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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年来谁著史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汉风雄烈

    “国公,曹老大人,还有房家、冯家昨日里就已被豪格满门抄斩了。”

    坐在青州府的高堂上的郑芝龙脸色有一丝难堪。这青州府内该被清洗的人很不少,可是,名单中却绝不会包括曹家。或者说,在益都的这些个名门世家之中,也就曹家的表现还是及格的。

    “曹家人拒不仕清,豪格临走之前灭曹家满门还有理由。但房家和冯家皆已仕清,又是因何事被屠莫不是见机不妙要跳槽造反”郑芝龙有些不解。

    “国公英明。据那姚文昌交代,房可壮就是要跳反。他约上了冯溥,又勾连了曹家,还悄悄结好军中的多名中层军官。结果谋事不紧密,被一切都被孙之獬看在眼里,那孙之獬转头就向豪格告发来,致使三家尽毁。旁支的子弟或许还有逃得性命的,嫡系则全速都被斩杀。”男女老幼,一个未留。

    “孙之獬”

    郑芝龙听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名字,立刻把之前的疑惑丢在了脑后。

    曹家亡了就亡了吧,虽然挺可惜,但郑芝龙会去坟前上几炷香的。

    但孙之獬可是个‘大名人’啊。这厮在后世可是臭名昭著的一笔。之前被满清命为登莱巡抚,在郑芝龙搞反击战的时候,自己早早逃出了莱州,也就不再被郑芝龙看在眼里了。却不曾想他在登莱碌碌无为,在青州城里反而留下了手笔。

    “能在如今这个局势下,还死心塌地的效忠满清,这孙之獬……”郑森摇头叹息,心中直骂。

    眼下的局势是很不利于满清的,在如此的大局下还一门心思的给满清卖力,郑森可不觉得孙之獬是个死心眼的人,或是真就被满清的王八之气给震动了,而只会认为他是个利益熏心之辈,为了当官,为了权势富贵。而连自己的小命都不要了的人。

    被打入阉党,在大明治下难有翻身之机的孙之獬,这辈子想要做官,靠的就只有满清。

    郑芝龙也想到了这个,虽然为曹珖一门的丧命觉得感叹,但孙之獬的选择实叫他料想不到。

    固然这孙之獬是一个利益熏心的无耻之辈,但现在看啊,那还是有‘一点’可取之处的——横竖郑芝龙是挺佩服起这孙子的胆量的。

    就跟老朱家那些个要钱不要命的王爷们一样,这鸟人也是一个要官不要命的人啊。

    能在眼下的局面下做出如此的选择,这是要有大勇气的,孙之獬比他想的可勇敢多了。

    毕竟,现如今的态势看,各路明军的进展只能用“势如破竹”这个词来形容啊。

    那甭管明军北伐最终效果会是如何,只眼下看,优势可尽在明军这儿。“现在投鞑一时爽,日后全家火葬场”在如今局势下真不是瞎说的!

    但这孙之獬偏就敢一条路走到黑……

    对于郑芝龙这种‘安全第一’的人言,真就是要佩服的。

    他要当初能有这样的决心,那早竖起杆子自己打天下了。也不会在大明的旗帜下苟了好几年,因为士林而废了不少脑细胞。

    发展到现在,也不见的会比现在局面差劲。

    因为郑芝龙的基础真的不是一般的好,所在的环境,整个南方就没几个兵是能打的。

    他固然是不能按部就班的拉出来一支战斗力不俗的新式陆军,可在明末这种比烂的环境下,却也有把握成为那不是最烂的一个。

    甚至到现在都有可能坐拥半壁江山也说不准呢。

    不过,这两条路虽然不同,却都是有利也有弊,郑芝龙便是做事后诸葛亮,他也想不出孰高孰低。

    甚至他都能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这种想法,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来自于他心头的那种急促感……

