钱氏的灵牌,巴掌大的香炉,长明油灯,线香等等物什瞬间出现。

    不得不说,将枉死的冤魂炼制成五鬼,固化搬运术的决定,实在是英明果断极了。琐碎小事,交给它们办,一切都妥妥当当的。

    “一日早中晚三炷香,念念所及,香烟能直抵冥土,化作钱粮吃食。长明油灯,用北斗星供法祭炼,灯火不灭,就能护住祖母的灵魂,免得受冥土恶鬼侵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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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七章 复仇
    夜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清凉如水的月华如往昔洒下,落在捡回一条小命的杨伟脸上,尽管嘴角微微上翘,露出淡淡的微笑,却无人看见隐藏在笑意里的狰狞。

    杨伟双手拄剑,在街路上奔走如飞,越走越是顺畅。复仇的火焰,在他的胸膛熊熊地燃烧,绷起的神经无时不刻都在灼痛,受到反复折磨甚至是摧残。

    “今夜不杀洪兴,我誓不为人!”

    城北草市渔霸蒋申,据说住在柯桥临水的大宅里,若不是独子死于瘟疫,也不会收结拜兄弟的儿子洪兴为螟蛉义子,一直养在膝下。

    只可惜,洪兴也是没什么出息的人,蒋申有心抬举他,始终改变不了街头小混混的性子,上不了台面就成不了大器。

    时间长了,就连蒋申也心灰意冷,决定就此放手不管。可是,如此一来,他也放下担心,准备将外面的大业托付给洪兴,自己隐藏在幕后,随时随地都能遥控指挥。

    资质平庸的继承人,又没有血脉亲缘,尽管有点情分在,上面要借人头的时候,洪兴的价值就可以体现出来了。

    可惜的是,洪兴在外面搞三搞四也就罢了,万万不该惹到得罪不起的人身上,以致于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原本他命中的杀星已经当头照临,杨伟不仅死里逃生,还得下凡点化苍生的帝君分身青睐,灌注了一门上乘剑术和天残地缺门的道术,又满怀复仇之心,决定借蒋家人头威吓江湖黑道。

    绍兴城柯桥一带,原本就是鱼龙混杂,泥沙俱下的地带,自从富商大户陆续搬走后,道上的兄弟,手眼通天的豪杰,就趁机将空置的住宅都占了。

    平日里,不同帮派的成员打打杀杀,晚上回到柯桥里来,却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乱哄哄地十分热闹。

    绕宅而过的小河,流水潺潺如往昔,灯火通明的宅院,洒下的火光倒映在河面上,仿佛夜幕苍穹的星河,彼此相映成趣,倒也不失为一道显眼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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