    要不然,就他那“万事安全第一”的性格,那是绝不会佩服‘头铁’的。

    郑军攻取青州,大败肃亲王豪格,受降毙杀清军两万人,这可是一场大胜。连同郑芝龙在青州城外砍杀了被俘的八旗兵,连同战场上遗留下的尸体筑成了京观的消息,立刻被黑冰台宣扬了出去。

    不过是半月功夫,大江南北便就都有听说了。金陵城更是收到了郑芝龙递上的捷报,毙敌降敌两万人众,内中还有千多人的八旗真鞑,这是其他诸路明军根本无能获取的大胜。

    而且郑芝龙拿下了青州,明军又已经收复了大半个东昌府,留给齐鲁清军的地盘就只剩下济南府了。济南府的面积也是不小,但再大,这也只是一个府,一个郑军已经挥师杀去的府而已。

    这齐鲁极可能就会成为大明第一个全境收复的省份,这可不就是北伐的明证,不就是朝廷的功劳么

    然而消息报到金陵,这个本该引起举朝轰动的好消息却像是一个平淡无奇的小石子落进了河里,荡起几圈微不可查的涟漪后,就再无半点波动了。

    而此时的金陵城内,到处蔓延的却都是关于孔胤植的话题。

    郑芝龙不止给士林撂了颗大炸弹,给金陵朝廷也出了个大难题。这孔胤植该如何处置呢

    是杀是囚,还是放呢

    杀,崇祯帝挺愿意的,可是朝臣多有不同意见。这从宋到明,还没听说有衍圣公被杀的呢。凶残如金兵蒙元,都乖乖的捧起了衍圣公,大明朝怎么能对之挥动屠刀呢

    囚呢,争议少了不少。因为杀也不是,放也不是。现在谁也不敢彻底为孔胤植洗白的,他也洗不白了。所以,放是不能放的。

    如此看似乎‘囚禁’最是妥当。

    可囚禁之策能让朝堂上的争论减少不少,却不能平息下天下士林百姓们的热议。

    儒家大义,内诸夏而外夷狄,天地君亲师,在后世人看来很迂腐,但对古人而言是不能违的。如果孔圣之后都降了,儒家的一套是不是就要完了啊

    忠孝节义是不是就都是虚的,都是扯淡的

    从北宋到崇祯,甚至是北宋之前的上千年光阴里,曲阜孔氏多受历朝历代的恩宠,不管那是汉人天下还是胡人的江山。

    汉魏曰褒成、褒尊、宗圣,在晋宋曰奉圣,后魏曰崇圣,北齐曰恭圣,后周、隋并封邹国,唐初曰褒圣,开元中,始追谥孔子为文宣王,又以其后为文宣公。到了北宋就是衍圣公。

    历代孔家人多深受国恩,但是这些人满口仁义道理忠君报国,在改朝换代之际,却无一个忠义之士。宋代如此,蒙元亦如此,眼下的大明还是如此。

    见风使舵,背主求荣,转向新的主人,他们跑的最快。

    如此毫无廉耻的小人,何以为圣人之后

    所以,如今的南国,一场波及到民间与士林与朝堂之上的大混乱已经开始。

    对此郑芝龙是心知肚明,对他来说,如此混乱好啊。那士林朝堂和民间越是混乱才越好,因为这越是混乱影响才会越大。

    就像当初的李贽,一开坛讲学,不管哪座寺庙,还是深山老林,和尚、樵夫、农民、甚至连女子也勇敢地推开羞答答的闺门,几乎满城空巷,都跑来听他讲课。俨然就是横扫儒、释、民的学术明星。

    对传统思想造成了强烈的冲击,被当地的保守势力视为“异端”、“邪说”,群起围攻,要把他驱逐出境。但人或许可以驱除去,影响力却已经种下了。

    主要是孔胤植身上的污点俨然是不可抹消的。谁也不能否认孔胤植先背明降顺,后背顺降清,如此毫无节操廉耻的行为,也配跟孔圣联系上吗

    自从宋代以降,随着理学的建立和发展,“三纲”逐渐凸显并且神圣化,“忠孝节义”作为“三纲”的同义语也随之成为社会流行用语,成为了被全社会上下人等尽数认同的普世价值观。到了明代的时候,社会上的人等对‘忠孝节义’的认同已经超过了五常。人们论及道德,往往以‘忠孝节义’做概括。

    在如今的社会里,‘忠孝节义’这四个字,完全就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

    忠臣、孝子、义夫、节妇,那完全与‘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妇纲’全然匹配。发展了几百年的程朱理学已经将之神圣化、绝对化,成为了古今之所共有、人之所共有的永恒不变的‘天理’!

    这一理念已经被世人所共知和尊崇,成为了道德的最高行为准则之余,也成为了一条禁锢人思想、钳制人心、束缚人身的铁链。

    现在孔胤植他们就是无可辩解的违背了这一‘天理’,那还能不被人万口唾弃

    朝廷如果饶了孔胤植,那岂不是在自己打脸,岂不是在高声对朝野上下人等宣扬‘背叛’二字么

    “有一道学,高屐大履,长袖阔带,纲常之冠,人伦之衣,拾纸墨之一二,窃唇吻之三四,自谓真仲尼之徒焉。时遇刘谐。刘谐者,聪明士,见而哂曰:“是未知我仲尼兄也。”其人勃然作色而起曰:“‘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子何人者,敢呼仲尼而兄之”刘谐曰:“怪得羲皇以上圣人尽日燃纸烛而行也!”其人默然自止。然安知其言之至哉!

    李生闻而善曰:斯言也,简而当,约而有余,可以破疑网而昭中天矣。其言如此,其人可知也。盖虽出于一时调笑之语,然其至者百世不能易。

    ”好个李贽,可惜早死了五十年!”(赞刘谐,脍炙人口)




第二百七十七章 大清,民心可用也
    冰天雪地里,归德总兵许定国的长子许尔安终于带着自己的五千不下乱哄哄的从磁州城内冲了出来。他们已经在磁州歇息了七八日了,一个个满面红光的,不像是打仗的部队,倒像是享福来了。

    而明明是不加抵抗,开门乞降的磁州城,在他们走后则只剩下了一片狼藉。

    这几日里,许尔安抄大户吃大户,赚得盆满钵满,磁州人怒气勃然,然而面对着手中握着刀把子的许尔安却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任由他作威作福。

    在看到许尔安兵马向着邯郸杀去时,磁州城内不知道多少人暗地里诅咒他,此去最好是一头撞上鞑子的刀口上,死无葬身之地。

    寒风像刀子一样划过许军士兵的面庞,但是不要紧,他们不怕。只要一想到杀进了邯郸城后,自己就能为所欲为——好吃的好喝的就不说了,还有那些白白嫩嫩的小娘子们,那些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夫人是轮不到他们,但还有满城的小媳妇么。

    大军北上以来,那真就不是打仗,打仗哪有这么舒服啊。这是来享福的。

    每到一处,先找地方的无赖子弟,使为乡导。本地乡绅,无几人可以幸免于难。恣意掠取,不管你是不是真的跟鞑虏有所勾当,那就是抄家籍没无异。至于寻常的富贾人家,也是难有逃脱者。

    那许定国最初时候还保持着戒心,不敢放纵军士,高杰军也是如此,二者都是先张杀戮之禁,如有淫掠民间者,立行斩首。杞县、陈留等地,都是只捡大户富绅来掠财抄家,于寻常百姓倒是无有大碍。

    可当他们挥兵越过开封,见到卫辉府的时候,许定国、高杰自己都把这北伐当成了旅游一样的儿戏。

    直以为清军都已经望风而逃,不敢掠大军兵锋。

    如是,行为日渐放肆。

    四五日后,上行下效,低层军兵由是亦无拘束。

    恣行杀掠。有富户者,自行点取籍没,其中下之家,只能任由军兵分掠。又有民间马骡铜器,俱责令缴纳助军。于是卫辉、怀庆、彰德、大名等地,城池百姓,家家倾竭。

    杀掠都是不禁,jiany就更放肆。先拏娼女支小唱,渐次良家女,妇污,死者无算。降官士绅妻妾,俱不能免。

    如此行径,必然使得民心大丧。

    对之怨声载道的可不止那些士绅豪富们,还有无数普通百姓。

    这是如许定国、高杰之流的天上人间,也是无数百姓们的烈火地域。

    许尔安才不管这个,他现在就一门心思的北上,最好能第一个打进燕京城。如此不但能在皇帝面前出个大彩,更可以在财货上得到巨利。

    “弟兄们都加把劲,鞑虏已经丧胆,罗绣锦(中原巡抚)逃了一路,已是没卵的鸟儿。我军此去邯郸必如磁州一般轻易得胜。那里可是邯郸,繁华远胜过磁州,城内有的是银子,有的是小娘子,你们都给我快些!”

    望着乱糟糟的行军队列,许尔安便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莫说是那些被拉来随军的民壮,就是手下原先的兄弟们,行军时也个个东倒西歪,仿佛都在磁州变成了软脚虾。

    听得许尔安用银子和小娘子们来鼓舞,军中的士气总算是振作了些,众人稍稍加快了脚步,可是走出不足半里,便又恢复了散漫。

    “此去邯郸,道途不下六十里,以现在的速度,后天或许才能到达,这些该死的混蛋,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带……”

    想到今天、明天两夜,保不准都要露宿野外,许尔安就有种现在就掉头回磁州的冲动。让这群蠢货先自己走着,后天一大早他再骑马赶路,那也不晚。

    不过这也就是他胡思乱想罢了。

    许尔安要真敢这样,他爹能剥了他的皮。

    这些军队都是许家最大最重要的本钱,拿他们开玩笑就是拿许家的将来开玩笑。而且他就是再辛苦能有他二弟辛苦吗留守归德‘老巢’啊,他二弟真太辛苦了。

    想到这,许尔安稍稍自我安慰了一下。

    而此时邯郸城内的罗锦绣呢,看着手下的开封总兵祖泽润、卫辉参将赵士忠等人,愁眉不展。

    就如许尔安说的一样,罗锦绣从开封跑去豫北,又从豫北逃到了北直隶,那真的是把胆子都丧尽了。原因也很明显,手中没兵。

    中原的清兵都被金玉和拉去河洛襄助多铎了。然而金玉和被明军的突袭打个措手不及,洛阳一战里,自己也一命呜呼,残兵都跑去了陕州。因为被多铎使人渡河增援,现在还固守着陕州州城。

    当明军其他方面的大军杀入开封的时候,罗锦绣拿什么来抵挡

    他只能带着仅有的一点兵马后撤,不断的后撤。

    作为一个老奴时期就主动投效满清的明廷诸生,罗锦绣并不算是多么知名的汉奸,但是在满清出入关内的时候能被派来任中原巡抚,他的地位如何也多少能够体会得到。

    罗锦绣是提着一颗心从开封后撤的,结果在卫辉他并没有收到朝廷的斥责,然后他就一退再退,一直推进北直隶了。他本还想着能一口气退去保定,朝廷就算一时间筹措不出太多的兵力扫荡南蛮,但保定这么个要紧的地方肯定是不会丢的。

    然而罗锦绣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在邯郸得到了一份摄政王的私信,信中要他尽可能的在邯郸组织起反抗,势穷力竭时候再退去保定不迟。

    罗锦绣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是多尔衮要他尽可能的为满清筹措大军争取时间吗还是有别的打算

    可他却知道自己不能继续脚底抹油,一个屁都不放的就丢下邯郸了。

    但他手下兵力只有两千且不足,人人惊魂落魄的,这如何能打的赢身后的明军啊后者可是五千人!

    祖泽润一声都不吭,横竖天塌了有高个(罗锦绣)顶着,他可不怕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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